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棱,丹夏的身子己大好。随着她的大好,一些流言也渐渐传进她的耳朵,一个版本说她圣宠不衰,说皇帝为了她连罢三日早朝,说她实是一代妖妃,习得一身魅惑之术。还有另一种不同意见,说是皇帝之所以如此待她,只是心中过意不去,毕竟要靠她安抚苑国数以万计降民,毕竟那柔妃跑到她的地盘上将她刺伤,至于对于前一种议论提出的不容辨驳之说法。另一股意见的发起者亦有应对之说。你说陛下宠爱姝妃,证据呢?除了守了她三日,见她不再有性命之忧便离开后,还有什么?那些珠宝,那是死物而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那种东西,皇宫里有的是。要证据,姝妃受宠的证据。这一个月,皇帝来看姝妃几次,答案是无。这一月,皇帝问起过姝妃几次。卫逸会给答案,依旧是无。所以,皇帝在演戏。所以,姬丹夏的时代己经过去。那此满耳‘姝妃姐姐’的声音渐渐远去,那些来找她联络感情的姐妹越来越少,直到不见。连阿绿的声音也从开始的激昂到现在的怏怏。一切,再次回到以前,可丹夏知道,不同了。有些东西己经改变,便再也寻不回来。而心中那些许的歉意,也日日啃噬着她。每夜,她会梦到自己的孩子,自己那全身染血的孩子……这种日子,是种煎熬。她在等待着,等待着暴发,或是另一种结束。丹夏没想到,那一天竟然这么快便到了。那是仲夏之夜,窗外知了不知疲惫的叫着,阿绿吆喝着小太监拿着竿子抽打着树枝,想将它们驱离,不知是不是故土难离,就算被敲到地上,它们也不飞走,最终命丧在小太监之手。渐渐的,窗外安静了,阿绿小声叮嘱丹夏早些安睡。才领着小太监们退下。其实丹夏哪里睡的着,就算以前百试百灵的数羊**也宣布无效,哪怕她数到一万只羊,周公依旧不招唤她。今夜也如此,躺在榻上,看着头顶绯红的床幔,丹夏的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她想起在现代时,上面布置任务,她负责执行。在组织中,她的身手属末流,可她的头脑却是数一数二的,那时候,也有不少男人对她表示兴趣,可她就是提不起心思应付,那些男人通常碰上几次壁,便再不出现了。她以为她一生都会那样忙碌下去。忙着布局,忙着收网,忙着汇报……然后看着银行里的存款数字一个零一个零的增加。她甚至想过,再干几年便金盆洗手。然后找个喜欢的国家,像芬兰,瑞士。不必多繁华,她喜净,亦喜静,她便移民去养老,买个小农场,养上几匹马,偶尔去野餐……可老天和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一次渡假意外遇袭,她来到这里,醒来后便成了苑国公主。她迷茫,她无措,便在那时,她遇到他。一路走来,可以说是步步荆棘。可她却看不到未来。思绪再转,她不由得想起她的梦,最近每夜都会出现的梦境,梦里有一个叫‘灵儿’的女孩,她爱上了一个谪仙般的男子,可那个男人最终却负了她。这和她多么像啊。她爱北夜灏,北夜灏心中有上官嫣冉。灵儿爱梦中那个叫离昊的男人,那个男人却招惹了另外的女人。灵儿很伤心,她也很伤心……灵儿最终选择离开。她最终也选择抽身退出。有时候,丹夏甚至觉得那个灵儿便是她,前世的她,而离昊,就是北夜灏。一样的看似情深实是薄情,一样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一样的前一秒温柔呵护,下一秒抽身远离,一样的……嘭……丹夏的思绪被突然的动静打断,她猛然间抬起头来,便看到那个刚刚还从脑海划过的身影冷冷站在门边,刚才的声音便是他大力推开房门而发出的。看到他,丹夏的目光一闪。她都要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见到他了,一个月,两个月……好久好久了。他上前,走到床边,就那么真愣愣的盯着丹夏,丹夏有些疑惑,抬眼与他对视。他的眼中,带着冷戾,含着恨意。他……恨她。为什么?她正欲开口相询。他的声音缓缓扬起,带着冷,带着冰,似夹着冷箭,含着杀意。“姬丹夏,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狠心……狠心到可以亲手抹杀掉我们的……孩子。”嗡……丹夏只觉得心头一阵激荡,他知道了?谁告诉他的?凤举吗?她开口:“北夜灏,你听我说……”可男人根本不给她机会。“说?说什么……说你多么恨我将你禁锢在些,说你多么恨我灭你国,弑你亲人,还是说你多么冰清玉洁,不与我这个奸邪同流合污。哈哈,姬丹夏,你赢了,你真的赢了。是我傻,竟然还以为只要有心,总能将你留在身边的。只要用心,你总能放下一切陪在我身边的。若论狠,我比不过你。多少次机会我可以轻意取你性命,杀了你,便不会担心苑国再有异动,杀了你,便不会担心苑国死灰复燃。可我,可我下不去手。还是你狠,你不杀我,却杀了我们的孩子。”说到这里,北夜灏的声音一顿,随后,他猛然抬起头,同时,一只手臂突然伸出。瞬间扼住丹夏的喉咙。似乎只要他再加一分力,丹夏这条小命便要瞬间断送。可是,他极其缓慢的放开手掌。任由丹夏身子一软。倒回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