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儿见二姨愁眉苦脸的,问道:“二姨,是不是有啥为难的事?”二姨直叹气,说道:“还不是送礼的事,县丞的老婆又过寿,咱们这些做生意的都要去送礼。前一段时间县丞的老娘才过,现在又是他老婆,这一年到头的都没有个停过的时候,我和你姨夫好不容易赚点钱,这光送礼都能去一半。”“那县令那边哩?他家不过寿?”王福儿问道。二姨说道:“县令倒是没有啥,这点倒是很好。”“那这倒奇怪了,县令都不过寿,这县丞凭啥找花样的过寿?他都不怕他上司说他吗?”王福儿问道。“对啊,”二姨说道:“我也觉得奇怪哩,等你姨夫回来我问问。咱不能让人天天坑。”姜姨夫听了二姨的话,说道:“这事是县丞夫人私底下派人跟我们这些人说的,虽然是私底下的,但是有哪个有胆子不去?那县丞听说他的官都是县丞夫人帮着弄来的,再说了官官相护,县令哪里会替我们这些老百姓说话?”也就是说,大家都心知肚明,典型的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了!王福儿道:“姨夫,县令大人在这边任职多少时间了?”“快两年了。明年都到任了。”姜姨夫说。“那姨夫觉得这县令大人是想要在这里继续呆着哩,还是想离开?”“咱们县里没有啥大事,这赋税收的也好,那县令肯定是想在这里呆着。捞资历当然是我们这边好。”县令没有啥靠山,升官肯定是没戏,既然没戏,那么到呆得熟的地方,也比一次换一个地方好。“姨夫,我说的话,你就当是小娃子随口说说了,我觉得吧,既然这县令大人想在咱县呆着,那么肯定是希望这边不出啥事。可是这个县丞贪得无厌,早晚会出乱子的。既然县令是管县丞的,还不如给县太爷好处哩。”“你是说?”“姨夫,你们这些人中间肯定有县太爷的路子,不如想个办法这县丞的事捅给县太爷知道,当然县太爷的礼是少不了的,那就要看是给县太爷的礼多了,还是给县丞大人的礼多了。”“你说的是这个礼,但是县太爷那边送礼,到时候被人知道了,也不好。”要不县太爷咋不弄各种寿宴?“姨夫,既然县丞大人都能找各种名目来收礼,你们也给县太爷找名目送礼呗。比如也是县太爷夫人过寿,还有别的。既然县太爷不想弄得大家都知道,那么你们就私底下呗,还有,这县丞大人是让夫人做这事的,你们也可以告诉县太爷,那县太爷肯定会找县丞,说不定还以为县丞是被他夫人给瞒住了哩,要是这样,县丞肯定会找县丞夫人说道说道。就算是县丞故意装作不知道,这县太爷都找到他了,他也不敢再收礼了。再过个几年谁知道又是啥情况哩。”姜姨夫叹道:“福儿你说的对,我们这些人是该在一起商量商量了,以前都是各干各的,遇事不能抱成团,这也让人钻了空子。其实这送礼是不可避免的,只是主动送礼和被别人逼着要礼,完全是不同。我这就去找人商量去。”估计是县丞夫人把大部分人都给惹毛了,所以一商量,大家都同意哩,反正过不了多久,姜姨夫脸上都高高兴兴的,估计是事成了!县丞是弄了好大个没脸,他今天被县太爷好好的说了一顿,说他管不住自己的婆娘,弄得县里的商户都快活不下去了,他被骂的都快钻地洞了!他是知道自家的婆娘敛财的,不过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当时自己的这个县丞还是她找娘家借钱才弄到手的,可是如今要是自己这个位置不保,他也没有必要再维护她了。()回去后就把人骂了一顿,让她以后别有事没事的过什么寿。县丞夫人说道:“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你这个官一个月才几文钱,我要是不这样,咱们喝西北风去?”县丞道:“别人能过,我们就过不了?我看你是强词夺理,弄得我现在都不敢出去了,人家都知道我是刮地皮的!”县丞夫人宋氏道:“我呸,也就是那几个低贱的商户才会这样说,别人谁敢说?我看县令大人是眼红我们,谁叫他自己想弄却又想要面子,活该!”“你给我闭上你的臭嘴,我早晚要被你害死,连县太爷的坏话都敢说,个败家的娘们,你好好反省反省吧,别动不动就撒泼,人家外面说的多难听!”