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抄家

贾母眼睁睁的看着王夫人和宝玉被押着出去了，元春被宫女搀扶着，当天便走了。莺儿抱着孩子跟着莲心一同进宫。一时之间，她也有些愣神了。宝玉哭喊着道：“老太太，这是怎么了？为何好好的，忽然要抓太太和我呢？袭人，袭人又是为了什么？莲妹妹呢，不是来了吗？老太太，大家都不准我和莲妹妹见面，这又是为了什么呀？”宝玉想不通这都是为了啥，贾母仿佛老了几岁，安抚着宝玉道：“宝玉啊，你就先委屈几天。我找玉丫头去，她与莲丫头说说，应该就没事了。你先不要哭啊。”“真的？”宝玉红着眼眶，可怜巴拉的垂着脑袋，对贾母撒娇道。贾母郑重的点头，道：“没事的。娘娘回宫后，向皇上求求情，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大事的。”看着王夫人，贾母瞪眼，有丝丝的不耐，道：“宝玉就交给你了，不要让他吃苦头了，他娇养惯了了，吃不得苦的。”王夫人开不了口，呜呜咽咽的点头，眼中有些恐慌，但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没有用处的。遂也不再搞什么动作了。等一切都安静了下来，贾母才疲惫的坐了下来，看着一屋子的人都有些惊慌不定，长叹一声，道：“都坐下来吧。我们也该想想办法了。宝玉这次恐怕是真的惹祸了。”惜春点头，看着贾母苍老的容颜，有些不忍。叹气道：“太太也是啊。差点伤了玉姐姐和四阿哥，皇后娘娘若是说了，太太也是在劫难逃的。”探春惊惊慌慌的问道：“那该怎么办？太太也不是故意的呀。再说了若不是莺儿，太太也不会反常啊。都怪莺儿。她为何就不能考虑到大局呢？这样一来，莺儿又能得到什么？”宝钗面色如常。贾母也看着宝钗，发现宝钗若无其事，也拧眉。这个提议不是宝钗提起的吗？为何她现在却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她早就知道了？还是她真的不在意？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接踵而来，贾母也有些头痛了。宝钗明知道探春的话有些是针对自己的，笑笑，看着探春，宝钗轻声道：“三妹妹，你该知道的，莺儿虽说是我之前的丫环，但，一年多以前，她便是宝玉的姨娘了。不说这个，莺儿的事情，确实是我跟太太说过的。仅仅是提过罢了。这样也不行吗？”探春瞥开脸，低声道：“我不是说二嫂子这样是不对的。只是，拉莺儿出来顶罪总是不对的，不是吗？”“不对？那让宝玉自己来，三妹妹是这个意思吧？”宝钗声音中含着冷意。宝玉死了对她一点好处都没有，她不会傻到这种地步。失去了宝玉，她薛宝钗恐怕就会与李纨一般，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宝玉可以痴傻，可以什么都不懂，却不能死。贾母微叹息，看着探春和宝钗之间明显的不对劲儿，道：“好了，三丫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凤丫头啊，你带着三丫头，四丫头，一起到玉儿的府上去，也许玉儿会有办法。莲丫头敬重玉儿，只要玉儿肯点头了，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大碍了。”王熙凤有些迟疑，看着贾母疲倦的脸，道：“老太太，十六福晋可会答应帮忙？刚刚她不也在这里，却什么话都没有啊。”薛姨妈也有些狐疑，盯着王熙凤看了看，道：“难不成太太和宝哥儿就这样了？不救回来，她们恐怕会有危险的。牢里那是什么地方，岂是太太和宝哥儿能待的？”贾母头疼欲裂，扶住前额。幽深稻息静静的响起，敲打在众人的心中。王熙凤带着探春，惜春，及宝钗一起拜访黛玉，谁知黛玉根本不在府上，陪着莲心进宫去了。