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元春小产

元宵节，荣国府是热闹非凡。不像胤禛带着莲心，弘历三人简单的过节。元春坐在首座，看着周围的众人，在看看台上的戏子，笑着道：“今儿乐乐闹闹的，不如让姐妹们都来作作诗凑个趣儿，怎样？”宝玉一听马上就附和了：“好说，今儿这种氛围确实适合呢。姐妹们的诗词都是极好的，姐姐见了，必定喜欢。”贾母点头道：“那是，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玩玩吧，我们这些老太婆啊，还是一旁看着极是了。”元春一看，这姐妹也只剩下这么几人，便提议让宝玉的姨娘也一起玩。宝玉高兴的拍着手道：“好啊，我看啊，她们也是极有才能的，我们大家一起闹闹，这样才有气氛嘛。”几个姨娘也都跟来了。听到是让她们作诗，几人也放下了高悬着的心。跟着宝玉，对于作诗已经不陌生了。行礼过后，元春对几人亲切的笑笑，道：“你们也不用拘束了，之前也是从爷的府上出来的，自然不比一般的奴才了。”袭人和莺儿一听心中自然是不高兴的，她们不是一般的奴才，难不成她们两人就是了？心中愤愤不平，但也不敢吭声。贾母和王夫人则是一旁看着，王熙凤笑笑，道：“这玩意儿我可不会，还是陪着老太太，太太看着就是了。”贾母笑道：“就你这泼猴，你要是会了，那就没有谁不会了。”王熙凤也嘻嘻笑着，道：“哎呀，老祖宗，这虽是不假，您看啊，莲妹妹不也不懂这诗词，她现在可是皇后娘娘，高贵着呢。依我说啊，这人的命运啊，还真的是玄啊。想起莲妹妹刚来咱们家，小小的，还不足五岁。后来住了将近一年，天天病着，走几步路都得让人搀着。现在呢，阿哥有了，又是皇后娘娘，谁能想到她以后会有这样的一番造化？”元春一听，脸色登时沉了下来，笑容也挂不住了。笑笑道：“说的也是啊。莲妹妹上次到雍王府去，谁知道她就是爷的福晋了？”王熙凤自知失言，忙讪讪地笑了，掩饰过去。宝玉将自己做的诗拿了上来，笑道：“大姐姐，你看看，这如何？”元春接过，看着宝玉，笑道：“宝玉啊，上次你不是见过十六爷了吗？十六爷没有帮你找个职务吗？连贾环都升了呀，你怎么就没有呢？”宝玉不在意的笑，道：“我又不想做官，上次十六爷是有问过我啦，可我直接说了啊，我不喜欢，所以十六爷也就没有说什么了。反正，我们家也不需要那个呀。”“宝玉！你胡闹什么？”王夫人顿时火了，原来不是没有，而是自己的儿子不愿意啊。元春也不赞同的看着宝玉，道：“宝玉，你可知道若是你出息了，不但可以扶持着整个家族，更可以帮到我？年侧福晋是因为什么被皇上封为妃子的？还不是因为她有一个能够帮助她的大哥？我也不指望你像年羹尧一般，但，你好歹也要明白时局啊。现在荣国府的人都指望着你呢。”宝玉面上疑惑，眼中更是有脸色失望的神色。没有想到一向最疼爱他的大姐姐也不能理解他啊。还是说因为嫁给了四爷，现在的皇上，皇宫中的阴暗面将她纯洁的心灵给玷污了？宝钗冷笑，难不成她们还真的以为宝玉可以做出什么大事业不成？她是没有办法了，不然也不会选择宝玉。薛姨妈带着夏金桂也来到了荣国府，昨儿没有见到元春，今儿总算是见到了。夏金桂瞅着乐乐闹闹的荣国府，不住的冷笑。今晚，是她们繁华之后毁灭的开始了。元春也看到了夏金桂，笑着点头道：“果然是一个标致的姑娘家，听说管理家事也是一把手啊。姨妈有福啊，有了这么好的媳妇，又有了宝钗这般的识大体的女儿。现在宝钗已经有了孩子了，不知姨妈什么时候可以抱孙子？”薛姨妈笑呵呵道：“这应该也得等缘分吧。”这时元春也有些倦了，原本以为宝玉会有出息，谁知都已经是父亲的人了，还是如何奠真。看到宝玉的诗词，便又展颜，让人将诗词给裱了，说是送入宫中，给皇后娘娘瞧瞧。宝玉讶异，道：“娘娘，皇后娘娘不懂啊，送给她不是白费的吗？”宝钗轻声道：“皇上懂啊。