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缘再也没有理会风蓝瑾,手指如电的在云卿身上飞动着,动作快的只有一道白色的残影,他的额头也渐渐的渗出了汗水,光秃的脑袋仿佛蒙上了一层油光。屋里没有丝毫的声音,连呼吸声都渐渐不可闻,风蓝瑾死死的握着拳头,紧张的看着无缘的动作,身子绷得像是一张蓄势待发的弓箭。他的额头也渗出了冰冷的汗水。仿佛是过了上百年,又仿佛只是一瞬间。等无缘终于收了手,风蓝瑾希翼的看过去。无缘略带疲惫的点点头。风蓝瑾只觉得双膝一软,再也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无力的跪了下去。他这一生仅有此刻最无助无力,经历了大悲大喜的他伏在云卿的床头,用力的喘息着。无缘大师怜悯的瞧着两人,半晌之后才摇摇头,嗓音干涩的道。“风丞相,是时候了。”风蓝瑾抬起头来,眼底什么情绪都没有,仿佛没有听懂无缘的话。无缘再次摇头,“她不适合斗争。”若不是前世受了那样的伤痛,她今生怎么可能会不折手段的报复那些人。他淡淡道,“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眼神清澈的没有半点杂质,当时我就想,这个小姑娘长大了定然也是个单纯无邪的女子。”无缘仿佛陷入了回忆中,眼神有些朦胧,“真的不出我所料,长大的她当真是如一块璞玉一般不经雕琢,她真的是一个死心眼儿的姑娘,就因为她的娘亲为她和君傲之订了亲,她就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他的身上,我亲眼瞧着那个干净透彻的小姑娘消失不见,变成了带着深深怨怼的女子。”“……君傲之待她再如何不好她也不知道利用自己的身份之便,去白家寻御史大人为她做主,更不愿回府里寻求尚书大人的庇佑。”“……我受她母亲所托好好的护着她,瞧着她软弱可欺的模样又气又恨,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索性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就去云游四海了。可没想到刚回来就听到宫中传来消息,说她陷害当时成了月妃娘娘的云韵滑了胎,被当时已经是皇帝的君傲之下了鹤顶红赐死在冷宫里……”君傲之的心紧紧的崩起来,他竟然不知道无缘大师跟卿儿来自同一个地方。更不曾知晓她曾经受过那样非人的待遇。她虽然跟他说过她的过往,可是总是匆匆一笔带过,他瞧得出来她不喜欢回忆那些往事,所以也从来不会多问。可如今听了心头却涌起了深刻的恨!恨君傲之卑鄙无耻利用女子的感情来收复天下,取得皇位,更恨当时的自己竟然没有出现在她的身边!两人都陷在自己的情绪中无法自拔,谁都不曾发现陷入深度昏迷中的云卿眼角滑过一滴清泪,隐没在鬓角。他听到自己沙哑的回答,“……我明白你的意思……”无缘点点头,“明白就好。”说着他瞧了躺在**呼吸微弱的云卿一眼,再瞧瞧自己一狼狈的模样,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轻笑道,“如今也没我什么事情了,相爷是不是该寻个地方让我沐浴更衣一番?我算到云卿出事就马不停蹄的赶了几个日夜纵马而来,一路上也不知道跑死了多少匹良驹,相爷可要赔偿我的损失。”风蓝瑾却还没有开玩笑的心情,抬起无力的眼眸仔细的看了无缘一眼,果然看到他白色的长衫褶皱不堪,因为长期赶路没有时间换洗变成了姜黄色,还能看到细细的黄沙附在衣裳上,就连脚上的鞋子都沾染了无数的泥土。风蓝瑾对于无缘大师还是略略有些了解的,他是庆远帝跟前的红人,很得庆远帝的信任,同时也知道他这人有极度严重的洁癖。瞧着他一身的狼狈,风蓝瑾勉强一笑。“……那是自然。”