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扬想到要远赴南京,真是柔肠寸断。“我,我自打记事起便生长在京城,从来没有离开过……”她小声哭泣着,对前途觉得十分迷茫。“天大地大,出去看看也好。”薛护心疼的不行,却只能开导她,让她往好处想,“阿扬,这一路之上你能看到各地美景,品尝各地美食,很有趣的。邓家在南京住武定桥,很繁华的地界。”“爹爹久闻秦淮河的风光,却没未亲眼看过。”薛能挖空心思想着安慰女儿的话,“阿扬,等你到了南京,爹爹偷空过去看你,顺便畅游秦淮河!”薛扬连哭也顾不上了,嗔怪的看着薛能,“爹爹,秦淮河不是好地方,您不许去!”一把年纪了,还想学坏不成?纸醉金迷、倚红偎翠之地,您这老实人凑什么热闹啊。“成,只看我家阿扬,不去秦淮河。”薛能好脾气的答应。薛扬本是凄凄惶惶来的,被父亲、哥哥又是劝又是哄的,心里倒是好受了不少。薛护细细跟她说了许多话,晓以利害,薛扬被唬的不轻,连连点头。姐夫很厉害不留情面的,一定不能惹到他!他才即位的时候,温和宽仁,不显山不露水。等到他渐渐收拢了人心,牢牢掌握了权柄,他还跟谁讲客气啊?连姐姐的娘家人他都不耐烦了!可怜的姐姐。薛扬被吓唬的又要哭,“那姐姐怎么办?姐夫会不会迁怒于她啊。”薛护见她犯傻,微微笑了笑,“皇后无事。阿扬,皇后育有三位皇子,一位公主,地位稳稳的。”傻妹妹,六宫无妃,皇帝夜夜宿在坤宁宫,你还用担心青雀么。薛扬小声嘟囔,“姐夫心狠手辣的,万一他真为难姐姐,怎么办?哥你看着点儿宫里,要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你赶紧给林家送个信。”薛护强忍着汹涌而来的笑意,郑重答应,“阿扬,我一准儿把信送到。”“娘呢?”薛扬问。“歪着呢。”薛能神色一暗。他守着祁玉过了这么多年,每每祁玉心绪灰败,缠绵病榻的时候,他都是又心疼,又无奈。玉儿,咱们儿女双全,夫妻恩爱,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么。我已经是心满意足了,你想要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也无能无力。玉儿,我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罢了。薛扬进去看祁玉,一本正经的说了许多大道理,“我既嫁到邓家,便是邓家媳妇,理应服侍太婆婆、公公的。太婆婆和公公在南京,我和之翰长久在京城,不成个体统。御史们参奏过几回,说祁皇后骄纵,连皇后的姑母也格外跋扈,霸着出嫁女儿不放。这些弹劾皇上都置之不理,可是若积压的多了,实在是既对皇后不利,也对咱家不利。娘,咱家靠着哥哥和阿挥呢,不能为了我,连累了他们。”祁玉神色恹恹的,“都离了我的眼,才清净呢。”薛扬吐吐舌头,“我还以为你满心舍不得呢,敢情是这样啊,我自作多情了。”祁玉幽幽叹气,“走吧,你和之翰陪着我,他便会孤单,我……我也过意不去。”薛扬吓的魂飞魄散,急忙往四周看了几遍,确定屋子里没有其他人,才后怕的拍了拍胸。我的亲娘啊,您真不能这么说话,会死人的,知道么?“我爹对您多好啊,您不许七想八想的!”薛扬贴进祁玉,小声下着命令。京城里的侯爷们,不管有本事的,还是没本事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一后院的莺莺燕燕?爹爹却只守着您一个,没起过二心。他这样,您这样,您……您便过意的去了?“你不懂。”祁玉疲倦的转过身,面朝着墙壁,不再理会薛扬。你不像我似的,时乖运蹇,不幸嫁过两回。你若是我,便会知道,第一回嫁的那个人,自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那个人,永远也忘不掉。“我还是赶紧去南京吧!”薛扬忿忿。我走了,您和他隔的十万八千里,也就死了这份心,踏踏实实和爹爹共度余生了!薛扬却不想想,若不是她对邓之翰有意,成就了这门亲事,祁玉和邓麒根本连个面也见不着,或许也就不会放纵自己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