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南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首先印入眼帘的便是再熟悉不过的青纱帐了。紧接着,淡淡地融合了花香和檀香气的香味飘了过来。贾南风用力地吸了一大口,没错,就是这个味!贾家的味道。熟悉的青纱帐,熟悉的香气,这里确实是贾府自己的闺房,已经来了三年多了,这是再熟悉不过的物件儿了。在熟悉的香气的熏染下,困意立刻再次袭来,贾南风打了个哈欠,打算继续睡回笼觉。等等!似乎不太对!忘记了什么吗?贾南风再次骤然睁开眼睛,只是这次眼睛明亮了许多,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也不顾着自己穿的是贴身小衣,拖拉着地上的鞋子便往外跑。脑子里终于回忆起了晕倒前最后一幕:司马囧护着自己,然后中了一剑,然后,红红地血一滴一滴的淌了出来。“哎呦喂!我的小祖宗,你这要做甚?”贾南风还未跑出屋子,王嬷嬷便踏入了门口,口中大声呼喊着:“翠娘,快来,仔细伺候着小姐!”贾南风稀里糊涂的便被抱回了**,耳边充斥着王嬷嬷的碎碎念,着实让人心烦不已。“司马囧呢?”贾南风急急问道。“小世子今日还未来呢?”答话的是翠娘。“现在什么时辰了?”贾南风心中一片混乱。“快午时了?”翠娘把贾南风抱回被子里,又仔细的掖了掖被子。“我这是怎么了?”贾南风急于想要弄清楚现在的状况。“昨日晚上老爷将小姐抱回来,小姐发热了,吃了药,才好了些,从昨夜一直睡到今儿个方才醒来!莫要再调皮出去耍了,仔细在染了病气!”翠娘满是担忧的说道。贾南风将这一连串的话穿了起来,便明白了,昨日自己遇刺之后吓得晕了过去,后来定然是被人救了,最后却是父亲将自己抱了回来。只因惊吓过度导致发热昏迷了,睡了许久才醒了过来。现在问题只剩下两个了,到底是谁救了自己?为什么父亲会抱自己回府?显然这些问题定不是翠娘可以解答的。贾南风也便死了心。扭过头去装睡。翠娘和王嬷嬷见贾南风又睡了过去,便悄悄掩门出去了。贾南风如何真的睡得着?她此时心中百转千回,问题一个接一个,折磨得她头痛欲裂,最是让她心焦的便是司马囧。还有,司马轨又如何了?皇子和世子遇刺,怎么说都是一件大事,翠娘和王嬷嬷又是那般爱八卦之人,可今日与往日相较并没有什么不同,显然这个消息是被人封锁了,只怕这京都中只有寥寥数人知晓此事。纵使贾南风现在心有千千结,也只能耐着性子等贾充来看自己时再一问究竟了。此刻 已经快到午时了,贾充却还没有从皇宫里出来。下了早朝,司马攸、杨骏、贾充一行三人被皇上传去了御书房。御书房此刻很是沉寂,人人都在心中掂量着一件事,重点是这件事是个无头案,却又牵扯甚多、甚大、甚重,谁也不好先做这个出头鸟。“皇上,微臣教女无方……”一个是皇上一母同胞的弟弟,一个是皇上的半个老丈人,虽然眼下谁先开口对谁最不利,贾充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第一个开口了。“孤,不想听谁认错,只想听听诸位爱卿对此事的看法,你们三人都与此事有牵扯,贾尚书的爱女被吓昏迷,齐王的儿子被刺受伤,孤的大皇子也险些遇害,杨都督是第一个赶到事发地之人,可是看出了什么?”“微臣能够侥幸遇到皇子实乃是皇子、世子和贾府小姐,实乃是皇子、世子和贾府小姐鸿福齐天。”杨骏乃是皇后杨艳的叔父,更是自小将杨艳带大之人,也算的是皇上的半个岳丈了。“此次出行,是三个孩子秘密为之,无人知晓,连皇宫和齐王府的人都没察觉,为何却偏偏遇到了刺客?”司马炎挪动一下坐得僵直的身子,再次抛出一个问题。“微臣愚以为,刺客的目标并非皇子,而是世子或是贾府小姐。恐怕是贼人掌握了世子和贾府小姐的行踪,才布下此局。”杨骏声音温润,说起话来极是耐听,让人忍不住觉得他说的很是有理。“哦?听我家那不肖子说,贼人似乎并非一伙人,而是两伙人?”司马攸的声音仍旧是泉水般叮咚,让人听了便静下心来。“只怕是故弄玄虚,贼人自己想出的法子,好做一个乱斗误伤的样子。”杨骏低着头,言语甚是恭顺。“似乎贼人是故意用铜镜糕引了贾府小姐去了那胡同的?”司马攸道。“这正好证明贼人的目标便是贾府小姐。”杨骏道。“杨大人为何恰好路过?”司马攸好听的声音里夹杂了一丝戏谑。“微臣有一处小别院恰好在那条巷子附近。”杨骏回答的是司马攸的问题,可是眼睛却看着司马炎。“贾尚书,你如何看?”司马炎把这个问题抛给了贾充。“臣女昏迷,尚未问及细节。”贾充如实答道。“只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微臣此刻并无暇思索贼人是何目的,皇宫守卫森严,齐王府也不是寻常人可以进去的,相较而言,贾府……”贾充并没有把话说完,只是流露出了任谁都看得出的担忧的表情。有些话,说全了效果反而不好。……直至半下午,一行三人才离开皇宫,三人面色无异,无人能从他们的表情上揣测出今日在御书房发生了什么事,皇子遇刺一事便作为了一件宫闱秘事被隐藏了下来。除了当事人和几位相关人士再无人知晓。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站在御书房窗边的司马炎轻叹了一句:“三只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