无缘背对着风蓝瑾,无所谓的摆摆手,没在说什么,缓缓踱步出了屋。风蓝瑾吩咐守在门外的子衿和红袖烧来热水给云卿沐浴。然后又唤了守在门口的张太医来。张太医方才瞧见无缘从屋里出去就已经非常惊异了,此时给云卿再度把脉,更是瞪大了眼睛。“太不可思议了。”他激动的胡子都翘了起来,兴奋的对风蓝瑾拱手道,“如今少夫人的身子虽然依旧虚弱,可是身上止住了血,方才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竟然快速的将她身上的血液给补了回来。若不是亲眼所见,老夫一定无法相信。”风蓝瑾不关心这些,只紧张的询问,“也就是说她没有生命危险了?”“是的。”张太医点点头,“虽然如今少夫人身子还有些虚弱,可是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醒来恐怕要到今天夜里或者明日了,我开一张药方留下,相爷按照药方抓药,让少夫人每日三餐之后饮一碗。再弄一些滋补的药材混着膳食一起炖了,制成药膳将养身子,兴许到明年春天就能好个十之**了。”风蓝瑾的一颗心终于彻底的松了下来。“多谢张太医。”张太医却欲言又止的看着风蓝瑾的腿。风蓝瑾略带自嘲的一笑,“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没想到风某受了刺激竟然好了双腿,也不知道这究竟是福是祸。”张太医眸子一闪,拱手道,“自然是福。”风蓝瑾的眸子亦是一闪,“那自然是极好的。”用热水给云卿擦拭了一下身上的血迹,风蓝瑾抱着她昏迷的身体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庆幸。庆幸她能好好的。如果这样的事情再经历一次,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才好。把她放在**躺好,关上了门窗,防止她被冷风吹到。风蓝瑾换了一身素白的简易长袍,满脸煞气,仿佛是对着空气一般。“青鸾!”青鸾从黑暗中闪身而出,她脸色煞白,看上去并不比昏迷的云卿号多少。一看到风蓝瑾,她就紧紧的抿着唇,一言不发的跪了下去。“你跟在少夫人的身边,把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都给我详细的描述一遍。”风蓝瑾低垂着眼眸,语气淡淡。青鸾的身子却是一抖,她咬了咬唇,“今儿个主子和夫人子时起身,然后主子去前院招待客人,夫人就在后院中和大小姐聊天谈心,等姑爷的轿子来接了之后……”风蓝瑾不耐烦的打断她,“说重点!”“是!”青鸾声线微微一颤,努力镇定道,“夫人回来之后主子就出去了,然后方姨娘来寻夫人……”“方瑜?”“是的,方姨娘随同钱柔一起。两人端了鱼汤说是来给夫人将养身子,夫人一直都对方姨娘有防备之心,自然不可能喝她送来的东西。两人一言不合就争执了起来,方姨娘说夫人善妒,怀着身孕都不肯把主子给让出来,夫人就讥讽了方姨娘两句,方姨娘激动之下打碎了鱼汤,又跟夫人吵了几句才被夫人气的脸色发白的离开。等方姨娘走了没多久,主子就回来了。”随后的事情他就知道了。风蓝瑾沉默着许久都没有说话。青鸾死死的握住拳头,紧张的鼻尖的冷汗一滴滴的落在毛茸茸的鹿皮地毯上。许久,风蓝瑾才低低的道,“方瑜今日可有和往日不同之处?”青鸾深吸了一口气,“没有!”他声音猛的一沉,眼神如刀的瞧着她,厉声道,“想清楚再回答!”青鸾的身子猛的一颤,又是一滴冷汗顺着鼻尖滑落。她回想了许久,心里紧了紧。“若是有哪里不对的地方,就是今日方姨娘的耐心比较足。而且刚进院子的时候姿态放的很低,当时夫人都有些惊异。”“详细点。”“以往方姨娘来寻夫人,夫人三言两语就能把她气得灰溜溜的离开,今日夫人耐心不好,所以说话……稍微……稍微重了些。