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方才宇文常舒和长孙玉灰溜溜的离开的样子,沈从容就觉得有趣。尤其是宇文常舒被长孙玉在众人面前驳了面子却又无从发作的样子,真的是狼狈极了。想当初自己还是方景书的时候,在外面面对那些男人勾心斗角,回来还要费尽心思的讨好宇文常舒。岂料他在自己面前倒是表现的眷眷情深,回头却跟方景书勾搭上了。这种男人,她沈从容就不应该让他有一天的好日子可以过。看来今日静伯侯府一定会有一场好戏,绝对比这书香苑的精彩多了。想到这里,沈从容脸上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当下站起身来,神采奕奕的朝楼下走去。正在看戏看的入迷的连翘突然回过神却不见了自家小姐,忙不迭得起身追了上去:“小姐,这戏才刚刚开始,怎么你就走啊?”沈从容扭头朝着连翘一笑,摆了摆手对她说道:“这戏虽然好看,可还不够精彩。你若喜欢便在这里看,稍后自行回去。我现在要去看另外一场戏了。”沈从容那一脸脚下的模样,掩饰不住满心的嘲讽,似乎,还有些幸灾乐祸。“哎,小姐……”连翘话还没有说完就,就只见沈从容的身影晃了晃,已经跃出了她的视线。连翘犹豫的看了看靖远侯府的方向,又回头看了看戏台上正精彩的戏目,一番纠结之后,只好闷闷的一个人回到了原位,聚精会神的看起戏来。而身后的书香苑雅阁里,一抹高大说完身影也轻快跟了出去,留下了一个同样很无奈的侍卫。果然不出沈从容所料,宇文常舒和长孙玉一进了静伯侯府,府里便如同翻了天一般。长孙玉那尖锐的嗓音几乎要讲静伯侯府的屋顶给掀了起来,“哼,想我长孙玉堂堂当朝丞相的嫡女,却嫁给你这般没有用的男人……”方才在书香苑里,宇文常舒本就觉得憋屈,他知道长孙玉打从心底根本就看不起他,可是自己却还得处处忍让。若不是方才长孙穹和即墨无双在场,自己断不会这般轻易就放过长孙玉。如今自己才刚进门,还来不及喝一口热茶,这个泼妇又在耳边闹腾了起来。心中顿时燃起了一股子邪火,宇文常舒只觉得胸中气闷难当,一把操起桌子上的一个杯子狠狠地朝着墙角根上砸了过去。只听得“咣当”的一声脆响,那瓷器碎片顿时四处飞溅。长孙玉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宇文常舒这一砸把她唬了一大跳,嘴里的絮叨顿了顿,她才猛地回过神来,“宇文常舒,你长本事了,敢给我耍脾气!”长孙玉也不是好惹的。她在娘家的时候,凭着自己的嫡女身份,都是被捧在天上的,何况长相也不赖,几时有人冲她发过脾气?这厢嘈杂的声音将方景书也一并引了过来,她才刚进前厅,便见长孙玉指着宇文常舒的鼻头正在破口大骂。以前不管是自己,还是方景瑜,谁不是对宇文常舒恭恭敬敬的?凭什么一个长孙玉来,就可以把自己心目中最重要的东西这般糟践?方景书越想越是气闷,禁不住开口嘲讽道,“呦,看来夫人还以为你是未出阁的丫头,丞相家的大小姐呢。”顿了顿,方景书像是觉得不够一般,继续说道,“身为人妇在外不知道帮衬郎君,在内还指着鼻子骂自己的相公。像你这种无德的女人,侯爷就不该娶你,休了你也是迟早的事情……”“啪”的一声,方景书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就多了五个指头印,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贱人,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长孙玉不甘示弱的上前扬手就甩了方景书一嘴巴,指着方景书的鼻子便骂道:“别说你现在在这静伯侯府里无名无份,就算你有名有份,我这个当家夫人教训你也是情理之中的。哼,信不信我现在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赶出去。”望着长孙玉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方景书捂着自己的脸,眸光里面瞬间涌满了泪水。她正打算还手跟这个泼妇拼了,却有想到宇文常舒还在场,一时间忍住了,只是委屈看了看宇文常舒,希望他能替自己做主。