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父女相见泪涟涟 如海计谋巧安排

经过将近一个月的奔波，莲心已然吃不消了。要不是速度已经放慢了很多，可能连黛玉也病倒了。等她们回到林家，发现贾琏已经比她们还早到约十天。本来贾琏怕赶不上黛玉，莲心两姐妹就不敢有所停顿，谁知来到林家却发现两人未到。面对林如海探究的眼神，贾琏有些难堪和心惊，林如海绝不是一般人，看他的言行举止优飘逸，风流卓尔，身体虽然病弱，双眼依旧有神，幽深得让人看不出深浅。贾琏有种被看穿的感觉，仿佛林如海的笑容中都充满了讽刺，欣赏着他的不安。林如海确实是一看到贾琏就知道贾家在打什么主意了，看到贾琏躲闪的眼神，他心中暗叹，连自己表妹家的一点东西都不放过吗？难道就没有考虑考虑两个妹妹该如何过活？他担忧着两个女儿，怎么本该早就到的拖到现在还没到？不会是出来什么事情吧？他又暗自安慰自己，不会的，又十六爷的护送和四爷的暗中保护，玉儿和莲儿不会有任何的差错的。果然几天后就有人跑来说姑娘回府了。林如海挣扎着让人将自己搀扶出来，一看两个女儿却差点就当场落泪了。黛玉还好，虽然疲惫不堪倒只是累了，休息几天就好了，可莲心却廋的快皮包骨了，小小的身子却挂着大大的衣服，小脸带着浅笑却苍白无比，雪鹰，绿茵搀扶着走来。一到林如海跟前，黛玉，莲心泪如雨下，林如海也双眼含泪的将自己的宝贝拥入怀中。抱着莲心羸弱的身子，林如海是痛入心了，莲心因为难产的原因，身体自然比常人差一点，在林家因为调养得当，莲心又天天眉开眼笑的倒是让人看不出来。常常是黛玉看起来更需要保护，可是谁想得到黛玉先天不足是因为妻子高龄生产而伤到了，生莲心时妻子的身体更是羸弱，莲心又是双生子，自然比不上黛玉。因此全家才那么疼爱莲心，担心她不高兴却不说出来而憋坏了自己。现在莲心却如此模样的回来了，虚弱的连走路都无法自己来。林如海看着莲心满脸都是心痛：“莲儿怎么了？”莲心苍白的小脸露出笑容来，声音飘忽轻柔：“爹爹，我没事，只是不小心着凉了，过一段时间久就了。”林如海皱眉看向黛玉：“玉儿，你说，莲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病得如此之重？”黛玉看向莲心，莲心依然浅笑，她定了定心说：“妹妹本来就身体有些不适，后来听到了贾府秦可卿去了又伤心不已才会如此。”林如海当然不信，如果只是这样，以四爷强硬的态度应该不会让莲心拖着病体回来的，难道是因为四爷？一想到这里，林如海就心惊不已，莲儿今生的劫就是四爷，那莲儿现在可是因为这个？莲心轻轻的靠向父亲，柔弱的撒娇：“爹爹生病了就该好好休息，怎可以出来吹风？”林如海在心中轻叹，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他让人扶着莲心往里走，先让几人好好的休息休息。贾琏听到消息也赶过来，看到黛玉，莲心都疲惫不已的脸庞，莲心虚弱的样子就知道为什么她们明明走在前面却落在了后头的原因了。他看着莲心又看看林如海，看来莲妹妹的病比林姑爷还重啊。黛玉看到了贾琏，心一惊，没想到真的让妹妹给说中了，贾府真的派人过来了。莲心只是朝贾琏微微一笑，轻轻的问候一声就回去休息了，她现在根本没有力气去应对他人了。贾琏也不在意，笑笑就过了。林如海在书房内等着十三，十六。两人一来，开口就问了：“莲儿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十三并没有回答，他也是刚听十六弟提起才知道四哥竟然伤了莲心。十六阿哥胤禄沉默了许久，林如海只是紧紧的盯着他也不开口催促。胤禄苦笑一声：“因为宁国府的秦可卿的事情和四哥府上年侧福晋的事情。”林如海皱眉问：“关宁国府的秦可卿什么事情？”胤禄苦笑，叹气说：“因为莲姑娘喜欢那宁国府的秦氏，当秦氏有危险时莲姑娘曾让雪鹰向四哥求救，四哥拒绝了。”林如海的心一痛，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莲儿从不会开口要什么更不会向他人求救，她总是自己寻找办法来解决。当时莲儿是多么的无奈，是挣扎了多久才下定决心向四爷开口的？那秦氏是不是已经没了？他艰难的开口询问：“宁国府的秦氏是不是没了？”