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一灯一双人,一心一念一成痴。一生一世一辈子,一言一笑一恍过。一路再无言语,司马囧静静地感受着这分静谧的美好,吵闹的她,安静的她,只要是她,就可以这样一直走下去罢。再次抬头,才发现原来已经到了贾府。贾充早已站在门口等着贾南风,远远的,他看见了些许光亮,光亮渐渐走来,方才看清,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背着一个约莫**岁的小丫头,小丫头手里提着一盏玉兔灯,人已经睡得极熟,头正倚在少年肩上,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意。少年眉眼温暖,双手背后,正用衣袖替小丫头遮挡深夜的寒气。幽幽深夜仿佛成了背景,此番情景格外动人,只是此时在贾充看来,却是格外的刺眼。贾充快步上前,伸出双手,司马囧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将贾南风的身子小心翼翼的从后背上放了下来,转而抱在怀里,轻轻地放在了贾充的双手之上。贾充亦没有多余的动作,伸手接过贾南风,礼貌性的对司马囧客套了几句。司马囧并没有多言,对着贾充抱拳行了一礼。以司马囧的身份自是无需对贾充行礼的,只是,毕竟是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尤其又是贾南风的父亲,便不同了些。司马囧看了一眼安睡的贾南风,便转身隐入了夜色中。贾充抱着贾南风凝视着司马囧离去的背影,也陷入了沉思。司马家的男人,他再熟悉不过了,各个都是心较比干多一窍的主儿,纵使你长了一颗玲珑心,也难敌他们那颗七窍心。你能猜中他们的心思,无非是他们愿意让你猜中而已。这司马世子,确实是不同于司马家的男人,他待自己女儿的好,贾充也是看在眼里的,可是说到底,他骨子里流的还是司马家男人的血,他究竟是真性情还是刻意经营,这个贾充也吃不准。贾充不是一个冒失的人,他自是要留着一份心思的。贾充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抱着贾南风走入了贾府。司马囧在暗夜里独自走着,贾充对他的刻意生疏他是可以感受的到的。他更加理解,只是此时他没办法说什么,有些事情,他也没弄明白。“世子爷,您……”暗夜中闪出了一个精瘦的身影。司马囧没有说话,挥了挥手,示意让侯六离开。“世子爷,您的伤口……”侯六没有离开,大着胆子又说了一句。“爷还有事情要做,这点小伤爷自己会处理,我先前交代你的事情你快去处理下罢。”司马囧说完这句话便执拗的继续向前走去。侯六看了一眼司马囧,无奈的叹了口气,也隐入了暗夜之中。司马囧一人走在暗夜之中,身上的伤口早就疼的没有了知觉,冬日里的寒风,终究还是凉意甚浓的,尤其是夜里的风,更是要冷入人的骨头里去。司马囧不愿坐马车,非要自己走着,无非也是希望借着这股凉风可以将自己吹清醒些,好将这些想不通的事情一一想明白了。司马囧的心里如今就像是起了雾一般,他急需这样一股凉风帮他吹开迷雾,吹醒他的头脑。不知不觉间,司马囧回到了今日的事发地,西边大厦门的南风楼。已是深夜,饶是南风楼生意这般好的酒楼,此时看上去也有些冷清,司马囧走进大堂,小二正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听到动响猛然间睁开了眼睛,看见是司马囧,脸上立马堆起了笑,赶忙迎了出来。在小二心里,这位小爷绝对是南风楼的金主之一,动辄就包下二楼的人,自是怠慢不得的。司马囧随着小二缓缓的走上二楼,小二见司马囧无心说话,也不多嘴,只是一路陪着笑脸。走到二楼天字号房门口,小二殷勤的推开房门,不忘低着头说道:“爷且放心,小的不会放人上二楼来的。”说罢,伺候司马囧进了屋子,从外边轻掩了房门。天字号的客房当属南风楼最豪华的的屋型了,屋子宽敞,布置精美自是不在话下,更重要的是,天字号的屋子多设了一个里间,格外隐蔽,不论是官家还是商家,谈些隐秘的事情,极是喜来此处的。司马囧刚踏入里间,四张表情古怪的脸便映入了他的眼帘。“呦!囧爷!您是睡了一觉又过来的?”说话的是卫玠,显然是等得有些心情不佳了。“我这还受着伤呢?你也好意思让我就这么干等着?”孟观举了举自己的胳膊,显然是在愤怒的抗议司马囧的不人道。“看看我这张俊脸,都被你打花了!