谁知道宇文常舒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长孙玉打而无动于衷,脸上非但没有揾怒,竟然连一丝表情也没有。心头一震,方景书只觉得心口剧疼。她紧紧的抿了抿双唇,不服气的挺了挺已经隆起的肚子,对长孙玉示威道:“我肚子里现在有侯爷的骨肉,就算你是静伯侯府夫人,也没有权利让侯爷的子嗣流落到外面去。”“你……”长孙玉被气的一口气哽在喉咙,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够了!”宇文常舒只觉得耳朵旁边有无数的蚊蝇在嗡嗡吵闹,闹得他心烦不已。他一把掀翻了面前的矮桌,不耐烦的吼道:“都给我滚出去。”宇文常舒心中窝着一肚子的火,他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两个女人逼疯了。长孙玉他得罪不得便不计较了,可是就连从前对他千依百顺,千方百计想要讨好他的方景书现如今也凭着肚子里的孩子处处与他为难。宇文常舒原本想过要把方景书赶出这静伯侯府,可是思来想去,毕竟方景书肚子里怀的是自己的孩子。他已经亲手害死了一个自己的孩子了,现在这一个,他不想再轻易失去,如果是个儿子,也是他静伯侯的继承人,那时候等孩子生下来再敢走方景书也不迟。就是因为宇文常舒对那腹中的胎儿有一丝的怜悯,才使得方景书还能再静伯侯府过的像个主子,可是方景书却完全不以为然。她看得出长孙玉和宇文常舒水火不容,所以她认为长孙玉一定不会有宇文常舒的孩子。只是想到自己的孩子不是嫡出,她便觉得很是委屈。要知道,她可是害死了自己的亲姐姐才得以有机会成为这静伯侯府的夫人,没想到宇文常舒给她的承诺根本就是大白话。她知道,要想成为这个府里的女主人,指望宇文常舒是指望不住的。她唯有靠她自己了,而现在的她,只祈祷肚中的胎儿是个男孩。长孙玉似乎没有听清楚宇文常舒的话一样,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你居然让我滚出去?”方景书也幽怨的看着宇文常舒,一脸都是委屈。“你们不出去是么?”宇文常舒气的浑身发抖,连声音都在颤抖:“好,好。既然你们不出去,那你们爱怎么吵就怎么吵吧,我不管了,我出去。”宇文常舒说着走出了前厅朝自己的书房走去。“贱人,你记清楚,这府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这会儿见宇文常舒也离开了,长孙玉自觉没趣,狠狠的丢下这句话后便也朝自己的庭院走去。而偌大的前厅里,只剩下方景书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发泄。原以为害死了自己的姐姐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的变故。看来想要成为静伯侯夫人,她就得故技重施了。方景书想着脑中就出现了一条妙计,嘴角不觉露出一丝恶毒的笑意,然后她便朝厨房走去。方景书清楚的记得长孙玉有一个习惯,就是喜欢在每晚睡前喝一碗莲子粥。厨房中,方景书支走了几个熬粥的丫头,然后从怀中缓缓掏出一个小瓶,这里面的东西原本是为她的姐姐方景瑜准备的,她从没想过剩下的这些终有一天还会派上用场。躲在暗中的那双明亮的眼睛开始逐渐的透出了鄙视,当初,自己就是命丧那个毒药之下的吧。方景书啊方景书,没想到你不但没有一丝愧疚,反而愈演愈烈。现在看来,心肠歹毒的女人果真是无可救药的。便在这个时候,方景书正要把小瓶中的粉末撒进那一碗莲子粥中,手腕突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给抓住。“谁?”方景书惊慌的急忙回过了头,心中暗叫遭了,自己被抓个正着,可是却发现自己迎上了的那双眼睛,就是自己每晚在睡梦都会看见的眼睛。自己曾经就是为了这双饱含深情的眼眸而甘愿献出自己的一切,也甘愿为他做一切……“你想干什么?”宇文常舒压低了声音说道,同时警觉的看了看四周,生怕被人看见。“常舒……”方景书先是惊惧,转而瞧见宇文常舒的态度,这才宽了宽心,冷哼道:“原以为你不愿意娶我是另有不错的人选,没想到侯爷竟然甘愿被那个泼妇压制。”方景书说着冷笑道:“侯爷是堂堂静伯侯府的一家之主,可是竟然拿一个女人没有办法。