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中的映月的确为姚黄色的‘玉玺映月’,这个崔玉柔真会挑刺!萧若云毫不示弱,从容道::“姑娘此言差矣,牡丹玉笑珠香,富丽堂皇,品种繁多,色泽亦多,以肉红,深红,银红为上品,尤以黄,绿为贵。小女斗胆以映月赞誉皇后娘娘,请娘娘恕罪。”说罢,她双膝跪下,虔诚道:“唯有娘娘担当姚黄之色,双蒂映月龙飞凤舞,帝后一心。”皇后总算消气,扶髻抬手道:“起吧。”崔玉华狠狠瞪了崔玉柔一眼,各种含义。每说一句都要百思熟虑说得恰当,语速不能慢不能快。皇后雍容移步,众人步随,皇后的宴会真是太磨人了!等到游玩半圈西苑,各种牡丹争奇斗艳,看得她审美疲劳,几个贵女争论花的品种,她嫌烦懒得听,转身走人。这时一个宫女端着一株珍品乌金耀辉从萧若云身边经过,她警惕的退让,不料那宫女故意踩衣裙摔倒,直接往萧若云身上撞,她灵敏躲过之际,宫女大喊:“娘娘的牡丹!”该死!萧若云反手一抓,不是救那宫女,而是那株牡丹,咔嚓!救是救到了,可最顶端的那朵在拉扯中折断,萧若云好不容易愈合的左手渗出血滴,洒落到牡丹上,格外刺眼。宫女跌坐在地上哭喊:“萧姑娘您喜爱牡丹,也不要折了娘娘的珍品啊!”人脏并获,百口莫辩!手里娇翠的牡丹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手心的疼痛麻木。众人投来异样的目光,萧若云完了!崔玉华先发制人,娇喝道:“萧若云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皇后娘娘不敬。”宫女哭跪到崔玉华面前:“萧姑娘见花色好看,硬要采摘,推倒奴婢摔破花盆,饶恕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重重磕头,仿佛真是萧若云刁难。年幼的宛玲九公主在一旁看得真切,却惊呆着不作声,淑妃教育她教导得很好,小姑娘心性纯洁没见过这种场面,淑妃上前把她护在怀里,遮住她的眼睛安抚,歉疚看了萧若云一眼。人证都没有了,她辨别什么?何况这本身是个局,再坏也不至于皇后因为一盆花要了她的命,剩下只会是皮肉之苦。皇后震怒:“放肆,给本宫跪下!”萧若云下跪,表情平静,没有求饶,皇后更生气,连不卑屈的神色都一样,黎卿芸,当真流着你的血!“给本宫拖……”出去重打二十宫杖!皇后正要施令,近身宫女上前耳语。“本宫没兴致了,都回去吧。”拂袖回往咸宁宫。众女怨气散去,崔玉华得意走到萧若云面前,如看尘芥般蔑视,语气更是傲娇:“皇后娘娘让你跪着你就好好跪着,什么时候跪好了,娘娘发慈悲就让你起来。”萧若云多次这样屈膝,睿王叔也曾居高临下看她,可是眼中没有那种肮脏。她瞪着崔玉华,似怒非怒,崔玉华怨恨锢了一掌:“这一巴掌是还给你的!”望月楼,花朝节的耻辱一起清算。这巴掌打得极重,萧若云左脸立马浮肿,嘴角溢出血迹,依旧瞪着她。崔玉华又锢一巴掌:“还敢瞪!”“这掌告诉你,别以为本小姐好招惹!”“贱人就是听不懂人话!你还瞪!”崔玉华一掌掌打落,足足打了十来个,直到累得手掌发麻。萧若云脸上已经出现二十来条深浅红指印,神色平静,指甲紧嵌手心,拳头蓄势待发。崔玉华狠狠教训了萧若云出气,扬扬得意离去。好,很好,崔玉华,我们至死方休!咸宁宫内,六皇子尹时煊平静的看着崔皇后,如看一个陌生人。皇后品茶,连眼神都不抬,冷道:“有事就说。”尹时煊淡笑道:“母后,难道儿子没事就不能来给您请安吗?”皇后一听,马上要拂袖走人。尹时煊又道:“父皇已经封儿子为‘澈王’,如母后所愿。”皇后微微前倾,喜道:“你没有戏弄本宫?”多少次她向皇上提及将皇子们封藩王出宫建府,皇上都没表态,现在居然分封了尹时煊,那么时钰上位的机会。尹时煊心如寒月冰凉,母后你这么高兴,我当真是你的儿子吗?“儿子怎敢欺瞒,辞别拜谢母后。”他恭敬作揖。皇后道:“你答应本宫不存异心,安分做个藩王,本宫许你一生子孙万世平安。”尹时煊没有回话,悄然无声退离。在宫殿外院遇见胞弟尹时钰。尹时钰托着锦盒道:“六哥怎么有空来咸宁宫?”说得尹时煊每天很忙,连请安都顾不上。“路过。”尹时煊不想理他,尹时钰也不在意,亲生兄弟完全没有感情的擦身而过。皇后见七皇子前来探望,态度乾坤扭转,两重冰火对待。尹时煊路过西苑散心,看崔玉华羞辱打骂萧若云一幕,她平静承受,仿佛受辱的不是她。为什么你能做到如此?他步伐有些沉重的走近她,问道:“为什么不还手?”以你的个性不应该还手吗?萧若云抬头:“还手能改变什么,只会得到更大的羞辱,不如让她一次性出气,以后免得找我麻烦。”三月的西苑花木满园,膝盖透凉,身上也被雾气粘湿,她吸鼻自嘲道:“六殿下也想教训若云?”尹时煊摇头,落寞得好像看到另一个自己,两人无言相对。尹时煊最后叹气,从袖口拿出雪白的巾帕,递给她。萧若云惊讶,不明其意。尹时煊将巾帕递近一步,淡然道:“给你。”她机械的接过:“谢殿下。”她的手正好需要包扎,虽然不明白尹时煊为什么给她娟帕,但真心感谢。皇后见到尹时钰心情大好,问他功课啊,衣食啊,简直把他当珍宝捧着,尹时钰嘴甜逗得皇后开怀大笑,将萧若云罚跪的事抛掷脑后。直到戌时,才吩咐人打发萧若云回去,那宫人听闻萧若云诈尸之事,为避免晦气,简单指点萧若云出宫路线,忙着抽身离去。萧若云滴水未进,粒米未食,又跪了一天,双膝早就不是自己的,手上的血疤已凝固,疼痛麻木。西苑夜露深重,衣衫打湿紧贴背,头昏脑胀听宫人念叨几句,强撑身子站起来,碰的摔倒,疼得差点咬到舌头。“难不成你还想在这里过夜吗!”她说话喉腔都是痛的,嗓子嘶哑难鸣。保存仅有的体力一瘸一拐走出西苑……给读者的话:二更奉上,诸位猜想若云会遇见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