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过后,桃月宴在**悠悠转醒,她这是在哪?瞬间的疑惑,接着就想起和沥楚痕之间发生的事情,该死。轻轻移动身体,发现晕倒之前的剧痛不在,胸内清凉,嗯?这么快就好了?右手撑着身子坐起,一点疲惫感都没有。直到坐起身,桃月宴才看到床边站着的两个雕塑,正是一动不动,目不转睛看着她的凌风和凌雨。这两个人她略微有些印象,但是具体却想不起来,“王妃/夫人,你醒啦?”两人同时开口,听的桃月宴皱了一下眉头,王妃?夫人?这是哪跟哪?她什么时候变成王妃了?突然一个想法闯进桃月宴的脑海,难道她又穿越了?顾不得穿鞋,桃月宴三步并作两步就跑到梳妆台拿起铜镜,紧握铜镜,深吸一口气,缓缓的照在自己脸上,还好还好,还是那张国色天香的脸蛋。放了心,接着就想到身后的两个人又是谁?“哎哎,王妃,穿鞋穿鞋,着凉了就不好了。”凌雨向老妈子似的提着桃月宴的鞋跟着她就到了桌前,把鞋放在了地上。“你们是谁?”这两个人明显没有恶意,不过桃月宴疑惑的是他们到底是谁,还口口叫着她王妃夫人的。“啊,王妃,我叫凌雨,他是凌风。”凌雨笑嘻嘻的站在桃月宴面前,介绍着自己和凌风。“为什么叫我王妃?”桃月宴接着问道。“当然是因为你是我们老大…”凌风一把拉过巴拉巴拉说话的凌雨,接过凌雨的话说:“是三王爷派我们留在这里保护的。”“沥楚夜?”桃月宴挑眉,他还有这份心,不是说他已经被划分了封地吗?凌雨听闻双手在胸前猛摇,“不是不是,我们王爷是龙凌。”竟然是他?桃月宴垂眸,嘴角微勾。想起自己身上的伤势,问道:“是你们救我的?”“哎哎,王妃别客气,应该的应该的。”桃月宴还没说什么客气话,凌雨就自顾自的表态,怎么看怎么欠抽。“不要叫我王妃,你们一直都在这附近?”对于这两个人的相救,桃月宴感激在心,当时她所看到的那根伤了沥楚痕的木刺,可能就是他们的杰作,还有平时自己总是能感觉到有人,四处观察却总是一无所获。“啊对啊,王妃,我们一直都在。”凌雨总是抢着凌风前面开口。“不要叫我王妃。”桃月宴皱眉,直接忽略心底的并不讨厌这称呼的感觉。桃月宴说完,凌风凌雨就开始装聋作哑不吭声,他们可不敢直呼大名,要是被老大知道,不死也去半条命,再说老大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他们舍命也得好好保护。“你们有看到我的婢女吗?”她晕过去这么久,竟然一直都是这两个大男人照顾她,想着脸色有些红晕,紫灵去了那么久也该回来了,紫衣在房间不知道休息好了没?“王妃啊,你的婢女我都找不到,那个紫衣也根本没在房间啊。”凌雨很怕凌风抢风头似的,桃月宴的话音刚落,就赶忙接起。没在?怎么会,上午的时候紫衣明明说有些累了,让她去休息,她不在房间能在哪里?紫灵去放鸽子那么久都没回来,糟糕,当时沥楚痕让小宏子去找紫灵,恐怕…想着桃月宴就急切的往外走,根本顾不得沥楚痕临走时下的命令,一道命令就想困住她,真是痴人说梦,沥楚痕你我从今往后势不两立。凌风凌雨在后面茫然的看着桃月宴风风火火的往外走,王妃这是要干嘛,身体上的伤还没好彻底,这会又出去?“哎哎,王妃,你去哪?”凌雨忍不住在身后哎哎的叫唤两声,桃月宴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你们藏好吧,我没事。”桃月宴直接奔着上书房而去,平时沥楚痕大半时间都会呆在上书房,结果到了那里,桃月宴却扑空,门口的小太监看到是桃月宴,眼神闪了闪,皇上不是禁她足,怎么又出来了,“呃,见过贤贵人。”“皇上呢。”桃月宴的伤势本就是凌风用内力催动药丸的杰作,但并没有好的透彻,此刻走的匆忙,再加上内心着急,不由的胸口又有些闷痛。“回贵人,皇上在未央宫。”小太监还是将沥楚痕的去处说了出来。扭身就奔着未央宫而去,紫灵,千万不要有事,沥楚痕,如果你敢伤害紫灵,我定然不会放过你。