难道侯爷想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静伯侯宇文常舒是个怕老婆的男人么?”这一番话,恰说到了他的痛处。宇文常舒皱了皱眉头,半晌没有说话,长孙玉让他在外人面人丢面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还记得曾经身边的人是方景瑜的时候,他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羡慕,方景瑜总是很会给他长面子,而现在,他却成了别人的笑柄,长孙玉的眼中根本没有他这个夫君……若不是那一场闹剧,他怎么会娶了长孙玉,可是木已成舟,他又能怎样……“常舒,我知道除掉她这件事让你很为难。”方景书眼看宇文常舒的表情有些恨意,便趁热打铁的说:“不过,如果这是你的意愿,我就算是陪了自己的性命,也会为你办到……”方景书说着眼中闪现出了对宇文常舒的浓浓爱意:不错,为了他,连亲姐姐都可以杀,何况一个别的女人。宇文常舒似乎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他突然觉得这似乎是一个一箭双雕的好主意。除掉长孙玉,丞相府定然不会罢休,然后自己在借口要了方景书的命,只不过,考虑到方景书肚子里的孩子,还有丞相府的威望,宇文常舒又有些动摇了。他的确很想要长孙玉的命,但是这个女人,要死,也绝对不能死在他静伯侯府。那样的话,丞相府一定会让吃不了兜着走的。“不行。”半晌后,宇文常舒嘴里才缓缓的吐出这两个字。方景书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万万没有想到宇文常舒竟然会否决。“哼,常舒,莫非你心疼她?”方景书冷冷的问道,但声线中却有一丝醋意,她清楚的记得宇文常舒决定要杀方景瑜的时候可一点都没有犹豫。“哼,你懂什么。”宇文常舒瞪了方景书一眼,一把推开了她,说道:“你嫌我现在的麻烦还不够多么?非要让丞相府逼死我么?”他想起了上一次长孙丞相逼他的情景,长孙丞相要他手下的商号,条件就是帮他保住他的静伯侯的封号。虽然他还没有答应,但是丞相发话,似乎没有太大的回旋余地。“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这个借口。”方景书不屑的看着宇文常舒,用鄙夷的口气说道:“别说当朝那么多的势力,你就连一个丞相府都不敢得罪,还能有什么作为?宇文常舒,我看你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休想再有什么大的作为了。”方景书冷冷的望着宇文常舒,语气中尽是嘲弄之味。“放肆!”说话之间宇文常舒已经狠狠的给了方景书一个巴掌:“贱人,你竟敢这样跟我说话!”宇文常舒心中已然很憋屈,没想到连方景书都来嘲讽自己。“你……你打我?”方景书捂着脸,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竟然挨了长孙玉和宇文常舒两个人的打。长孙玉由于手的缘故,还不是十分疼。可是宇文常舒毕竟是个男人,加上心中有火气,这一巴掌,打时时十分用力,方景书心中委屈极了,泪水就在眼眶中不住的打转。“你打死我吧,最好连你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打死。”方景书愤愤不平的哭喊了起来:“打死我啊,让我们姐妹都死在你的手里,让你的孩子都被自己的父亲打死啊!”“你这个疯女人,给我闭嘴!”宇文常舒生怕被人听了去,忙上前捂住了方景书的嘴,然后在她耳边狠狠的说道:“你要是不想死,还想着在静伯侯府中有立足之地,最好就给我把这件事情烂死在心里。”方景书看着宇文常舒面目狰狞的样子,竟然愣住了,一时间也有些害怕起来,她从来没有见过宇文常舒这么凶狠的样子。“现在,你最好回房去,睡一觉,把这些事情忘掉。”宇文常舒阴冷的说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要是长孙玉死在我静伯侯府。我第一个不放过你,到时候,你就不会这么幸运了。”宇文常舒说着从方景书手中夺过那个小瓶子,拂袖离去。