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过如此

“闻人彦？”此时偏殿中的气氛十分的压抑，从闻人彦走进偏殿开始，他就觉得自己呼吸很困难，只是他不敢说什么，直到闻人彦觉得自己已经度过一辈子这么久的时候，纳兰闫旭终于开口了。“是，岳——”“砰！”纳兰闫旭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蹲在了桌上：“闭嘴，朕还没有承认你的身份呢！”岳父岳父，他什么时候承认他是宝儿的丈夫了！这臭小子还真知道怎么给人拱火！“可是我们已经有夫妻之实了。”闻人彦诺诺的，不过还是在争取自己的正当权利。“有夫妻之实就得嫁给你呀！你想的到美！”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他可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娶亲的！你想啊，一国帝王有嫁人的吗！“可是，可是——”闻人彦有些傻眼，实在是没想到这位尊贵的皇帝陛下竟然来了个不承认！不，人家这是承认，只不过却不在乎。纳兰闫旭本来是生气的，不过他也确实不在乎，一个帝王，三宫六院，偶尔的来段露水姻缘也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生气的是，宝儿明明答应他不自己救了，可是竟然还救了！不过救了也就救了吧，他倒要看看这个闻人彦到底是不是有资格留在自己女儿的身边！纳兰闫旭打量着闻人彦，打量的闻人彦头皮都有些发麻了。“行了，不用可是了。你应该知道宝儿是朕的小女儿，朕的掌上明珠。”听着这话，闻人彦的嘴角忍不住的轻微抽搐着：是掌上明珠，可是这明珠却是见不得人，只能自己欣赏宠溺的！想到这一点，闻人彦对这位皇帝岳父倒是没什么好怕的了，因为自己至少比他强，不会这么不负责任！纳兰闫旭不知道闻人彦此时的心理活动，继续的说着，“想跟宝儿在一起，可以，但是你首先要表现出你的能力来。”“什么能力？”闻人彦听了这话立刻眼睛亮了，他就说嘛，哪有一个父亲如此的不在乎自己女儿清白的！闻人彦决定了，不管付出什么，一定会让宝儿嫁给他的！“说能力也不对，应该说你的价值，你能保护宝儿的实力。你有吗？”纳兰闫旭看着闻人彦，半步天阶，跟宝儿差的太远了！“价值？实力？”闻人彦有些不懂。纳兰闫旭很无语，果然是从世外来的，瞧瞧这孩子纯洁的！这个问题回头还是让宝儿自己去跟他探讨吧！“这些先不说了，你是不是应该先自报一下家门呢？”说了半天，他还不知道这小子来自什么地方，家里有什么人！果然白痴是会传染的！“我来自世外之地，是其中一个世家的少家主。”闻人彦很乐意的将自己的身份摆了出来，这意思很明显了：宝儿是公主，我的身份也不差，配得上你女儿的！“一个小家族吗？”世外之地就都是大家族？不是吧，虽然不知道世外之地的构成，但是纳兰闫旭很清楚，任何一个地方绝对是强的少，弱得多！你想啊，若是都是大世家，都是强者，那谁伺候他们呀！想追寻武道巅峰，心无旁骛，那就得先将这些事情安排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没有百姓，就不可能安宁！你更加的不会知道什么叫做知足，什么叫做强！当一个地方只剩下强者的时候，那强者就是弱者，甚至比弱者还弱，这就是没有对比的结果！“不是！我爹是七大长老之一！”显然，纳兰闫旭不在乎的态度刺激了闻人彦，让他暂时忘记了眼前的这个帝王的威严，也忘记了自己未来的幸福还捏在人家手里呢！“你爹是七大长老之一？”纳兰闫旭的眼中闪过了一抹亮光，看来宝儿这次还真抓到了一条大鱼呢！对于世外之地，纳兰闫旭也是有所涉猎的，毕竟，曾经的纳兰家族也是出过彩虹阶的强者的！要是没有，你觉得邪宝儿可能有那么逆天的资质吗！只是纳兰家族的长辈似乎都会参加一场比试，然后就重伤，最后不治而亡！而这也造成了，纳兰闫旭对世外之地其实带着几分抵触甚至是厌恶的心理！现在这是没实力，要是纳兰闫旭有实力的话，估计第一个灭的就是世外之地！而纳兰闫旭不知道的是，他这个愿望他的小女儿帮着实现了，不仅灭了世外之地，甚至连其他四块大陆上的那些隐世之地都通通的给灭掉了！用她的话说，这些地方就是大陆的毒瘤，表面上好像是为了大陆的安宁着想，但是实际上就是挂羊头卖狗肉，为了自己的利益和虚荣，仅此而已！