不知为何,这次她依着头脑中的印象,很顺利的走到了婪月宫。站在宫门前,仰头望着牌匾上扭扭曲曲的字体,心下腾出几分怅然。为何会不知不觉的走到这里?又想从婪月的口中知道些什么呢?她也想不明白,只是心里仿佛有个声音,驱动着她向着婪月宫走来。犹豫的抿了抿嘴唇,她返身就想往回走,可却被身后急匆匆的宫女给撞了一下,宫女手里拿的东西噼里啪啦的掉到了地上,乌黑的药渍撒了一地。“唉,你那个宫的,长不长眼睛,走路都不知道看看吗,这可是给婪月宫主熬得药,”宫女气愤的瞪着李婵,嘴里骂骂咧咧,但药已经撒了,她也只得无奈俯身收拾地上瓷碗的碎片。李婵自知理亏,赶紧也蹲下来,帮着她收拾,见宫女的面色稍好一些,才小声的问了一句,“婪月宫主怎么了?听姐姐的口气好像很急。”“宫主本来身子就弱,可最近这半个月不知怎么的,突然更差了,急得皇上不得了,太医院的人也是被砍了一拨又一拨,但宫主的病就是不见好,”宫女收拾完没再和李婵叙聊,拿着托盘急匆匆的又跑去了煎药房重新端药。望着宫女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她垂下头,双手紧紧的搅在了一起,额前被风拂起的碎发遮住了她的眼,少顷,她倏地转身,仿佛鼓足了勇气,迈腿走进了婪月宫。繁华依旧,婪月宫内依然到处洋溢着明艳的绯红色,只是强烈的色彩下,隐隐藏着一抹难掩的沉闷与压抑,浓重的药草味道也代替了幽幽的梅香,弥漫在婪月宫的每个角落。自从猜测着婪月跟秦誉是一丘之貉后,她便再未踏入这宫中,因为心里有着一丝小小的伤,她把婪月当朋友,但他却欺骗算计了自己。“你可是稀客,这么久都不来,怎么今天想起来我这婪月宫。”婪月靠在床榻上,声音慵懒,他恹恹的侧头看了她一眼,嘴角牵动了一下。李婵对上他的目光,怔怔了半响,婪月的变化好大。风华绝代的脸上病态毕露,印堂泛青,脸色苍白,而恰到好处的脸颊变的瘦削尖刻,就连原本水意盎然的一双桃花目,都被折磨的稍显蒙顿,失去了原本的灵动。紧走几步,她来到床榻前,怜惜的上下打量着婪月,心里即使怨他,但还是会忍不住的担心,“你怎么会突然间病的这么重?”闻言,婪月对她虚弱的笑笑,依然故意拿着促狭的语调回答,“因为你啊,这么久都不来看看我。”嗔怪的翻了他一眼,李婵俯身挨着他坐在了床沿,“都病成这样了,还跟我开玩笑,再说了,我哪有这么大本事,让你病的这么厉害。”婪月不语,只是看着她笑,那妖娆的笑容中带着几分淡然。“我再给你把把脉好吗?”虽然上次他的脉象已经让她惊诧不已,但李婵还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力,毕竟婪月是她心底曾经认可的朋友。“不用了,而且你不是都知道吗,我早就是个活死人,早就到了该死的时候。”他笑着说的风轻云淡,仿佛这死活不管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