桃月宴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虽然紫灵这丫头是从街上跟她回来,但是这么多的日日夜夜,她都陪伴在自己身边,桃月宴早就已经将她看做是自己的妹妹,只希望这次是她多想了。走到昔日她的住处未央宫门前,里面灯火通明,桃月宴深吸一口气,忍着胸口的闷气,一步一步的走进未央宫。站在未央宫门口,当桃月宴看到冰冷的青石地砖上趴着一个浑身是血,衣服被抽的一条一条的人的时候,桃月宴几乎没了勇气再走一步。她多希望那个人不是紫灵,可是地上的人身上穿的衣服她却认得,正殿主位上沥楚痕一脸从容的坐着,怀里抱着的正是德妃。门口的宫女看到桃月宴,小碎步的走到沥楚痕身边,“皇上,贤贵人来了。”沥楚痕抬头,看到桃月宴脸色煞白的盯着地上的人,嘴角泛起冷笑:“看来朕的贤贵人果然不将朕放在眼里,朕上午刚把你禁足,现在你就跑出来,怎么,你也想和她一样?”说着沥楚痕放开德妃,走到下面对着紫灵就是一脚狠踢。“皇上,姐姐怎么会不听你的话呢,肯定是有原因的吧!”德妃更是煽风点火的看着好戏。桃月宴不理会沥楚痕的话,她刚刚清楚的看到被踢了一脚的紫灵嘴里吐了一口鲜血,紫灵,她的紫灵,都是她的错。走到紫灵身边,桃月宴单膝跪在地上,颤抖着双手,想要扶起紫灵,却又不知道该碰哪里,嘴里轻轻唤了一句:“紫灵…”地上的人听到声音,片刻后轻轻动了一下身体,十根手指红肿不堪,显然刚刚受到了酷刑。桃月宴紧咬着贝齿,慢慢的撩开了当着她脸颊的头发,当看到她昔日带着酒窝的可爱脸颊上两道皮开肉绽的鞭痕以及青紫的瘀痕时,眼泪湿润了眼眶,就算她在冷血,看到她的紫灵,爱闹爱笑的紫灵,竟然被折磨成这副模样,也心疼至极。“主子…”虚弱的几近没有的声音从紫灵口中传出,红肿的手指带着血迹一点点移向桃月宴。伸出食指,桃月宴轻轻蹭着紫灵手上唯一没有伤痕的指尖,心痛万分的说着:“紫灵,我带你回去。”紫灵的头缓缓晃动了两下,更加让桃月宴揪心,攥紧手掌,站起身看着沥楚痕:“怎么?心疼了?”沥楚痕讽刺的看着桃月宴,这就受不了了,那接下来的事情他更加期待她的反应了。“我要你死!”桃月宴咬着牙,不顾身体的不适,硬碰硬的对着沥楚痕开始挥拳,身体重伤让桃月宴的身手大打折扣,被沥楚痕一把就抓住了手腕,顺势绕在她的身后,同时抓着她的手腕带着纤腰就拉近怀里,“朕曾经的贤妃,如今的贤贵人,你还是学不乖,正好你在,朕要向你宣布一件事情,淑妃,出来吧。”当一个身影从未央宫的幕帘后面走出,桃月宴看到后,顿时闭目而笑,真真是讽刺,前世她因背叛而亡,今生她再次遭人出卖,双重打击,桃月宴的伤势更重,一口鲜血直接喷在沥楚痕的脸上。从幕帘后面出来的人,看到桃月宴之后,赶忙低下头,却足以让所有人都看清楚她就是紫衣。沥楚痕粗鲁的放开桃月宴的手臂,拉着紫衣就走到桃月宴对面,“朕可是要好好感谢淑妃告诉朕这么多事。”说着沥楚痕就吻上紫衣的红唇,虽说紫衣是桃月宴的丫鬟,之前在丞相府备受欺凌,吃不饱穿不暖,但是自从桃月宴清醒后,紫衣的身份也同时抬高,吃穿用度也都是一等一的好,面容姣好的紫衣如今穿上宫装更是显得清新。桃月宴虚弱的退后两步,眼神寒芒乍现,紫衣,我拿你当亲姐妹,为什么你要这么做,还害的紫灵受了这么大的酷刑。“朕的贤贵人果然是女中豪杰,软红阁这种地方,也能经营的有声有色,而且乐善好施,收留乞丐这种事情,都替朕做了,就不知道这个跟着你的小乞丐,有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一天。”沥楚痕嘴里所说之事,正是桃月宴这么久辛辛苦苦经营的一切。桃月宴绝美的脸上,缓缓绽放出迷人微笑,她千算万算,终究还是低估了自己的能力,让身边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卖她。“紫衣,这就是你要的。”