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上元节, 明月夜,江波畔,醉老翁,孤灯盏盏,笑语晏晏。此情此情,像极了中国传统水墨画中的写意之作,寥寥几笔,便将欢乐融洽的气氛勾画得淋漓尽致。小小一间草棚内,笑声不断,就连一开始拘谨着的卫玠、孟观、程据三人也渐渐开始放松起来了。老翁显然心情大好,讲着一个又一个的在江畔听到的奇闻异事,一众小辈们自然听得甚是入迷。酒过三巡,在南风鸭的香气里,话题也渐渐越扯越远,由卖花的小姑娘讲到了身怀绝技的老太婆,由家长里短的小事讲到了皇朝秘而不宣的野史,内容越来越有嚼头,就连一直假装着不太感兴趣的美男子三人组也渐渐扭正了身子,竖起了耳朵,细细地听了起来。老翁呷了一口酒,慢吞吞地说着:“错!错!错!就知道你们是没见识的,老头子我吃的盐巴比你们走的路都多!”贾南风大口嚼着鸭肉,嘟囔着:“翁!见识和盐巴没关系,你吃那么多盐巴只能证明你口味太重了!”老翁哈哈大笑,笑得好不爽快,边笑边说道:“好你个小丫头!真是有趣的紧!”贾南风抹了抹满嘴的油花,激动的说道:“翁!别停下来呀!快说,这司马家最厉害的究竟是什么?难不成还有比暗卫更厉害的东西?”老翁微嗤一声道:“暗卫算个什么东西!一群见不得光的东西!司马家最厉害的永远都是影卫而不是暗卫!”贾南风眨眨眼睛,惊叹道:“哇!好厉害!影卫啊!不过,什么是影卫啊?”老翁眯着眼睛,冥思了很久,声音略微沉重道:“影卫不同于暗卫,黑即可为暗,日方可生影,暗卫是活在夜里见不得光的,而影卫却是要活在日头之下的;暗卫有黑夜的庇护做着见不得光的营生,而影卫却要在日头下暴露自己,以命为博,周旋其中,随影而行……”老翁的声音越说越低,周围人喝酒的嘈杂声渐渐将其湮没,贾南风听得也失了兴趣,什么影啊,暗啊,卫啊的,这辈子大约都和她搭不上关系的,比起这些来,她更喜欢听些帝王的风流韵事。“哦?那这般厉害的影卫,我等怎得从未听说过?”卫玠眯着眼睛看着老翁,眼神中充满了打量的神情。老翁嗤了一声,哂笑道:“影卫存在的时候,尔等父辈也不过是黄毛小儿!尔等何曾有幸来得听说!”“这般厉害的影卫,连暗卫都不是对手,怎么可能一夜间消失不见了?翁,莫要唬人?”孟观斜着眼睛看着老翁,满脸的不屑,可眼中却是满满的探究。老翁闭着眼睛,缓缓说道:“影卫总共只有十人,若真有心要消失,当然不过是弹指之间的事情。”“那影卫为何要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程据也抛出了自己的问题,这句话他问得极轻,生怕一不小心碰触到什么不该碰触的东西。饶是如此,也还是激怒了老翁。老翁猛然间睁开双眼,眼中精光毕现,哪还有刚才那副醉酒的邋遢老头子的半分影子,就连语气也陡然间凌厉了起来:“小鬼头们!你们还真当老头子听不出你们是在套我老头子的话么!我不过是看那个小丫头入眼,多说了几句,你们是不是活的……”老翁的话只说了一半,便被刚刚取酒回来的贾南风打断了去,贾南风边撮小手边哈气道:“程据你真笨!这还用问吗?自古以来,不都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吗?换句话而言,便是你犯了死罪,这种死罪的罪名叫做,你知道的太多了!没文化,你太没文化了!”贾南风说罢,冲着老翁做了个鬼脸,还不忘问道:“翁!我说的好不好?”老翁愣怔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一个小丫头能有此般见地,顿了半晌,才哈哈大笑道:“好一个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小丫头,你还真是有趣的紧!你若不是女儿身,老头子我定要把你看做忘年交!喝杯忘年酒!”贾南风放下酒坛子,很是威武的双手叉着腰,神气十足道:“翁!其实我就是个男的!只是女性特征明显了些!这忘年酒绝对可以喝一个!来!咱先走一杯!”“……”三位美男再次呆了。他们十分好奇,一个自小养在闺中的女子,哪来的这种江湖壮汉的豪爽之气。其实,贾南风的表现也不算多么特立独行,因为在现代,有一种女人便被称做是女汉子。恰巧贾南风便是。她绝对可以做到: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修得了马桶,做得了系统,打得死老鼠,灭得了小强。关键时刻还可以背男友过河,与老翁拼酒。在现代八分之八十女生可以做到的事情,放在古代就有些“出类拔萃”了。老翁听了贾南风的话,哈哈大笑起来。举起酒碗隔空和贾南风手里的酒杯意思着碰了一下。贾南风也不做作,举起酒杯,就要入口。风云万变一瞬息,就在贾南风将要把这杯酒送入口中的空档,一支箭射了过来,不偏不倚,堪堪射碎了贾南风手中的酒杯。贾南风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见酒杯脱了手,酒水撒了一地。电光石火见,数名穿着黑衣的刺客出现在贾南风面前,提起明晃晃的大刀,向她砍来。