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多厉害我都是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还欠我一只手臂,这么急着找我是想提早还我?”漓洛一边端起茶水喂给怀中的孩子,一边冷笑道。叶如燕听到漓洛的声音脸色一白,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直至抓住身边之人的手臂,方才想起今日自己可是有备而来,登时又挺起了胸膛大喊道:“你别吓唬我,今日我可是有备而来,我不怕你。”“你就是那伤了我女儿的贼子?”由于漓洛正对着门的那边,而她对面的东临紫晖则背对着众人,一旁的东临啸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在几人冲进来之前也往另一边侧了侧,刚好让人从门口的角度看不清他的脸。再加上叶如燕一进门就指着漓洛骂,叶渊全部注意力都在漓洛的身上,自然没有发现房内还有两个自己惹不起的男人,故而说起话来更是底气十足。“你女儿太任性,我帮你管教管教罢了,不必太感谢我。”漓洛轻描淡写的一句,让站回他身后的欧阳月夏嘴角不禁抽了抽,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主子也有这样毒舌无赖的一面。“本相的女儿自有本相自己管教,用得着你一个外人来管?即便我女儿任性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没养熟的狗就不该放出来乱咬人,放出来乱吠就不该怪人乱棍打狗。”漓洛冷冷的顶了回去,让屋内的几个人都不由得为她的狠辣而咂舌不已,欧阳某侍卫更是一瞬间对某人崇拜到了五体投地。“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敢伤我,就要付出代价。”叶如燕倒是一无所觉,扯着她那尖细的嗓子叫嚷着,让众人都为之侧目,这丫头丫的是脑残吧,这不是都变相的承认自己是狗吗?“没错,你敢伤我女儿,就该付出代价,少说废话,乖乖束手就缚。本相还能留你一个全尸,否则,哼……”叶渊也是被气到了,想他官拜当朝宰相不说,自己的妹妹又是宫中最受宠爱的妃嫔,家中还有五个弱质纤纤,娇弱妩媚的姨娘,可说是官运、氏族两相得意,哪层遇上这般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毛头小子,一时间也是被气得有些失了理智。欧阳月夏淡定的抱臂围观,眉宇却染上了几分对于叶如燕的同情,原来是自己错怪了那个刁蛮的女子,原来脑残也是一种病,遗传病!有那样脑残的爹要生不出那样极品脑残的女儿,才该去查查是不是报错孩子了!(作者(==):小欧阳,你没发现你越来越神吐槽了喵?)相比起两人的义愤填膺,漓洛只是淡然的挑了挑眉头:“草菅人命,不问是非,这就是梵降的王法?”此话一出,那两人还没未反应过来,面前的两个男人已经变了脸色,然而下一刻某人的回话更是让两人直接黑了脸。“没错,你可知晓本相的家中亲妹是何人?当朝最受宠的皇妃,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在这王城之中,本相就是王法,本相让你死,你绝对不能活过今天。来人,还不动手?”啪的一声,木质的桌板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让所有人同时吓了一大跳。背对着自己的男人突然拍案而起,吓了叶渊一跳,而男人接下来说出的话更是让他心脏都差点停摆:“朕倒不知道梵降的王法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小小的丞相说了算了!”“皇…皇…皇上。”叶渊一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双腿立刻软了,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皇上?”叶如燕也被吓傻了,回过神来之后才扑通一声跪倒地上,那力道连看着她跪下的几人都替她觉得疼。“他是皇上?”欧阳月夏也是一愣,早料到了东临啸和东临烨身份特殊,却不想竟是皇家直系,而眼前这个初时一见温和儒的中年男子竟然就是梵降的皇帝!欧阳月夏将目光投向自己的主子,却发现她丝毫没被这出人意料的消息所惊,抱着苏丹颜自斟自酌的——看戏!“皇上怎么会在此处?微臣不知皇上在此,冲撞了皇上,还请皇上恕罪。”叶渊的头几乎垂到了地上,抖着嗓子战战兢兢说道。心中暗骂自己为何这么愚蠢,竟然没有发现皇上也在这间房里,那自己刚才说的话……“朕若是不来,怎么会知道自己一向看重的当朝宰相竟是一个不问是非、草菅人命的草包。还好朕是来了,不然有一天自己因为手下之人草菅人命而名声败坏,江山易主,朕都还被蒙在鼓里呢!”