压下涌上的血腥味,桃月宴看着一身华服的紫衣,确实有姿色。“小姐,紫衣对不起你,可是…”说着紫衣就地下了头,接着看向沥楚痕,鼓起勇气一般的开口:“爱上了就无悔。”爱上了就无悔?紫衣爱上沥楚痕?太可笑了,前世的夜离爱她疯狂,甘愿被折磨,这一世的紫衣,为了爱人,无悔的出卖了她。紫衣,我只怪我再次认人不清,遭人背叛,我会瞪大眼睛看着你的无悔,看着你们所有人。“淑妃的话,真是让朕感动。”沥楚痕说着就更加紧搂紫衣,看的德妃在一旁撅嘴眼红,不可以,她一个奴婢,凭什么和她平起平坐,她好不容易翻身,绝不让之前的事情再发生。桃月宴忽然觉得好累好累,可是她要坚持,她还有一个紫衣在等着她,轻轻扶起紫衣,“紫衣,忍着点。”现在她浑身都是伤,桃月宴要带她走,免不了身体碰触,只能让紫衣再忍受一下。紫衣虚弱的睁开双眼,以往古灵精怪的光芒不在,剩下一片死灰,看着桃月宴,点点泪光顺着脸颊流下,主子,还好紫灵没有背叛你。桃月宴打横抱起紫衣,虽然都是女子,但是桃月宴的力气通过之前的锻炼也不再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抱着紫灵虽有些费力,但是她一定能坚持回到灵犀宫。“怎么,这里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吗?”沥楚痕在桃月宴抱起紫灵后,开口问着。“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该得到的,你也都得到了,我只带走我的人。”桃月宴背对着沥楚痕,抱着紫灵的身体透露出不屈,说完就走出了未央宫,留下沥楚痕与紫衣还有德妃三人看着桃月宴的背影出神,为什么他们刚刚感觉那背影的昏暗气息那么重。回到灵犀宫,桃月宴还没走到门口,右膝盖猛地跪在地上,但手中却紧紧抱着紫灵,如今就算她自己倒下,她也不会放开手里的紫灵,凌风凌雨两个人正在房梁上嬉笑打闹,看到桃月宴抱着一个血人一样的出现在宫门口,吓得两人飞身就落在桃月宴身边,作势就要帮她接过怀里的人。“不必,我来。”喘口气,桃月宴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来,抱着紫灵就往自己的卧房走去,凌风凌雨两人关上门,也神色紧张的跟随。轻柔的将紫灵放在**,桃月宴已经尽力不碰触到紫灵,却还是听到紫灵因为疼痛不停呼气的声音。看着紫灵浑身是血的躺在**,桃月宴心如刀绞,她没有给别人包扎伤口的经验,也不知道伤成这样的紫灵,她到底该如何下手。缕了缕紫灵凌乱的头发,紫灵睁开无神的双眼:“主子,我没事。”细弱如蚊子的声音说着,这样的紫灵让桃月宴愈加心疼。“王妃,把这个给她吃下吧,止血的。”眼看着紫衣身上的伤口不断往外冒着鲜血,凌风从怀里拿出一粒药丸,递给桃月宴,好在他们身上都放着治伤止血的药。桃月宴赶忙给紫灵吃下,片刻伤口果然不再流血,桃月宴手足无措的看着紫灵,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想给她脱下衣服,却害怕弄的她更痛,紫灵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她,桃月宴慢慢眼神转冷,沥楚痕,你我从此不共戴天。紫衣,我视你姐妹,你却为了那样一个男人而背叛,你我从此恩断义绝!凌风看着桃月宴,又看了看紫灵,伤成这样,的确很难办,“夫人,你先帮她把衣衫褪下,我去太医殿找药材。”宫内只有太医殿里的药材最为齐全,凌风建议。桃月宴感激的看着凌风和凌雨,如今她在宫内竟然连一个帮手都没有,幸而有龙凌留下的两个人,“谢谢。”桃月宴真诚的道谢,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丈。“王妃太客气,我们…哎哎,我话没说完呢!”