送给了皇后娘娘，她若是不懂，自然会找皇上了。到时，皇上若是满意了，宝玉不就有机会了吗？宝玉，这次若是有机会了，不要再推开了。没有听到娘娘的话吗？她想你担起荣国府这个担子啊。”元春看着宝钗，笑着点头，雍容细肤，仪态端庄。满意的笑了，看着宝钗道：“太太选了个好媳妇啊。有宝钗陪着宝玉，我也能放心了。宝玉啊，你平时爷该好好的念书了，今儿的科考，你得参加，不能错过了哦。”“啊？一定要啊？”宝玉顿时苦了张脸，他不喜欢念书啊。元春笑着道：“是啊，今年一定要参加。姐姐会看着的。若是可以，到时小阿哥也快出生了，大姐姐帮你求求情，让皇上直接给你个职务，就在京中，不要外出了。”宝玉呐呐的点头，也不敢明着反驳元春滇议。夏金桂笑笑，故意不着边际的接近宝玉身爆悄悄的将一个香囊放入宝玉的身上。宝玉神色沮丧，没有察觉。夏金桂笑笑，神色安然，一点破绽都没有。反正，也查不出来，不是吗？乐乐闹闹的闹了半宿，大家才散去。大家都累了，从听说元春要回来到现在的二个月，府上谁不累坏了。谁知，到了半夜，抱琴一声惊叫吵醒了所有的人，贾母更是急忙忙的让鸳鸯搀扶着她，微微颤颤的来到了元春的正殿。抱琴一看到贾母过来，也哭了。跪下道：“老太太，快想想办法吧，娘娘肚子痛，太医也找不出办法来。若是伤了龙种，谁担得起？”贾母也急得不行，忙开口道：“宫中不是有太医跟来吗？怎么？没有用还是还没来？”王夫人早就哭成了泪人儿了，哭哭啼啼道：“那该如何是好啊？娘娘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怎么活啊？”抱琴皱眉，对着贾母道：“老太太，宫中但医已经诊断过了，却不知是何原因。现在娘娘已经见红了，再不想想办法，恐怕这次又会保不住啊。”“大夫呢？死人了不成，不会派人去找大夫吗？娘娘若是出了啥事，你们也别想活了。”王夫人忽然声嘶力竭的冲着所有的宫女大叫。“够了！她们尸中跟来的，你让她们到哪里帮你找大夫去？别闹了，鸳鸯，你让人去请大夫，要快。”贾母喝住王夫人，转头对鸳鸯说道。鸳鸯一听马上应声出去了，很快，府上所有的人都赶了过来，贾赦，贾政等人在门口等着，着急却无奈。过了老半响，大夫才急匆匆的赶来，已经来不及了，元春已经小产了。元春大声哭喊着，眼神溃散，披头散发，对着王夫人喊道：“太太，我的孩子呢？他没事，对吧？他在哪？”肚子已经平坦了下去，谁都哭着别开头，不忍看元春悲痛欲绝的表情。再次失去孩子，对元春的打击是的，更如何现在失去的是皇子，谁知道皇上会如何？贾母也流泪道：“娘娘，你还年轻，还有机会的。皇上现在对你不错，只要皇上召你侍寝，几次孩子就回来了。”“没有了！没有了！你们知道什么？这个孩子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皇上与皇后娘娘闹矛盾，我才有机会接近皇上。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没有机会了。”元春脸色惨白，揪着床单，哭得好不可怜。王熙凤悄声安慰道：“怎会？娘娘现在不是正得宠吗？”“可现在皇上已经不生皇后娘娘的气了。我要出宫来时，皇上对皇后娘娘已经是之前惮度了。我便知道了，若是保不住这个孩子，我恐怕是没有下一次了。”语气变得冷淡，仿佛是不放在心上，眼神却是绝望。她明白，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了。王夫人抹泪，叹气道：“若是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还不如不要回来。至少，孩子好好的，娘娘也好好的。”贾母也叹息的，谁知道。若是这样，谁会想要娘娘回家来？元春顿时愣住了。想起莲心的话语，不用急着回去。她早就知道了，是吧？