时间放佛回到了五年前,江边似乎变成了那个深巷子,只是当年有司马囧护着她,今日,她当该如何自处?又有一批羽箭射来,草棚子瞬间变成了刺猬,棚子下的人已经开始慌乱的抱头鼠串起来。贾南风的脑子乱作一团,连条件反射性的护头自救动作也忘记了,她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大厦门的东街。一男一女两人正在赏灯,女子宛若月中仙子,空灵婉转不沾凡间尘,男子容颜俊美,可同朗月争辉,好一对金童玉女!只是两人之间的气氛却不若众人想象中的那般甜蜜。“安仁,你有在听我说话吗?”空灵美人微微皱眉道。“容姬,我这心中慌慌的,总有些不好的感觉,我们还是回去寻他们罢。”花美男心不在焉的所答非所问。“可是,我们费了好大力气,才得了这单独……”空灵美人低着头,语气里已经露出了不愉来。“我思来想去,旁人也不会出什么岔子,定是南风那个丫头又要出什么乱子了!总归有些放心不下,我们先回去看看,无事再来赏灯!”花美男语气坚决,不容置疑。“可是……”空灵美人的话只说了一半,花美男便拉起她的衣袖匆匆向来时的方向走去,独留下美人哀怨而含嗔带怒的眼神。大厦门的南街。羊献容一路对着贾午说说笑笑,扮演足了知心姐姐的好形象。贾午有些不耐烦起来,于是便想着法子和羊献容作对。羊献容看着司马轨的侧影,只好忍气吞声起来。司马轨抬头看了看月亮,心中暗暗估计着时间,想来,事情应该进行的差不多了。“轨哥哥,我想去寻姐姐了。”贾午终于受不了羊献容的虚情假意了。“南风妹妹想来也正玩在兴头上,还是不要去打搅的好,姐姐陪着你也是一样的。”羊献容脸上露出了圣母般的笑容。和贾南风这般直来直往的人相处惯了,贾午觉得她实在是受不了这个羊献容,只觉得身上一阵阵的恶寒之气上涌。“小午想姐姐了?那我带你去寻姐姐,可好?”司马轨弯下腰,轻声对着贾午询问。贾午看着司马轨俊美的笑颜,小脸一时间红了个透,她咬着嘴唇,用力的点了点头,样子娇憨的很,再也不见平日里的灵动。司马轨眯着眼睛,笑得意味深长,他伸出左手,牵起贾午的小手,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心中暗赞,这个贾午提的这个话的时辰还真是刚刚好,到省了他不少口舌心思!羊献容站在原地,使劲剁了两下地,最终咬着唇,跟了上去。大厦门的西街。这一处灯少,人也少,街道上零星摆着几处猜灯谜的摊子,过往的赏灯行人也是三三两两稀稀拉拉的,街道正中央站着的身着锦衣华服的四人甚是打眼。“司马囧,我看那边有个灯谜甚是有趣,我们过去猜猜看。”李秀的小脸通红,比她那身红衣裳还要红上几分。“司马衷,小爷有些话要对你讲,借一步说话。”司马囧没有搭理李秀,却将脸转向了司马衷。表情颇是不善。“还真是不凑巧,我刚好要向卫府小姐打问些事情。”司马衷直视司马囧的眼睛,这次他想要透过司马囧的眼睛看到他的心。“依我看,我们还是依了秀妹妹的提议,去那边猜灯谜罢。”卫瑾可不想将自己无辜牵扯其中,赶紧想了个法子打圆场。于是,四人在原地僵持不动,谁也不肯让步。就在四人站在路中央僵持不下之时,远远跑来一个粗布衣衫之人,一路慌慌张张,边跑边呼喊道:“快逃命呀!北边来了黑衣土匪,要杀人呐!”几乎是在此人呼喊的同时,司马囧丢下三人,转身朝着来路跑去。李秀愣了几秒,也迅速追了上去。司马衷也有心跟着一齐跑去,他回头望了一眼卫瑾,终是慢下了步子,随着她一道向北边快步走去。司马囧本来就会些功夫,此刻心中着急,更下脚下生风,速度颇快,不几步便将剩下的几人远远的落在了身后。司马囧在风中奔跑,脑子中一片空白,耳中也只余下“呼呼”的风啸声。冬日即将过去,可他却在冬日里第一次感到了寒冷。简直要冷到心里去。他自小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第一次,他感到了害怕。他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个深巷子,想起了那个抱着头蹲在地上颤抖的小丫头,想起了那明晃晃的毫不留情的刀剑。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何偏要意气用事,随着司马衷去了西边,恨自己为何将她一人丢在了自己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恨自己的疏忽大意,恨自己的思虑不周,这一次,没有了他,谁来保护她?司马囧不敢继续想下去,他拼命的奔跑,穿过空旷的街道,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跑至了不久前才分别的交叉路口,那里空无一人,司马囧没有寻到自己要寻的那个身影,他片刻不停留的继续朝着北边跑去。心中默念道:“来得及!一定来的及!除了爷!谁也别想拿了你的命去!”------题外话------谢谢温温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