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此生注定无缘,虽然明白这场情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但是却也想好好地跟他告别,把自己的心意诉诸于他。”奈何皇兄他……“也许我这辈子再也不能像爱上他这样再爱上另一个男人了。”岚月公主嘴角扯起苦笑,这样无望的表情让司徒映寒觉得倍感心酸,他们两人明明彼此相爱,却连心中的爱意都不能说出口。“他在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喊你的名字。”司徒映寒不忍隐瞒,她想让岚月公主知道这并不是她一个人的一厢情愿。“原来是这样啊。”语气甜蜜而哀伤,既为他心中有着自己而高兴,却也不忍他像自己一样,内心里备受煎熬。司徒映寒站起身离开,缓步走到了南宫度的营帐,门口的守卫通报,里面响起南宫度的声音,“进来吧。”门口的守卫恭敬地为司徒映寒掀开帐帘,南宫度坐在那里眉头微皱,显然还在为刚刚的事而烦恼。“坐吧。”南宫度看着司徒映寒道。“让他们见上一面吧。”司徒映寒淡淡道,“就当是让他们告个别。”南宫度却不赞同,“他们之间是孽缘,早一点斩断更好,何必再见面,徒增烦恼。”他不想自己的妹妹再沉浸在这段痛苦无望的感情里。“你也不希望岚月公主她把这件事一直憋在心里,一辈子都走不出这段感情吧?”虽然是一段不该开始的感情,但是好歹给他们一个互诉衷肠的机会,“说出来也便释然了,以后想起来也没有那么遗憾。”“是这样吗?”南宫度定定地看着司徒映寒的眼睛,说出来就会释然了吗?最终南宫度还是答应在临走之前,让岚月公主跟宇文峻见上一面。司徒映寒为宇文峻换过药之后便跟林安风一起离开了,南宫度一直在外面等着并没有进宇文峻的营帐,此时里面就只有岚月公主跟宇文峻两个人。“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宇文峻冰冷的声音传进岚月公主的耳朵里,但是岚月公主却是表情平淡。“本来也是要走的,只是放心不下你来看一眼,就当是最后的告别吧,我已经答应了皇兄,这辈子都不会再跟你见面了。”不管是死了也好,活着也好,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的见面了。宇文峻闻言深深皱眉,他一直都知道他们是敌人,却没想到真的有永不见面的这一天,心中像是被利刃狠狠刺入,鲜血淋漓,但是面上依旧没有多大的变化,“既然公主已经看过了,就请离开吧。”语气已经是冰冷无情。但是岚月公主已经觉得无所谓了,她抬起头看着宇文峻的眼睛,那双晶亮的眸子直逼宇文峻心底,心中隐隐颤抖起来,只听得耳边响起她甚为平静的声音,“你是我爱过的第一个男人,也许也是最后一个,我也恨你曾经欺骗过我,利用过我,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既然已经注定此生永不相见,我只想记住那些美好的事情,宇文峻,我想告诉你,”岚月公主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爱你,以前、现在,或许还有以后。”或许没有。说出心中埋藏已久的话,岚月公主脸上露出笑意,整个人都仿佛轻松了许多,她来这里也只是不想给这段感情留下遗憾,最后一次见面了,她想留给他自己的笑容,就像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你自己多保重。”岚月公主笑着站起身,正欲转身离开,却是被半倚在榻上的人拉住了手腕,带着强劲的力道,显示了那人的心急。岚月公主诧异地转过头,眼睛盯着面色暗沉的宇文峻,宇文峻被岚月公主这样盯着有些狼狈,手腕用力,岚月公主一下跌倒在宇文峻的床边,正在岚月公主慌乱之际,宇文峻扶着岚月公主的侧脸吻上她的唇。这突如其来的吻,让岚月公主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很快她便也回应着宇文峻的强势、霸道的吻,慢慢的,强势的掠夺开始带上了哀戚的味道,他们二人仿佛倾尽一切为这最初的也是最后的一吻。