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莲心失踪影

话说荣国府的众人匆匆忙忙的赶回贾府，便各自准备贺礼去了。贾母让鸳鸯拿出了给宝玉准备的七窍玲珑灯和五彩宝塔，一对的白玉手镯，一对翡翠耳环，两枚镶嵌着祖母绿的戒指，还有一些南海的珍珠，说是送给黛玉的。王夫人嫉妒成狂，可是却不能多言。这些是送到十六爷的府上的，再说了是贾母自己的体己，不是官中的，王夫人心在不舍，也不敢明言。笑不出来，可还得挤出满脸笑意，王夫人心中低咒，该死的黛玉，该死的老太婆，她送那么多的贺礼，自己总不好少准备了。王夫人捂住抽痛不已的胸口，依依不舍的拿出自己的体己来。要是黛玉敢不好好的扶持宝玉，看自己跟她拼了。恨恨的笑着，王夫人咬牙切齿的说道：“将这些包好，可不要偷懒随便糊弄，要是坏了大事，看我怎么惩罚你们！”丫环低低的应声，小心包好，不敢有所分心，恐被暗中惩罚。几位姑娘根本不用准备贺礼的，可是几人还是准备一起凑钱来准备一份礼物送给黛玉，便各自出钱，买了十二只可爱的瓷器宝宝，个个憨态可掬，活灵活现。刑夫人也不敢怠慢，精心准备好贺礼，暗自与王夫人较劲，只想将王夫人给压下去。薛姨妈一听是到十六爷的府上，也急匆匆的备上了厚礼，好跟着大伙儿一起过去。原本就不关薛家的事，可惜薛姨妈和薛宝钗都眼巴巴的盼望着这一天，倒不怕被人笑话了。薛姨妈虽说也是心疼那些贺礼，可是俗话说舍不了孩子套不了狼，放长线钓大鱼，一心下血本，准备以后再连本带利的捞回来，也就没有在意了。众人将一切准备好后，十六这一天，贾母和王夫人各自穿好代表自己身份的正装，与刑夫人和薛姨妈带着三春，宝钗，宝琴，湘云一起乘马车来到了十六的府上。因为十六有交代，荣国府的一干人等全部安排在一起，围坐一桌。宝玉跟着贾政，贾珍等一些男子一处，看到重大的场面，宝玉也是兴致勃勃。贾母笑吟吟的看着众多的福晋，格格，夫人来来往往，也是有规有矩的和众人说笑，一点也没有含糊。却说八福晋看到几人，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的点了下头，继续与身边的夫人谈话，宝钗和探春与八福晋，十四福晋等人关系还算不错，看到八福晋的笑容有点勉强，也不敢上前攀谈。八福晋心中苦闷，自己的丈夫为了别的姑娘伤心难过，自己却不能有所表示，只因为自己喜欢他，不忍心他如何却又不得不装出一副开心模样，祝福着别人新婚幸福。九福晋了解的拍拍她的手，轻声道：“你也不必如此在意的，八爷还好些，我现在可是非常的不安，担心爷做出后果不堪设想的事情来，到时可就麻烦了。唉，八嫂，你说我们是不是上辈子欠他们兄弟两？八爷还只有你一个福晋，也没有什么侧福晋，什么格格的，可是看看我，家中的妾一大推，看了就心烦。”九福晋目光闪烁，胤禟现在的心中一定还有人，自己是他的嫡福晋，别的不知，这种事情，当妻子的却是最**的。十四走了过来，笑道：“你们躲在这里说什么悄悄话，也不说给我听听，现在可是热闹得很呐，比起之前我们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啊。”瞥了一眼四周，冷笑一番，看来虽然热闹，也不过如此而已。十六迎娶黛玉，虽说皇上赏赐了黛玉无数的珍宝，绫罗绸缎，以及无数的贡品，可是黛玉却没有任何的背景来帮助十六，也就是说，黛玉对十六来说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可能还得十六帮荣国府那一大家子呢。八福晋也是极其聪颖的人，当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黛玉永远也不可能到自己的府上的，只要她没有足够的背景，胤禩就不会做出自己无法容许的事来。黛玉也许可以在胤禩的心中留下一抹身影，可惜渺然无踪的倩影在惹人遐思也不过是空想罢了，胤禩，依旧只是自己的。十四笑笑，看着荣国府众人的方向，微笑道：“八嫂，九嫂，要不要过去看看？也许是一个不错选择，用来打法这无趣的时间。”