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宗晋的目光就好像一汪清水一样,容熙宁微微撇开自己的目光,跟着前来领路的人匆匆离开了德政殿。而这件事后续如何,则是帝宗瑄将几位重臣聚集到一起,商讨如何处置这‘突发事件’。冬青国的太子殿下是冒牌货这件事惊动了整个宫闱,虽然下令封口,但是还是有人在传。而帝宗瑄在采取了斩立决之后,这件事算是压下来了。送往冬青国的信件也十分慎重,是帝宗瑄亲自派了陈元帅手下的一个小将军前去。这件事容熙宁也是知道的。而永璋帝则是不见任何人,就连陈元帅和容郡王都不见。祁阳王则是悄然前来容郡王府见了容熙宁一面,两人都觉得那一日发生的故事实在是太多古怪之处。“那个侍卫就是最奇怪的地方。”容熙宁沉吟了一下,说道。那个侍卫她见过的,似乎很是衷心的样子,就是这个侍卫与永璋帝和帝宗瑄报告说冬青太子水土不服,接风宴退后几日的。可是宴会开始前几日却没有见到那个侍卫,又在宴会当时揭露了冬青假太子……这一点就是最奇怪的地方。祁阳王点点头,他也觉得那个侍卫有些奇怪。容熙宁的话让他想起那一日在祁阳王府赏花的时候,那侍卫似乎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遮挡着那冬青太子。是个衷心的,但是,在宴会上揭穿的假太子意欲何为?在宴会上暴露这件事,难道就没有想过永璋帝有可能会让他当场丧命吗?“果真是忠仆。”祁阳王低低的笑出了声,眉眼都带着笑意,只是笑意之后掩盖的冷冽更为出鞘。“忠仆?”容熙宁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随即说道:“只怕这两人都不是真的。”“何解?”祁阳王对于容熙宁说两人都不是真的这句话表现出了莫大的兴趣,若是这侍卫和那太子都不是真的,那么真的在哪呢?容熙宁淡淡的看了祁阳王一眼,嘴角轻轻一扯,道:“这不过是臣女的猜测。只因为那人实在是时机不对,宴会已经开始,他说冬青太子是假的,当时若是永璋帝一怒之下将他斩立决也不是不可能。真的这么不怕死,还是死都要将责任丢给大殿下呢?”祁阳王眉头一皱,看着容熙宁说道:“你怀疑是来陷害大殿下的。”“如此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冬青太子一直都是大殿下在招待,也是大殿下在处理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这件事就上升为两国之间的矛盾问题,再一个处理不好,两国交战,势必又是死伤无数。这一点上来看,已经失去了民心的大殿下还有稳定王位的机会么?不用大臣们上书,百姓们的唾沫就能将大殿下活活淹死。”容熙宁一字一句的分析道。她总算明白为何永璋帝一直都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原来是在考验帝宗瑄。这是不是意味着永璋帝将帝宗瑄看成过皇储的人选?“言之有理。但是这意思会不会是丫头你想太多了呢?”祁阳王听完之后半响才说道,虽然说这容熙宁是多想,但是自己方才也想到了这种可能。容熙宁看了祁阳王一眼,说道:“王爷口不对心的本事越来越高了。王爷分明也想过这件事到底是冲着谁来的,却还说臣女想多了。这件事如今爆发出来了,最大的矛头指向的人是谁?而后面受益之人何其之多。”祁阳王笑了笑,眉眼生花一般的妩媚。他当然也想到了许多东西,只是这件事若是成功的将大殿下拉下马的话,受益之人不外乎就是那几个皇储的备选人。老二帝宗阎,老三帝宗晋,老四……祁阳王虽然对于帝宗玦此人没什么好感,但是下意识就知道这件事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想到帝宗玦的时候祁阳王微微抬眼看了容熙宁一眼,说道:“老四最近怎么样?”容熙宁一愣,没有想到祁阳王竟然突然会问道帝宗玦的事,容熙宁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是随即又说到:“他能活着回来就是,王爷莫不是想念四殿下了。”