许久之后二人终于分开,岚月公主微低着头站起身,轻声道:“我走了。”转身的瞬间,岚月公主泪如雨下,此生永别!宇文峻看着岚月公主的背影,握紧身侧的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中,很快便有鲜血流了出来,他不是没有想过抛下这里的一切带着她远走高飞,离开这些是非,可是为什么,偏偏她是仇人之女?让自己爱也不能,恨也不能。这场仗终究是结束了,宇文峻被囚禁了起来,二皇子跟岚月公主则是赶回了皇宫,皇后娘娘跟丞相大人下落不明,朝中局势已经一目了然,二皇子迅速掌握了朝中的大权,剪除皇后在朝中培植的势力,就在这风云动乱的期间,一直处于昏昏沉沉状态的固蔺国皇帝终于还是逝世了,更有御医供出是皇后娘娘喂皇上吃了奇怪的丹药,皇上才一直是沉浸病中的,皇后就成了固蔺国朝廷通缉的要犯。很快宇文峻便被押送到了京城,而岚月公主再也没有提出要见他,只是每日里愈见削瘦,眼神中毫无神采可言,仿佛是生无可恋一般。南宫度见了也是心疼,她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亲妹妹,而且现在也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可是她跟宇文峻是万万不可以的。御书房中,南宫度背手而立,自己终于走到今天的位置了,这是自己付出了多少才得来的,但是心中却是隐隐的失落,自己终于心想事成,可是却是没有能够跟自己分享这种喜悦的人,自己唯一动过心的女子……罢了,皇帝本来就应该是无情无爱的。战争结束,林安风他们终于得以回京,经过一路的跋涉,一行人终于到了京城的城门口,前方已经站满了黑压压的人群,站在最前方的是小皇帝云烨宸,而在他旁边站着的则是摄政王殿下黎融墨和六公主殿下云瑾笙,后面是朝中百官,云瑾笙的腹部已经微微隆起,黎融墨在一旁小心地护着,可以看出他的神色很是不悦。云瑾笙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这还是自己有身孕以来,他第一次对自己甩脸色呢,自己怎会不知道他是紧张自己,才不允许自己来这里接他们,可是她被憋在晋王府里许久,早已闷坏了,而且她说过了等他们回来的时候,自己会亲自在城门口迎接的,总不能食言吧。大部队停下,林将军率先下马,向云烨宸、黎融墨和云瑾笙行了礼,云烨宸连忙上前扶起林将军,“将军辛苦了。”云瑾笙轻笑,这个小皇帝真是越来越有模有样了,一番官场的客套之后,云瑾笙走到无名的身边,“辛苦你了。”经过战场的洗礼,无名看起来更加挺拔,眼神也是有了不同以往的神采。“公主言重了。”无名恭敬地回答。云瑾笙又是看向旁边的司徒映寒,“你还好吧?瘦了好多。”一个女子在战场上想必是有很多不便,那里的情况又是那么艰苦。司徒映寒轻笑着摇头,“是瘦了,不过还挺有意思的。”随即摸上云瑾笙微微隆起的腹部,“倒是你,几月未见,已经是为人母了。”旁边的姬煞儿也是不甘寂寞,“哇,这就是小主子啊,不知道是男是女。”伸手正欲抚上云瑾笙的肚子,却是感受到一道凌冽的目光,简直要把她整个人都给冻住,抬眼一看不远处的黎融墨正在盯着自己,姬煞儿吓得赶紧收回手,心中却是不满道:为什么偏偏不让我摸,映寒也摸了啊。黎融墨自然是不放心的,姬煞儿向来是莽莽撞撞的,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黎融墨在心里暗自打着盘算,要让姬煞儿远离瑾笙才好,越远越好。姬煞儿站在那里突然就落寞了起来,不让自己摸摸小主子也就罢了,为什么连疏行都不在?自己跟他分开了这么长时间,他都不想自己的吗?亏自己还满心欢喜地以为他会来接自己呢,结果连个影子都没见到。云瑾笙注意到姬煞儿难看的脸色,想也知道她是为什么心情不好,轻笑道:“疏行现在正在晋王府中等着呢,他现在是武林盟主,所以不方便出现在这中场合,你……”云瑾笙的话还没有说完,姬煞儿便是翻身上马如离弦之箭一样飞奔而去,众人都诧异地看着这一幕,不过看这女子跟六公主很是熟识的样子,也都没有放在心上。司徒映寒跟着云瑾笙一起回到了晋王府,本来司徒映寒嘱咐林安风先回将军府休息的,毕竟他们也是赶了很久的路,可是林安风坚持要送司徒映寒回晋王府。晋王府门前,云瑾笙回头看着林安风轻笑,“行了,你就先回去吧,映寒也累了,明天再来吧。”