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暮蔼沉沉。辽阔的草原渐渐寂静,渐渐空旷,青雀身姿挺拔的骑在小红马上,身后是数千名疲惫却又兴奋的骑兵,眼前是不敢恋战、仓惶逃走的敌人。鞑靼骑兵狼狈的败退了。大风吹起红色的军旗,军旗上一个斗大的“祁”字迎风招展,遒劲有力,苍凉悲壮。下方却是绘着一只展翅翱翔的青色小鸟,又机灵又骄傲,令人见之心喜。溃不成军的鞑靼骑兵消失在苍茫的天际。青雀带着部下得意的掉转马头,回营覆命。其余各种人马,也各自取得胜利。京营、宁夏守军同心协力,艰苦奋战,迎头痛击入侵的鞑靼骑兵,杀敌无数。捷报传至京城,皇帝大悦。这宁国公果然是名将、福将,他打仗就没有不胜的!皇帝看着捷报,再看阿原的家书,踌躇满志的想着,照这个势头,大军很快便凯旋回朝了。皇帝正乐着,忽想起一件要紧事,忙拿起阿原的家书去了宁寿宫,献宝似的拿给太皇太后,“祖母您看,阿原好好的。”自从阿原冷不丁儿的去了宁夏,太皇太后一直生着闷气。太皇太后忙拿过来看了,又是笑,又是咬牙切齿,“等他回来了,先好好打一顿板子,再说别的!”皇帝满脸陪笑,“别介,阿原身子弱,真打的他下不了床,祖母该心疼了。”太皇太后笑了笑,“既然你给他说情,便先记着账吧,哪天他再犯了错,一起打。”皇帝正色道:“阿原乖巧,往后再不会犯错的,您记的这笔,纯属空帐。”太皇太后听了,笑成了一朵**。“阿原从小就听听说说的,最乖巧不过。”太皇太后笑了会儿,面色沉了下来,“都是祁家那丫头不好,硬是把静的阿原给带野了。”皇帝吓了一跳,您这么抱怨,不会是想给阿原换王妃吧?可千万别,他痴恋祁青雀已到了这个地步,您若再节外生枝,他不定怎么闹腾呢!“阿原他……他从小便一心想去看看西夏王宫。”皇帝忙表白,“小时候一起读书时,他便有这个志向呢!祖母您不知道,阿原读起书来,痴迷的很。”太皇太后将信将疑,“真的?”阿原巴巴的跑到宁夏,不是为了祁家那姑娘,而是为了观看西夏王宫?等他回来了,可要好生盘问盘问。皇帝费了好大劲,才把太皇太后安抚住。出了宁寿宫,皇帝当天便下了手札到礼部,“筹办晋王和祁震之女的婚事。”还是赶紧定了吧,别再出什么岔子。礼部接到手札,算算日子,晋王这二十七个月的孝期也快满了。亲王册立王妃是盛典,是要早早的准备,要不到时候肯定人仰马翻。当下也无异议,埋头准备起来。过了一阵子,太皇太后又有反复。皇帝去请安的时候,她面色不悦,“你父亲生前,不会是受了小人蒙避吧。祁家姑娘性情彪悍,功夫又好,阿原娶了她,难保不被她欺负。我一想起阿原或许会被欺负,心里真是堵的慌。”皇帝笑道:“祖母,阿原在您面前是听听说说的,很静。到了外人面前,他风度非凡,极有威严。孙儿倒不担心他被王妃欺负,孙儿担心晋王妃见了他,会吓的战战兢兢、不敢仰视。”太皇太后想了想皇帝所说的场景,笑mimi。也是,阿原是先帝爱子,今上的亲弟弟,他的王妃就算是出身将门,驰骋沙场,也不敢对夫君不尊敬!到了阿原面前,她肯定是低眉顺眼、温柔婉顺的。太皇太后总算不再坚持己见,皇帝暗暗松了口气。阿原贵为亲王,哪有那么容易被自己的王妃欺负,祖母您真是爱孙心切,想多了。宁夏军营。一场鏖战之后,鞑靼败退,各自收兵。袅袅的吹烟升起,一阵阵的饭香传来,该祭五脏庙了。青雀和兵士们一起,坐在营帐外,手中端着大粗碗,吃饭。不知什么时候起,她身边多了个人。青雀觉得周围弟兄们的眼神不对,忙往身边看过去。果然,阿原穿着普通兵士的服饰,一脸笑意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