祁阳王却没好气的瞪了容熙宁一眼,说道:“你这个死丫头,仗着本王对你拂照你倒是喜欢看本王出丑了!”“臣女岂敢。”容熙宁听完祁阳王的话嘴角一弯说道。祁阳王的确是个好人……而悲催的祁阳王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容熙宁发了一张好人卡……—“打开牢门。”帝宗瑄目光微冷,就算在脏兮兮的天牢之内,他身上高贵之气毫无减少,反而愈发的强大起来。狱卒立刻上前将牢门打开,谄媚的说道:“大殿下请。”帝宗瑄看都没看那狱卒一眼,便踏步进了牢房之内,看着端坐在那竹床之上的男子,清幽淡雅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在天牢呆着的犯人。“大殿下。”反而是那人先开口,嗓子似乎有些沙哑。帝宗瑄目光落在他缩在袖子的手上,良久之后说道:“对你用刑了?”“未曾。”男子轻轻淡淡的笑了笑,目光之中尽是柔和。似乎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也更让人觉得他并不是这件事的主角假太子一般。“他那边用刑了。”帝宗瑄淡淡的说道,心头很是佩服这男子的毅力,嘴角一弯说道:“你倒是不在意?”那男子摇摇头,认真的看着帝宗瑄说道:“大殿下说笑了,赫敏怎么会不在意呢。只是赫敏已经等了三四年了,不在乎这么点时间了。”帝宗瑄得男子的话有些震撼,也有佩服。这男子正是尉迟赫敏,真正的冬青国太子。而那个侍卫也真的太子护卫,只是这人早早已经变换过来,那人认不出自己主子才会有今日的下场。“赫敏还要多谢皇帝陛下的计谋。”尉迟赫敏低声说道,眉眼间带着丝丝霸气:“三年前,我得皇帝陛下相救。但是冬青国那处却已经多出一个太子,我便知道这件事已经没有那么简单了。我拜托陛下救我,与陛下达成协议。若是我回到冬青,冬青世世代代都会是大雍的友盟,绝对不会与大雍做对。最起码,在赫敏在位期间不会对大雍有任何不敬的举动。”“而陛下的意思是让我等等。”说到这里,尉迟赫敏的眼神充满了回忆和伤痛:“皇帝陛下派人潜入冬青查明了真相,我才知道那假太子,竟然也不是假太子。”帝宗瑄微微蹙眉,周身的尊贵气质:“太子何出此言。”“皇家之中,素来都忌讳双生子。”尉迟赫敏抬眸看向帝宗瑄,说道:“我才知道,我竟然是双生子。而我那弟弟,早早已经被人利用了。他装成是我来前来大雍,就因为此我才有机会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这里。而至于桑相提到冬青国太子要来大雍求娶公主也不过是皇帝陛下的一个计谋罢了。”帝宗瑄神色晦暗不明,他看着坦然笑着的尉迟赫敏,说道:“你将这些东西都告诉我,你不怕我杀你灭口或者将你这些话全部都告诉父皇。你泄露了你们之间的秘密。”不想尉迟赫敏却是笑着说道:“大殿下真是可爱至极。难道皇帝陛下会猜不到我会将这些东西告诉你么?大殿下,有时候刻意的误导自己并不是什么好事儿。”帝宗瑄抿着唇看了尉迟赫敏好久,最后说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既然已经知道这件事是尉迟赫敏和父皇一起的杰作,帝宗瑄索性直接将权利交给了尉迟赫敏,他想要回到冬青国自然也要出点力,动动脑子。否则的话,就算回到了冬青国也难以站住脚跟吧。尉迟赫敏有些赞赏的看了帝宗瑄一眼,说道:“大殿下不打算帮帮赫敏么?”“太子殿下想必知道父皇的打算,本殿下并不打算插手这件事。只会从旁协助罢了。”帝宗瑄更为轻描淡写的说道。尉迟赫敏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隐忍三年的时间在大雍忍辱负重,最后还打算亲手结果自己的亲弟弟,这样的人索性也不是他的兄弟。否则的话,这样的下场不知是谁了。而帝宗瑄却不知道他的兄弟比起尉迟赫敏而言更加恐怖!“那就多谢大殿下了。”尉迟赫敏淡淡的笑道,脑海中闪现一个念头,随即对帝宗瑄说道:“不知道宣宁翁主如何?”