等了一整天，黛玉才回府。看到王熙凤等人也只是笑笑，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倒是王熙凤等人有些尴尬，讪讪的笑着，轻声道：“福晋，不知现在事情处理得怎样了？太太和宝玉如何了？”黛玉微笑，道：“太太和宝玉的事情现在还没有下定论。我也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皇上现在可算得上是雷霆大怒，最好还是不要轻易的去碰触这个话题。”“娘娘呢？没事吧？”探春有些不安。看着黛玉浅笑，一直感到恐慌。黛玉看向探春，微微稻息，有些无奈道：“皇上现在对娘娘有些意见了。要知道皇上因为这个孩子对娘娘宠爱万分，一个恩典原本是想让娘娘高兴的，谁料到现在却出了这样的不幸？更何况是与宝玉有关，娘娘又自己按下了。皇上性子冷是冷了点，也容不得有人如此蔑视这皇恩啊。”探春急了，声音不觉大了起来，道：“玉姐姐，这个不关娘娘的事啊。她也是受害者，她失去了孩子已经很痛苦了，为何现在皇上不安慰她，反而不管不问呢？”“皇上现在没有时间管娘娘的事情。他有那么多的大事要处理，不管不问其实已经是最好的了。若是皇上严究起来，对娘娘也不好。”黛玉皱眉，对探春的责备的语气有些不高兴了。宝钗忙按住探春的手，轻声道：“福晋，您别生气。三妹妹也是急了点。只是不知福晋是否可以告知，莺儿现在如何了？”“莺儿？哦，皇上好像很生气她差点伤了四阿哥，所以让人带走了她。至于现在如何了，我也不知道。”黛玉想起了当皇上听了雪鹰等人的报告时，阴霾满面，杀气腾腾的可怕模样，不由得有些好笑。妹妹得意洋洋的说起今天的事情，原本是打算得到赞扬的，谁知胤禛先是称赞了她几句，接下的便是一顿怒骂了。胤禛不是骂谁，专门揪着莲心，眼底的是笑意，嘴上凶巴巴的。莲心皱皱俏鼻，抱着弘历不理他，直到胤禛泄气。莲心不管他一旁生着闷气，与弘历两人趴在毯子上看书，也不管弘历是否明白，讲着童话故事。胤禛听着她娇柔的声音低低的，哄着弘历入睡。慢慢的也消气了。莲儿这次不就做得很好？她若是想做，一定可以的。不过，他只想叹气，他不想她长大啊。这样一来，莲儿根本就不理他了。有些不喜的看着莲心抱着弘历，胤禛的眉头越来越紧，莲儿这个举动是什么意思？“莲儿？”胤禛皱眉。莲心与弘历躺入**，有些困了。睁眼，疑惑的看着胤禛不满的眼，低声问道：“怎么了？不要吵了，弘历刚刚睡着。”胤禛叹气，等到了莲心也熟睡了，才抱起弘历，扔给雪鹰，声音中有些嫉妒：“带出去。明天送到太上皇那儿去。”雪鹰和雪鹭偷笑，抱着弘历轻轻的下去了。胤禛看着莲心，静静的笑了。算了，反正事情已经快结束了。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悄然而逝。这个夜里，风云变幻，暗流汹涌。荣国府当天被抄家了。由十六带领着贾环一起将荣国府的一切端了。贾母从黛玉那里回到了家中，都还没有睡下，便听到了有人惊慌失措的四处乱蹦，到处都是喊声，哭声。“鸳鸯，出去看看，到底又怎么了？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贾母口气异常的不好。经过这些事情，她已经很累了，只想好好的休息一番，不料被吵得睡不着。鸳鸯应了一声，起身披着一件外衣出去了。过了一会儿，鸳鸯白着一张脸进来了，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道：“老太太不好了，外面来了很多的官兵，现在翻箱倒柜的搜查起来了。”“什么！”贾母忙翻身起来，披着外衣就要往外走，鸳鸯拉住贾母，声音还是带着惊慌，道：“老太太，您不能出去啊。环哥儿说了，让女眷待在一处的，不要到处乱跑。”“环儿？他带着官兵来搜查咱们家？这个混帐东西！吃里扒外，简直让人寒心齿冷。”贾母微颤颤的敲着拐杖，怒气腾腾的怒视着鸳鸯。