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真的是“人到七十古来稀”,七十岁的寿命难得,五六十岁总要有吧?前半辈子,怎么着也得二三十岁,成亲生子,有家有室。就凭你,根本还是个小丫头呢,居然好意思说什么前半辈子、后半辈子,笑死人了。张祜原本是沉浸在青雀的悲伤之中,没注意到她的措词。师娘这么一问,张祜也回过味儿来了,不厚道的偷乐,“前半辈子?小青雀,你才多大。”青雀看看师娘,看看张祜,灵动的大眼睛转了又转,心虚的笑起来。这晚的饭桌上,师爹语重心长告诉青雀,“师爹前半辈子最值得骄傲自豪的事,一件是收了你做徒弟,一件是有了林啸天这调皮儿子。”师娘大为诧异,“怎么,竟不是能娶我这样的绝代佳人为妻?”师爹红了脸,一座粲然。林啸天端端正正的坐着,不苟言笑,一本正经,“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不知不觉间我已六岁了。回首我的前半辈子,下过水,上过树,曾经顽皮淘气过,也曾经听话乖巧过……”师爹、师娘和张祜都觉可乐,青雀不怀好意的瞅着林啸天,皮笑肉不笑,“好弟弟,你可真讲义气啊。”林啸天忽觉得背上凉飕飕的,不再高谈阔论,埋头喝粥。师爹、师娘和张祜更乐呵了,笑的肚子疼。这笑话林啸天记了许久,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要和青雀吵了架,他便会板起小脸,“蓦然回首,我这前半辈子……”青雀抚额。一失足成千古恨,一时失言,也是千古恨!林啸天侃侃而谈,她大喝一声扑过去,“手底下见真章!”林啸天一边出手还招,一边抱怨,“姐,斗口归斗口,动手归动手,不能瞎搀和!”斗口落了下风就转为动手,姐姐太没风度啦。青雀洋洋得意,“什么斗口归斗口动手归动手,谁拳头硬谁说了算,懂不懂?”口中教训着,手脚不停,林啸天忙于招架,连回话的功夫也匀不出来。他俩打的热闹,师爹师娘在旁闲闲坐着,或是评头论足,或是出言指点。林啸天大为气愤,打完架之后,跑到爹娘面前提抗议,“爹娘偏心姐姐!”师爹很温和,“儿子,姐姐是女孩儿,家人不向着她,谁向着她?”师娘妩媚的丹凤眼中满是惊奇,“姐姐,不就是用来欺负弟弟的么?”林啸天气结,扑到她怀里,扭股糖似的扭来扭去,跟她不依。青雀笑嘻嘻扑过去争宠,师娘一手揽着一个,很耐心的亲热了半天。“她看着不食人间烟火,其实心最细了。”青雀心中感动,“若放到平时,她早一脸嫌弃的把我和林啸天推开,让我俩一边儿凉快去了。她,分明是知道我心绪欠佳,特意哄着我玩。”青雀依恋的贴在师娘胸口,心里暖融融的。林啸天有样学样,小脑袋也贴到另一边,乖巧的很。师娘温柔爱抚着他们,嗔怪道:“你俩都是半大孩子了,还这般缠人。”两个脑袋不约而同的在她怀里拱了拱,更粘乎了。邓之屏差人到祁宅递过贴子,青雀命人原贴送回,并不和她见面。邓之屏要说什么、要做什么真是拿手指头想也能想到,见面无益。薛扬和青雀一道出去游玩过,也和青雀一道去晋王府看望过莫二郎一家。薛扬和青雀的相貌有几分相像,性子又活泼的很,莫二郎一家人爱屋及乌,都很喜欢她。“姐姐,你养父养母在晋王府很受看重呢。”薛扬悄悄问青雀,“王府的宫女太监,对他们都是毕恭毕敬的。晋王殿下真是宅心仁厚,对你养父这样的庄户人家都这般优待。他待人都是这样么?”“当然不是啦,只有我!”青雀神气的吹牛,“我是他救命恩人,知道不?故此他对我与众不同,但凡和我沾边儿的人或事,都会格外重视。”薛扬撅起小嘴,“姐姐你功夫真是太高强了,我羡慕的要死。像我,功夫一点不会,连自保都不能,当然更不可能搭救晋王殿下了。姐姐这样的功劳和优遇,我这辈子也不会有。”青雀嘻嘻笑起来,清亮的杏眼中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