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不是去跟许扬参加寿宴吗?怎么受伤了?”“哦,没什么。”叶小瑜随意的笑了笑,又道:“对了,我有点事要告诉你们,是关于申恬的。”叶亦欢和凌南霄不约而同的疑惑,“申恬?窠”“对。”叶小瑜点头,视线又转向了叶亦欢,说道:“之前我在许扬的办公室里见过一个女人,长得很像申恬,所以我就拜托钱源去查她和许扬什么关系,后来钱源的人被许扬发现了,上一次他来家里对我……那个,就是因为这件事。昨天参加寿宴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了申恬给他发的短信,所以就更确定了。燔”一旁的叶亦欢和凌南霄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得不轻,相视之下,眼中都是满满的难以置信。叶亦欢有些错愕,“许扬……怎么会和申恬有关系呢?”“他俩应该是一年以前就有关系了。”钱源坐在叶小瑜身边,神色凝重的望着面前的两个人,“具体他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这个我没查到,但是他俩很长一段时间都保持着……**关系。”他说到“**关系”四个字的时候,下意识的去看了看叶小瑜,却只在她眼中看到了一片死寂。虱子多了不痒,伤多了不疼。她现在已经麻木了,一想起许扬居然跟申恬那种人有关系,她就觉得恶心。叶亦欢还是想不通,“可申恬过去的一年当中都保持着植物人的状态啊,她怎么能在外人面前还维持昏迷的样子呢?”“如果她和许扬有关系,那这个事情是完全有可能实现的。”叶小瑜的语气变得低沉了一些,抿了抿唇,肃色道:“姐,你记得吗?我以前跟你说过,许扬学的也是心理学,而且他的催眠术用的很好。”“你是说……”“对!催眠。”叶小瑜点头肯定道:“我上学的时候,许扬曾是我导师口中把催眠术运用的最好的学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申恬应该处于深度催眠和中度催眠之间,即身体和面部呈现僵直状态,但是大脑还可以感知到外界事物。”她说完,又把视线转向了凌南霄,“凌少,当时申恬昏迷的时候,她的病房里是不是有加湿器一类的东西?”凌南霄点头,“对,而且是医生强调要给她配置的。”“这就对了。”叶小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神色凝重道:“许扬在做催眠时有一个习惯,他会在催眠空间内放一些催化类的东西,比如说安神香或者是安神精油之类的东西,以此来帮助被催眠者能尽快进入状态。其实我们每个人每天都处于被催眠之中,比如我们在乘公交,或者是听音乐的时候,都会进入一种自然催眠状态。当凌少呆在申恬病房里的时候,他也受到了加湿器里药物催眠的作用,所以……有时候申恬可能会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做一些小动作,以此来活动一下僵直的身体。”叶亦欢听了她的话,只觉得手脚都变得冰凉起来,就像是被冰冷的蟒蛇紧紧地缠住了一下,毛骨悚然。原来申恬早就醒了,一直躲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的窥视着他们每一个人,他们身边蛰伏着这样一条毒蛇,或许一直在等着伺机攻击他们,或者是给他们致命的一击。好可怕,真的太可怕了。“难怪了……”叶亦欢的神色有些恍惚,凌南霄急忙握住了她的肩,焦灼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其实我很久之前就见过她苏醒的状态。”凌南霄和叶小瑜愣了,“什么?”“去年刚开学的时候,我曾经和学校里的老师一起去名爵唱歌,当时在名爵遇到一个和申恬很像的女人跟在凌南霄的身边。当时我还追出去看了一下,可是没有看清。后来我第一次见许扬,就觉得他的背影和凌南霄很像,现在想想……或许我当时遇见的就是他们两个!”“你的意思是……”“既然她对外界有感知,那她一定听到了我在她病床前说的话。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假装病况加重,以此来让你内疚。”叶亦欢一点一点去猜测自己的想法,又转头问凌南霄,“是不是这样的?”如果申恬的身边有许扬帮助,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当初她在申恬病床前说出了“如果你敢伤他,我绝不放过你”这样的话,可是没过多久,申恬的病情就严重了,现在想想,这些话她大概早就听到了。杜梓涵的突然回国为照顾申恬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这样一来凌南霄就不必天天都去医院呆着,申恬也可以随时去做自己的事情。而杜梓涵又是申恬安插在凌南霄身边的一个眼线,她在adamas可以随时知道凌南霄的行踪,一旦他去医院,那杜梓涵就可以及时通知申恬,让她做好催眠的准备,以此来瞒天过海。