“宣宁?”帝宗瑄实在是很好奇,这容熙宁到底是有多大的魅力竟然连这尉迟赫敏都动了心?帝宗瑄面上还是不动声色,道:“宣宁在容郡王府中一切安好。”而尉迟赫敏似乎是看出帝宗瑄的犹豫,他以为帝宗瑄中意之人是容熙宁,便说道:“也不知大殿下你观察到了没有御花园那一日的翁主自然与其他几日的翁主有些不一样。因为那一日是赫敏自己,所以赫敏有些察觉。赫敏与皇帝陛下约定好了,成为冬青国太子的人选只有成郡主。”帝宗瑄有些讶于尉迟赫敏的敏锐,嘴角一弯说道:“这不过是小丫头偷懒罢了。”听到帝宗瑄的意思没打算细说,尉迟赫敏也没打算细问,只是与帝宗瑄随意说了几句之后,帝宗瑄便离开了。离开了天牢的帝宗瑄脸色却不见得好,方才他替容熙宁算是遮掩过去了,但是他最近愈发迟缓的的反应却是让自己有些恼怒。而容熙宁那一日应该也的确是不对劲儿的。“琴音,去把宣宁翁主请进宫中来。本殿下有要事相商。”帝宗瑄想着自己最近的确是有些缓慢的反应和容熙宁的隐瞒,便不自觉的带了些些怒意。琴音少年听到主子竟然有些怒气,便不敢耽搁直接往宫外走去了。帝宗瑄微微眯了眯眼,便独自往自己宫中走去。而帝宗瑄绝对想不到,自己的这个侍童又给自己惹了祸!—容熙宁这才刚刚将祁阳王送走,却听到云舒一直在拦着一人不让他进来的声音。“这是主子的闺房,你不能进去!”“哼!偏要进去。”那人似乎十分的蛮横,一点也不讲理的样子:“我家主子让你们家小姐入宫有事相商!还不快让开!”“你一个男子怎么可以进主子的闺房!”云舒一点也不让,这人到底什么来历,竟然如此蛮横。容熙宁自房中缓缓走出,看清楚了门口那人之时,冷冷一笑。走到门口,站在琴音面前,说道:“你是什么东西?一个奴才也敢在容郡王府大吵大闹!在皇上亲封的翁主面前无礼!珊瑚,掌他嘴!”“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还没说出口,就被珊瑚制住了。珊瑚听见琴音口中放肆,便一个耳光赏了过去:“你也配?!”“凭什么打我!”琴音似乎很是愤怒珊瑚竟然敢掌掴自己!更愤怒的是竟然是容熙宁的主使!容熙宁看也不看琴音,冷冽的声音说道:“我看是大殿下把你宠得不知天高地厚了,我就是杀了你大殿下也不会为了你跟我冲突。你一个奴才竟然敢在二品官员的家中,翁主的面前放肆。你是不把国法放在眼里还是不把皇上的旨意放在眼里?”得容熙宁如斯冷酷的模样给吓了一跳,他想起上一次在树林中大殿下对自己的惩罚,心中有些缩瑟起来,但是见容熙宁那冷然如冰的模样却是死死的不肯松口。“我家主子叫你入宫,有事相商。”琴音似乎很不想和容熙宁说话。容熙宁听到了‘我家主子’四个字的时候,这才回头看了琴音一眼,之后笑道:“你家主子?你家主子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算什么东西?”“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琴音总是习惯了耀武扬威,更加是习惯了恃宠而骄。他在帝宗瑄身边基本上没有敢反驳他的话,可容熙宁却是三番两次叫他下不来台,他也自觉自己是大皇子身边的人,都要高人一等些。便也没有将容熙宁放在眼里。“珊瑚。”容熙宁淡淡的叫道。珊瑚上前一步:“奴婢在。”“掌他嘴,一直到他知道错了为止。死了就死了。”容熙宁丝毫不在意琴音的死活,在她眼里像是这种嚣张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奴才就应该认识认识自己的身份。她早之前就见过琴音,也听说过这人嚣张跋扈,只因为的了大殿下的宠爱,这才是敢在宫中横行霸道。想到这里,容熙宁嘴角一弯,对着琴音露出一个十分阴冷的笑容,说道:“你主子派你来请我,一定有急事吧?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哼。若是你耽误了你主子的事儿,你想想你主子会怎么罚你呢?”“你!”琴音看着容熙宁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容熙宁咬死!