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倒是没有发脾气,而是涵养很好的坐在地上练习吐纳,又过好一会儿,待到她恢复到平素的静模样,上官芊儿才睁开眼睛看向正专注的用毛毛草编头环的李婵。半响,她才收回视线,没有说话,而是起身望天,看了看天色不早了,已近黄昏,便转身走到不远处正练习剑术的两名属下那边。李婵感觉到了上官芊儿的打量,但她不甚在意。夜深更重,圆月盈缺,山谷中芳草郁葱,沐浴着水银般的月华。待到李婵睡眠中的呼吸声均匀规则,上官芊儿才带上纱笠,离开山谷朝着行宫方向飘然而去。翠宇阁,婪月的寝室内。温柔的月光透过窗缝丝丝缕缕的投射进来,落在大理石的地面上,落下一道道斑驳的碎影。室内漆黑,并没有燃着烛火,但借着幽幽的光线,依稀可辨被帷幔重重包裹遮掩的床榻,床边不远处布陈了一张案几,上面放着一只精致的沉香炉,里面似乎燃着熏香,星星点点,在黑暗中闪烁寂灭。少顷,靠近走廊的一扇窗外,忽然传来三长两短的敲击窗子木格的声音,躺在**的婪月豁然警惕的睁开了眼睛,快速的起身,因为太急切,胸口忽然一阵窒闷,喉咙发痒,他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强自的压下了咳嗽的**。坐正身体,他撩开纱幔,目光炯炯的望向木格窗,眼神深幽,裹着一丝忐忑,又掺杂着一抹惶然,还有带着惊喜的难以置信。薄唇抿了抿,似很踌躇,但须臾间,他还是起身缓步奔至窗边,泛白的指节缓缓的抚上窗棱,隔着薄薄的窗纸,他小心而谨慎的描画着窗外的影子。半响,婪月都没有开门,直到窗外的影子动了动,仿佛那人心有不耐时,他才慌慌得推开窗子。月华霎时盈满了整个房间,圆满但不漫溢,皎皎的白光刹那温热了夜的黑暗。一道白色身影如刀光般闪过,跃进了室内,婪月难掩自己的欢悦,赶紧把窗子关合,随后追随至上官芊儿的身后。“芊儿,你终于来看我了,我还以为自己临死前再也见不到你了,”心间兴奋又满足,婪月上前一把从背后抱住上官芊儿的腰背,双手紧紧地于她的身前攥住,下颌抵着她的肩窝,他伏在她的耳畔轻言低语。上官芊儿本能的挣扎了一下,想推开婪月,但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便放弃了挣扎,任他抱着,却并未答话。良久,直到婪月意识到她进入自己的房间似乎一句话都未曾说过,才察觉到异样,直起脊背,他抬起头,目光轻扫,看了一眼她稍显僵硬的后背,眼眸微微眯起,猛然推开她的身体,阴声愤然的质问,“你不是来看我的!”她的身体被了个踉跄,手马上扶住一旁的椅子。上官芊儿没有摔倒,但死寂般的室内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椅子腿划过大理石地面,声音刺耳尖利。“宫主,可是有什么吩咐?”听到室内动静的当值小太监赶紧凑到屋门外,垂首相问,唯恐婪月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