“我就知道你是不耐烦了,你是不是见我年纪大了,所以想找新鲜的了?我告诉你没门,要不是我,你能坐上现在这个位置?我豁出脸皮找娘家要钱,现在倒被人说不是了!你是不是有小妖精了?”“不可理喻!”县丞大人甩袖子离开,县丞夫人宋氏气得把茶杯砸碎了!然后,她不管不顾的,带着儿女就回娘家了!这不,赶巧的,王福儿几个要回家,也遇上了这个宋氏,宋氏是后面的,马车跑得飞开,差点把王铜锁的骡子惊了,然后最让人气愤的是,那宋氏开口就让丫鬟们骂人,说穷鬼挡路。王花儿和王福儿自然不干,要和人争执,王花儿嘴利索,把那丫鬟和里面的人骂的是要跳脚,那宋氏甩狠话了,“你们等着瞧,我可是县丞夫人,别让我再碰到你们,不然要你们好看!”又觉得耽误太久了,她肚子都饿了,加上她女儿在旁边劝解,就让车夫甩起鞭子就跑了,王花儿气道:“跑得到快,这都什么人啊。”王福儿道:“别说别的,爹,你手上没事吧。”为了拦住惊着的骡子,王铜锁死命的拉着缰绳。“爹没事,咱们走吧。”王福儿上前看了,爹的手都流血了,忙把手绢弄出来,给爹包扎好,“爹还说没事,都流血了,二姐,咱赶紧赶到镇上,好好给爹看看。”王铜锁道:“这点小伤看啥大夫啊,爹皮糙肉厚的,没事。”王小宝道:“爹要是不看,我回去就和娘说,让娘说你。”王花儿道:“还是小宝厉害!”“爹,咱们下来慢慢走吧。”王福儿怕再用力把爹的手给弄严重了。“就破了一点儿皮,没事,你们都做好了,爹要赶车了!”王福儿一路上很沉默,县丞夫人,果然是好样的!到了济安堂,王福儿请大夫重新给王铜锁包扎了,并且上了药,掌柜的老王问道:“这是咋了?咋还手上了?”王小宝道:“我们在路上碰到一个疯婆娘,把我们的骡子惊了,我爹要拉骡子,就受伤了。”老王叹道:“这可真是无妄之灾,那疯婆娘咋到处乱跑哩。他家人也不好好管管。”王福儿暗笑,要是这王伯知道这疯婆娘是他东家的妹子不知道有何感想?那宋氏在成衣坊也见过,加上她自报家门说是县丞夫人,那更肯定了身份。“福儿,你咋来了哩?”宋长卿很高兴看见王福儿,不过王福儿给了他一个冷脸,不得不说,王福儿是迁怒,宋长卿被冷遇了,还不知道咋回事,看见王铜锁手上受伤了,又问了情况,“王叔,中午在我家吃饭吧。”“不用了,我们现在还赶着回家哩,你婶子他们都等着哩。”王铜锁忙道。宋长卿忙又看了王福儿一眼,结果很失望,王福儿还是不理会他。直到王铜锁一家子离开了,宋长卿还不知道咋回事。“王叔,发生啥事了?咋刚才我看福儿对我不理不睬的。”老王说道:“福儿他爹受伤了,她心里不好受呗,长卿,你是不是想多了?”算了,和王叔说不清,福儿以前见自己,也肯定会说话的,但是现在是一句也没有和自己说,还板着脸。就是王叔受伤了,也不会这样啊。到底是发生了啥事?他得搞清楚啊。会王家村的路上,王花儿碰了碰王福儿的胳膊,“你刚才对宋长卿很冷淡啊,咋了?你不是才和他见面吗?人家没有惹你。”王福儿道:“姐,今天咱遇到的那个疯婆子你难道都忘了?”王花儿道:“看着是有些眼熟,估计坏人都长那个样。”王福儿头疼,“上次二姨给咱做衣服,出去的时候,看见的那个厉害的女的,想起来没有?”“哦,是她啊,难怪那么嚣张!可是这和宋长卿有啥关系?”“她不是说她是县丞夫人吗?宋长卿的姑姑就是县丞夫人!”王福儿说道。王花儿目瞪口呆,“不会这么巧吧。”“就是那么巧!当初二姨跟那成衣坊的人说那个女的,就说她和咱二姨是一个镇上出来的,还说那人的娘家开了药铺,一个镇上还开药铺的除了这济安堂还有哪家?而且宋长卿也说她姑是在县里的。”“难怪你刚才对人家态度不好,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人家宋长卿也没有惹你,你给他冷脸干啥?我看宋长卿要难受了。不过,谁让他有那样一个姑姑哩,还害得咱爹受伤了,该!”我的个二姐啊,你到底是觉得人家有错还是没有错啊,这话说的。不过王福儿检讨自己,是有些迁怒了,唉,算了,到时候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