鸳鸯心底一颤，不敢开口。过了一会儿，鸳鸯才敢轻声道：“老太太，还是先进去吧。大家恐怕都会到这里来的。老太太也明白，您是这个家的主心骨，您若倒了，大家依靠谁去？老太太，您还是想想办法吧？”鸳鸯忐忑不安，仿佛惴着什么，一直无法安心。贾母叹气，看着鸳鸯，轻声道：“好了，你叫大家都过来吧。这个家啊，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没有想到尽养一些没有良心的白眼狼！莲丫头一眼不眨的就带走了宝玉，玉丫头明明有办法，一声不吭，就是不愿帮忙。现在好了，环儿带人来抄自己的家！这都是些什么世道啊？”鸳鸯静静的走了出去，一路小跑的来到了怡红院，一进门，顿时愣住了，这里已经被闹了个底朝天的，宝钗静静的站在一旁，几个丫环睁着惊慌的大眼睛直直的盯着几个官兵翻箱倒柜的，一边低低的抽噎着，不敢吭声。贾环听到鸳鸯的叫声：“大家快带上值钱的东西到老太太那儿去吧，官兵应该不敢到那儿去的。”贾环冷笑盯着愣住的鸳鸯，点头致意，道：“那倒是，十六爷有了命令，老太太那儿就不要动了，还是都躲到老太太那儿去吧。我倒是想看看一向最精明的老太太会如何呢？”宝钗看着贾环，语气和缓：“环哥儿，你是因为什么来这里的？因为十六爷的命令？”“不是。”贾环眼中含着诡异的光，冷淡道：“是皇上的命令。因为之前有人伤害过皇后娘娘，这次更是差点伤到了四阿哥。宝二，你该知道的，不是吗？皇上让我带句话给你，双林茶楼，那三个男子正在等着宝二呢。哦，对了，上次没有吃到嘴，可是饿得很呐。”冷笑看着宝钗的脸色顿变，眼中的惊恐讶异显露无遗。她怕了，宝钗一直以为她掩藏的很好，没有别人知道这件事。没有想到他一直都知道，只是按住不说罢了。宝钗声音微微的发颤，道：“谁对皇上浑说的？我什么时候对皇后娘娘做了什么？”贾环摇摇头，眼中有着讥讽，看着宝钗苍白着一张圆脸，低沉着声音，慢慢的说道：“该不会你一直因为皇上不知道吧？我们大家都知道的，故作不知只是因为不想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伤害皇后娘娘的人罢了。算了，现在宝二还是先到老太太那儿去吧。十六爷快来了，对宝二，十六爷可是一点都不想看到你，还是不要惹十六爷生气了。”宝钗暗自咬牙，转身离开。鸳鸯虽说也是一肚子的不解，还是乖乖的跟着宝钗往贾母这儿来。几个丫环也跟随在后，根本不敢停留。宝二难道真的对皇后娘娘做了什么，所以，皇上才会派人来抄荣国府？偷偷的观察着宝钗，几个丫环心中嘀咕。宝钗来到贾母这儿，看到探春，惜春也已经来了。王熙凤带着巧姐儿，平儿哭哭啼啼的来了。尤二姐也抱着孩子过来了，留着泪，也不开口。王熙凤心底害怕，担心自己屋中的那些借据被发现了，到时恐怕会惹来问题。看到宝钗过来，贾母点头，有些无奈的说道：“宝儿啊，你来了。现在宝玉都已经这样了，你可不能再出事啊。”宝钗柔顺的点头，低声道：“是啊，老太太。”宝钗也心中也是忐忑不安的，七上八下的敲着鼓。若是真的如同贾环所说的那样，恐怕事情不会这般简单的。贾母看着刑夫人也哭哭啼啼的说道：“老太太啊，大老爷被带走了。这可如何是好啊？”“唉，大老爷也没有犯啥罪，带走了很快就没事了。你哭啥呢？现在该担心的是宝玉啊，宝玉那孩子从小就被我宠到大的，也不知现在遭受着怎样的折磨呢？唉——”贾母听到贾赦被带着老爷只是心动了动，并没有多大的感觉。毕竟之前就没有多大的感觉在的。倒是宝玉啊，可是她的**啊，轻易折损不得啊。刑夫人一愣，心登时冷了。独自抹泪，也不再开口。知道了贾母根本就没有将贾赦的生死放在心上，又何必去凑个没趣？刑夫人垂首。想了想，心中的凄苦更是难耐，要是自己大房争气些，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啊。瞥了一眼惴惴不安的王熙凤，刑夫人不满的情绪一路高涨。