容熙宁微微摇头,伸出食指十分肯定的摆了摆手,说道:“我今日不想入宫,我倒要看看你主子是要收拾我呢,还是收拾你呢?”容熙宁说完之后,走了几步,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又走回到了琴音面前,冷酷的说道:“真不知道你在后宫到底给你主子树了多少敌人。仗着自己主子宠爱,就嚣张得忘了自己姓甚名谁,这种奴才还留着做什么?我做主直接打杀才好。”“主子不会放过你的。”琴音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却还是能说话的。容熙宁口中说出的话越发的让他觉得心惊,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已经没有认错的余地了。“珊瑚,掌嘴。”“啪!”“容熙宁!”“再掌!”容熙宁陡然回身,目光如剑一般看向琴音,嘴角上扬扯出一个冷笑:“掌嘴不用听!直到大殿下再派人过来!累了就换门口看门的侍卫来打!”“是!”珊瑚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目露狠色,此人三番两次对主子不敬,收拾起来自然就不会客气了。珊瑚又是习武之人,一个巴掌打上去哪里会比一个男子打得轻?有过之而无不及!琴音嫩白的小脸上立刻就浮现了红红的手掌印,见琴音还想反驳自己,珊瑚索性又将琴音哑穴也给点了。又差使了云舒去将门口那两个侍卫叫了过来,手下巴掌扇得风生水起,一点也没有放水的痕迹。容熙宁在阁楼的二楼上看着琴音被珊瑚和那两个侍卫掌掴,眼看着就要晕过去了。容熙宁便微微沉了沉气势,用了些内力,传到底下,说道:“别打死了。留着活口等着大殿下的人来。”珊瑚和侍卫对着阁楼上行了个礼,意为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容熙宁见两人下手也放轻了许多之后,便走进房间之内躺在了软榻上,颌眸休息。她倒不知道为什么依照帝宗瑄的性子竟然会养了琴音这么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出……也罢,这人不管是不是帝宗瑄身边宠儿,他都已经注定没法子能走得出这容郡王府了。没有人在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之后还能稳稳妥妥的活着。—送往冬青国的书信十分紧密,由陈纪手下一名叫做杜方的将军前去。在帝宗瑄接见他之前,他就已经被陈纪做过工作。此番前去冬青国带着一行人,包括他自己都要做好为国捐躯的准备。而关于这封信,自然也是有十分重要的内容,陈纪和帝宗瑄纷纷都叮嘱了杜方,这封信一定要亲手送到冬青国主的手中,任何人都不能接手。“将军!前方就是冬青国境界!”一人在策马狂奔之时,大声说道。风沙有些大,他张口之际,便有不少的风沙涌了进来,目光却仍旧是十分坚毅。杜方看了看眼前的那个冬青国的城池,大声喊道:“将边界令带出来!”“是!”这番从大雍来到冬青国是由永璋帝给了这一行人边界令,这边界令顾名思义就是在边界使用。早早已经有了飞鸽传书过来给那冬青国主,他们只需要将永璋帝亲手写给冬青国主的信送给国主的时候就算是完成任务了!“来者何人!”冬青国的国门侍卫长矛相向,厉色问道。“我乃大雍使者杜方!有要事求见冬青国主!”杜方大声回道,将军的气势一开倒也那么回事儿。“出示边界令!”国门侍卫高声说道!杜方将边界令高高举起,同样也是高声说道:“边界令在此!”那侍卫走进几步似乎看清了这边界令上写了什么东西,清楚是大雍的永璋帝亲自给的边界令之后立刻说道:“将军稍后,我去禀报我们将军!”“有劳!”杜方将边界令收了起来,见国门侍卫的那样子也知道必定是冬青国主派了人在城门之处等候的。杜方一个手势下去,意思就是让他们稍安勿躁。果然!没过了多久,那刚刚的国门侍卫便领着一个将军模样的前来了。“杜方将军!”那人似乎是认得杜方的,也是骑着马,说道:“请将军随我来。我国主已经砸等候将军的到来。”“有劳这位将军了!”