凌雨说着话的时候,就被凌风揪着后脖领带出了房间,口中还哎哎的不停。出了房间,凌风说道:“你赶快去找点热水给夫人送来,别被发现。”凌雨傲娇的抬高下巴:“少瞧不起人。哼!”两人分头行事,屋内的桃月宴用从没有过的轻柔力道,一点一点为紫灵褪去衣衫,长时间流血,再加上伤口外翻,布料和衣衫都已经粘在一块,桃月宴每褪一点,紫灵口中就止不住的呼气,意识尚清晰的她,硬是没有喊一声疼。待到所有布料全部褪下,桃月宴看到紫灵全身布满密密麻麻的伤口时,就算杀人如麻的她,也忍不住揪心难过,紫灵,你如此瘦弱的身体,怎么承受了这么多的酷刑,还有那红肿的手指,关节处已经淤血高肿。“王妃,我打水来了。”凌雨粗心的直接进入,在看到**衣衫褪尽浑身是伤痕的紫灵时,猛地背过身:“呃,我什么都没看到,没看到。”此刻桃月宴也没时间计较太多,毕竟凌雨出于好心,桃月宴走到凌雨身边,接过他手上的水盆,白烟袅袅,显然是热水,更加感激的对凌雨说了一句“你先出去吧。”“好的好的。”说完凌雨就急忙的走出去,顺便将门关上。桃月宴拿着布巾浸湿后,在紫灵身上的伤口处,轻轻擦拭,紫灵躺在**,伤口不再流血,意识一直处于清醒的状态,此刻手指艰难的动了动,桃月宴看到之后,紧张的问了一句:“紫灵,弄疼你了吗?”“主子,鸽子飞…飞了。”紫灵气喘的说完,想对桃月宴微笑,却拉扯到脸颊的伤口,痛的吸了一口冷气。“紫灵,怎么这么傻。”桃月宴拿着布巾擦着她的脸颊,心疼的说着。“主子,永远…是紫灵的…主子,没…没有紫衣…还…有…我。”断断续续的说完一句话,紫灵头就偏向了一边。桃月宴手中的布巾一下子掉在地上,颤抖着用手去探了探紫灵的鼻息,还好,至少还有微弱的鼻息。外面天色渐暗,桃月宴点燃宫灯,在屋内守着紫灵,似乎已经忘记自己身体还没有复原。“夫人,我拿药回来了。”凌风在门口轻声呼唤,大瓶小瓶的药膏抱了满怀,他费了好久才找到太医院,还要趁人不备的偷药材,所以耽搁很久。桃月宴整理情绪,打开门,与凌风凌雨走至偏厅,凌风将药瓶全部放在桌上,根据上面写着的功效递给桃月宴:“夫人,这是外敷的,这瓶是内服的,还有不少补品我都拿回来了,夫人的脸色不好,你的内伤还没有复原,这些对养伤有好处。”凌风细心的拿着不同的药瓶,给桃月宴讲解,听完桃月宴拿着药就返回屋内,给紫灵上药。如今整个灵犀宫内,除了紫灵和桃月宴就剩下凌风和凌雨两个人,所有曾经安排在殿内的太监宫女,此刻都离开,灵犀宫也无人问津。为紫灵上过药,桃月宴走出卧房,凌风凌雨两个人也没有藏匿,直接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偏厅内,看到桃月宴,两个人一块站起身。“替我谢谢你们王爷的好意,这次多亏有你们的帮助。”桃月宴诚恳的说着。“哎哎,王妃,你太客气了。”凌雨憨憨的挠挠头说道。“夫人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凌风相比凌雨更加稳重的问着桃月宴。听到凌风的话,桃月宴转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漆黑的天色,想了片刻,转头问:“你们愿意帮我吗?”“夫人严重了,我们在此就是为了保护夫人,夫人有事尽管吩咐。”凌风心中不由的想,老大喜欢的女人,而且似乎老大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那就不如让他们两个帮老大一回。“好。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们。”桃月宴说完就站在窗前,不再开口,凌风和凌雨站在她身后,先不说她已经为人妇,但是就凭他们几日接触来看,她的一举一动所散发出的气势,的确配得上自家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