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云一进入那间屋子就闻到一股浓烈的奇异的怪味,夹杂着血腥糜臭味,角落里架子上堆放甚至屋顶悬挂满了酒坛似的罐子,全部用麻绳将尾端捆绑在一块密封,她不敢以火折子照亮,取跟小棍戳开个洞,借着鸽子蛋大的夜明珠查看究竟,里面一团团扭动的竟是血蛆,分辨那全是人的五脏六腑!手肘不小心带倒一块木板,咔嚓倒地后,里面是笔直的挺着一具失去内脏被抽干血液的女僵尸,萧若云背景一凉连连后退差点打碎个坛子,脸青煞白一阵干呕,这些难道都是山民的!她不敢相信他们变态到拿人来做实验,肮脏血腥惨无人道!那尸体眼球倒翻如鱼目般突兀像是生前遭受极大痛苦面部扭曲也死不瞑目,酱紫色薄薄的皮面紧贴着骨骼,颧骨高高凸起而下颚深陷,半伸乌黑溃烂的舌头,身体全是黑斑呈旋转螺形和暗绿的霉菌斑点,就是前两次看到的尸毒!这里面太多病毒细菌,第一反应陷入瘟疫可能性,若这些尸毒扩散不能及时抑制,扬州城很快变为一座死城,幕后人是谁,目的仅仅是危害扬州城么,萧府,慕容家,南溟皇子甚至暗沙流的涉入,太多太多未知远远超出了她的所能承受的。就在她想逃离的时候,那白袍人阴冷拦在门口住了她:“你发现了秘密,还想活着离开?”铜铃木杖直接打向她的头颅。说时急霎时急快,萧若云抱起个坛子朝他砸去,那人连忙散出一团烟雾躲闪不及,钻了空子就跑,猜到那些东西是剧毒蛊虫!打斗声惊觉了暗中保护萧若云的暗卫,他们拦下秋水。白袍人的眼睛像看到珍奇宝贝似的铮亮,真的还活着,这么奇特的体质他岂能放过,誓在必得,毒杀支援萧若云的两暗卫,亦追上去!矢星一边作战一边大骂楚天凛弃车保帅过河拆桥,而楚天凛在林荫匝道被顾云生袭击,强势进攻下不敢懈怠一丝一毫,分不清谁的剑光火花,但招招都是他的胸膛,被发现了么!顾云生向来有仇必报,刚才对他来说更是耻辱,招招狠厉逼迫,一雪前耻。旋身虚招声东击西,一把揪住楚天凛的衣襟,划拉出里面的羊皮卷,一脚踢断肋骨同时踩到地上,剑尖对着血脉急剧跳动的脖子,高冷的眸子是胜利者的蔑视与不屑。楚天凛狼狈不堪,阴狠瞪着他却也动弹不得,闷咳了声:“有话好说,阁下应该知道我是谁吧?那东西你拿了便拿了,放我生路一概不究。”“阶下死囚,有什么资格给我谈条件?”剑尖逼近一分,渗出丝丝血迹,流淌不止。“你想怎样都答应!”楚天凛强装镇定:“谁雇佣的你,我出十倍,地位?财富?女人?你不是想要萧若云吗?放了我后我派人抓来送给你……”萧若云不是玩偶更不是你能碰的!举剑砍下,寂夜里只余惨痛的嚎叫……身上十多处划伤看似恐怖不足他致命,暂时不能宰了这蟑螂鼠,楚天凛吓晕过去后直接被顾云生踹进草堆里。矢星已被莫戎生擒,脱臼四肢卸了下巴倒地支支吾吾叫骂。“黑麒军按照大公子的指引差不多剿灭了药山的全部据点,那些山民也被禁足安置了,还有一人想趁乱逃跑已扣住了。”莫戎派人把五花大绑的慕容三爷提上来,顾云生淡漠道:“交给慕容处理。”他扫过四周不见她的身影,眉头一皱:“莫兰呢?”“她应该在安全的地方,属下派了两人接援她。”顾云生忿斥道:“不是让你亲自看护她!”冷俊的背影袭上一层孤月的寒峭,莫戎从没见过尊主在人前如此愤怒,跪下请罪不敢为失职找借口。“尊主息怒,莫戎无意的。”莫凡跪求道。看着两属下,他按了胀痛的太阳穴,“掩护黑麒军撤退,杀光所有碍事者,毁尸灭迹,剩下的,全力搜索莫兰。”“不用了!”秋水钳制住萧若云出现在暗林风口,泛红的眼睛疯狂嗔怒。顾云生暗自握拳,全身紧绷像只蓄势待发的虎豹,森冽的眼刀随时想砍碎了眼前这人,可是只有一瞬间的异样,他深邃的眼眸里是无关紧要的淡漠。萧若云看得明确心凉,虽被秋水掐住脖子,忍着惧意镇定道:“你错了,他不会受制于你。”“拿她交换,放了矢星。”秋水直接说明目的,无惧周围的人,放不放萧若云横竖是死,大不了同归于尽,见那些人无动于衷,狠厉的手劲加重:“答不答应?”语气不经意泄露心里微弱的底气。莫戎大喝:“死一个她,换你们所有人的命,值!”顾云生脑里正飞速转换,以最好的时机最大的把握杀了秋水。莫戎奉上弓箭后退,萧若云看到了尊主挽弓的臂膀指向了她。原来,她终是一颗抛弃的棋子。破空箭羽急速而来,她无处躲闪无法阻止眼睁睁看着他射出这一往无回的终结宿命,仿佛死神招魂的白幡向她抓来,夜风吹透了她的衣衫,碎裂的画面灼伤了她的心,萧若云绝望闭上眼睛。错过了顾云生射出箭几乎同时跃身而来的瞬间。“全部给我陪葬!”秋水持杖擦燃火花,点燃脚下埋藏硝黄的一根导火线。顾云生始料不及,袖口暗藏的匕首砍断秋水一只手,同时身子向左一侧将萧若云捞回。轰然爆炸,乌云阴翳,哀鸿遍野,瞬间沉入死寂的黑夜,只剩下秋水半死不活的躺在血泊里抽搐,而一条血径绵延进丛林深处……“尊主!”莫戎跪倒在地,不敢相信他最随多年的他竟然为了一个女人置自己安危于不顾……那支箭偏差的方向和力度,根本是诓敌的权宜之策!一大口腥热喷洒在萧若云的颈部,身后的人似乎已经意识不清,她所碰触的全是黏糊一片的湿热,顺着斜坡骨碌碌的滚进山涧,磕碜很多尖利的碎石,继续向下滚动,这斜坡甚是陡长,可抱着萧若云手像铁钳似的纹丝不动,男子浑身给地下尖石割得鲜血淋漓,依旧忍痛将她牢固的护在怀里:“别放手。”分不清天南地北,颠倒,眩晕,疼痛,为什么让她遭受这些,刹那四目相对,她的眼睛望着他,那般敌视,怨恨,萧若云愤恨拉开了那张面巾,那刻方知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