胤禄点头，林如海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来，他的眼中藏着心疼，莲儿那孩子一定把秦氏的死通通归到自己身上了，那傻孩子。他神色冷峻，再无一丝的温和，他沉声说：“不管如何，以后还是让四爷少接近莲儿吧，她可是我们林家上上下下的宝贝，是让人宠爱的而不是给他虐待用的。”十三胤祥和十六胤禄都不知如何回答，他们根本无法代替四哥向林如海道歉，在怎么说这次确实四哥的不对。十三看着生气的林如海也不敢怎样，这可是一个父亲的愤怒啊。十六赔笑着说：“林大人，我们定会跟四哥说的，一定会帮你照顾好莲姑娘的，您放心吧。”林如海哼了一声，他现在开始考虑是不是将莲儿带在身边，远离四爷。可是这样一来就苦了玉儿了，她一人又如何躲过那么多的算计呢？十三小心的问：“林大人，我们是不是该开始了？”林如海皱眉，他思考了一番，决定暂时先不动了。他看着两人，微笑着回答：“两位爷还是先回去吧，我决定病个一年半载的，你们有什么事情就先去忙吧。”十三，十六面面相觑，看来林如海确实是生气了，而且很严重。林如海笑得诡异，现在贾琏也来了。很不幸的是本来自己还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拿一些东西回去，现在他决定把一切都留给自己的女儿，让她们可以过得好一点，这样贾府的人也不大敢欺负她们了。就这样，贾琏看着林如海将一件件的古董，字画，首饰等卖出去，拿回一叠的银票。可惜没有他的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动心。莲心却被父亲骂了一顿，乖乖的躺着休息，她笑吟吟的听着父亲气急败坏的样子感到的却是满满的幸福。林如海看到她的笑容也没了火气，他怜爱的抚着莲心消廋的脸颊，颊边的小梨涡已经变得很深，声音满是心疼：“看我们的小莲儿的小酒窝变成大酒窝了。”莲心偏着头笑：“那刚好啊，我们是不是可以喝点酒了，我想喝酒。”林如海眼一瞪：“喝什么，喝你的药去。”莲心咯咯直笑，笑得过急给梗住了，猛地咳出来。林如海赶紧轻拍她的后背，开口埋怨说：“小心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差还敢笑的如此大声。”莲心等咳完了才抬头满眼笑意的看着父亲，轻轻的说：“因为我觉得很幸福，爹爹。”林如海心一酸，这个孩子，如此普通平常的聊天对她来说也称的上幸福。她到底压了多少痛在心底呢？黛玉端着两个盖着的小碗进来，笑着说：“爹爹，妹妹，该吃药了。”林如海眉一皱，眼一挑：“玉儿啊，爹爹身体好的很，吃什么药？”黛玉笑着说：“当然是给爹爹补身子的药啊，吃了对身体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爹爹还是吃了吧。”林如海端起莲心的药来，舀起一勺，吹凉，递到莲心的嘴边，带笑道：“莲儿来，吃药。”莲心满脸幸福的笑着，张口吞下。林如海喂完莲心的药，吩咐黛玉说：“以后两碗给莲儿，一碗药，一碗用来给莲儿补补身子，爹爹想吃在就让人准备就行了。”黛玉笑着点头，妹妹确实更需要好好的补补了，她现在身体弱的跟什么似的。莲心微笑的看着爹爹，姐姐关心自己的模样，心中满满的幸福。这是自己的家人，真正疼爱自己的家人，不会伤害自己的家人啊。至于贾琏却忧心忡忡的，林家的人不多，但个个衷心的很，根本不可能透过他们来得到林家的财产，连偷个杯子都有问题，哪有可能像太太说的那样帮忙处理林家的产业？等林如海归天了，不定家中的一切早就卖光了，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可是自己回去怎样跟太太说，说自己什么也没有拿到，太太会信吗？不会，太太那种多疑的人肯定会认为自己偷偷的自己藏起来了，到时恐怕自己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可惜林家的人可不管他的事情，现在莲姑娘病了，大家忙着照顾莲姑娘。看到贾琏打量林家的古董玉器之类的东西就眼露鄙视，没看到贾家的姑爷和表小姐都病得如此之重吗？竟然在打林家的主意。每个人都自发的把贾琏伺候的严严实实的，让他连一丝的机会都没有，看着他干着急却无可奈何。半年很快就过去了，林如海的病情更加严重，卧床不起。黛玉整天忙着照顾父亲和妹妹也廋了一圈。莲心到时比之前好了很多。脸色不再苍白的下人了，微带着血色，看起来有精神多了。