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才讷讷的接上了婪月的话,“不错,她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可她也是天女啊?”婪月话只说了一半,剩下的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了。“她是不是天女已经不重要了——”他已经后悔当初为何要去相信天女的存在,如果没有去清濛山,他便不会遇到她,如果没有遇到她,今天他的心便不会如此的沉痛。见秦誉表情苦楚隐忍,婪月不由随之轻声叹息了一声,看来自己这次真的做错了事情。如果不是他心存了私心,故意将芊儿秘密告诉自己的天机老人的预言告知秦誉,他就不会将信将疑的跑去清濛山寻找天女,也就没有后面发生的事情。可现在,即使秦誉不说,他也看得出秦誉对天女心种情根,然而事到如今,全天下的男人都有权利拥有这个女人,唯独他秦誉没有,对他来讲这是何等的悲哀。“你打算怎么办?”婪月起身走到秦誉的身旁,对上他萧索的侧脸,心蓦地也是戚戚然,抬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缓声问询。天女事大,再加上她还有了一个二公主的身份,婪月想想都觉得头大,何况对于秦誉来说更是为难,放在身边不适,可不放在身边恐怕更加不适。清寂的夜色染上了秦誉俊逸而冷硬的脸颊,令他看起来愈发的黯然,半响,他才颇为沉郁的回答,“就让她先呆在你的身边吧——”语毕,不待婪月继续追问,秦誉已经转身离去,绛红色的背影融入黑暗的夜色,几分寥落几分落寞。然而,就在婪月与秦誉在房顶密谈之时,李婵却躲在行宫后山的竹林之中,偷听着慕容承德与属下的谈话。李婵自白日见了秦誉之后,便有些心绪不宁。吃完晚饭回到翠宇阁的住处,亦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睁开眼睛,脑袋里想到的是秦誉,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还是秦誉,即使她用被子将自己的头全部包裹起来,还是抹不掉他在自己心里的影子。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想他想得睡不着觉。于是,辗转到半夜,实在睡不着,便穿好衣服,起身在行宫里散步,但是,就算没去在意到底要走向何处,却依然不知不觉的来到了琼华阁的方向。抬头望了一眼早已熄了灯火的琼华阁,檐瓦间挂着几盏火红的宫灯,烛火细弱,根本映不亮漫天的黑暗,抿了抿嘴唇,她扭头就往回走。但是走了几步,却还是觉得自己睡意全无,便漫步走到了后山的竹林。这里静幽,她想独自一人待会儿。身形隐在竹林的密影中,抬手抚摸着翠竹充满质感的枝干,她仰头望向天际。竹林密集,透过竹叶缝隙,只窥的斑驳的月色,如碎裂开的宝石,灼目却又令人叹息,正如她此刻莫名郁郁的心情,夹杂着一抹无法割舍的隐隐窒闷。不知坐了多长时间,就在她打算起身想要回去之时,蓦然听见了慕容承德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