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后背——”她稍稍沉吟,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自己眼前看到的情景。透过氤氲的水雾,婪月正背对着自己。她只见那白皙的背脊上,仿佛醉卧着一只火红的九尾妖狐,它身体蜷着,很是慵懒,就像在晒太阳,头微微挺起,妩媚的半眯着眸子,带着如醉似梦的风情,似是在笑看尘嚣,而它身后蓬松的九条大尾巴错落有致的翘在身后。纹身占据了婪月的整个后背,构图紧凑,栩栩如生。惊愕的不敢去眨动眼睛,李婵的心很乱,头脑中仿佛寻到了某些异样的东西,可又很杂乱,令她理不出头绪。婪月缓缓的侧过头,淡然的瞥了呆滞的她一眼,然后转过身,嘴角扬着的一抹笑意慢慢被冰封,直至悄然隐去。“凡是祈福宫的人,背后是不是都有你这样的纹身?”她蓦然抓紧了手里的衣物,快步走到婪月的身前,对着他大声的问道。婪月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静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轻语,“你终是猜到了——”然而,说了这样不清不楚的一句话后,他垂首从李婵的怀中拿过衣服,利落的穿到身上,大步的朝着外面走去。良久,李婵就这样木然的站在温泉边上,脑中一片混乱。他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婪月刚刚暗示她,秦誉的背后有纹身,只是这纹身究竟会隐藏着什么秘密呢?他曾说这秘密是秦誉的弱点,可他却堂而皇之的将自己的后背展露在她的眼前,为什么?婪月究竟目的何在?只是——,她有些犹疑,脑海中回味着婪月方才的表情,他应该也很不愿将背后的纹身展示人前,所以才会冷漠的离开。他们都在祈福宫长大,他们有着共同的过去,难道这纹身和祈福宫有关?待到李婵回到翠宇阁的前厅时,婪月已经虚弱的躺卧在软榻上吃着糕点,脸上早已没了方才的阴郁,恢复成平时嬉笑的模样。见她表情沉重,他也不理,随手指了指身旁伺候着的小太监,懒懒的吩咐道,“去,搬个小凳子来,顺便再把从宫里带来的干果拿来,你们不知道,这仙瑞宫的南儿姑娘剥果仁,吃起来特别的香。”于是,李婵浑浑噩噩的被推到软榻的几案前,替他剥瓜子,剥核桃,剥松子——。半个时辰后,李婵举着自己红肿的手指头,指着婪月终于忍不住的质问,“你看,我都受伤了,你为什么还非要我给你剥?”“我如此绝代风姿都被看到了,你怎么也得付出点代价,你说是不?”他妩媚的眉眼斜挑,随手向嘴里扔了一块核桃仁,然后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而且可是他派你来伺候我的,我不能辜负了他的好意,你说是不?”不是——,她气呼呼的收回手,赌气转了个身,不再理他。但少顷,她蓦地又转过身来,扫了他一眼,然后起身把房间里的宫女太监们都屏退了,关上门,她重新走回几案前,抱臂冷然的看着婪月,“既然都让我猜到了,那你能不能说的更明白一些,他的弱点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