他们才是破坏大陆和平的真正罪魁！历代的朝代更迭，百姓疾苦都是出自他们之手！当然，这话虽然有些是邪宝儿猜测的，但却说中了事实！世外之地确实就充当着这样的角色：表面上仁慈大度，普度众生，好似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好像是为了大陆和平而无私奉献的人，但是却是真真正正破坏大陆和平的妖魔！言归正传，此时的纳兰闫旭倒是对闻人彦多了那么几分的耐心。能让一个帝王付出耐心，那必然是这个人身上有他可以利用的地方，在没有感情之前，这利用也是达成彼此关系的一个好方法。“世外之地的人来我们世俗之地做什么？”虽然说感兴趣，但是纳兰闫旭却绝对不会露出来的。“这、我们是来救世的。”闻人彦迟疑了一下，其实对他爹说的这话他是半个字也不信的，只是他不得不出来，也不得不相信，毕竟其他家族甚至是各个门派的人都出来了，他们闻人家若是无人出来的话，只怕会被人说三道四的！“救世？”纳兰闫旭眼底闪过了一抹讽刺！远的不说，就拿龙庭来说，他不敢说自己真的是千古明君，但是至少百姓安居乐业，吏治清明这是肯定的！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还需要救世者，你不觉得这是无稽之谈吗！救世，乱世，很多时候只是一字之差！闻人彦的脸色一红，其实他也觉得现在的龙庭很好，甚至比之世外之地都好！只是这是他爹的话，他不得不听！“是不是所有世外之地的势力都来了呢？”纳兰闫旭倒是没有继续的讽刺而去，而是转移了一个话题。“应该是吧，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倒是知道，曾经那一批从小就被带入世外之地的人都出来了。”这个也是他爹告诉他的！“哦？”纳兰闫旭想到了一个人，“那些人是出生不久就被带入的吗？”“有的是这样，不过这样的是资质特别好，能够在三十岁之前突破彩虹阶的！”彩虹阶啊！闻人彦眼底闪过了一抹羡慕，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够到达！不过若是三十岁之前不能到达的话，那估计往后的成就也不大。“这有什么说法吗？”三十岁之前？那要是二十岁之前呢？甚至十五六岁的时候就进入彩虹阶了呢！“三十岁之前进入彩虹阶冲击彩虹高阶才更有把握，若是三十岁之后进入，到绿阶就不错了！”闻人彦摇头，不继续去想了，反正他也不是那种特别有雄心壮志的人。“那二十岁之前进入呢？”纳兰闫旭有些急切的问道。闻人彦狐疑的看了一眼纳兰闫旭，心中纳闷：岳父大人干嘛这么的急切，好像真的有人二十岁之前到了彩虹阶一般！随即闻人彦摇了摇头，这是不可能的！“说啊！”纳兰闫旭眼中更见急切之色。“这是传说中才会有的，据说，若是有人能够在二十岁之前达到彩虹阶，那会冲击到一个谁都想不到的高度的！”肯定是彩虹阶以上，但是到底是什么阶位谁也不知道。“不过这只是传说，万年以来绝对没有人达到！”也许万年以前有，只是那段历史的资料早就已经随着那个时代消失了！所以传说只能是传说，是人力所不能达到的！要不然还怎么叫传说呢！“是吗？”纳兰闫旭眼中闪过了一抹喜色。闻人彦狐疑的看着纳兰闫旭：“岳父大人，难道你知道有人在二十岁之前就达到了彩虹阶？”“朕怎么会知道！”纳兰闫旭收敛了脸上所有的表情，瞪了闻人彦这个只会坏人心情的家伙一眼。“可是——”你为什么这么的开心呢？“行了行了，朕没工夫跟你闲扯这些，不过你们世外之地也不过如此！”纳兰闫旭施施然的离开了，这离开的身影颇有一种解气的，洋洋得意的味道！不过如此？听到纳兰闫旭对他们世外之地的评价，闻人彦的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了起来，虽然他真的很不想这样的说自己未来的岳丈，但是他的这位岳丈真的是，真的是太让人鄙视了！这还叫不过如此，那他可过如此看看啊！这就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坐着说话不费劲！等到闻人彦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件事：“该死的，我跟雪儿的事情该怎么办！”而此时他口中的雪儿正带着暗一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欧阳家。