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十日过去了,天空中纷纷扬扬下起了雪,一团团、一簇簇晶莹的雪花像轻盈的玉蝴蝶在翩翩起舞,似舞如醉;像吹落的蒲公英;似飘如飞;像天使赏赠的小白花儿;忽散忽聚,飘飘悠悠,轻轻盈盈,无愧是大地的杰作!莫静怡站在屋前,看那洁白如玉的雪花,只见眼前的雪花像蝴蝶一样调皮,一会儿落在屋檐下,一会落在树枝上,还不时飘向人的脸上。伸出葱葱玉手,接住一簇飘落而下的雪花,凉凉的,慢慢的在手中融化成水珠。沈嬷嬷拿了一件狐皮披风从屋里走出来,走到莫静怡身边,为她披上,双系了一个蝴蝶结,道:“小姐,外面冷,我们进屋吧。”莫静怡又看了眼飘飘洒洒的雪花,离前世那赏雪宴不远了,如若不差,这雪还会下五日,到后日,皇上便会下旨了。想着,点点头,进了屋,边走进去边问道:“嬷嬷,苏嬷嬷这些天有没有往语院跑?”“这些天她都是每天入夜了偷偷的去一回。”沈嬷嬷扶她往里走,回答道。“恩,小荷回来了没有?”莫静怡又问。“还未回来,想是快了。”沈嬷嬷朝屋外看了眼回答道。“大小姐,老太太派了紫玲姐姐来请你过去。”沈嬷嬷刚刚回答完,如画便走到了屋门口朝莫静怡屈了屈身道。莫静怡眼神泛过一丝波澜,淡淡的问道:“可说有何事?”“紫玲姐姐并未说何事,只是说让大小姐赶快过去,说完便急冲冲的走了。”如画如实回答道。“我知道了,你去厨房唤到小菊,让她和我一块过去。”莫静怡浅浅一笑。“是,大小姐,我这就去。”如画应一声,急忙往厨房走去了。“嬷嬷,你留在这里,等小荷回来了,便立马去梧桐院。”见如画走了,莫静怡转头对沈嬷嬷道。“是,小姐,嬷嬷知道了,小姐自己要小心。”沈嬷嬷想了下应道,现在的小姐已经不同以往了,相信她可以处理好所有的事情。莫静怡点了点头,等如画唤了小菊来,便同小菊一起去了梧桐院。小菊很是奇怪的扶着莫静怡走着,大小姐前些日子还一直喊喉咙痛,话都不说几句,一点精神气也无。()苏嬷嬷说那是药粉的作用,她还在庆幸,只是让大小姐哑了,并不会要了大小姐的命。今日怎么看起来这么精神,一点都不像是中了毒的感觉。莫静怡往旁边瞄了一眼小菊,轻轻一笑道:“小菊,你在想什么,什么走得这么慢?”小菊一愣,迟疑的问道:“大小姐,你,你喉咙不痛了吗?”“嗯,不痛了,想是前些日子染了风寒,今日这雪一下倒是好了。”莫静怡暖着脸道。“哦。”小菊愣愣的点了点头,这是怎么回事?苏嬷嬷明明说这药用到七八日,服药人的喉咙就会痛,用了十日,便会发不出声。可是大小姐一点事都没有啊!想着,二人已是到了梧桐院门口,还未踏进院子,便听到里面传来了阵阵喧闹声。“这是出什么事了?”莫静怡停了脚步,很是奇怪的问守在梧桐院门口的二个婆子。“回大小姐,老奴也不是很清楚,大小姐进去就知道了。”其中一个婆子朝莫静怡屈了屈声,不冷不淡的回答道。莫静怡也不生气,温温和和的点了点头,走进了院子里。莫静怡进去之后,门口的二个婆子都是一哼,就知道这个大小姐最是软弱了,要是换成二小姐,给她们几个胆,她们都不敢这么回答。“大小姐,她们二个是什么态度啊。”倒是小菊,为莫静怡打抱不平起来了。“无妨,我们快进去吧。”莫静怡淡淡一笑,掩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踏入主屋,便清楚的听到了从里屋传来的声音。“娘,你要为思儿做主啊,我可怜的思儿,以后可怎么做人,怎么嫁人啊!”是何氏的声音“大小姐,你可来了,快进去吧,老太太正等你呢。”紫玲见到莫静怡到了,稍稍屈了屈身,面无表情的道。