杜方一个抱拳,跟着那人身后,策马进去,身后的一群大雍士兵也纷纷跟进。那人起码的速度不快,走的是侧门的小路,路上没有多少人。他看了杜方一眼,之后说道:“我是博弈将军之子,杜方将军叫我博昌便是。”杜方也是听说过博弈将军的威名的,知道博昌就是那神勇的博弈将军之子,顿时目光就变了:“博昌公子。”博昌也不恼,只是轻轻笑道:“将军,国主等着着急,故此又让将军没有休息的时间了。”“怎会呢!此乃杜方此番的目的所在。”杜方听到博昌说道关于这番前来的目的之后脸色便是十分严肃起来。博昌看了看杜方身后的一长串儿大雍士兵说道:“杜方将军,皇宫乃是宫闱重地,只怕这些士兵是不得入内的。”杜方听得出博昌语气中的为难,博昌以为他要将这些士兵全部都带入皇宫之内,顿时就为难了。杜方爽朗的笑道:“博昌公子多虑了。只有我的副将随我入宫,其余人等都在宫外等候。”“哦,如此甚好。”博昌似乎很开心杜方能够理解他,随即说道:“那将军,我们加快速度吧!”“好!”杜方一声令下,顿时速度便是快了不少。博昌看着这些人迅速提高的速度眼眸之中闪过一抹异色,却极好的隐藏了起来。而杜方也是个心细之人,感觉的出来那博昌公子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和善。心中警惕顿生。于是杜方将手背到了背上,挠了挠,但是身后的士兵们得见这个样子的时候也暗暗将自己的警惕提高!原来早来来冬青国之前杜方就已经与士兵说好了一些手势的使用,而这些手势也不过是寻常的小动作,若是不注意的话根本就不会以为是个暗号。而博昌也的确没有注意到杜方给身后士兵传达的消息,只是目光落在杜方身上。博昌很快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因为走的小路又快也没什么人,自然也就很快到了。“将军请!”博昌勒住了马儿,纵身一跃便跳下马来,对杜方说道。杜方扭转头,说道:“副将随我入宫,其余人原地待命!”“是,将军!”士兵们齐齐下马,站成队列,目送杜方带着副将和那博昌公子进入皇宫。博昌公子入了宫之后倒是十分沉默了,而杜方也更加是不会多言了。他方才就已经发现这博昌公子似乎有些不对劲,是不欢迎他们来还是怎么样。杜方虽然不知道博昌想要做什么,但是却知道博昌一定会让自己见到冬青国主。确定了这一点之后杜方便是毫不在意了。博昌走得很快,杜方和副将也紧紧跟着。路上的宫人们看到博昌都会微微蹲下给博昌见礼,而博昌对着着一些行礼的人似乎都视而不见一般,只想带着两人直奔冬青国主所在的地方——宣正殿。宣正殿本就距离有些远,等杜方等三人到了的时候天色都有些暗沉了许多。“到了。”博昌得见了宣正殿之后便是松了一口气,说道:“两位将军就跟着柳公公请进去吧。”杜方点点头:“多谢博昌公子。有劳柳公公了。”“嗯哼。跟着洒家来吧。”那柳公公似乎是个十分傲气的人,见杜方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倒是有些嫌弃的看着杜方,却也没有十分明显。杜方丝毫都不在意这柳公公的态度,他只想快些见到冬青国主。副将紧紧跟着杜方,随即注意的身边的变化,却很小心翼翼的没有让人发现他的打量。柳公公应该也是知道这大雍派来的人都是重要事件,将两人带到冬青国主面前之后行了礼就退了下去了。“杜方/李靖参见冬青国主。”两人齐齐说道。“两位将军请起。”冬青国主是个约莫已经五十岁的老者,但是身上那种国主的气势却还是丝毫不减:“我已经收到了大雍皇帝陛下的传书,辛苦两位将军了。”“岂敢。”杜方和李靖对视一眼,杜方将那密信掏了出来,递给冬青国主,说道:“国主,我皇还有句话要让杜方转告,在您看完书信之后。”冬青国主不疑有他,便点点头,接过了那密信,手中有些些发抖的将那密信展开。冬青国主看得很是认真,那书信似乎不止一封,有些厚实。冬青国主仔仔细细的看了那信,脸色变得越发的沉重,甚至有些怒意已经隐隐约约涌上来。杜方和李靖也没有多将目光落在那冬青国主的脸上,不过了一会儿,冬青国主看完了那信,心中已经是怒意波涛汹涌,但是却还是镇定的将那密信揉成一团之后,丢进了焚香炉里。