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帝寿宴第二天,接连发下旨意。先是收回了北夜灏刚刚到手的京城巡察司的职务……随后下旨,命三皇子北夜轩南下抚民。这看似平常的旨意,却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轩王离,灏王隐,皇储之争即将迈入白热化阶段。当然,谁也不会相信这是身为皇子的北夜家兄弟故意这般为之的。正当离帝身子每况愈下之际。诸位皇子无不争相表现。谁会相信有人会故意激怒离帝。有些事情,即使眼见,亦不一定为真。***林凤举的诊断当然不会错,丹夏只是因为一时气血怠滞,又加上喝了几口湖水。这才昏睡一夜。第二天一早,当丹夏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男人清冷的眸子,那眸子深处一片如荒漠般的冷意。“姬丹夏,你是本王的女人,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不准招惹任何男人,即使是本王的三皇兄,你也要离他数丈距离。”他可以接受丹夏出口离开,虽然丹夏口的自由为何他不明白。可她想要,他便给。可他不能忍受她离开他后。另投别的男人怀抱。昨天,他抱着丹夏离开前,北夜轩眼底的深意让他心惊。那一刻,他突然明白,北夜轩不仅仅是利用丹夏暂时远离一切纷争,他是真的在意丹夏,想将丹夏据为己有。守在丹夏身边这一夜,他想了许久,从与丹夏相识,到与她关于自由的这一赌注。越想他越心惊,初遇时如蓓蕾般单纯无知的无忧公主,渐渐长成现在这般耀眼的所在。挥手间,智谋无双。屏息间,娇艳倾城。这样的女子,但凡识得她好的人,都会想据为己有的。就像北夜涵与北夜锦。他不担心那两个人,那两人在丹夏心中根本没有丝毫位置。可是北夜轩不同。他在民间便是一切美好的代名词。他谦虚有礼,他出身高贵,他淡薄名利,甚至他府中连个侍妾都没有。因此被天下女子奉为良人佳婿第一人选。那样一个优秀的人,竟然当着天下权贵,向离帝求娶丹夏,那一刻,北夜灏是震惊的,恐慌的。他怕,他虽然不懂这怕为何来,可心里隐约有个念想,如果得了天下,却失了她,这天下……也终究失了几许味道。丹夏才睁开眼睛,便对上男人满眼的冷意,还有那出口的混帐话。什么叫不准招惹男人,什么叫保持数丈距离,他有脑子没有?数丈?那她干脆不要出门好了。再说,她什么时候招惹过男人?活了两辈子,他好像是她唯一‘招惹’过的男人。对于北夜灏这番不明所以的怒意。丹夏把她归于北夜灏……癔症了。“北夜灏,你乱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招惹过男人,再说,就算招惹,又与你有什么关系?”他算她什么人?难道因为心系于他,便连自己的尊严与自由皆要全数奉上吗?抱歉,她做不到。她可以把他深深装在心底,却绝不会妥协,绝不允许自己余生都被束缚在王府深宫。绝不能让自己沦为与诸女人为了争一个男人而用尽心计的可卑女人。那样的人生,太悲哀了。“本王是你什么人?姬丹夏,只要你没走出王府,你都是本王的女人,不管你甘心不甘心。你给本王记住……”不想与她这般争执的,他们之间,温情时候本来便少,一路行来,只有刚成亲那三日身陷水牢之时是最安宁之时,那时候虽然身陷囹圄,可心却离得很近。现在,他只能眼睁睁看她一日日远离他,看着她将自己的心冰封,看着她动人的眼波一日日迷离萧索,心中盈满无力之感。北夜轩的表白像个导火索,引爆了他心里深埋的担忧。再加上丹夏言语间对他的否定。这让隐忍好久的灏王殿下一夕间爆发……见北夜灏神情似乎不对,丹夏选择缄默。不管北夜灏最近对她如何隐忍,北夜灏天生的掌控气息还在。他容忍她,并不表示可以永远容忍下去。丹夏也大概了解些,在这个以皇权为尊的年代,她提出的要求有多么不可思议。可他答应了,并且一直在尊守。这让她渐渐失了防范之心。直到这一刻。男人凤眸半眯,薄唇微勾,透出危险的弧度。“丹夏,本王反悔了。”“你说什么?反悔?你要反悔什么?”姬丹夏心中一急,顾不上自己只穿着贴身中衣,忽啦一声坐起,一双小手握紧北夜灏的前襟,声音急急的问道。“那个约定,本王不想遵守了。”见鬼的放她离开,这还没离开呢,便有人惦记起她了。如果真的任由她离他而去,他简直不敢想在这女人身上会发生什么。不,他不能放她离去。哪怕便这样困着她,哪怕她便用看仇人的眼神,这样看他一辈子。丹夏是真的生气了,这人怎么能这样,明明答应了,可简单的一句‘本王反悔了’便将这一切抹煞……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他明明心有所属,竟然还强迫她留在身边。他当她是什么?一个随意可以任他**的亡国女吗?“不,我不答应,北夜灏,你答应放我离开的,大丈夫一言即出,驷马难追。你怎么能反悔?”“为什么不能?连你人都是本王的,本王何须对你遵什么君子约定。更何况,是你先悔约的,你答应过本王,一日不出王府,一日便是本王的女人。可你都做了什么?你还没出府门呢,朕的好三哥便向父皇求娶你?你真的以为本王傻的会任你们双宿双栖?”本来不想出口伤人的,可北夜灏最终没有忍住。当吕人心中想法一语道破。丹夏只觉得脑中轰然一响。心痛伴随着失望瞬间将她激得体无完肤。他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她先悔约?她做了什么?她什么也没做过。她一门心思为他谋划,甚至不惜让世人以为她便是个以色惑人的亡国妖精。她强迫自己放下他曾经的欺骗,忘记他曾悔她国,亡她亲……可她换来了什么?他不仅早己娶了侧妃,甚至心还别有所属。这些她都不与他计较了,男人女人之间,谁先动心,谁便吃亏。她认了,她承认,她在意他,很在意。可那又如何?这在意如果用她的尊严与自由来换。她宁可舍弃。她便是这样一个人,一旦心中决定某件事情,哪怕为此心碎成片,她也不会退后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