夜风中,只剩下了方景书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眼中满是恨意。“沈大小姐在夜风中就是为了看这出闹剧么?”沈从容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她一点都不惊讶,她早就发现了身后尾随的人。此时的沈从容坐在静伯侯府外一棵高大粗壮的槐树上,只见她两手撑着树干,一双纤纤细腿在空中随意的晃悠着,那样子,几分闲适,几分调皮。“摄政王的好奇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呀。”沈从容说着冲已经悄无声息的坐到了她的旁边的即墨无双望了过去:“书香苑的那么精彩的戏不看,偏要跑来这里吹风?”“这似乎是我应该说的话吧……”即墨无双目不斜视,清冷的脸上闪过一抹暖意:这,好像是他们第二次坐在这里看戏了吧?“那不见得呀。我知其所以然,所以觉得有趣,而某些人看的一头浆糊,不明其所以然,就是吹风喽。”沈从容想到宇文常舒现在过得这么痛苦,她就忍不住欢欣,所以也不介意和即墨无双斗斗嘴。“好吧,就算害死吹风,有佳人相伴,也不错。”即墨无双难的发现沈从容有这么好的闲情雅致。“对了,刚才在书香苑里的事情,还多亏了王爷解围,小女子这厢有礼了。”沈从容说着抬起双手作揖,素来清冷的脸上竟然闪过一抹小女孩的玩味儿。即墨无双饶有兴致的看着沈从容,眼前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少面呢?怎么每一面都是这么的别致引人呢。“那你要怎么谢我呢?”即墨无双扬了扬眉毛,他差点就说出让她以身相许这话。“这样吧,看在王爷总是帮助我的份上,我也帮王爷一件事情。”沈从容清亮的眸子里面闪过一抹脚下。“哦?本王怎么不知道本王有什么需要沈小姐帮忙的?”即墨无双越发的来了兴致,深邃的黑眸里面闪过一抹笑意。“王爷,你可不想府上成天有麻烦吧。”沈从容的笑意越来越浓。即墨无双歪了歪头,挑了挑眉毛,只是悠然的说道:“那要看是谁惹得麻烦了。”“王爷您整日为了国家大事日理万机,哪有机会去处理那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啊。所以,王爷,听我一句劝,还是放弃想要成亲的念头吧,尤其是和我。你也知道,我是多么的爱惹麻烦,喜欢管闲事,为了不让您为这些小事头疼操心,您还是不要成亲的好。”即墨无双似乎早就猜到了她想说什么,也不愠怒,只是轻挑嘴角,一脸宠溺的说道:“恰巧本王也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就喜欢替某人化解麻烦,本王天大的事都不怕怎么会担心这些小事呢。”然后一反常态的笑了笑接着说道:“不过听沈小姐的语气,似乎你成过亲似的,否则你怎么知道还是单身好呢?”沈从容见即墨无双就像个狡猾的狐狸,一点都不上套,当下轻轻一跃,轻盈的跳到了地上,然后拍了拍手,仰头对还在树干上的即墨无双说道:“这叫未卜先知,你不一定能听得懂的。王爷您喜欢吹风就再吹一会吧,我先回去啦。”说着又给了即墨无双一个甜美的笑容会便不见了身影。即墨无双看着沈从容消失的地方,一手摸了摸下巴,脸上的表情绝对是没人见过的得意样。看来,自己的婚后生活,一定是会非常有趣的。翌日,沈从容正在研习五毒卷的时候,接到通报说是丞相府的四小姐长孙俏前来拜访。沈从容便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亲自起身去迎接。“姐姐,不知道我贸然前来,会不会打扰到姐姐呢?”看见沈从容后,长孙俏便问候道。“怎么会呢?”沈从容还是挺喜欢面前这个清纯可爱的女孩,她不似她哥哥长孙穹那般无礼,也不似姐姐长孙玉那般跋扈,倒是个十分活泼可爱的女孩子。二人说笑着,一并朝着后院花园方向走了去。这会子正是百花盛开的时节,花园中到处是争奇斗艳的景象。丝丝香气夹杂在微风中,缓缓的晕染开去,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香气。才走进花园,就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那声音似乎很远!有一丝淡淡的忧伤,又似乎很近,袅袅的声音让人忍不住勾勒起自己对过往的无限怀念。