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见面就打

而此时，天魔宫的那个悬崖下，一道七彩门再次的出现，从里面走出一个身材修长，面容俊美的男子，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闭关将近三年的海家大少，海冥！此时海冥气质内敛，感觉就如同一个普通人一般，这返璞归真的姿态说明了一件事——海冥已经步入了彩虹阶赤阶！而且是已经稳固完毕的赤阶！“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海冥的脸上多了一抹放松的情绪：“虽然世外之地很不错，可是我还是喜欢这世俗的空气。”海冥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失笑：其实他真的不应该生在世外之地。将这些纷乱的思绪全部摇出脑海，海冥信步向前走着，这一次出来他爷爷说过，只要做做样子就好，他的行动随意。既然是随意，他随便的选择了一个通道，也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既来之则安之，偶尔欣赏一下这身边的风景也是非常不错的一种享受。“要是那小丫头在这里就好了，这么多的药材她肯定会喜欢的。”看着眼前这些野生的药材，海冥突然发出了一句感慨，随即他愣了愣，他真的没想到自己在这个时候竟然会想到邪宝儿那个天真的小丫头？这代表什么？海冥忍不住的拧起了眉头，很不喜欢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想法。“宝儿，你到底在什么地方？莫哥哥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回来好不好，你想做什么以后我都不会拦着你的，你回来好不好？”一阵带着痛苦的忏悔突然传入了皱眉的海冥耳中。他忍不住的眉头皱的更深了：“这个声音怎么那么耳熟？”海冥沉吟着，随即向着这个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只是在看到不远处那个人的时候，海冥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一步，眼睛瞪的大大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狐疑的不确定：“莫子轩？是你吗？”这个背影很熟悉，这个声音也很熟悉，但是那头发却太不熟悉了！虽然这华发，不，应该称之为银发很美很飘逸，但是问题是，莫子轩现在只有二十三岁，跟他同年，三年前他还是一头让他都忍不住羡慕妒忌恨的乌发，怎么才三年而已，就变成银发了呢？“谁？”那个银发人转头，那是一张很俊美，很英俊，我们也很熟悉的脸，这张脸的名字就叫——莫子轩！“海冥，是你啊。”莫子轩不甚在意的说了句，现在的莫子轩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在意了，哪怕眼前这个人曾经也是自己很熟悉的朋友。“你这是——”海冥很是惊讶，想问，可是又觉得自己如果问出来的话，会不会给莫子轩造成困扰呢？虽然说他们是朋友，但是也只是那种存在竞争性的泛泛之交而已！莫子轩知道海冥的意思，不过他无所谓：“这样也好，至少让我认清了一些事。”他再也不会被那些打着所谓的为他好，为家好的旗号害的他家破人亡的言语蛊惑了，因为这头发就是赤（裸裸）的证据！人，只要在乎自己在乎的就行，不要想着什么两全其美，两全其美的最后结果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得不偿失！“好就好，好就好。”海冥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安慰？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更何况，在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去安慰人，你确定这不是在给人拱火？莫子轩扯了扯嘴角：“你这是来做什么？游历大陆？”“你不知道吗？”海冥带着几分诧异，现在世外之地的弟子大批量的涌入凤凰大陆，莫子轩这个魔宫少主竟然一点儿都没有察觉？这怎么可能！不过看着莫子轩的头发，海冥悟了：这其实也不是很奇怪，毕竟对于一个心死之人，谁还在乎外面的是是非非呀！“这两年我对外面的事情了解的并不多，更何况，天魔宫地处偏僻，很多事情也传不到这里来。”他关注的只有一个地方，只是很可惜，那个地方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死地！