九福晋也露出了笑容，点头充满着兴趣道：“好啊，我看那个宝钗很是不错，你们觉得呢？”八福晋笑了，摇头道：“不过是一个商贾之女，上不了台面的。不过也是一个很不错的工具，也许以后用得着。”宝钗在八福晋的心中根本什么都不是，看来表面上的亲切不过是用来糊弄人的。十四福晋点头，端庄大方的审视着宝钗，看到宝钗如一只蝴蝶般翩飞在众多的夫人面前，不禁冷笑，好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宝钗也太自以为是了，根本不知道有人看到她如此殷勤，心中不屑。她为所有的太太，夫人添酒，或是说笑，逗得大家咯咯直笑，圆圆的脸上带着笑容，亲切雍容。八福晋带着九福晋，十四福晋笑着走了过来，对贾母笑道：“老封君，别来无恙啊。”贾母忙要下跪，八福晋笑道：“不用多礼了，今儿在这里谁也不需要多礼了，要不还不是烦人。再说了，今儿是老封君的外孙女大喜，我们应该给你道喜才是啊。”贾母笑呵呵道：“福晋客气了，也是玉儿的福气。”十四福晋看着宝钗，勾起嘴角，道：“这也是老太君的孙女？果然好样貌，说不定也是令一个福晋了。”宝钗面上一喜，纵使她一贯平稳也藏不住心中的激动，眼中闪射着明亮的光，一时也焕发着活力。贾母笑道：“不是，她是住在府上的客人，薛家的姑娘，薛宝钗。宝丫头，还不过见见十四福晋。”瞪了宝钗一眼，贾母假装生气道。“民女宝钗见过十四福晋，给几位福晋请安。”宝钗施施然的行礼，落落大方。“薛宝钗？那个皇商薛家吗？”九福晋故作惊疑问，满脸的可惜。宝钗面上一红，诺诺回道：“是的。”她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皇商的身份了，现在听到九福晋不假思索的说出来，也不禁暗自悔恨自己的出身。十四福晋啧啧感慨道：“可惜了，可惜了这么水灵的一位姑娘了。”贾母疑惑道：“十四福晋，这是为何呢？”十四福晋淡淡道：“皇商虽说有钱，但富而不贵，就算有那个样貌才能品行，也许可以嫁给一些中等的人家，若是有达官贵人看上了，终究也只是妾罢了。这不是误人吗？”宝钗面上一白，有些难堪，这样直白的说出自己心中的痛，让她就算在能隐忍，也差点当场崩溃。八福晋笑笑，对着宝钗笑，满眼的凌厉，道：“你也该知道的，你的出生早就注定了你的一生，不过，却也不是就不能改变的，就看是否有人愿意帮忙了。”薛姨妈就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忙问道：“福晋的意思是、、、、、、”八福晋登时撂下了脸，冷道：“你是谁？好大的胆子！”王夫人赶紧说道：“福晋，您别生气，她是宝钗的娘亲，不是故意的，只是关心自己的女儿，一时心急，冒犯了福晋。”十四福晋也劝道：“好了，八嫂，我们也该走了，等会儿也该入席了。”八福晋点头，暖下脸色，道：“算了，不过是一个皇商之家，奴才罢了，难怪不懂规矩。”说完，与九福晋，十四福晋慢慢的离去。宝钗眯起双眼，暗自将自己的牙齿都快咬掉了，手指掐进了掌心中还不自知。皇商，难道就见不得人吗？其实，那时的风气就是如此，商人根本没有地位，只能被人瞧不起。宝钗也是明白的，所以她才会劝说宝玉读书，好以后考取功名。谁知宝玉根本不领情，对做官一点兴趣也没有，反而自讨没趣。王夫人拍拍薛姨妈的说，安慰道；“妹妹没事的，宝丫头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家，难不成还担心她嫁不出去吗？”薛姨妈叹气道：“太太也不用安慰我了，玉姑娘小了丫头三岁，现在她已经是十六福晋了，丫头还是没有人上门提亲啊。我能不急吗？”其实也不是没有人上门提亲，而是不是薛姨妈不肯，就是宝钗不点头，就这样拖着。王夫人笑了笑，道：“要是担心这个，那还是算了吧，我就巴不得将宝丫头留在身边呢。”“你也不必担心了，宝丫头生的好模样，要不是太太想挑个好的，说不定孩子都能跑了。”贾母乐呵呵的打趣道。薛姨妈也笑了，道：“唉，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是希望我的儿可以有个好归宿，将来也不用我来操心了。