东临紫晖越说越气,捞起桌面上的一盏茶便掷了出去。“皇上饶命,微臣刚才…刚才只是被气糊涂了,一时失言,还请皇上恕罪,请皇上恕罪。”“气糊涂了?一时失言?”东临紫晖怒极反笑了,“今日你能够一时失言滥杀无辜,那你来日是不是能够因为一时失言说出弑君篡位的话来?”“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微臣对皇上的忠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表,还请皇上明鉴啊。”叶渊闻言脸色一变,慌忙连滚带爬冲道东临紫晖的脚边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大呼道。东临紫晖厌恶的一脚将他踹开,刚想再骂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清冷的讽刺:“皇上要管理自己家里的人还请回去再管。这里是茶楼,人多口杂,吓到孩子不说,传出去只怕也不会太好听。”轻飘飘的两句话犹如一盆冷水迎面倒下,东临紫晖煞白着脸转过头去便见漓洛手中捏着一只陶瓷茶杯,眼中满是嘲讽的盯着他们,就像在看一场闹剧。东临紫晖的脸上划过一丝狼狈,刚想说点什么,又被某个不长眼的脑残抢了先。“大胆,竟敢这样和皇上说话。来人,还不拿下?”叶渊见那个害得自己进退维谷的少年竟然敢当众给皇上没脸,登时又来了精神,心道这次可算是将功折罪了,这下子皇上也该看清这个狂徒的真面目,不能怪罪自己了。“混账,朕看谁敢动?”可惜叶渊这个马屁算是彻底的拍在马蹄上了,东临紫晖好不容易因为漓洛两句话而冷却下去的怒火再次升了起来。心中也暗自着恼,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个所谓的肱骨之臣是个这么不着调的?漓洛也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自己嫌吵,好心的出了个声给他缓和气氛,对方倒是一点都不领情,还真是好心被雷劈。欧阳月夏看漓洛那一脸不耐的神情,以及某皇帝比锅底还黑的脸色,望天长叹:公子,其实你是故意的吧,故意的吧!叶渊纵然心头怒火炽烈,终究还是顾念着刚才漓洛的两句话,硬是压下了满腔的火气,看着地上脸色难看的父女两冷道:“宰相叶渊目无王法,冒犯天威,令隔去顶戴花翎,闭门紧闭半月。叶氏丽妃治家不严,褫夺妃位,贬为贵人。”“皇上,此事与家妹无关,请皇上……”叶渊闻言惊吓的抬起头,慌忙挪到东临紫晖的脚边。“闭嘴,朕说话哪容得你插嘴?”东临紫晖低吼一声,在叶渊还未攀上来之前,便再次一脚将其踹翻,“若非有她在你身后撑腰,你哪敢如此猖狂。滚开,朕还没说完。叶渊之女叶如燕刁蛮任性,目无尊长,言行恶劣,拖出去仗打五十大板,闭门思过两月,今后蓄以和亲留用。”“皇上,小女身子柔弱,五十大板实在太重,况且小女相貌平凡,实在不该留用和亲啊!”叶渊一听脸色更加难看了,自己膝下便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从小便将她当成皇妃来养,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家中女眷再次嫁入宫廷,延续母家荣耀,不想这么一会,自己妹妹被贬了位分,连这个唯一的希望也要被送去和亲。若是和了亲,这个女儿便真的是白养了。思及此,叶渊再次哭爹喊娘了起来,东临紫晖厌恶的看了他一眼低斥道:“你给我闭嘴,再敢给她求情,朕便替漓洛贤侄将这个贱人砍了!”一句贤侄让东临啸愣了,屋内的各式仆从愣了,也让冷眼旁观的漓洛愣了。抬头暗含深意的看了东临紫晖一眼,漓洛重新低头品茶,倒是没有反驳。叶渊目瞪口呆的放开了东临紫晖的衣摆,看向漓洛的视线满是错愕。叶如燕抬起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也是一脸惊吓的望着漓洛。“还不快拖出去!”东临紫晖的一声爆喝令屋内惊愣的几人回过了神,跟随在后的那些小厮大半的大内侍卫快速上前将两人拖了出去。而那些跟着叶渊汹汹而来的仆役们一见主子受难,早已逃之夭夭。“漓洛,你个贱人,我一定会报仇的,会报仇的。”叶如燕在那些侍卫架起自己之时方才回过神来,胡乱的挣扎撕咬着那些拿着自己的侍卫,朝着漓洛的方向大吼着,披头散发形同疯妇,让几人同时蹙起了眉头。东临啸在众人看不到的角落,朝着那些侍卫打了个手势。那些侍卫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直接扯过边上抹桌子的抹布塞了她的嘴,将她拖了出去。室内恢复了宁静,东临紫晖的怒火也一点一点的浇熄,转过身去。望着至始至终都平静的有些异常的漓洛犹豫的开了口:“贤侄不惊讶朕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