可就是这样方姨娘都没有跑出去,还有就是方姨娘平日中胆子很大,今日夫人不过是三言两语却让她打碎了鱼汤,所以属下觉得这里最是奇怪。”“鱼汤?!”“主子是怀疑鱼汤?”青鸾低声道,“可是夫人一口都没有喝。”“汤如今倒了吗?”“倒了。”“去寻来!”“是!”不过一刻钟左右的时间,青鸾就寻来了带着点点泥土的渣子。风蓝瑾请来张太医辨认,张太医把鱼骨头放在鼻尖下轻嗅了一下,沉着脸点点头,“有麝香的味道。应该是混合了别的香味进入人体的,对正常人没有作用,可是孕妇若是闻到这个味道,必然滑胎。”“有劳张太医了。”张太医明白风蓝瑾这是在下逐客令,也知道今日风家经历了太多的事情,需要时间来处理和沉淀,了然的点点头退身而出。风蓝瑾捏着那一根鱼刺。指尖微微用力,鱼刺“咔嚓——”一声就碎成了两截。跪着的青鸾身子微微抖了抖。“青鸾。”“是,主子。”“你跟着我多久了?”“十一年!”“十一年,原来已经这么久了。”风蓝瑾似乎是在缅怀什么,低低一叹,他语气轻飘飘的,仿佛是风也仿佛是云,叫人想抓都抓不住,飘渺极了。“这些年来,我对你们四个如何?”“属下的性命都是主子救得,这些年来又静心栽培属下,属下十分感激。”“以往你们从没让我失望过。”风蓝瑾静静的看着跪在他身边两步之遥的青鸾,语气平淡,目光深深,“我把你放在夫人的身边,为的就是让你护她周全,可是你却没做到,让夫人在你眼皮子底下受了伤,险些丧命!青鸾,这一次,我对你十分失望。”青鸾眼眶一红,头磕在地毯上,“求主子责罚!”“你去吧。”“主子?”青鸾愕然抬头,满脸的泪水顺着脸颊流淌。她猛的用力磕头,“主子,求您不要赶属下走,属下以后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求主子再给属下一次机会……”风蓝瑾摇摇头,决心已定。“我不会再给自己第二次后悔的机会!”他沉下声音,“你走吧!”“不!青鸾愿意去刑堂接受惩罚……只求主子不要赶青鸾走……青鸾和哥哥自幼被主子收留,一身功夫和性命都是主子赐予的……”她哽着声音,“主子就是青鸾和哥哥的亲人,求主子不要赶走青鸾……”风蓝瑾面无表情的摇摇头,缓步走出了屋,“我心意已决!”房门口守着满面泪痕的子衿红袖还有眼眶微红的的绿儿紫衣,却只有紫晴一个人眼眸深处是连压抑都压抑不住的欣喜。风蓝瑾并没有把云卿的性命已经保住的消息告诉几人。子衿和红袖一向和云卿亲厚,所以感情外露的多些。紫衣和绿儿平时恪守本分,可今日瞧着少夫人的模样亦是觉得十分可怜,所以红了眼眶。风蓝瑾冷冷的瞧着面色含着春色和喜色的紫晴,眼底的阴鸷的吓人。他不说话,只淡淡的看着她。紫晴感觉到风蓝瑾的视线,不由得紧张的呼吸都放缓了些,面上升起了淡淡的红晕。她的心里忐忑极了,以前就觉得相爷温和如玉是个翩翩公子,对谁都含笑以对,柔情似水,难道说相爷早就喜欢她,只是碍于少夫人是新妇,所以才不好驳了她的面子,没有纳妾?而如今少夫人不在了,所以就毫不掩饰对她的好感了?若说以前的风蓝瑾是残缺的俊逸,如今就是散发着绝对魅力的男子,身形修长,长身而立,让人一瞧见便心生爱慕之意。若是跟在这样的男子身边儿,即使是妾她也心满意足了。思及此,她的心跳越发的快了,面上的红晕越来越深,连耳廓都成了熟虾米似的红。偷偷的抬起眼眸打量他,却在那一瞬间心猛的沉到了最底处。眼前的男子一身素白的锦缎长袍,腰间束着四指宽的玉带,一头墨黑的长发以白玉冠高高束起,明明这身打扮该是温和如玉,翩翩公子的打扮,却因为他眸子深处的冷厉和沉着的眉眼让人看一眼就心生恐惧。“相爷……”紫晴吓白了脸,颤抖着声线,无意识的退后了一步。“子衿。”“是,相爷。”“去前院寻府中的大总管,让总管寻来人牙子,将紫晴打发了。”子衿微微一愣,却快速的回答,“奴婢领命。”“……相爷!”