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未眠这心里头正因收回了胭脂铺子高兴,猛然看到赖明这样,心里头咯噔一下,当即站住,拧眉道:“出了何事?”心下嘀咕,赖明是花府里的老人了,又是花溱州亲手调/教出来的,若是一般的事情绝对劳动不到他出来寻花未眠的,可见赖明口中的出事,应当是花府出了大事才对!她心里正在犯疑,赖明就已经到了跟前了,望着她便急道:“大姑娘!方才官府里来人了,直接就从祠堂里闯进去,将在祠堂里哭灵的大爷给抓走了,说是大爷在杭州犯事了!衙门这是奉了杭州知府的命令,要押解大爷回杭州受审去呢!”自从上次花凌天在祠堂里跟花未眠闹了一场,没得好处之后,便不再找花未眠了,只日日去祠堂哭灵,在人前扮他那孝子贤孙的样子!听见官府来人直接从祠堂抓走了花凌天,花未眠眼皮子一跳:“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可打听清楚了?”1cmxr。难不成花凌天在杭州做下的勾当,这么快便让人发现了?难不成事有凑巧,如今花家仍是多事之秋?她心里犯嘀咕,面上却未露出一丝一毫来,只听见赖明急声答道:“他们才抓走了大爷,我就打发了人上衙门打听去了,如今事情的经过已经大致打听出来了,说是大爷前脚才从杭州回来奔丧,杭州那边跟着就出事儿了,有人去衙门告发说大爷欺男霸女,歼yin良民妻女,衙门很是重视,就派人去查,结果好似听说什么春姑娘是在逃的官奴,也被官府里给查出来了,春姑娘把大爷在杭州做的事情都给说出来了,杭州知府都给惊动了,派人去查抄大爷官邸的时候,正巧又有高利贷来大爷府上收债,就连大爷私开赌坊的事情官府都知道了,如今那边官邸一团混乱,大爷的人全都给扣在衙门里,一一受审,如今事情俱以查实,知府就发布了缉令,要这边的衙门抓了大爷押解到杭州去受审呢!”花未眠心中听了暗恨,她这边还未分家呢,花凌天就闹出这等事情来,也不知他在杭州得罪了多少人,他一走,人家就发作了!“你除了打听这些,可还问了大爷这件事,会如何判?可会连累咱们家?”花未眠神色未动,倒是不似赖明这般着急,抿唇道,“咱们家除了父亲为官,就再也没有做官的人了,如今跟官家有牵扯的,也无非是茶庄的生意,父亲的事情,咱们家中并未有人牵扯,不知道杭州知府打算如何判?衙门的人素来与祖父也是有来往的,对咱们也算客气,你可还问到什么了?”“我来找大姑娘,正是要说此事呢!”赖明道,“我去衙门打听,已经得了回话,说大爷的事情不关咱们家的事,最多也就是革职,在杭州所做的事情皆以查明,与咱们家的人都没有关系,都是大爷身边的人和杭州那些人挑唆着大爷做的,那边的人也都获罪了,帮着太爷开赌坊的人也给抓了,咱们家的人都没事,就是洪三也被一块儿抓去了!”赖明顿了顿,眸中有忧心,抿唇又道,“唯有一样,就是专司地方商户的衙门听说了咱们家的事儿,就打发了人过来,说一会儿徐大人会过来跟大姑娘解除当年定下的契约,说咱们家出了这样的事儿,他不能再放心把茶叶交给咱们家售出了,虽说这事儿跟大姑娘不相干,但是这事儿若是传出去,只怕上头户部会怪罪他,他只能将咱们家的茶庄里剩下的茶收回了,不许咱们再经营了,至于咱们家茶园里的茶,只能再转卖给别的茶商,咱们家,是不能再碰茶叶生意了的!”“也就是说,这徐大人要收回给了花家这么久的茶叶经营许可权?”花未眠拧眉,花凌天这事儿果然影响很大!花家没了茶庄,不能卖茶叶,那些福建云南的茶园产了茶叶,还只能卖给旁人,这江南第一大茶商还有什么意义?这不就是从茶商转为茶农了吗?何况,朝廷本就是重农抑商的,对于茶叶这一块儿管制尤其严格,整个江南,也没有几个官府认定的茶商,茶农赚的银钱根本比不上茶商,让花家去做茶农,根本就是把银子往别人手上送!这次花家,真真是被花凌天给害惨了!花未眠眸中闪过戾气!“徐大人很坚定,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了吗?”