这样做完了之后,冬青国主这才将目光落在杜方和李靖的身上,问道:“不知道杜方将军方才说大雍皇帝陛下有话要带给朕。”“皇上说,真亦假来假亦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杜方一字一句的说道。听完了杜方的话,冬青国主顿时就黑了脸色,但随即又立即冷静下来了。大雍的皇帝陛下是个聪明得很的人,他不会做这种事来激怒自己,也不会平白无故的掀起战争。冬青国主陷入沉思,也在考虑那信中说的消息到底是真的还是假了。原来,那信中已经将事情全部都告诉了冬青国主。原来,这太子早在三年前冬青国冬季狩猎的时候就已经出了事儿,但是后来又回来了,只是性子却变得有些软弱了。起初冬青国主还以为是冬季狩猎那件事将他给吓到了,便也是放松了对于冬青太子的管教,全部都交给了皇后。而皇后每每都说太子殿下有进步,但是自己却总是感觉不到那种熟悉的感觉。而自己也曾经去尝试过试探一下那孩子是不是被人掉包了,而冬青国主去试探得来的消息却是那人就是太子殿下,并没有带着人皮面具!而没有想到的事竟然是自己有一对双生子!这双生子就是自己的太子和那个假的太子!而冬青国主自己明白,这太子并非是皇后所生,而是梅妃所生,梅妃却是难产而死。皇后告诉自己,梅妃剩下了个小皇子。当时的冬青国主很是高兴,因为那是他第一个儿子!虽然孩子有很多,但是儿子却是第一个。冬青国主看着梅妃已经死了却还是将皇子生了下来,便追封了梅妃为长睿皇后,将那皇子,也就是太子交给了皇后。却不想,那孩子根本就不止有一个!因为皇家有双生子不详的说话,皇后这才将那另外一个孩子给藏了起来。而皇后没有想到的是,太子越来越大之后便觉得皇后的有些指令过分了便不做了。皇后开始意识到自己可能掌控不了这太子,便想方设法的在冬季狩猎的时间将太子和太子的弟弟给换了过来!这也就是为什么冬青国主派人去查,却没有什么消息的原因。而更加凑巧的是,那太子竟然被外出行游的永璋帝所救!几番因缘巧合下来,也就成了今日的这个局面。冬青国主方才还在犹豫,但是这一想却是明白了,当机立断就下了决定。当然,冬青国主也不会知道——这也是尉迟赫敏的一场赌局,他在赌,他的父皇不会放弃他。冬青国主也是个果断之人,想通了之后便立即将柳公公召了进来,当面交给柳公公一个东西,对柳公公说了几句话。柳公公当下脸色就变得十分严肃,给冬青国主放了心。“杜将军,朕……”……—冬青国主这边杜方将任务完成的极好,与此同时,看看大雍皇宫之内,帝宗瑄却觉得有些奇怪了。琴音去了约莫有一个时辰但是又还没有回来,这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儿么?帝宗瑄放下手中的笔,唤来宫女,换了一身便衣,而帝宗瑄就算是身穿便衣却也不遮掩他的高贵之气。他想着只怕琴音那性子是惹了事了罢,他反正要去见容熙宁,不妨就他去容郡王府好了。唤来了两个侍卫,帝宗瑄这就带着两个侍卫直奔容郡王府了。帝宗瑄行事十分低调,到了容郡王府之后便直接去了容熙宁所在的琉璃水榭,但礼数还是要的,帝宗瑄便派了一个人去容郡王那一处通知了一声。当帝宗瑄到了琉璃水榭的时候,却发现琉璃水榭有些不对劲儿,这时候竟然连院子里都是十分的明亮。帝宗瑄微微皱眉,这看来是点了灯了。倒也不想耽搁时间,便迈步进去,却不想一进去之后便看到了脸肿的跟猪头一样的琴音,而容熙宁却是冷冷的站在一旁看着侍卫对着琴音还在扇耳光。“住手!”帝宗瑄上前一步,冷冷的呵斥到,看着容熙宁的目光好似利剑一样。容熙宁却是看都不看帝宗瑄,继续命令道:“谁才是你的主子!继续掌嘴!”“啊!”那侍卫不过才抬手又扇了琴音一个耳光,帝宗瑄便上前将那侍卫狠狠的踹开了,刚刚那一声便是那侍卫发出来的。容熙宁眉头冷冷一挑,上前几步挡在琴音面前,用更为冷冽和狠戾的气场看着帝宗瑄,道:“大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奴才一来,就辱骂我,主子一来,就动手了。这就是天家的教养!”容熙宁呵斥的话掺杂了些许内力,每个字都掷地有声的砸在帝宗瑄面前,听得帝宗瑄有些愣住,但是也很快反应过来,这琴音犯了错!