紫晴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猛的跪倒在地就要去抓风蓝瑾的衣摆,风蓝瑾面上全是厌恶,一闪身躲开她的碰触,就瞧见她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伏在地上哭泣,“相爷,奴婢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奴婢一直以来勤勤恳恳的做事,从来不敢怠慢,如果奴婢哪里做错了,就是看在奴婢是少夫人的陪嫁丫头的份上,求您饶了奴婢啊……”风蓝瑾一字一句道,“就是为了少夫人,所以……你才必须要走!”经过这一次他看的太清楚了。潜在的危险必须要拔出。今天的紫晴是没有什么动作,也谈不上有什么失职的地方,可是长此以往,就凭她对他有妄想,就说不定会变成第二个方瑜。“子衿,立马去办。”“是,相爷!”“红袖,去房里候着,夫人若是醒了立马通知我。”夫人还活着?子衿和红袖的眼睛倏然一亮,祈求似的看着风蓝瑾。风蓝瑾点点头。“奴婢立马过去。”红袖高兴的泪水再次横流。“夫人正昏迷着,你们动作小心些。”“奴婢省的。”红袖用力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吸吸鼻子,动作很快却非常轻柔的奔进了屋。风蓝瑾瞧着眼底微微一缓。“相爷,您开恩啊……”哭喊声渐渐远去,风蓝瑾只带着墨玄,径自走出了青竹园,经过今日的事情,府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因为受了刺激,所以双腿好了起来。这消息恐怕今日晚间便能传到庆远帝的耳中吧,风蓝瑾不无嘲讽的想到。风蓝瑾去的正是方瑜的院子。院门口守着的两个婆子瞧见风蓝瑾走来,面色一凛,齐齐的跪了下去。风蓝瑾眉眼淡淡的从两人身边走过。语气轻缓道,“本相曾经吩咐过,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放方瑜出院子,看来你们根本就没有把本相的吩咐放在耳中!”两个婆子身子一颤,冷汗直流却不敢辩解。“卖了。”墨玄面无表情的回答,“嗯。”两个婆子连求饶都不敢,就被墨玄使唤了家丁拖了出去。进了院子,一眼就瞧见方瑜躺在院子里的美人榻中晒太阳。冬日的阳光也只有正午的时候称得上温暖。初初瞧见风蓝瑾的时候,方瑜吃了一惊。她指着风蓝瑾的双腿,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风蓝瑾瞧见方瑜的那一刻,原本深邃漆黑的眼底“蹭——”的一下冒出了幽暗的冥火,那冰冷的煞气,无风自动的白色衣摆长袖和墨黑的长发,冰冷的惊心动魄。方瑜却没注意到,指尖颤抖的指着风蓝瑾的双腿,瞪大了眼睛,“你的腿竟然好了?”风蓝瑾满身煞气,直接一个闪身就闪到了方瑜的身边,手臂如电的钳制住她的脖颈。“相公……”“谁指使你的?”风蓝瑾还没有丧失理智,方瑜胆子不小,可却没有大到光明正大的去害卿儿。她没有脑子,根本就想不出周全的计划。更不可能知晓他什么时候不在卿儿的身边。卿儿这次被害,看似全都是意外,可细细一想根本就是早已计划好的事情。害她的人分明就知道她的性格,知道她自怀了身孕耐性十分不好,又因为今日忙了一整日,一夜都没有怎么合眼,疲惫不堪。所以耐性更是不好。那人就是利用这一点,还有欣悦出嫁的空隙,趁他不再的时候害人。他层层的保护都在今日出了问题,青鸾的失误,爹娘和自己的忙碌。方瑜院子里的空隙,还有他安排在方瑜身边的墨荷……这根本就不可能。事有反常必为妖。而以方瑜的脑子,还想不出这么周全的计划。更重要的是,方瑜的身边全都是风家的人,可以说是活在监视里的,所以他才会对方瑜这么放心,不是不知道他心怀不轨,只是够自信,可就是这该死的自信让他跌了一个大跟头,险些为此后悔终身。方瑜她究竟是哪里来的麝香,究竟是谁要害卿儿!