没错，确实一点儿错都没有，就是大摇大摆的走进欧阳家的！只不过邪宝儿这信步闲庭的速度有点儿快，在那些守卫，那些下人的感觉中就是一阵微风刮过。看的暗一是目瞪口呆的！而这个时候邪宝儿还有心情跟暗一聊天呢！“暗一，你的原名是什么？”总是叫暗一暗一的，邪宝儿觉得这太不尊重人了！好像这就是生活在暗处，没有自我一般，让人没由来的觉得不舒服。“属下不知道，属下是上一任暗卫首领捡到的一个弃婴。”暗一面无表情的说着，似乎并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那模样是那么的事不关己。邪宝儿无语的看了一会儿暗一，然后停在了一栋很是别致雅静，如同女子闺阁一般的小楼外。当然，别误会，邪宝儿绝对没有偷窥女人的癖好，只是因为她觉察到，这里面的人是整个欧阳家族范围内功力最高的，所以才来的。“是这里吗？”邪宝儿还不放心的跟暗一确认一下。毕竟自己没来过欧阳家，而暗一说那个欧阳天奇的功夫很高，这万一这人的功力真的比她高呢？又或者万一这人有什么厉害的绝学能够隐蔽自己的气息，让他无法察觉呢？这都是有可能的，所以确认一下是非常有必要的！“是。”暗一有些惊讶的看了邪宝儿一眼，本来他还奇怪小公主怎么不问他就一个人在欧阳家乱走，只是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找到了这个地方！太不可思议了，要知道，这小楼看上去是女子住的，而欧阳天奇是男人，所以一般的人是绝对不会在这里找的！不得不说，这一次暗一是真的对邪宝儿心服口服外加佩服了！一个人的直觉可怕到这样的程度，那绝对是一个非常非常可怕的人，现在暗一无比的庆幸这个可怕的人是自己的主子，而他是坚定的站在她这一边的！“赤阶巅峰嘛，不知道练得是什么样的绝学呢？”邪宝儿看向了那栋小楼，眼底的光芒也全都是慎重之色。狮子搏兔，亦用全力，邪宝儿从来不敢小看天下任何人，更何况是从世外之地出来的人。要知道这近万年以来，凤凰大陆上彩虹阶以上的人都集中到了那里，这可都是天才，天才集中到一起发挥的力量是多么的巨大？那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所以谨慎是必须的，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不过邪宝儿这次是将世外之地想的太厉害了一点儿，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跟她一般的妖孽的！能够在二十几岁的年纪达到彩虹阶，这功力是有了，但是武学吗？难道你认为学习武功招式什么的就不用浪费时间精力吗！估计这个世界上除了邪宝儿这个从一出娘胎就开始用各种药物强身健体，从开始有内力就吃各种增长内力的灵药，而且还兼有过目不忘本事同时又读遍了天下书籍的怪胎能让自己的武学和功力同步增长外，再也没有一个这样的人了！邪宝儿的成长就是一个不可复制的传奇！“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哪位朋友来了，还请出来一见。”正在邪宝儿打算观察一下的时候，小楼中突然响起了一声清越的男低音，这声音如同茶香一般，让人忍不住的回味。“公——”暗一眼睛一跳。邪宝儿轻轻摇头，因为她早就感觉出这里还有一个人，不过这个人的实力倒是不高，似乎是刚入彩虹阶，但是这以后隐匿气息的手段倒是不错。暗一看到邪宝儿的眼神，立刻低下了头，憋住了自己心中的惶恐。不过他微微拳起的手心却已经有了汗意，没办法，面对这个欧阳天奇，他真的觉得压力非常大。不过邪宝儿沉得住气，另外那个梁上君子也非常沉得住气。“原来不是一位朋友，是两位朋友呀，那不如朋友一起来吧。”小楼中的人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语气带着几分低沉的说道。显然对于自己没有发现这第二个人的存在而有些微微动怒了。“你去。”邪宝儿知道是暗一刚刚出声被人听到了，无奈的摇了摇头。“公主，我——”暗一一哆嗦，眼神中微微的带着几分不理解：公主明明知道他不是这个欧阳天奇的对手，这出去不是给人添战绩吗！“放心，有我在，你肯定不会有事的，我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能察觉到我的存在。”