“我……”“大殿下身在后宫,想必应该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容熙宁嘴角一勾,讥诮的看着帝宗瑄:“大殿下的奴才这么突出,作为风的宣宁,忍不住想要毁了他!”容熙宁的字里行间都带着对帝宗瑄的鄙夷和对于琴音必杀的决心。帝宗瑄却是一章就将琴音拍飞,对容熙宁说道:“本殿下替你教训了这奴才。”“教训?”容熙宁好笑的看着帝宗瑄,随即冷然的说道:“我可不是要教训这个奴才。”“你想怎么样?”帝宗瑄此刻有几分不耐,看着容熙宁的眼眸也带上了几分冷光。容熙宁丝毫不在意,目光迎上帝宗瑄,说道:“我倒不知道有求于人还是这么盛气凌人的样子。”“你果真是过分。”帝宗瑄因为下午的事儿,心中本就有些不悦,却到了容熙宁这儿还见到了一直跟着他的琴音竟然要被容熙宁弄死,愈发的烦躁。容熙宁却敏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帝宗瑄此人素来都很沉稳,但这段日子他越来浮躁了。自己刚刚不过说了几句话刺激他,他竟然面露愠色!容熙宁下意识就想要扣上帝宗瑄的脉搏,看看帝宗瑄这到底是怎么样了。帝宗瑄却以为容熙宁是要动手,当下便是一掌推了出来!掌风之大竟然将容熙宁一掌震开,跌落在地上,嘴角边溢出缕缕鲜血。“咳咳……”容熙宁只觉得方才这一掌好似要将自己震裂一般,一口血没忍住,直接咳了出来。她缓了缓神,看着帝宗瑄竟然是有些震惊的看着他自己的手,似乎没有想到竟然会出手将容熙宁打落在地!容熙宁制止了珊瑚想要上来搀扶自己的动作缓缓起身,帝宗瑄以为她是要向自己动手,便心生愧疚,不想还手。谁知听到一声门响,帝宗瑄睁开眼的时候,容熙宁已经掐断了琴音的脖子!“容熙宁!”“啪!”帝宗瑄咬牙切齿的怒斥,却不敌容熙宁突然爆发出来的速度,他被容熙宁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偏过头去,嘴角也溢出了一丝鲜血,他只觉得脑子嗡嗡做响,有些模糊不清!“那个狗奴才险些害死你了!”容熙宁有些恨意的说道,整个人有些不稳要落在地上,幸好得珊瑚稳妥的扶住了。而帝宗瑄却还是有些愣神的看着容熙宁,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一变故。得容熙宁有些撑不住,一口血喷在了帝宗瑄的白袍子上之时,帝宗瑄这才彻底的清醒过来!看着容熙宁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有不断溢出的鲜血之时,便有些慌神,将容熙宁从珊瑚手中接过,小心翼翼的揽在自己怀里,一手附在她的背心缓缓给她输送内力。“帝宗瑄……你,果真……是个傻子。怪不得……”容熙宁只觉得十分吃力,虽然有内力自身后源源不断的输送进来,却还是觉得帝宗瑄方才怒极了的那一掌果真是威力极强,而自己也是太过松懈没有防备,索性自己还有内力护体,否则的话,如今不又是尸体一具。帝宗瑄听着容熙宁的话,真是恨不得想将自己千刀万剐,当下也即刻知道了自己的情绪已经被控制了!见容熙宁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帝宗瑄便是一个咬牙,又输送了许多内力都容熙宁体内。“容熙宁,挺住。若是你死了,我万死难辞其咎!”帝宗瑄咬着牙,目光一直未曾离开过容熙宁身上!“四殿下!”珊瑚一声惊呼,容熙宁有些吃力的望去,竟然真的看到了那人——一身战袍,有些凌乱的发髻,而那张邪肆狷狂的脸色顿时布满了震惊!容熙宁努力的扯了扯嘴角……“帝……宗玦……”“宁儿!”在容熙宁昏迷之前,只听到了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题外话------嗷嗷嗷!考完了好开心!明天回家~啦啦啦表心疼女主啦,有四爷去心疼哈嘿嘿,伦家是亲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