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爱今夜,卫逸突然去了琉璃宫。卫逸是他的心腹,隐卫自然不会阻拦,只是看到小太监手端托盘,盘中置着青玉杯,隐卫觉得事有蹊跷,便前来报之。他迅速赶去,依然迟了一步。她喝了,她竟然毫不反抗的饮下那催命毒酒。在喝下之时,她定然恨死了他,因为她以为,那是他的意思。不,他不能任她这样离开。为了她,他做过那么多事。他不惜用武力让那些谏臣闭口。不惜被世人嘲为爱江山更爱美人的多情帝王。却为何在这最后关头,她要离去。有御医提醒他,服下鹤顶红,人应在一刻内毙命。她气息虽弱,却活着。他突然想起了秋寒月。九转回心丹即是寒月楼之物,他定然清楚药效。所以,他来了。却从他口中得到这样的结果。看着面前一身狼狈却依旧带笑的男人。北夜灏淡淡的笑了。同时,一缕血丝顺着他的唇角淌下。好半晌,他涩涩的开口。“你要什么?你要什么才能救她?”秋寒月趁夜来琉璃宫,定是有所图谋。丹夏倒地之时,他有机会离开。相信若他想,百名侍卫都拦他不住。可他没走,而且乖乖进了大牢。自然是胸有成竹。听完北夜灏的话,秋寒月扯唇一笑。“我确实能救她,只是,你确定要我救?”男人的对决在上演。同样优秀的两个男人,同样蔑视天下的眼神,同样孤傲,同样在自己的世界唯我独尊。沉默,无尽的沉默。最终,北夜灏艰难的点头。“只要她能活。”秋寒月看着面前一身明黄的北夜灏,以前他曾羡慕他,羡慕他能让丹夏全心全意的在意着。这一刻,他终于有些明白了。原来,北夜灏也全心全意在乎着姬丹夏,只是,他的在意,总是藏的很深。就像今夜,他赶到琉璃宫的速度让人咂舌。最终,他点头。“好……我救她。前提是……”北夜灏沉默着,他在等待着秋寒月开出价码。初秋的夜,阴暗的牢房,两个顶级男人终极的对决,在瞬间凝结为永恒。“前提是……我要带她离开。”***琉璃宫,看着昏睡在榻上人世不知的丹夏,北夜灏目光久久不能移开。他就那么眼睛不眨的看着,看着她苍白的俏脸,看着她微弱的呼吸,看着……直到黎明的第一道曙光照进寝室。直到卫逸在殿外小声说着早朝时辰道。北夜灏才晃了晃身子,站起来。他缓缓向外走去,轻轻的几个字随着他离去的身影徐徐传进卫逸的耳朵。叮咣……百年寒铁链断开,好像这一刻,他的心出如这寒铁莲一般,砰然而驻。“卫逸,传旨,姝妃因冲撞鬼神,染病,为免祸连宫闱,特准她出宫休养,归期……不定。卫逸身子一晃,随后一声轻叹。当日,灏帝早朝上数次失神,随后,宫中传出。一代宠妃,亡国公主姬丹夏昨夜突发怪病,不仅行为失常,甚至还失手打伤伺候的婢女,皇帝遍寻能人,甚至连夜请了道士,终无果。最终,一位得道高僧言道,许是她冲撞了北夜家先祖,这才便得她性情大变。并最终想了个办法,让她出宫,并用符咒将她永远困在一处偏僻的皇室别院,那别院离无垠皇城足有千里。这消息传出。一时间群臣激昂,在他们心中。一个皇帝可以多情,却不能深情。做为皇帝,当然是女人越多越好。这不仅利用他们将女儿亲信送进宫中,也有机会让他们问鼎权利的巅峰,要知道如果自家女儿生下皇子,角逐储位成功。未来……于是,姝妃离宫之际,便是各这小姐被送入皇宫之时。他们甚至等不到每三年一次的秀女甄选。灏帝似乎心情不好。并没有宠信新近宫人。不过,也没对她们入宫表示不喜。一晃,姝妃离宫三天有余,这一夜,负责守卫皇宫的侍卫远远的看一顶小轿渐近。此时己近子时,侍卫打起精神,将长枪高高的端起。“来者何人?”这时,轿帘一动,两根白皙的手指轻轻捏着一枚出入令牌,递向侍卫。侍卫一见,身子一直。“请稍候,小人这便开宫门。”那令牌可不多见,是皇帝近侍所用。整个宫中,不会超过三枚。那侍卫一边招呼兄弟打开宫门,一边不由得想着。会是谁呢?大半夜的出宫,而且走的这么急。都怪今天月光这么暗沉,他看不清轿中人的面目,如果能看清便好了,他也好与兄弟们吹嘘一番,就说自己昨夜看到了贵人……“大人,请慢行。”轿中人没有动静。侍卫摸了摸鼻子,看着小轿被四人抬着,很快消失在夜色中。这时,他眼睛一扫,突然看到一个内侍的身影在刚才小轿来的方向一闪而失。那是,那是,如果他没看错,那是太监总管卫逸。整个宫中,只有他的拂尘长及地……那刚刚出宫的人。侍卫不敢再想。小轿中,北夜灏半靠着,他的怀中,紧紧抱着一个人。一个昏睡三天,无论如何也唤不醒的人。他踌躇了三天,盼着奇迹降临,可是,丹夏依旧睡着。一天天便这么静静的睡着,阿绿哭肿了眼,就连夜色,见到这样的她,似乎眼底都有不忍划过。三天,三天己是他的极限,在第四天的清晨,他做了决定。将丹夏送进典狱司大牢,秋寒月身边。他曾说过,她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魂,百年后,她一定要睡在他身旁。可是……他不忍心,不忍心她便这么沉睡下去,不忍心。夜色早己先一步安排好,狱卒们垂着头,谁也不敢生半分偷看之心。北夜灏便这么抱着丹夏,一路来到秋寒月牢房之外。牢房里,秋寒月似乎早知如此,一双眼睛,带着些许的挑衅,与北夜灏对视着。“我说过,只要我能救她,北夜灏,你想清楚,将她交到我手上,她便再不是你的。”抱着丹夏的手臂收缩,握紧,青筋毕露……好半晌,北夜灏一声轻笑。“那要看你的本事。能不能将朕从她心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