那如天籁般的笛声,是来自敞开的心扉,悠扬飘荡、绵延回响,萦绕着无限的遐思与牵念,缓缓地飞升。升到那有着彩云与烈日的深空里,和着云丝曼妙轻舞,如同天上人间的喧哗化作一片绚烂织锦,一幅无声的灵动画卷,一曲清新的玄妙天籁……“姐姐,如此绝妙的笛声,是谁吹奏的?”长孙玉像是从梦中醒了一样,望着沈从容。沈从容也有些惊讶,府中深藏着高人她不知道么?遂顺着声音走去,快到了花园中央的时候,才发现凉亭里一个男子一袭白衣,静静的伫立,手中持一把翠玉笛子,那婉转的笛声,原来便是他吹出来的。而那人,却正是靖远侯府的贵客稼木真。没想到,这个人果然是才华横溢,稼木真身怀绝技沈从容是知道的,不过她一直以为稼木真只是在仕途上有野心,没有想到也会有这种闲情逸致。一曲毕,稼木真缓缓放下手中的笛子,像是从无线的怅惘中回过神来。这个时候他发现已经靠近的沈从容和长孙俏,当下十分客气的走出凉亭对二人作揖问好。稼木真和长孙俏早在揽月楼一聚便打过照面,只是那个稼木真并没有注意到长孙玉身边的她罢了。而且沈从容发现,就在长孙俏向嫁木真问好的时候,脸上明显的飞上了一道红霞,想起了昨夜在书香苑里遇见长孙俏的时候,长孙俏得知沈从容是一个人的时候有点失落的样子,沈从容心中知道了什么,当下不为人知的笑了笑。“稼木公子刚才那一曲可真是令人无线遐想,当真是美妙极了。”几人在凉亭坐定后,长孙俏称赞道。“让长孙小姐见笑了。”稼木真笑道:“在下只是突然有了灵感,便随便胡乱的吹奏而已,倒是贻笑大方了。”说着看了看沈从容,他知道沈从容曾经在摄政王王府弹琴的事情。“公子随便这么一吹,便是如此美妙的乐曲,那要是认真起来,便是天籁之音了。”长孙俏笑道。沈从容看着这二人,一个不住的夸赞,一个不住的谦虚,偏偏某男似乎不明白某女的心意,当下打趣道:“你们还真是般配。”闻言,长孙俏脸上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低下了头不说话。而稼木真也忙说道:“大小姐这玩笑可开大了。”“我说错了么?”沈从容眯着眼睛说道:“又都不是小孩子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们年龄合适,又是男才女貌,所以我说倒是极般配的。”沈从容说着抿了一口茶,然后用余光去看长孙俏。“姐姐不要取笑了……”长孙俏低下了头,不好意思的说道,但是嘴边的笑容似乎并不反感。看来是被她说中了心事,沈从容心中暗想。“大小姐,我一个男人倒是没什么,可是这要传出去了,长孙小姐会难堪的,快别开这样的玩笑了。”稼木真似乎有些不悦了。“咦,怎么,难道你觉得长孙小姐配不上你么?”沈从容可从来就不是见好就收的主儿。“大小姐这是哪里话。”稼木真认真的说道:“长孙小姐容貌出众,有多才多艺,是在下配不上她。”沈从容分明注意到,长孙俏的身体,似乎轻微的抖了下。“配得上配不上都不重要啊,感情最重要的是两情相悦嘛。”沈从容仿佛一点没有注意到稼木真有些尴尬的脸色。“话虽如此。”稼木真坦荡的说道:“只是在下却从来没有考虑过儿女之事。”顿了顿接着说道:“好男儿志在四方,我现在只是想不负侯爷重托,建功立业,并不想被儿女情长牵绊。”沈从容没想到她只是开开玩笑,稼木真却当真了。而长孙俏听到这番话,似乎有点失望。她不得不承认,那日在揽月楼上,她第一眼看见稼木真就被这个男子独特的气质所吸引。方才听到了他的笛声更是被他的才华所倾倒,而此刻得知他并无娶妻的想法时,虽然失望,但是仍然被他那番话语打动。“稼木公子果然值得人敬佩,这番肺腑之言,让小女子佩服的五体投地。”长孙俏开口,眼中虽满是对稼木真的钦佩之色,但心中却极是无奈。“古人云,修身齐家立业平天下,稼木公子不想效法古人么?”沈从容却不甘心,虽然她不知道稼木真混到靖远侯府来的真正目的。但是一个男人若成家立业,有了妻儿,断不会做出什么出格来的事情吧?“大小姐,莫在打趣了。”稼木真似乎有些恼了,当下认真的说道:“在下从来没有想过婚姻大事,更不愿在年轻立业的时候被此事牵绊。”看到嫁木真有些恼怒而又认真的样子,沈从容心道,看来长孙俏定会伤心了。而事实也果然如沈从容所想,接下来的谈话中,长孙俏似乎一直都打不起精神来。好像在为什么事情伤神,有几次还走神了。