云瑾笙头也不回地就把司徒映寒拉进了晋王府,都没司徒映寒跟林安风说上一句告别的话。黎融墨同情地看着林安风,“你……自己多保重吧。”不知是无聊还是别的什么,自从瑾笙怀有身孕之后,似乎很喜欢小小的恶作剧,自己也是深受其害啊。林安风看着紧闭的晋王府大门,一头地雾水,怎么回京之后的第一天,自己跟映寒说句话都那么难了?站了半晌之后,只得无奈地转身离开,看来还是等到明日再说吧。本来云瑾笙是想让司徒映寒先去休息的,可是司徒映寒毫无睡意,两人便是促膝长谈,司徒映寒向云瑾笙讲述着自己在边关的经历,自然也少不了要谈到岚月公主跟宇文峻的事情,云瑾笙心中也是感叹,又是命运的捉弄,不过也加重了她对宇文家这三兄妹的疑惑,他们究竟背负着什么样的过去,一个女子何以来得这么大的野心。云瑾笙略过沉重的话题,看着司徒映寒笑着道:“你跟林安风什时候成亲啊?”司徒映寒脸上闪过红晕,却也只是一闪而过,也是轻笑着道:“怎么?成了亲的女子都这么喜欢替别人做媒吗?”其实在看到岚月公主跟宇文峻的事情之后,司徒映寒心中还是有很多感触的,跟他们那般艰难的情缘相比,自己跟林安风倒是幸运多了,也让自己倍加珍惜自己跟林安风在一起的时光。云瑾笙轻笑,“才不是,我是想问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成亲,这样才好阻止啊,我还想让你多陪我一段时间呢。”“很无聊?”司徒映寒看了看桌上的残棋,按照黎融墨紧张瑾笙的程度,他应该是把瑾笙关在府中了吧,这个人男人紧张过度。“慕语没有来陪你吗?”“你忘记了?慕语比我先有孕的,她也被于泽博禁足了好不好?”想必她应该比自己更无聊吧,慕语向来是个坐不住的人。司徒映寒轻笑,瑾笙是在信中说过这件事,“小心一些也好,免得出了什么事。”云瑾笙心中哪里会不明白,其实她也不是真的无聊,只是想跟映寒抱怨一下,又是聊了一会儿,看着司徒映寒的脸上有了倦意,云瑾笙便是让她去休息了。外面虽然是阳光灿烂,但是清风依旧是冷冽,冷风袭来,云瑾笙缩了缩脖子,推开房门,黎融墨正端坐在书桌前,听闻开门声,起身走到云瑾笙的身旁,一双大掌握上云瑾笙的柔荑,很快便温暖了那被风吹凉的纤手。云瑾笙干脆把手伸进了黎融墨的怀里,埋首在他的胸前道:“固蔺国的皇后娘娘失踪了,要不要派人守紧宇文景住的宅院?”“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一定能想到我们在这里守株待兔,未必会真的自投罗网。”黎融墨鼻间满是云瑾笙身上的气息,心中很是安定。“可是就算她再聪明终究还是个女人,她一定会回来找宇文景的。”云瑾笙说得很是笃定,她看得出宇文子兰眼睛里对宇文景的深情,就算赌上自己的性命,她也一定会来见宇文景一面的。云瑾笙抽回自己的手,对黎融墨说到:“走吧,今天该去为宇文景诊脉了。”由于现在宇文景的身体已经有所好转,所以云瑾笙不必每天都要去为他施针,一般都是隔几天去一次的。黎融墨淡淡道:“我每次看到他看你时的眼神,我就更加讨厌他一分。”这个宇文景真是不识时务啊。云瑾笙微微踮起脚来,轻咬黎融墨的下巴,“可是我眼睛里只看得到你啊。”既然答应了别人的事就要做到。寒松驾着马车熟门熟路停在那看起来很是破落的宅院门前,进入院内,角落里还有积雪未化,步入后院,宇文景正坐在院中的木藤躺椅上晒太阳,病态苍白的脸被太阳晒得微微有了红晕,那般肌肤简直如女子一般,看到是云瑾笙跟黎融墨,宇文景站起身来,笑着道:“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她通常都是早上来的。“今天是林将军班师回朝的日子,所以晚了。”黎融墨说得平淡,宇文景的身形却是一顿,班师回朝那就意味着……“宇文峻已经被关押在固蔺国的天牢里了,至于宇文子兰则是不知所踪,固蔺国的皇帝已经死了,现在是南宫度在掌管朝政,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便会登基为帝了。”黎融墨语气平淡地诉说着这一切。宇文景听着黎融墨的话,表情却是愈加放松,这样的结果……也好。本院,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