可惜啊，八福晋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怕将来，真的只能马马虎虎了。”宝钗顿时红了眼眶，不依道：“娘，您别说了，现在可不是说者些的时候。”暗中扯了一下薛姨妈，她忙点头道：“也是，现在可是玉姑娘的大喜日子，我们哪能再这里讨论这些呢。”众人便心照不宣的将话题转开，聊到了别的地方去了。胤禛原本是看到八弟一伙人都离去了便想回林府的，可惜啊，在花园的长廊中被凝烟格格拦住了。凝烟格格只是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含着泪花，可怜兮兮的瞅着他岿然不动的身影，娇娇怯怯道：“四爷，姑姑答应我了，以后就让我来照顾四爷了。只是四爷，您能不能答应皇上的赐婚，不要拒绝？”满洲的姑娘确实大方啊，想要就自己追求，不会扭扭捏捏的，看了心烦。可是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在胤禛看来却什么都不是，难为她了。胤禛不动声色的拧起了双眉，厌恶的看着凝烟格格眼中深深的爱意。冷冷的瞥了右方的花丛一眼，胤禛压住心中的不耐烦，道：“我可以照顾自己，格格既然有那个心思还是找别人吧，我看十四弟就需要有人照顾。”这样的一个较弱的姑娘家恐怕也不是什么好相处的，毕竟她是第一个敢如此大胆的拦下自己，并且述说她的心意，心机应该是颇深的。侧过身子就想走，凝烟格格忙伸手想要拉住他的胳膊，不料胤禛不意间的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凝烟张开双手，大声问道：“我哪里不好？四爷您说，我一定改。自从一年前看到四爷，我就知道自己喜欢上了四爷您了。您虽然外表冰冷，可是我知道的，您的内心却是温柔的。越是了解四爷，越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四爷，如果不行，我可以不要名分的，只要可以陪在四爷的身边，只要可以看到四爷，凝烟就满足了。”凝烟说的情深意切，感人至极，可惜啊，胤禛没有任何的感动，有的只有不耐。冷冷的盯着泪眼朦胧的凝烟，他声色不变，淡然至极，道：“是吗？那你嫁给我府上的小厮好了，反正那样你不就应该得偿所愿了吗？”说什么只想远远的看着，到时就会不满了，就想要更多了，先是为妾，后就想福晋的位子了。可笑，真以为自己是傻子吗？凝烟哽住了，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嫁给小厮？那怎么可以！自己也是一个高贵的格格，怎可能嫁给下贱的奴才？冷笑一声，胤禛与她错身而过，没有再看她一眼。不知为何，从刚才开始，他隐隐的感觉到不安，仿佛有什么事情偏离了自己的掌握。可是应该不是莲儿，自己没有察觉她有什么危险。算了，还是先回去看看吧。等胤禛离去，凝烟格格忿忿不平的扯着手中的纱巾，逗逗脚，嘟嘴离去。花丛中闪出了两个身影，赫赫是宝钗和探春。宴席摆到了一半，宝钗碰巧想上茅房，便和探春两人一起结伴出去。恰好碰到了四爷和凝烟格格在花园的谈话。两人不敢走出来，担心看人发现了，可就有理说不清了，便静悄悄的躲着，直到两人都离开，才赶走了出来。宝钗和探春两人目目相觑，没有想到四爷那么不给情面，竟然当场拒绝那位格格，说的毫不留情。宝钗心中微喜，他没有答应，表情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冰冷，想来自己在他的心中还是比那个格格好点的。探春蹙紧了眉头，看来自己的想法是对的，那个四爷虽说不错，可却如此的无情，对于一个格格他都可以不留情的拒绝，自己算什么呀，还是算了吧。正当两人想要离去时，碰到了紫鹃。紫鹃奇怪的看着两人，笑着问道：“宝姑娘，三姑娘，你们两人怎么到这里来了？”宝钗笑道：“我们不过是过来走走，四处看看罢了。难得来到了王府，总是难免有些好奇。”紫鹃一听便严肃的看着两人，道：“宝姑娘，不是我故意为难你，这里是王府，不比在荣国府里，有很多的规矩，这个花园不是说不能进来，可还是小心点好。