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停驻了脚步,李婵背对着婪月,仰头对天吸气后又缓缓的吐出,当再次转过身来时,脸上已经挂上了灿烂如花的笑容,虽然有那么一点点的冷。以手指对着婪月的鼻尖,李婵缓步又走回了他的面前站定,脸上的冷笑慢慢变成了讥嘲,“如果你整日被一只臭蟑螂追逐,把人逼的烦躁不已,然后某一天这只蟑螂突然掉头走了,你会怎么样?”婪月有些懵懂,虽然清楚她口中的臭蟑螂应该就是指秦誉,但还是没琢磨明白李婵究竟想要说些什么,于是低下眸光稍稍思忖了一下,顺着她的意思挑眉回答说,“我应该会很高兴的说‘好’吧!”“错,我们不但要很高兴的说好,还要抄起鞋子追上去,拍死这只烦人的臭小强,”李婵在婪月的面前挥舞了一下拳头,然后垂下头,死命的瞪视着宫门方向。艳阳忽的沉暗了下来,明媚的夏日也仿若被一层薄薄的阴霾遮掩,刹那间,天上的鸟儿不飞了,地上的虫儿不爬了,水里的鱼儿也不游了,整个灰色的天地卷起一阵冷森森的阴风。李婵凶狠的表情愈发狰狞,她咬着牙对着宫门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说道,“姓秦的,总有一天,我会捏死你——”骨节相错,发出咔咔清脆的错骨声,婪月被李婵浑身弥漫的怨气逼迫的不由后退了一步,后颈生寒,他开始有点为秦誉担心。但立刻他又邪恶的笑了起来,问世人情为何物,不过是一物降一物。听见背后婪月的笑声,李婵快速的转头仇视向他,那平素乌溜溜闪烁着灵动之光的大眼睛此刻被怒火吞噬,黑葡萄般晶莹剔透的眼珠中燃着两团红红的火苗,她冷冷的瞪了他一眼,瞬间让婪月禁声。径直的回到侧殿,李婵噼里啪啦的把窗子和房门通通都关上,嘟起小嘴,她将自己扔进床榻,用枕头掩在自己的头上,呜咽的大哭起来。男人就算千般好万般好,只要他不爱你,便是扯淡。昨晚,她从他房间跑出来时,他不追自己,她可以解释为他担心朋友。可今天呢,他明明知道她就在咫尺之外,却连个面都不见,难道在他心中,她真的连那么一捏捏的地位都没有嘛?刚刚,哪怕他只是冷冷的看自己一眼,她也会暗自欢喜,可该死的伪太监他就是视而不见的绝情离去,从来不曾体会过的委屈让她的眼泪若开了闸的洪水般倾泻而下。婪月在门外听着李婵的动静,少顷,摇着头笑了笑,转身回屋。又哭了好长时间,李婵才蓦然从床榻上起身,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恨恨的发誓,你个混蛋不稀罕本姑娘,自有人稀罕,她现在就去见三公主。想到什么便做什么,思量至此,从**下来后,匆匆在水盆中洗了把脸,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推门就走了出去。头脑中回忆着婪月告诉自己去瑞宸宫的路线,她气势汹汹的就出了婪月宫的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