可是林家老爷却一天比一天更弱了，黛玉，莲心到最后整天守着父亲，一步也不肯移动。一个月后，林如海还是去了，黛玉，莲心两姐妹哭的泪涟涟的，不敢相信父亲已经离开了。贾琏安慰着两姐妹，帮忙处理林如海的后事。他发现林家在扬州的一切皆以卖掉，连房子也是。他所能处理的也只剩下一点点的家具和两个妹妹的东西。可惜两个妹妹喜欢的东西是要带回京城的，自己以什么借口开口要？他卖掉林家剩余的一切，发现却仍有五万两左右，看来现在两个妹妹身上都带着巨款啊。黛玉，莲心为父亲守灵，一个月后，带着父亲回苏州。前前后后忙了三个多月才处理完毕，黛玉整个人都廋了一大圈，更别说莲心了，简直风吹就飞走了，一下子就把好不容易才补回来的给用光了。贾琏看着手中仅有的五万两银票发愣，自己该如何对太太说明一切？他将眼光投向了林家祖宅，可惜黛玉，莲心两人早就说了林家祖宅不卖，等以后回来祭拜父母时才不至于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这天，黛玉来到正在发愁的贾琏身边，她说：“这些日子都亏了琏二哥哥的帮忙才能如此顺利，但耽误了哥哥这么长的时间，妹妹有些过意不去。”黛玉指着后面的仆人手上端着的东西接着说：“这是妹妹的一点心意，琏二哥哥不要推辞了。”贾琏也笑着说：“玉妹妹何必客气？都是自家亲戚，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黛玉笑着说：“不是跟琏二哥哥客气了，而是本该如此的。只是我们姐妹身体都弱，对于爹爹的事情一时无法接受才耽误了，不然早该给琏二哥哥了。”贾琏这次收下。黛玉也点头离开了。贾琏将这些东西全卖光了，也得了几万两，又偷偷的卖了林家的一些平常没人注意的家具，才凑了大约十五万两。他发愣了好久，没想到林家的东西都如此值钱啊，那林家到底有多少家底呢？两个妹妹身上又会有多少呢？也许比整个贾府都来的多。贾琏暗暗心惊。这天贾琏来询问黛玉，莲心是否准备好进京了？他对两人说：“两个妹妹，我们出来爷将近一年了，不知什么时候准备动身北上？”黛玉担忧的看着莲心，妹妹好不容易身体有了一点起色，因为父亲的事情又累到了，现在动身可撑得住？莲心明白姐姐的担忧，她对贾琏说：“琏二哥哥可以准备了，我们可以的。”贾琏一听也就离开准备去了。黛玉问：“妹妹，真的可以？”莲心点头，她笑着说：“姐姐，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的，现在已经没事了。再说了，我们也该回去了，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啊。”黛玉点头同意：“那小心些，一有什么不适一定要马上说，决不可瞒着姐姐。”莲心点头答应了。三天后，几人启程回京，黛玉，莲心依依不舍的看着扬州，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再次回来，回来看看自己的家。贾琏试探的问两人：“不知两个妹妹回去后是否想到贾府住一阵子？有姐妹陪着，日子也比较容易过。”黛玉摇摇头：“还是算了，等我们身体好点就过去看看老太太和几个姐妹。”莲心也笑着说：“我们的身体天天要吃药，大多数的东西都碰不得，这样住进去太麻烦了老太太和太太了，我们姐妹也过意不去。”贾琏笑着说：“既然如此，两个妹妹更应该住进去了，那里有那么多的人照顾着，一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商量商量，总不至于两个姑娘家自己干着急。再说了，这样一来老太太也比较容易放心啊。”黛玉犹豫了一下，不知该如何拒绝。莲心柔柔的笑了：“那等我们休息好了就过去陪老太太住几天，这样一来老太太应该不会太担心了。”黛玉明白了妹妹的意思，她也同样笑着说：“说的也是我们确实应该看看老太太去，可是现在我们这个样子过去，老太太看了一定会担心的，还是等我们养好了身子再过去吧。”莲心央求道：“琏儿哥哥就帮我们给老太太说说吧，就说我和姐姐来回奔波有些劳累了，等过一阵子就过去好好的陪陪老祖宗。不要让她太担心了，不然我们哪有何脸去看她。”贾琏知道了她们的拒绝，也只是笑了，反正他就实话跟太太说，到时有什么问题也不关他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