莫静怡也不理睬她,走进了里屋,只见莫筱思一脸梨花带雨的坐在老太太旁边,何氏也是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一手拉着莫筱思,一手用手帕摸着泪。而莫老太太则是一脸心疼的看着莫筱思,不停的拍着她的背。“怡儿给祖母,给母亲请安。”莫静怡走向前,朝着老太太与何氏盈盈一拜道。莫老太太这才注意到了莫静怡,脸一寒,冷着语气道:“好啊,你可算来了,我这老太婆是不是请不动你了,传了你这么久,你才过来。”“回祖母的话,并不是祖母你想的那样,祖母派人通传怡儿,怡儿马上就赶来了,并无耽搁,不知祖母传怡儿来所谓何事?”莫静怡屈了屈身不卑不亢的回答。“你,你,你,好你个莫静怡!”莫老太太气得指着莫静怡说不出话来,紫樱忙上前,为老太太抚抚胸口,老太太吸了几口气,平稳了一下呼吸,抱住莫筱思道:“你来晚了我先不与你计较,你还问我传你来所谓何事,你倒是自己瞧瞧,你对思儿做了什么事?让她变成这个样子。”“嗯?什么?祖母说的话怡儿不明白,思儿怎么了?”莫静怡很是疑惑的问道,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味道。“啊啊——你——啊—啊—”莫筱思从莫老太太怀里挣脱了出来,瞪着大眼,怨毒的盯着莫静怡,双手不断的拍着,朝着莫筱思用力的说道,可是说了半天却只是发出啊啊的叫声,大家只听清了一个你字。“思儿,你怎么了?怎么说不出话了?”莫静怡很是焦急慌张的问道。莫筱思听了,转向何氏,拉着她的手摇晃着,嘴里不知道说着些什么。何氏安抚的拍拍她的手,摸着眼泪转向莫静怡道:“怡儿,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母亲有哪里对不起你吗?这些年来母亲对你视如已出,甚至对你比对思儿都好,思儿她比你小,她不会挡住你的路的,你为何要如此狠心,居然要毒哑与她?”莫静怡心中嗤笑,捏紧了手帕,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满是委屈的道:“母亲,你在说些什么?怡儿不懂,什么把思儿毒哑了?怡儿为什么要把思儿毒哑,思儿是怡儿最疼爱的妹妹,我们的感情向来是很好的,怡儿怎么会对她下毒,再说怡儿这些天都是呆在沫雪轩里的,根本没有出过沫雪轩,又怎么能把思儿毒哑呢?”说着,眼泪已是落了出来,豆大的眼泪坐脸上滑落,端得是楚楚可怜。抽搭了几下,不让何氏说话又道:“怡儿知道母亲对怡儿好,怡儿又怎么会毒哑思儿,让母亲难过呢,而且就像母亲说的,怡儿为什么要毒哑思儿,思儿哑了对怡儿一点好处也无啊,怡儿是莫府的嫡长女,外祖母还是当朝太师,而思儿本来也就只是一个庶女,就算现在变成了嫡女也是永远在怡儿之下的,又有什么值得怡儿去争的?”何氏听了一张脸涨红着,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莫静怡说的句句是事实,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深深刺到了何氏与莫筱思的心里,这一直是她们心中的痛,心中的一根刺。虽然何氏被扶正了,可以说是莫府的当家主母了,莫筱思也由庶女变成了嫡女。可是这一切都是靠莫静怡得来的,若不是当初莫静怡点头同意,就算何氏得了莫老太太的支持,也是怎么也不可能被扶正的。就算是现在,何氏也莫筱思在莫府已经有了一定的地位,可是还得讨好莫静怡,这就是她们的悲哀。在夜国,人们的意识里都认为,如果是由姨娘变成的正室,总归是上不了台面的;而继室的女儿,就算是从庶女变成了嫡女,也算不得真正的嫡女,因为她们总归是按庶女的要求教养长大的,始终比不过真正的嫡女,所以仍就是不受重视的,永远只能活在嫡女的阴影之下。