一定是她做的，要不然怎么会这般凑巧的。恨恨的出声：“一定是她！是她！”“是谁？娘娘你说什么呢？”抱琴有些讶异的问道。娘娘该不会是疯了吧，这里哪有谁会害她？贾母也惊觉肯定是有什么问题的，不然为何娘娘一回到荣国府便出事。那到底是谁呢？元春对着王夫人泪落如雨，梗咽道：“还能有谁，除了皇后娘娘，谁还会做这种事情？她恨我，她不喜欢我，她恨不得我死！知道这个孩子是我唯一剩下的了，她还是不放过他！啊——我恨你！”贾母和王夫人都呆住了，看着元春崩溃悲伤的模样，也不觉再次落泪。她若不是痛到了极致，怎么会如此？贾母呐呐道：“是莲丫头？她为何要这样做？她不是已经有了四阿哥了吗？再说了，皇上也是那般的宠爱于她，她何必呢？”宝玉呐呐道：“老太太，莲妹妹在皇宫中啊。她怎么可能真的对大姐姐做什么？还有啊，大姐姐的情况连太医也诊断不出来，莲妹妹她懂什么？”贾母不由得点头，也是，莲丫头确实没有这个本事。一个小丫头，能懂什么。再说了，她住在宫中，除了元春出宫前拜别见过一面，连碰到都不可能，她哪有机会下手？但，不是她，会是谁呢？元春眯起双眼，恨声道：“她有那个必要自己动手吗？谁不知道皇上爱她简直是入了魔的。她想要什么，不要什么，自是有人帮她解决。哪里需要她亲自动手！她记恨我，她将弘历早产的事情怪到了我的头上来，说是我故意绊倒了她，她才会跌下水的。冤枉啊，关我什么事。我不过是站在她旁边罢了，凭什么就说是我的错？”王夫人更是感同身受，猛点头道：“肯定是她。也不想想她与皇上闹矛盾，得益的是娘娘，皇后一定认为是娘娘夺走了皇上对她的宠爱，所以暗中下了毒手。”宝玉愣愣的看着几人，有些诧异。难道真的是莲妹妹?都是皇上的人，何必呢？王熙凤看着元春，也流泪道：“恐怕是这样的了。越是看起来无辜，纯洁的姑娘，更有可能是蛇蝎心肠。抢走别的丈夫，夺走了所有的宠爱，还一脸天真模样。恶心。只是，莲妹妹都已经是皇后了，对于自己的大姐姐，何必如此的赶尽杀绝呢？娘娘之前也说过啊，皇上对皇后娘娘是宠入了心的，已经得到了所有人想要的一切了还不知足。”几人闹闹腾腾的，不知道事情越发的复杂了。薛姨妈也听到了荣国府半夜闹腾的事情，急急忙忙的穿衣赶了过去。薛蟠迷迷糊糊之中，嘟囔了句：“谁知道他们家中还有什么事情。天天闹腾，自己不累，别人看着也累。再说了，府上丫环来来往往，谁知道是不是自己家中的人暗中动了手脚的？”好不容易花光了钱，被整惨了，才落得灰溜溜的回来，薛蟠对着贾府的无能为力可是怀恨在心的。恨不得趁着这个机会将贾府一锅端了，好讲妹妹带回来呢。薛姨妈皱眉，看着薛蟠道：“你也少说几句。你天天上荣国府闹腾去，宝儿也是极为头疼。你能不能消停些？宝儿是你妹妹，现在可是荣国府的宝二了，一点错都容不得，你呀，就给我好好的待在家中，不要四处给我闹事去。金桂可是个好媳妇，你不要老是冷落她。你该知道的，若不是你姨娘帮忙打点，你现在能躺在吗？恐怕是待在大牢中！家里可是因为变得一点积蓄都没有了，若是你不能有点出息，我以后该靠谁去？”看着薛蟠无动于衷的表情，薛姨妈痛心不已。这个儿子啊，比宝玉还不如呢。若是像宝玉一般，倒也不用担心。薛蟠不耐烦的摆手，道：“我知道了，知道了。不是有事吗。那就走吧。”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知道金桂是个好媳妇，若不是她，自己哪有可能一直得逞？妹妹现在可是他的，宝玉，上次自己送了几个姑娘给他，他还不是一样乐在其中。夏金桂看着薛姨妈神色不对，便笑着说道：“娘，要不，我陪你进去看看？也许不是什么大事。你也别心了，再怎么所也是荣国府的事情，插手太多，恐怕不好。”薛姨妈叹气道：“我也不想啊。可现在宝儿是荣国府的二了，我不帮衬着点，万一出了啥事，宝儿下半辈子该如何？”看了一眼薛蟠，薛姨妈除了叹气还是叹气，一个不争气的儿子，除了惹是生非，什么都不会。