要不是你来了,我还当你之前打闹时偷偷支会我们来这里碰头是你故意想出来的歪主意呢?说罢,到底是怎么了?”潘岳摸着自己的俊脸,眼中含嗔带怒的白了司马囧好几眼。“这么久了?你的伤口还不处理?”程据的一句话终于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到了司马囧的身上。几人定睛一看,才发现司马囧身上的衣服还是之前那一套,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成了黑红色。众人的神色同时沉了沉,大家再无抱怨,齐齐坐了下来。司马囧长长的叹了口气,揣度了许久,才蹦出一句话来:“今日之事,你们怎么看?”司马囧的问题刚刚抛出,五人便齐齐陷入了安静。“今日之事,你怎么看?”说话的是程据,程据将这个问题抛给了司马囧。司马囧想了想,很是艰难的开口道:“今日之事,让我想起了五年前……”司马轨和司马衷回了皇宫不久,司马炎托人来传了话,今日之事,等明日再从长计议,今日暂且好好休养。兄弟二人得了传话,作别后,便各自回了自己的寝殿去。司马轨今日确实是劳心劳力了,身子疲乏的紧,可是此时,他半丝睡意也无,今日之事,已经太多超出了他的算计,他拖着疲惫的身子踏入书房, 书房里早有一个黑影跪在当地。“说罢,今日之事是怎么回事?”司马轨的声音冷静而自制,丝毫不若平日那般飘飘忽忽绵软软的没力气。“今日本来一切在主子的安排之内,我等也全部按照计划行事,只是后来突然冒出来一拨人,将计划全部打乱了……”黑衣人从头到尾低着头,没有抬起头来。“去查,立刻去查,务必要找出来这些人的来头。”司马轨闭着眼睛,挥了挥手,黑衣人无声的退了出去。司马轨靠在椅背上,无力的闭上了眼睛,不管这一拨人的来头究竟如何,怕是他的这一局都已经变成死局了,很难再起死回生了。司马轨睁开双眼,看向窗外的月亮,今日的月亮很圆,不久前还绕在月亮周围的那一片浓荫已经散开了,少了乌云的遮挡,月亮之华再也无法掩饰,只是这抹月光打在司马轨的脸上,显得格外清冷,映衬着司马轨的脸也变得一片惨白。似乎任何事情站了南风二字便格外是非多,贾南风是个是非多的人,似乎今日这南风楼的是非也很是不少。南风楼的北边有一片小松林子,虽是深冬,却也是苍苍翠翠的惹人怜爱。只是此时的这片松林子失了往日的可爱,多了几分肃杀之气。林子深处,隐隐传来了说话的声音。“说罢,今日之事是怎么回事?”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压得极低。若不细听,只当是情人间的呢喃。“奴才一时失了手!”说话的是一个细细的女声,女声也压的很低。“你个不中用的东西!”男人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怒气。“求主子赐罪。”女人的声音却是淡淡地,丝毫不见惶恐。“你这条命我自会好好的留着,还有大用处呢!”男人的声音陡然转冷。女人没有再开口,接着便听到了一声闷哼。却是这名女子的胸口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至此之后,林子里再无声音传出。祈福是在贾午到家后不久回到贾府的,开门的是翠娘。“呦!伍儿,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翠娘关切的问道。“小姐已经给我改名祈福了,翠娘还是莫要叫错的好!”祈福不冷不淡的说着。“这不是叫顺口了难改么?你倒是个较真的!”翠娘也不恼,调笑着继续说道:“小姐又一个人跑着去疯玩了么?怎得你独自落了单回来了?”“赏灯那头子出了些事情,乱着呢!司马世子在照顾小姐,就先打发了我独自回来。”祈福淡淡的应付了几句。“你这是染了风寒了么?怎得总是捂着胸口?”翠娘用眼睛瞟了祈福几眼。“人多,又出了大乱子,我心慌的紧。”祈福说罢,便不再搭理翠娘,回了自己的屋子,刚一进门,一口黑血便从嘴里吐了出来。翠娘撇撇嘴,不慌不忙的走进了自己的屋子。南风楼西边有一片江水,江边有一个草棚子,棚子上横七竖八的插着不少羽箭,此时却有一个老翁在草棚子下怡然自得的喝着酒。看样子,心情很是不错。------题外话------很抱歉,隔了三天才更新。浮羽白天还在上班,晚上下班才去医院输液,输完回了就很晚了,前两天过敏的厉害,浑身痒,什么都干不了。今天好些,给亲们奉上一篇,还有说声谢谢,谢谢大家的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