在一些贵族的宴会中,只有真正的嫡女才有资格出席。在议亲时,一些有家世的人家,要求娶的也定是真正的嫡女。“啊…啊…祖…祖…。”莫筱思气得又是啊啊啊了一通,转身拉住了老太太,眼泪也是啪啪啪的落了下来。她是真的害怕了,为什么莫静怡那个小贱人还好好的,反倒是她说不出话了,怎么会这样?要是真得说不了话了,她这一辈子真得是完了。莫老太太拿起手帕为莫筱思擦擦眼泪,心疼的道:“思儿不哭,祖母在,思儿放心,祖母定会治好你的。”说着拍拍她的手安抚着。“怡儿,母亲知道,你是怪老太太只疼思儿,不疼你,可是你也不应该这么做啊,思儿她是你的妹妹啊,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为了争宠把思儿给毒哑了。”何氏看到莫老太太对莫筱思的态度,眼光一闪,立马又是摸着眼泪道。莫静怡直在心中为何氏拍手叫好,果真是厉害,这么短时间内便想到一个理由了,不过…“呯——”的一声,莫静怡跪到了地上,哭着道:“母亲,你为什么要这么冤枉怡儿,怡儿怎么会和思儿争宠,祖母处事向来公正,又怡儿与思儿一样的好,又怎么会只疼思儿,不疼怡儿呢,怡儿没道理和思儿争宠啊。”一句话便赌住了何氏的话,何氏再说下去便是说莫老太太处事不公,莫老太太向来是个爱面子的,定是不会承认的。莫静顿了顿抬起头,对着一脸铁青的何氏又道:“再说,母亲一直说是怡儿下毒害了思儿,敢问母亲可是有证据,母亲向来疼怡儿,今日怎么都不听怡儿解释,便一口咬定是怡儿害了思儿呢?”“这——这——这证据当然是有的。”何氏心中暗惊,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厉害了,几句话还表达了另一个意思,便是这么疼爱她的母亲,今日怎么会不听她解释就咬定是她害了莫筱思,莫不是以前都是装的。手心出了一层虚汗,事情完全偏离她的预想了,中毒的人变成了她的思儿,而莫静怡这个丫头,却是好好的站在这里,还变得如此伶牙俐齿。正思筹间,猛的看到了莫静怡身边的小菊,眼色一变道:“证据变是小菊,药是她下的。”顿了顿看向小菊的眼光犀利而尖锐,严厉的对小菊道:“小菊,你说是不是你往二小姐膳食里下的毒药?”小菊向来聪明,刚刚进屋看到二小姐说不出话了,而大小姐却是一点事也没有;想到那天晚上本来自己难以入睡,却是一下子睡着了,第二天她还以为是自己太累了,想来没那么简单;这些天,她为小姐做早膳里,总是故意支开沈嬷嬷与小荷,而沈嬷嬷与小荷也都是很配合的听她的话,还有她和小荷吵架的那次,应该都是大小姐安排好在演戏的吧;可是,为什么,大小姐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是夫人的人了,上次她确确实实为大小姐挡了一棍子啊,是哪里出错了?小菊正想着,被何氏严厉一喝,顿时清醒了过来,夫人这是要她指认大小姐啊,“呯——”的一声,小菊也是跪到了地上,朝着老太太、何氏与莫筱思嗑了三个响头,抬起头,看到何氏带着浓烈警告意味的眼神,扭头抱歉的看了眼莫静怡,一咬牙道:“我,我,夫人,老太太,二小姐,对不起,这毒药是小菊下的,小菊,小菊也是不想的,小菊只是听从大小姐的吩咐而已。”“什么,你说的是可是真的?”莫老太太一拍桌子,愤然而起,“好啊,你还说不是你,你看,连你的丫头都承认了,好你个小丫头,小小年龄居然就如此狠毒,对自己的妹妹居然也能下如此狠手。”本站,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