若不是还有宝儿撑着，这个薛家，早就没了。夏金桂看出薛蟠的不满，忙开口低声道：“不用生气，我进去了可以帮你看看宝妹妹怎样了。你可知道宝妹妹脾气也是挺倔的，你每次都逼她，万一逼出了个好歹，该如何是好。我进去看看，你也好安心，不是吗？”薛蟠一听也不由得点头，笑嘻嘻道：“那你也跟着娘一起去吧。好好的劝劝宝儿，不要老是冷若冰霜的，又不是什么贞节烈女的，装什么装。”薛姨妈看着两人嘀嘀咕咕的，不耐烦道：“好了没？不是说想跟我一块儿去的吗？唧唧咕咕的干什么呢？”夏金桂淡笑，转身道：“好了。”跟着薛姨妈一起入府，夏金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在乎的走着，她跟来只是为了看看元春的怎样了。冷笑一声，什么人你不碰，敢碰她最最想疼爱的夫人，找死。笑盈盈的进门，夏金桂看着哭声震天，便知道事情已经成了。不禁点头，看来该给爷发信儿了，让他可以动手了。薛姨妈惊呼，跑了过去，看着王夫人陪着元春哭成一团，探春和惜春也在一旁默默落泪，不由得叹气，道：“太太，怎么这么不小心。娘娘肚中的可是阿哥，马虎不得呀。到底是谁这般缺心眼，连一个孩子也不放过。”元春原本已经快哭昏过去了，看到薛姨妈进来，也哭了。哽咽着，勉强挤出话来，道：“谁，能有谁？谁会巴不得我死的？”薛姨妈一愣，她只是随口说说罢了，真的没有别的想法。没有想到元春反应这般大，更没有想到贾母，王夫人等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难不成还真的是有谁暗自下手了？不对啊，这个府上的人都指望着娘娘呢，谁会干这种蠢事？夏金桂皱眉，元春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她怀疑是皇后娘娘？不屑的撇嘴，自己做过什么不说，什么事情都推到皇后娘娘身上。活该。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她恐怕死得更惨。现在，她是不是可以先给她一个刺激，让她知道有些事情已经脱离了她的想象了？可是皇上会不会生气啊？若是生气了，自己没有办法进宫找皇后娘娘的话，说不定死的反而是自己啊。夏金桂不禁有些踌躇，该不该自己先动手？想了老半天，夏金桂还是不敢擅自决定，若是惹火了皇上，自己可不是皇后，有那个本事将冰山变成火山还能全身而退的。那种惹事本领她是有啦，但灭火的本事，她没有啊。不经意瞥到了宝玉腰侧带着的香囊，夏金桂咬牙，小声道：“宝兄弟，你身上的香囊好像有些问题哦？”“什么问题？”宝玉一愣，举高香囊，疑惑不已。这个香囊是袭人为自己做的啊，有何问题？不料太医一听，马上就转身，神色凝重，接过宝玉手中的香囊，放在鼻下闻闻，神色大变，声音大了起来：“里面有麝香！”太医也挺无奈的，现在他若是找不到根由，恐怕他会先死了。看到宝玉的这个香囊，不管是不是，他都不能马虎啊。“麝香！”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不约而同的看向宝玉，宝玉呆滞的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揪着自己的衣角，可怜兮兮的看着贾母和王夫人，呐呐道：“我不知道啊，这是袭人给我的，我就带在身上了。我真的不知道里面含有麝香啊。”元春更是一口血喷了出来，她想了太多的人，更是连皇上都假设进去了，独独没有料到是自己的人，更没有想到竟然是她最疼爱的弟弟！贾母也惊呆了，但，还是很快的反应过来。若是宝玉，那宝玉该怎么办？谋害龙种，可是天大的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