邪宝儿淡淡的说道，说实话她是真的挺想知道的，也想知道这个欧阳天奇是不是真的跟他的声音一般，是这么干净的醇厚的人！不过对此，邪宝儿是嗤之以鼻的，怎么可能！他要是厚道人会不知道不阻止欧阳家现在干的这大逆不道的事儿？最多这人就是一个演技派高手，装得像！“是。”暗一咬了咬牙，公主这么说了，他也只能这么做。暗一把心一横：反正他本来就是暗卫，死了也没啥！高手又如何，不就是碗大个疤吗！“欧阳公子果然是高手。”暗一跳了出来，扬声说道。“你是？”天阶巅峰？虽然从暗一的声音中听得出来他年纪不大，能有这样的成就也实属不易，但是一个天阶巅峰竟然能够躲避他的神念，看来他的隐匿功夫不错，也许能从他身上要过来呢。“在下皇家暗卫首领暗一。”暗一很爽快的答道。“原来是皇家暗卫，隐匿气息的法门倒是很厉害，只是这功夫在本公子看来也不过如此。”欧阳天奇淡淡的说着。“呵呵，能有一件入欧阳公子的眼也很不错了。”暗一脸色不变的说道，对于这样的言语小儿科他是不在乎的。“那另外一个已经是赤阶的人也是皇家的暗卫？”欧阳天奇继续说着。“赤阶？”暗一很肯定的说道，“我是暗卫首领也只是天阶巅峰，欧阳公子不会以为还有人在我之上吧？”暗一听了这话狠狠地松了一口气，看来他说的真的不是公主，要知道公主已经是黄阶巅峰了！“既然如此——”欧阳天奇没有再出声，只听到一声刺耳的琴音传了出来，然后在暗一带着几分惊讶的目光中从他左面的那间屋顶掉下了一个黑衣人。“欧阳公子真的是好手段！”这个人声音带着几分的苍老。“你是谁？找我有什么目的？”欧阳天奇声音依旧是那么的淡然，似乎刚刚出手的人不是他一般。“老朽闻人家族家仆，名字不提也罢。欧阳公子本事高强，老朽比不了，老朽来此只是想问欧阳公子一句，欧阳公子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说着这个黑衣人的变得非常的锐利，看得出来他并不是很在乎欧阳天奇比他的功夫高。“闻人家？”欧阳天奇沉吟了一下，语气中倒是多了几分的凝重。邪宝儿听着这段对话，眼底闪过了一抹讽刺，欧阳天奇也不过如此，也只能欺负欺负比自己弱的人而已，听到人家背景大就立刻怕了，怂了，还真是——浪费她的感情呢！“罢了，你先回去吧，我欧阳天奇只是回家来看看，作为欧阳家的儿子，为家族做一些事情，仅此而已，不会对闻人家造成什么干扰的。”欧阳天奇最后还是没对这位闻人家的老仆做什么，看来世外之地表面上看着好，但是其中的人欺软怕硬已经印到了骨子里了。“那就多谢欧阳公子了，告辞。”黑衣人很是傲气的拱了拱手，然后飞快的纵身消失不见了。“啪啪啪”一阵零零落落的掌声突然响了起来。“谁？”欧阳天奇的声音中多了几分的怒意，看来闻人家这样的行为也是让他憋了一肚子的火的。“欧阳公子有礼了。”清越的低音在小楼的四面八方响起，让人辨不出人到底在何方。高手？！暗一和欧阳天奇的脑子中都出现了这样一个词语，同时忍不住暗暗戒备了起来。暗一是没想到这人是自己身后的公主殿下，毕竟邪宝儿是女孩子，不可能有这样的声音的。“这位仁兄不知来此所谓何事？不知在下能有什么地方帮得上兄台的？”欧阳天奇这个时候也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谨慎，至于暗一，完完全全的已经被他忽略了。在彩虹阶的人眼中，彩虹以下那就是蝼蚁，动动手指头就能将人弄死！邪宝儿带上了凤凰面具，然后一步从暗一身后走了出来。“凤凰？”欧阳天奇的脸色一变，戒备之色更深了，他可没忘记他那位姑姑说的话，难道说这人真的是他那个早就应该死掉的小表妹？只是这个声音怎么那么像男生，一点儿都没有女子的温婉，这可是跟他姑姑说的对不上。“没想到短短的几天欧阳公子就对大陆上的事情门清了。”邪宝儿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的讽刺，欧阳家的人想做什么这还不是昭然若揭吗！“你来杀我？”欧阳天奇眼神中的戒备更深，不这人是谁，他决计不是对手，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这是事实。眼前的凤凰威压真的是太重了。邪宝儿的眼中闪过一抹讽刺：“没想到世外之地的弟子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