今天来了很多的福晋，太太，夫人什么的，要是碰撞了大人，我们可是没有办法的。”探春一笑，道：“好了，我们知道了。只是紫鹃你不在新房内陪着玉姐姐，跑来这里干什么？”紫鹃羞涩的一笑，道：“原本是该陪着福晋的，可是我刚刚有些不舒服，嬷嬷就让我先出来了，现在我也该回去了，就不陪你们了。”宝钗赶紧说道：“那紫鹃你先回去吧，我们也该走了。不然老太太和太太也该急了。”目送着紫鹃离去，探春深思道：“紫鹃也是有福气的人啊，现在一家都是十六爷的人了，以后也不用发愁了。玉姐姐将来在帮她许个好人家，恐怕比我们这些小姐都强呢。”“是啊，紫鹃也是园子里最有福气的了，要是跟了莲妹妹，也没有这个福分。”宝钗也笑着说道。在她们看来，紫鹃就算是十六爷府上的奴才，也是有福气的了。慢慢的往回走，两人心中颇有感慨。热热闹闹的，等荣国府的众人回到了贾府，已经是深夜了。荣国府的众人中都意犹未尽，这么盛大的宴会，这么多的上等人聚集在一起，可不是天天都能遇上的。宝玉自然是感慨万千，他一直以为男子就是烂泥巴做的，可没有想到还有那么多的人不但出生高贵，做事利索，自己是万万也及不上啊。心里一想，对于黛玉嫁给了十六爷也第一次放开了心中的成见，毕竟十六爷也是自己无法企及的，玉妹妹嫁给他应该会幸福的。莲心望着窗外圆圆的月亮，幽幽的叹气，今儿是姐姐的好日子，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可惜以后自己就孤单了。雪鹰和绿茵侍候莲心沐浴完毕，帮莲心擦干长长的发丝，轻声问：“姑娘，你趴在窗边看什么呢？”“没有什么，只是看着月亮罢了。雪鹰，你说，以后是不是寂寞了？姐姐不在，那我白天该怎么过啊？”莲心苦恼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唉，真烦。绿茵不解的问：“姑娘你可以看看书啊，或是学学女红，你之前不是一直在学吗？”之前姑娘也是一人啊，玉姑娘也只是在一旁看着，顺便指点而已。现在一人也是可以的，不是吗？“哎呀，绿茵，你就是不懂我的心啊。我不想看那些古书了，一点意思也没有！”莲心眼睛蓦然一亮，兴匆匆道：“也许，我可以学习做菜哦，反正我可是知道很多别人根本不知道的美味。就这么说定了，从明天开始，我要创造美味，让你们知道什么是天才。”雪鹰和绿茵叹气，看着已经开始四处乱转的莲心，无奈的摇头，看来，姑娘是受到刺激了，她连厨房在哪里都不知道，明天真的进厨房那不是乱来吗？烧掉了厨房不打紧，弄伤了自己，所有的人只都吃不了兜着走了。莲心笑盈盈的对同时垮下脸的两人道：“好了，你们回去吧，我今天要好好的休息，明天才有精神开始我伟大的事业。不要担心一些有的没有的，在自己家里还能有坏人不成？”雪鹰和绿茵一听有理，也同意了，点头道：“那姑娘自己小心些，四爷应该快回来了。”“哎呀，没有那么快的啦。不是说今晚直到明天不停席的吗？胤禛总不好自己一人先走了，他应该也得等到快天亮吧。算了，回去休息吧，天天陪着我也是挺累的。”莲心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自己真不是什么好主子，都不会照顾人。雪鹰，绿茵笑了，福了福身，出去了。莲心重新看向窗外，明亮的月光照耀着天地，幽暗的湖面在银白色的月光下荡漾着光点，美极了。痴痴的注视着湖面，莲心没有发现背后有人靠近自己。等到有人贴近她时，莲心才猛然惊醒，刚想要转头，却嗅到了一股香味，眼前一黑，身子便瘫软了下去。有力的臂膀将莲心软软的身子打横一抱，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离去。没有人发现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发现原本靠在隔壁蒲团上闭眼休息的白狐慢慢的睁开双眼，透着冷冷的光，尾随着黑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