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之过错不要说是,不要点头。不要……期盼终究是期盼,奢望到头来还是奢望。男人看着她,目光不动,最终,点了头。“北夜灏,你混蛋。”手在颤抖,心在滴血。她仅有的在意被这个男人毁了,毁了,一瞬间,丹夏觉得自己心里空的可怕。似乎是丹夏的表情惊到了北夜灏。男人的声音终于不再平静无波,染上了一抹急色。“姬丹夏,你要记得,朕是皇帝,如果舍弃一个小小的婢女可以拯救离国数万百姓性命,朕会毫不犹豫的去做。”是的,他是皇帝。一个婢女在他心中无足轻重,就如当初他毫不犹豫的任阿碧代她死去。他的心是冷的,血是黑的。为了他想要达到的目的,他会毫不犹豫的付出任何代价……其实她早就应该知道的,可是为什么总是心有期盼呢。“北夜灏,在你心中离国重过一切,可我没有那么高的觉悟,没那么高的情操。我只要阿绿好好的,哪怕会有很多人死,我也不在乎。我就是这么一个自私的女人。”“姬丹夏,就算朕在意你,也不能容忍你随意乱说。你是什么样的人,朕比你清楚。你善良,你不忍见任何人受伤。就算怪朕恨朕,也不要这样诋毁自己。”北夜灏的声音缓缓恢复平静,他看向丹夏,眼波微动。怪他,怪他有用吗?怪他能换加完整的阿绿吗?不能。现在只要她手指用力一压,便会让他付出代价,可她的手却在颤抖。不再迟疑,她一把推开北夜灏。用尽全力向面前漆黑的房间扑去。就算不能挽救,她也要将欺负阿绿的郝连混蛋五马分尸。就在她的手碰到房门前一刻。耳边一凉,颈后一痛。随后,身子被扯进熟悉的怀抱。男人二话不说,抱着她进了隔壁房间。将她轻轻放到**,手一抚,解开她的穴道。“丹夏,己经迟了。”身子己经恢复了行动能力,可丹夏不想动,她将自己缩成一团,向床角滚去,她的心很痛。为阿绿痛,为自己痛。“北夜灏,你知道吗?有的时候我觉得活在这世上一点意思都没有。人人争名逐利,人人都想踩着别人的头往上爬。尤其是宫里的女人,她们以为嫁给皇帝锦衣玉食便是幸福了。我从不那样想,哪怕身为公主,我也从不想嫁一个身份那样高的男人。知道当初我为什么选你吗?你出身小氏族家。你就算再努力,未来也不会有机会封候拜相,也不会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贵之人。我以为那样的男人嫁来合适。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选来选去,我竟选中一个皇帝。是不是我眼光太好了,还是运气太差了。我千方百计想要逃离这样的生活,却偏偏让自己卷了进来,再难以脱身。一路走来,经历了的一切都够写本苦情发家史了。我之所以没有放弃,不是多么不舍得这条命,而是心中总有些人有些事放不下,阿绿便是其一。你毁了阿绿,就等于毁了我坚持下去的信念,北夜灏……你知道吗?”心空了,丹夏突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她来帮他的不是吗?她只是想要帮他,可为什么结果却是害了阿绿。如果早知道这样的结果,她宁愿不来。人各有命,为什么她的命运要让阿绿来背负。不应该这样的,不要这样。北夜灏站在床边,看着丹夏的情绪由失落到现在的空洞。他的眸子沉了沉。心却依旧坚定。他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错?生在乱世,有许多女孩的命运或许还不如阿绿,她们会被身份高于他们的人以各种理由霸占,如果遇到战争,自己的国家战败,会被敌军轮番糟蹋,甚至最后丢了性命。现在只是付出阿绿的一夜,换来离国一方安宁,难道不值得吗?他当然不会傻的相信郝连城所有的话,他只要拖得一时,只要他解决完面前棘手的叛军。到那时郝连城自然不算什么。在那之前,他需要安抚郝连城。他以为丹夏应该理解,他说过不会伤害她,便不会伤害她,可他没有义务保全所有她认识的人。他是她的男人,但首先他更是一个皇帝。他不明白丹夏为什么一幅恨他入骨的样子。明明为了他,她不顾安危前来,在她心中,自己应该是最重要的,为了一个婢女,她却用那样陌生的眼神看他……“姬丹夏,你又知道朕多少?你又体谅朕多少?朕答应不再伤害你,便不会再伤害你,哪怕全天下都觉得一个女人换两国安定是相当合算的买卖,可你是朕的女人,这世上只有朕能碰你,那个郝连城妄想打你的主意,该死。可朕此时不能杀他,他若在我离国出事,加罗必不会善罢干休,朕不会比你恨他少,可朕不仅不能动他,还要派人护他安全抵达加罗。你怪朕害了阿绿,你心疼阿绿,可朕呢?一路走来,你又心疼朕多少?”情爱之于他,本就是奢侈之事。可他还是想将她留在身边。可最终呢……他不得不放手任她离去。再相见,明知若救她,必自伤。明知第二天他便要领兵亲征,可他没有犹豫,还是救她。只是因为他,舍不下她,见不得她伤,见不得她痛。可她呢?这一路走来,她没有放弃,难道他有放弃过吗?阿绿牺牲,她见不得。那他呢?谁来顾全他。丹夏沉默,理智缓缓回到她的脑海,她知道刚才自己说的话有些过份了。可她真的心痛,他是没有伤她,可他伤了阿绿,那就如同拿把刀子在割她的灵魂,肉身完好,灵魂渐渐破碎……“北夜灏,不管如何,阿绿是无辜的,你不应该把她牵扯进来。”“无辜?生在这个世上,又有谁是无辜的,她即为你的婢女,为你受伤,哪怕死都是应该的。没什么谁欠谁,朕不欠她,你也不欠她,姬丹夏,别这么妇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