“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没有见到徐大人,是徐大人派人传话来的,听传话人的口气,似乎没有转圜的余地!”赖明道,“大姑娘,外头的人如今都知道咱们家的生意是大姑娘掌管的,跟大爷实则没有关系,若是大姑娘在见到徐大人时,跟他表明一下这个,也许沟通之后会有转圜的余地的!如今茶庄只怕已经被官府的人封了,大姑娘总得想一想如何去做才行,想来江南商会的会长与太爷相熟,如今咱们家遭难,他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大姑娘到时也可以去见见他的!”花未眠点点头:“我自然知道的,若能保住,那自然是好,若不能,也只能听官府的,待父亲之事过去,再行谋算就是了!”如今出了花凌天的事情,花家正在风头上,若然此时跟官府作对,肯定是没有好处的,只能等花凌天的事情慢慢过去,看看能不能筹谋得回茶庄之事!本以为胭脂铺子的事情解决了,生意上就不会再出事了,没想到花凌天这事儿偏偏出了!“大姑娘,不若请未来姑爷过来一趟,或许会有用?”赖明抿唇又道,心里想着,好歹苏家跟临淄候有旧,又是商家,跟户部侍郎也是有亲的,徐大人或许多少会给些面子,就不为难花家了?“没用的,徐大人是个耿介的性子,这些人情往来的事情,他不会让步的,何况,这或许也并非是他的意思,而是上头的意思,赖管家,如今咱们家虽是我当家,但是仍是犯官罪臣之家,又怎么能替朝廷做生意卖茶叶呢?”这件事若是传到京城,只怕徐大人乌纱不保,他是不会冒这个风险的,只怕就是云鹤亲自来了也是无用的,念及于此,花未眠知晓此事只能待来日风平浪静之时再行筹谋了!何况那日之后,云重华没再过来了,说是替她找花博文的下落了,又说年后苏家忙得很,他只能再抽空过来,眼下这两日都还未过来,何况这事,也不是云重华能够左右的,她也不愿他跟着过来干着急——“管家,外头徐大人来了,江南会长卢老爷也跟着一块儿过来了,说是来见大姑娘,要跟大姑娘说说咱们家茶庄的事情,这会儿正在南大厅等着大姑娘呢,还请大姑娘即刻就过去,陪着大人和卢老爷去祠堂给太爷上香凭吊一番!”家下人来给赖明禀报的话,花未眠都听在耳中,见赖明望过来,花未眠微微勾唇道:“走,去南大厅!”既然人家都已经上门了,躲也是躲不过去的!徐大人年过五旬,看面相便知是个耿介之人,与传闻中并没有不同的地方,许是常年与这些商人打交道,让他周身散发着为官者的正气,不见一丝混迹商界里的俗气铜臭,倒是让花未眠心里暗自点头,这样的人为官,何尝不比花凌天强的多!卢荥壬年纪跟花溱州差不多大,虽从未见过花未眠,却在见到她的时候,眉眼一弯轻轻一笑,眼底划过一丝精光,开口便道:“眠丫头,素日常听溱州夸你懂事,如今一瞧,果然是个拔尖的孩子,只是可惜溱州怎么就这样去了呢——”说到这里,卢荥壬一叹,旁边的徐大人轻咳一声,卢荥壬忙收了悲叹,微微扯唇道,“眠丫头,这是徐大人!”“徐大人好!”花未眠微微一笑,大方得体,“徐大人与卢伯伯的来意我已都知晓了,本该是我亲自去官衙见徐大人的,可如今家中事多繁杂,倒是有劳徐大人亲自跑一趟了!”徐贤利点点头,淡声道:“听说府上有丧事,原是太爷新丧,本官与太爷是故旧,因此特来凭吊,至于府上大爷之事,本官亦有所耳闻,大小姐冰雪聪明,想来也该知道本官想要说些什么,待吊唁了老太爷,再来说茶庄之事!”言罢,又看了卢荥壬一眼,又道,“卢会长与太爷也是故旧,本官请他来,也是做个见证的,本官是按规矩行事,有了卢会长做见证,也无人敢说本官是仗势欺人了!卢会长在江南商会德高望重,最是讲究规矩的人,此番有他作证,本官也可放心了!”“是!徐大人说的是!”未胭州拧一。卢荥壬连声附和,引着徐贤利就出了南大厅,花未眠在后头瞧着,微微抿唇,方才卢荥壬递了个眼色过来,那是极为为难的眼神,想来他在徐贤利面前定是为花家说尽了好话,奈何也是无用的,此番被徐贤利拉来作证,定也是迫不得已的!--求推荐票票啊啊啊,今儿到月底,月票每涨二十加更三千字,从68开始算,之前的债务依旧存在,记账待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