沈从容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感情这种事,真的是让人猜不透。没多久长孙俏就告辞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可是长孙俏走了没多久,门房就来通报静伯侯宇文常舒求见大小姐。沈从容倒是有些惊讶,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宇文常舒竟然主动来找她了。她不去找宇文常舒的晦气已经是对他的仁慈了,没想到他居然敢主动送上门来。沈从容嘴角露出了一个略带嘲讽的笑容,让连翘带宇文常舒进来,她倒想看看,宇文常舒所来何时。宇文常舒在会客厅里忐忑的等着,他真怕沈从容不愿意见他,可是想到他此来的目的,便不安的在来回走动。宇文常舒想起了昨晚的事情,那时在他府外的沈从容和即墨无双都离开以后,宇文常舒在书房中生了会闷气,但是思前想后,若是自己想真正的攀附上丞相府这棵大树,便得讨好这个长孙大小姐,但是长孙玉不待见他也是很明显的。最过分的是,这个长孙玉动不动就回娘家,然后在长孙丞相面前告上他的一状。一开始他每次都去丞相府把长孙玉接回来,可是每去一次,便被长孙丞相数落一顿,整个丞相府没人给他个好脸色,就连下人都不待见他,所以后来索性他也不去了。但是如果真的想在仕途上再进一步,丞相便不能得罪,为了自己的仕途着想,他不得不去讨好长孙玉,但是想到长孙玉看他的眼神,他又有些泄气。思前想后,他决定用最老套,但也是最有效的一招,在**彻底的征服这个女人。宇文常舒特意打扮了一番,然后带上了自己珍藏的好酒,这才去了长孙玉的房间。长孙玉听到是宇文常舒,便佯装睡觉。宇文常舒进房后,示意左右侍女退下,然后走到床边正想上床,却被长孙玉一脚踹了下来,他忍着心中的怒气,好言相向,谁知长孙玉却一点都不领情。宇文常舒正无奈间突然想起来他们的新婚夜,他近似强暴的要了长孙玉,可是这个女人似乎很享受,他印象中好像也只有那一次,事后长孙玉对他服服帖帖。当下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心想豁出去了,然后一把掀开了被子,一只手揪起了佯睡的长孙玉,另一只手毫不客气的扬起,给了长孙玉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贱人!”宇文常舒骂道:“你在这里摆什么臭架子!”长孙玉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给打懵了:“宇文常舒,你你敢打我……”“我打你怎么了?我是你的男人,我打你,你就得受着!”说着看到了长孙玉胸前的春光乍泄,顿时觉得体内一股热流上涌。这长孙玉原本也是个美人胚子,此时虽然被宇文常舒几个耳光抽的脸庞有些红肿,但是却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股奇怪的感觉,她似乎并不讨厌宇文常舒打她,而身体也莫名的有了异样的感觉。宇文常舒骂骂咧咧的将长孙玉身上的衣物扯了下去,如一头恶狼一般扑了上去,将心中所有的怒火发泄在了身下的长孙玉身上。岂料长孙玉不但没有一丝反感,反而格外享受这种对待,经不得半会儿撩拨,竟动情了起来。“贱人……”宇文常舒一边怒骂着,一边心中却洋洋得意,他早就知道,一旦他使出这一招,没有哪个女人能抵挡的了,当初方景书就是在他的软磨硬泡下被他占有后死心塌地的为他效力。宇文常舒平日里受了太多长孙玉的气,此时完全不把长孙玉当成丞相的女人,就只是自己发泄的工具。几番驰骋之后,长孙玉已经如一滩烂泥般软在床榻上不能动弹。“活该。”宇文常舒看着长孙玉的样子,心中的怒气也终于被发泄,觉得好不畅快:“你老子想要我的铺子,哼,想得美。我就让他的女人生不如死。”一边说着酒话,一边又爬上了长孙玉的身体。“夫君,饶了我……”长孙玉没想到宇文常舒竟然这么厉害,满嘴酒气的说道:“那些铺子,不是我爹爹要的啊。要怪,就只能怪沈从容那个贱女人……”听到这话,宇文常舒打了个激灵,酒气一下子醒了一半。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爹问我要铺子,和沈从容有什么关系?”“那个沈从容说有办法治好我和我哥哥的手,我和哥哥的手能被接上,和她有很大的关系,只是……”“只是什么?”