可是很不巧的是杜梓涵的心眼不够用,触怒了凌南霄,将她赶了出去,申恬失去了最有利的眼线,而凌南霄又对叶亦欢产生了感情,所以她才不得不赶紧结束昏迷状态,再次投入到正常生活中。但是她太急了,苏醒的太过匆忙,导致很多事情都没有布局周全,这才让凌南霄一次又一次的识破了她的计谋。所有的真相就在几个人的拼凑之下渐渐现出原形,屋子里瞬间变得静寂无声,四个人都被这骇人听闻却又真实存在的阴谋而重重的震撼到了,甚至不知该作何反应。不得不说,申恬确实是一个心思缜密的女人,可是她这么煞费苦心,步步为营,究竟是为了什么?还是凌南霄最先回过神来,神色凝重的沉声道:“如果申恬真的和许扬是一伙的,那他们很可能就是冲你们两个女孩子来的,之前欢欢遭遇车祸就是她干的,还有后来各种各样的危险,没准都和申恬有关。我明天就会去找人仔细的查清楚,另外也会派人在你们身边保护着,你俩出行一定要小心,知道吗?”叶亦欢仰头对上他担忧又深重的眸子,抿了抿唇,点点头道:“你也要小心。”“嗯!”谁都不知道申恬做着一切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凌南霄保护她,也难保他会受到波及。叶亦欢又仰头看了妹妹一眼,再一次问道:“那你脸上的伤究竟是哪儿来的?许扬为了申恬打你了?!”“哦,这个啊?”叶小瑜下意识的抹了一下脸颊,冲她安抚的笑了笑,“昨天不小心摔倒了。”一旁的钱源瞥了她一眼,冷着脸道:“你怎么不告诉叶子姐是你的好老公打的?”昨晚她和许扬去参加一个老局长的寿宴,而那个老局长和钱源的爷爷交情颇深,没想到三个人就撞在了一起。钱源看她和许扬在一起,脸色也不太好看,他向来知道分寸,许扬是个心狠又善妒的男人,他和叶小瑜走得近,只会给她招惹来麻烦。所以他也没有和她去说话,径直去给那老局长贺寿。钱源原本以为自己不接近叶小瑜,就不会给她带来麻烦,可他到底是低估了许扬那人的狭隘。于许扬来说,哪怕钱源和叶小瑜只是站在同一个屋檐下,他也觉得这是他们两个苟且的前兆,更别提他俩有什么更亲近的举动了。叶小瑜本来就不善于周.旋这些带着伪善面具的酒会,所以表现得也一直是意兴阑珊,这让许扬更加觉得她是在拿乔摆脸色,像一只炸毛的猫一样跟她没完没了。她本来觉得在这种人多嘴杂的地方能忍则忍,可许扬越说越过分,抓着她和钱源的事情不放,最后又扯到了她找人强.奸陈思思的事情上面。许扬甚至再一次咬牙切齿的说她,“为什么被轮.奸的不是你。”叶小瑜也冷笑,“我早就被你羞辱的比妓.女还不如,有时候我倒宁愿当时那个人是我,至少现在不用站在这里听你说这些话!”两个人越吵越激烈,“妓.女”两个词压断了许扬最后的一根理智,他反手给了叶小瑜一个耳光,她一下撞到了身后的香槟塔,一米多高的香槟塔,霎时就像是山体崩塌一样倒了下来。要不是钱源及时扑过去抱住她,她可能就不知是被玻璃渣划伤脸颊和手臂的事情,而是要被那些酒杯活埋了。钱源看了看叶亦欢和凌南霄错愕的神色,冷笑一声看向叶小瑜,“我有时候真是想知道,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许扬对你越狠,你就爱他越深。”“钱源你什么意思?”叶小瑜也恼了,本来说好了会替她隐瞒,不让姐姐伤心,现在他又不守信用的全都抖出来了。“我什么意思?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钱源将她拽到身边,一把拉起她的袖子,光洁白皙的小臂上竟然布满了深深浅浅的血口子。叶亦欢吓了一跳,急忙走上前问她,“这是怎么回事?全都是许扬弄得?他到底是不是人?怎么能这么狠!”“没事的,姐,你不要听钱源瞎说,他这人就是喜欢挑事,见不得人好。”叶小瑜回头瞪了钱源一眼,钱源顿时也有些恼火了,怒极反笑的点头道:“对,是我挑事,是我见不得你和那个人渣好!你们夫妻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许扬虐你千百遍,你待许扬如初恋。我一个局外人急什么?你的爱情太伟大,原谅我这种俗人无法理解!”“姓钱的你!”钱源说完转身就向外走,叶亦欢急忙上去拉她,“钱少,小瑜她不是这个意思……”可是钱源正值盛怒,哪还能听进去她的话,用力甩了她一下,叶亦欢向后一个踉跄,险些就跌坐在地上,幸好凌南霄及时出手扶了她一把。“姓钱的,你王八蛋!”叶小瑜也气的忍不住浑身颤抖,抄起手边的一个靠枕向他砸过去,没想到正好砸在了他的后脑上,钱源脚步一顿,身上的戾气更加浓郁,一把摔上了她的家门。“滚!赶紧滚!谁稀罕你帮我!”站在原地的叶小瑜失控的喊起来,转眼间眼泪却已经肆虐了满脸,蹲下身抱着自己放声大哭起来。其实她说的话并不是要指责钱源,只是不想他把许扬对她所做的说出来,让叶亦欢担心而已。昨晚香槟塔倒下来的时候,钱源扑过来抱住她,有一半的酒杯都砸到了他的身上,其实他伤的比她要严重多了,她顶多是被杯子的碎渣划伤了脸颊和手臂,可钱源是整个背部都被砸到了。当时的情况很危险,许扬也被吓得不轻,事后拉着她不停地道歉说好话,可是她却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了。她知道钱源都是为她好,可是谁又知道她心里有多痛苦。