她是自己的媳妇，心里眼里可曾有她这个婆婆的存在？尤二姐看出了刑夫人的不甘心，忙围了上去，小声安慰道：“大太太，会没事的。”刑夫人心一热，从一开始，还是这个媳妇较贴心啊。天天到自己这儿请安，更是孝敬自己，不像王熙凤一天到晚都在老太太，太太面前逗趣儿，看都不想看自己一眼。尤二姐抱着孩子，孩子静静的睡着，刑夫人也小声的开口道：“你也不要太劳神了，孩子还需要你呀。唉，也不知道是上辈子做了什么，今生就不能安稳些吗？”“大太太，您不知道啊，外面的那些人啊，生活才是叫穷啊。天天为三餐奔波，也不知何时是个尽头。更有甚者典妻卖女的，就为了一己之私。太太，荣国府里衣食无忧，连丫环也比一般家族的闺女好，对于外人来说，这不亚于是仙境的日子啊。”尤二姐低低解释着。她们这些有钱但太，姑娘，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生活的艰辛。就算荣国府真的被抄家了，比起外人来，还是可以的。王熙凤原本还在担忧着，一听尤二姐的话，马上冷笑一声，声音充满着讥讽，阴阳怪气道：“哟，原来是这样的啊。难怪了，有人甘心在外面，就为了荣国府的钱啊。我倒还以为是真心的呢。”尤二姐一梗，登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刑夫人眉一皱，拉着尤二姐的手，轻拍，道：“别在意，有的人啊就是见不得旁人好。平时啊，趋躬卑微的，就为给别人逗趣，她还自鸣得意，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了呢。”王熙凤顿时也傻眼了，没有想到大太太竟然会为了尤二姐这样说自己。两人虽说也不是很和谐，但也相安无事。脸色有些忿忿不平，还夹杂着一丝的羞愧，讪讪的笑笑，暗自瞪了一眼尤二姐，也不好开口了。总不能当众承认自己是大太太口中的人啊。“好了，你们也别吵了。也不知道外面怎样了，你们还在这儿闹啥?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如何度过这个危机，而不是听你们在这儿闹。”贾母威严的瞪着几人，脸上有着不满。探春忙开口道：“老太太，现在贾家有了事，也许我们该找玉姐姐了。要不，我们让王家帮帮忙？宝姐姐家也是皇商，也许也可以帮忙的。不知，老太太觉得我们该怎样做呢？”贾母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点头道：“好吧，明儿我们就去。若是玉儿还是不肯答应帮忙，我这个老太婆也不要什么面皮了，直接吊死得了。省的看着这么一家子都给毁了。”“老祖宗啊，您可不能想不开啊。这个家里要是没了老祖宗，那还算是个家吗？我们这么子孙后辈的，没能给老祖宗好日子过，岂能再让老祖宗为了我们而出事了呢。”王熙凤忙流泪上前。贾母的眼泪也留下了。她抹着泪珠儿，长叹一声：“唉，恐怕我死后都没有脸皮去见你们但爷啊，好好的一个家，咋成了这个样子的了？”看到贾母流泪了，所有的姑娘，丫环的也跟着哭了，一时之间，凄凄惨惨的，好不伤心啊。哐啷一声，贾环走了进来，冷笑的看着众人，道：“老太太，环儿给您请安了。”“你！不孝子孙，你怎能做这种事情！这是你的家，你以后怎么去见贾家的祖先？”贾母一看到是贾环，无名火顿时熊熊袭来。“老太太想骂的话，尽管骂吧。贾环现在是公事公办，一丝也马虎不得。来人啊，将琏二嫂子拉出去。”贾环无所谓的笑笑，指挥着手下的人。“老太太，救我！”王熙凤一看到还真的有人上前来捉拿自己，忙对着贾母求救。贾母魏颤颤的站了起来，气的指着贾环道：“你在干什么！凤丫头岂是你能碰的？”“老太太也别动气了。从琏二的房中搜查出了一箱子的借据，哟，还都是高利贷呢。琏二啊，这些倒还好。可是还有好几个案子等着琏二呢。琏二该明白的才是啊。”贾环看着王熙凤脸色惨白，抖着身子说不出话来，挥挥手，让人将王熙凤拉走了。