“什……么……”她面上有惊慌一闪而过,飞快的掩饰好,努力掰着他的手指,脸上憋得通红,“我不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眼神猩红的可怕。渐渐的,收拢了手指!“格格——”方瑜听到了自己脖颈错位的声音,她瞧着风蓝瑾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明白风蓝瑾根本就不是在试探她,而是真的要杀她。她惊惶了,两只脚几乎悬空,窒息感铺天盖地的卷来,她脸颊已经不再通红,而是因为无法呼吸而变得发青。脑海中一阵阵的发黑,她终于害怕了,双臂狂乱的挥舞着,半醒半昏迷期间听到他冰冷无情的声音。“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谁指使你的!”“……我……说……”风蓝瑾猛的松开手,如果不是情非得已,他根本不愿意碰她一分一毫!方瑜跌在泥土里,扬起漫天的灰尘,一身粉白色的长裙布满了灰,她却顾不上,双手抚着脖颈面色青红的剧烈咳嗽。痛苦的几乎要把肺都咳出来。风蓝瑾冷眼看着。她终于慢慢的止住了咳嗽,脸色也稍稍恢复了些,再看着风蓝瑾的眼神没有了爱慕,只有深深的恐惧,她自以为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退,以为这样就能和风蓝瑾保持安全的距离。“说!”她身子剧烈的颤抖一下,再不敢有犹豫,断断续续的说,“……不是我的主意,是宫里,是宫里!”“贤妃?”“不是不是,不是我姑姑!”她连声给贤妃辩解,在风蓝瑾骇人的目光中快速的说道,“是宫里刚来的一个娘娘,陛下前两个月刚刚封为梅妃的娘娘。”她不敢看风蓝瑾,生怕他不相信,赶紧说,“她进宫刚刚两个月,听说年岁还不大,可是却凭着一身的妖媚之术惑的陛下全心以对,听说自她进宫之后,陛下独宠她一人,还专门为她建了宫殿,听说她喜欢梅花就为她封了梅妃的封号,还在她的寝宫外的院子里种满了梅花……”风蓝瑾的眸光越发骇人。方瑜赶紧捡重点说,“可是这位娘娘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好像跟云家有仇一般,不但在得宠的时候在陛下的耳边吹枕边风,让云常大人失了陛下的宠爱,还令陛下震怒把云常从兵部尚书的位置给降到了兵部侍郎……”“……梅妃她手段狠辣,前两天寻到了我,胁迫我答应她迫害姐姐……我也是没法子才会如此做法啊,要不然她若是在陛下面前说了我爹爹的不是,我们方家岂不是要跟云家一个下场。我全都是被逼的,相爷明鉴啊。”她看着风蓝瑾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连相公都不敢叫了,直接叫相爷。风蓝瑾蹲下身子俯身看她,冷冷的勾起唇角。“你是被迫的?”方瑜拼命的点头,“我真的是被逼的。”“那你告诉我,为何她别人不寻。却非要寻你呢?”方瑜眼神躲闪,不敢看他。自然是因为她存了害云卿的心……风蓝瑾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的俯视她,眼底杀意渐浓。方瑜不傻,自然看出来了。“相爷,我是被逼无奈啊,求您饶我一命……”“那你怎么没想到当时放卿儿一条生路呢!你知不知道她怀了身孕,一不小心就会一尸两命?”方瑜微微一愣,“云卿死了?”眼底竟然带着压抑的喜色。风蓝瑾眸子越发深邃,如同海面上暴风雨之前的宁静。危险而诡异。洁白的衣摆在阳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晕。“你果然——该死!”------题外话------对不起对不起,两天断更真心对不起,十二点之前会奉上二更,方瑜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