宇文常舒听的背后一阵发凉。“只是她要我爹向你要回铺子才行,那样才肯让我的手完全复原……”宇文常舒心中大惊,弄了半天,原来都和沈从容有关系,又是这个女人。只是宇文常舒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她了,要屡屡向自己发难。也正是这个原因,宇文常舒才会决定来找沈从容。在来的路上,他是想狠狠将沈从容教训一番的,但是考虑到沈从容虽然是个弱女子,可是她背后却有个摄政王给她撑腰,于是只得作罢。但是转念他又有了更好的主意,而且他认为,他的这个主意多半会成功。“静伯侯,我家小姐有请,请跟我来。”连翘的声音打断了宇文常舒的思绪,看来他想的没错,沈从容没有拒绝见他,那就有戏。宇文常舒越来越觉得,沈从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那个女人原来就对自己有意思,可是自己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所以她苦思冥想出这个方法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哼,这个女人手段倒是不少。宇文常舒一边想着一边打量着靖远侯府,仿佛打量着自己的私有物一样,把那个女人弄到手,靖远侯府的一切,也迟早是自己的。而此时的沈从容正在庭院中的软榻上慵懒的晒着太阳,突然看到门口探进了一个小脑袋。沈从容亲昵的笑了笑,装作不知,便闭上了眼睛。然后眼睛便被一双稚嫩呃小手蒙住了。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姐姐,你猜我是谁?”沈从容被这天真稚嫩的举动弄得忍俊不禁,一下子笑了出来,但声音中满是对身后这个小人儿的宠溺之色。“是崇思小乖乖哦。”沈从容说着将沈崇思抱进了怀里。“大姐姐真厉害,你怎么知道是我?”崇思眨着明亮的大眼睛天真的问道。这一幕,让一旁的描眉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大姐姐,我要和雪里玩。”崇思抱住了沈从容的胳膊说道。“嗯,好啊,不过崇思先自己去玩,姐姐有点事情要办,一会去陪崇思好不好。”沈从容恨不得在这粉嘟嘟胖乎乎的小脸上咬上一口。“好。”崇思高兴的挥手叫道。沈从容刚让描眉带崇思去和雪里玩,就听到一前一后两个步伐走进了庭院。沈从容重新半躺在了软榻上,慵懒的看了看宇文常舒,一身光鲜照人的衣服,倒是一副风流不羁的样子。若是换了从前,自己一定又要心思狂乱了吧。只不过,现在的她,倒是越来越喜欢看人前光鲜异常的宇文常舒一副狼狈的样子了。“常舒贸然打扰,还望小姐见谅。”宇文常舒说着双手作揖,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宇文常舒看着沈从容慵懒的样子,懒散的靠在软榻上,雪白细腻的脖颈半露,黑亮的头发如瀑布般柔顺的垂下来,将整个人衬托的越发娇媚起来。宇文常舒心中暗自惊讶,怎么自己原来就没有发现这个女人是如此的风情万种,否则,也不至于从不正眼看她。“不知静伯侯爷大驾光临,有何贵干?”沈从容动了动身子,开门见山的问道。“呵呵,没事就不能来看看小姐么?”宇文常舒说着露出一个自以为是的笑容:“小姐都不请我坐下么?”沈从容心中越发的好奇:不知宇文常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然后吩咐连翘看座,上茶。宇文常舒坐下后,微笑着看着沈从容,说道:“原来常常看到沈小姐去国色府,怎么近几日来却不见沈小姐身影。在下甚是挂念,便前来探望小姐,但愿小姐无恙。”宇文常舒这一番说辞,仿佛他们的确很久没见了一样。沈从容想了想,在她还是方景瑜的时候,沈从容确实是很爱去国色府,只是为了去看一眼宇文常舒。这些,宇文常舒当然都是知道的,所以他故意提起这些往事想勾起沈从容对他的好感。“有么?”沈从容狡黠的笑了笑,眯着眼睛像是在回忆,然后缓缓的说:“国色府嘛,我是去过几次,可是不记得在那里见过侯爷啊。”请牢记本站域名:g.x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