“这、、、、、、到底是什么案子？”贾母不由得开口询问了。“什么案子啊，等开审了不就知道了？”贾环噙着笑意走了。等到了门口，又回头道：“老太太，好像太太也是一样的，不止犯了欺君之罪，上次甄家抄家，也给私藏了不少的东西。啧啧，现在被搜查出来了，恐怕太太是回不来的咯。”“环弟弟。你别这样。若是之前有什么地方忽略了你的感受，我向你道歉。太太是个好人，二哥哥更是惜花之人啊。他对玉姐姐，莲妹妹的，谁人不知？元娘娘是二哥哥的亲姐姐啊，更不可能是二哥哥做的了。你向十六爷说说吧，这也是你的家啊。”探春泪流满面的站了出来，伸手拉住贾环欲走的手臂。贾环回头，看着探春哀求的眼。面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了。昂起头来，有些苦涩的说道：“三姑娘，你扪心自问，这里可有谁真的将我贾环当成这个家里的一员？三姑娘，你老实说，你什么时候将我当成你的弟弟了？宝玉才是你承认的哥哥！”用力的甩开探春，贾环头也不回的走了。探春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呜呜的哭了。“孽障！孽障！”贾母抚住胸膛，喘不过气来了，呜呜的喘着粗气，脸色涨红了。“老太太，你怎么了？”丫环们忙围了上去。拍后背，端茶送水的，更有煎药的，一时忙开了。贾母就着鸳鸯的手，抿了几口茶，才顺过气来。所有的女眷都禁到了一块儿，等到了天蒙蒙亮了，官兵才退了出去。贾母声音虚弱：“鸳鸯啊，你去把二老爷叫来，我问问看现在如何了？”“老太太，二老爷今儿也被带走了。现在家中除了这儿完好，其余的，值钱的，耐看的，什么都不剩了。丫环们大多都是被赶到了一块儿，能问谁啊。”鸳鸯留着泪，不忍的摇头。“什么？”贾母更是怒气冲天，如此的狠毒！“二老爷泛了什么罪？凭什么拘了他去？”贾母怒声问。所有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老太太，您也不用急的。二老爷没有犯事儿，自然等会儿便回来了，老太太急什么？”邢夫人心有不满，也回了一句。贾母梗了一下，这是她刚刚说的话，自然也不好驳斥了。鸳鸯虽说不知能问什么人，但还是跑了出去打听消息了。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鸳鸯又奔了回来了。一回来便跪了下去，抱住贾母的大腿哭了。“鸳鸯，又有什么事情了吗？”贾母急了。鸳鸯抬头，梗咽道：“老太太，刚刚二老爷接了旨意，说是我们这些留在家中的女眷都得搬出去了，这儿天亮后便会有人来查封了！”“怎么会这样？”不止贾母，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了。“那我们住哪儿？”邢夫人弱弱的问了一句，大家更是互相看着，能有什么办法？“老太太，若是这样，我们得趁早打算了，趁着现在天还未亮，能收拾的还是得带出去，不然恐怕什么都不会剩下的了。至于去处，贾家不是还有一些田庄吗？若是嫌太远了，我们先住到铁槛寺去，那儿不会被动到的。”宝钗看着六神无主的大伙儿，只能站出来出主意了。想来也只能如此了，贾母当机立断道：“鸳鸯，我的东西就你最清楚的，你带着三丫头和四丫头，再带着几个丫环帮忙收拾妥当了，先送出去。不然等我们出去了，恐怕也活不下了。”鸳鸯应了一声，探春，惜春便跟着走了。李纨带着贾兰从一开始便没有开过口，说过话儿。两人静静的站在一旁。贾母看到贾兰，也挥手道：“兰儿，来。现在家中就只剩下你了。若是宝玉有个三长两短的，可该如何是好啊。”泪珠再次潸然而下，贾母抹泪梗咽。一头白发，在灯光下更是憔悴不堪，苍老得很那。一等鸳鸯等人将贾母靛己收拾好，贾母马上指挥大家一起上了马车，带着东西往铁槛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