许扬的母亲癌症在即,饶是她现在再和许扬过不下去,但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提出离婚刺激老人家,他钱源为什么就不能体谅她一下呢?叶小瑜还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本来好好的一对欢喜冤家,吵起来却这么惊天动地,叶亦欢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对凌南霄道:“你去追一下钱少吧,你们都是男人,应该会比较好沟通。”凌南霄看了看叶小瑜,点了点头,又俯首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道:“乖,好好安慰一下小瑜,我晚上来接你去吃饭。”“等一下!”她又拉住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晚上还是不要了吧,我想陪陪小瑜。”其实说陪小瑜是假,逃避他才是真。他们虽然都已经解开了两人的心结,可是她现在还是觉得有点快,总是感觉两人之间好像还缺了一点什么,让她无法完全放下自己心里那根刺。凌南霄也不勉强她,只是抬手替她将耳边的碎发挽好,“那好,我晚上给你打电话。”直到看到她点头应下,他这才转身向外走去。待凌南霄从楼上追出来的时候,钱源正靠在自己的车身上点烟,他显然也气得不轻,右手指尖上夹着白色的万宝路,左手拿着黑色的dupont打火机,蹙着眉心打火,可是打了几次都只打出一点火星子,气急败坏之下一把将手上精致的火机扔了出去。凌南霄弯腰拾起那个精致的打火机,上前两步递给钱源,“dupont打火机97典藏版,这么难得的东西,怎么随手就扔了?”钱源绷着脸接过他手上的打火机,扬了扬手上的烟,哑着嗓子问:“有火吗?”凌南霄掏出打火机递给他,钱源忽然笑了一下,“zippo93风中女郎纪念版,你这个比我的还要名贵。”“你对打火机也有研究?”“不是很精通,闲来无事的时候会淘上一两个限量版玩玩儿,不过你这个风中女郎的倒是不多见,花了不少钱吧?”男人果然很容易打成一片,只要相互之间有一个共同的兴趣爱好,就可以成为朋友。“应该吧。”凌南霄唇角逸出一抹幸福的笑容,仰头看着这栋楼的某一扇窗,声音都变得温柔起来,“她送我的。”“她?叶子姐?”钱源把玩了一下手上的打火机,“你们和好了?”凌南霄挑眉,“什么叫和好了?”“我听说你之前把叶子姐伤害的不轻,为此她可是伤心了好久,后来决定出国参加比赛,甚至有过再也不想回来的念头。”凌南霄垂下头,眸光变的黯淡了一些,“对,我是给了她很多伤害,不过,以后我再也不会让她伤心难过了,我会用我的下半辈子来好好爱她,弥补她所受的全部委屈。”他轻叹了一口气,又抬头看向钱源,“你和小瑜是怎么回事?看得出来,你很在乎她。”钱源苦笑了一下,“我在乎能有什么用?孙楠唱得好,我爱的人她却不爱我。”他和凌南霄不一样,凌南霄的爱情是从起跑线上可以重新追回来的,而他是一开始就已经输了。凌南霄看着面前的钱源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他。钱源比他岁数小,看上去轻浮纨绔,可是脸上岁月的痕迹却很深,骨子里有着一种独特的成熟稳重。叶亦欢说他们都是男人,应该很谈得来,可是男人或许在爱好兴趣上很有共同话题,在对待心爱之人的问题上,都是两眼一抹黑的睁眼瞎。更何况他要比钱源幸运很多,最起码他一开始就拥有了叶亦欢完整的人和心,可是叶小瑜的身心都是不属于钱源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劝解这个为爱受伤的男同胞,只好擦开打火机给钱源点了一支烟。上午的阳光正好,风也不是很大,钱源立了立衣领,神色落寞的吸完一整根烟,终于回头冲凌南霄笑了笑,“谢谢你的火,下次再见。”钱源说完转身准备走,凌南霄忽然又开口叫住了他,“等等。”他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钱源,勾唇笑了笑,“你爱的人是我爱的人的亲妹妹,没准日后咱们真能成亲戚,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来找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特别的感觉,他和钱源日后总会站在一条战线上。更何况,中延实业他也是有所耳闻的,眼前的钱家公子是个商业奇才,对于优秀之人,凌南霄从来都不会错过去和他们相识的机会。钱源低头看了看那张烫金的名片,伸手接了过来,“好!”*新春时节,处处都透着温暖之意,百扬传媒的写字楼下也是一副春意盎然,复古的欧式喷泉上结着冰凌,华美的像是走进了冰雪王国。然而楼上的总裁办公室里面却没有感染到丝毫的暖意,反而是被一阵阴郁冷厉的气息笼罩着,三四个人战战兢兢的站在许扬面前,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修长的手指上捏着一份体检报告,许扬的手都在微微的颤抖,视线落在那一行“a.级+b级**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