莫子轩的眼底闪过了一抹伤感，若是自己当初知道的话，绝对不会让九邪山变成现在这样的！那样至少宝儿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去，而现在，天下那么大，他要如何去寻找呢？话说，那天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个老家伙的话，让悲痛欲绝的莫子轩找到了一点点的希望。事情是这样的：“奇怪，你一个天才怎么会看上一个从来没练过武功的人呢？”那个矮胖的老头很是滑稽的摸着自己下巴上那稀落落的几根胡须说着，“更让人不解的是，你妻子的根骨竟然差到这种地步，根本就不能练武呀！”“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宝儿她明明是天才，十四岁就达到天阶巅峰的天才！”莫子轩反驳着。“嗯？怎么可能？”矮胖的老头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下这具只剩骸骨的尸体。“小子，骗人不是这么骗的，我老人家好歹也是凤凰大陆上最最顶尖的验尸第一人，怎么可能会看错！”“我不认识你这个第一人。”莫子轩冷冷的说道。“小子，你——”矮胖老头不干了，从来都没有人敢这样的质疑他的专业！“这位公子，虽然这老家伙的话是不怎么中听，但是他说的是真的，在凤凰大陆上，关于验尸这一方面，若是他认第二，绝对没有人敢认第一！《验尸精要》想来你是应该知道的，就是他写的。”那个高瘦的老头显然是想交好莫子轩的，所以解释的非常清楚。“真的？”莫子轩眼中微微闪过一抹亮光。“当然！”矮胖老头傲娇的说道。“可是这个人应该是我的妻子没错。”莫子轩想到在崖下只有这一具女尸，这不可能还有别人呀！“你妻子是死在你面前的？”“不是。”莫子轩脸色微微一暗，虽然说不是，但是也差不多，毕竟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她。“前辈，你能帮我好好的验一验这具尸体吗？”“好吧。”矮胖的老头傲娇的说着，不过眼神中却带着几分的跃跃欲试，已经好多年没有验尸了，真的是好怀念这种感觉呀。“死者应该是死于三个月前，年纪二十五六岁，生育过孩子，死因是中毒。”矮胖的老头还没说完，就被莫子轩打断了——“等等，你说生育过孩子和没生育过孩子有什么区别？”为什么他要特别的强调这一点？“废话，生过孩子的女人骨盆因为裂开过，自然是有痕迹的，而没生过孩子的女人骨盆不会裂开，那当然是不一样了！”用这么简单的问题质疑他的专业，真的是让矮胖老头很气愤！“那如果没生过孩子，却怀着孕呢？”莫子轩看着老头指出的位置，眼中的亮光更浓了一些。“这骨盆当然是不会裂开了。”矮胖老头翻了个白眼，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真是一个笨蛋！“这不是宝儿，那宝儿呢？”莫子轩语气中带着庆幸，但是更多的却是担忧：崖底没有她，那她拖着重伤的身子能去什么地方？“当然是走了呗！”这么简单的问题还不知道，这小子就是一个纯傻子！“你们确定不会有什么危险？崖底没有野兽什么的吗？”莫子轩现在不敢往好的地方去想，或者说她是想将所有不好的想法统统的灭掉，这样他至少能够心安不是吗！“当然不会！”矮胖老头吹胡子瞪眼的说道。“嗯？”莫子轩脸上带着不解，确实很不解，他们怎么就这么能够确定？高瘦老头瞪了矮胖老头一眼，随即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罢了，既然你已经进入彩虹阶，那么也有资格知道这件事了。这个崖下是一条通往世外之地的门户，被人用阵法障眼法掩盖了起来，必须要用彩虹阶的七彩之力才能够打开。而为了保护弟子的安全，这门户的外面任何有危险的东西都已经被清除了，而且还是每隔一年就会清除一次，半年前刚刚清除过一次，所以，下面不可能有吃人的野兽什么的。”莫子轩眼底的光芒大盛，这么说来，这么说来他的妻子没死！这真的是他这段日子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那她怎么会不在崖底的？”莫子轩还是带着疑问，毕竟邪宝儿是被下了药的，功力发挥不出来，这——莫子轩心中一紧，眼底的担忧又涌了上来。“这有很多可能呀，可能是被人救了，也可能是没受什么伤自己走了。”矮胖老头不耐烦的说道，“我说小子，你突破了彩虹阶，是不是应该跟我们走了？彩虹阶的武者是不能留在大陆上的。”当然，这要是不走，他们也没办法，因为他们实在是不想跟那两个疯子打交道。“我妻子会是被世外之地的人救了，带进去了吗？”莫子轩问着，同时思量着这种可能性会有多大。“不可能！”矮胖老头断然说道，“除非是世外之地的孩子，要不然绝对不能在彩虹阶之前进去！哪怕是大长老在外面的女人也不可能！”当然，这只是他举了个例子来说明，大长老近乎百年没有出来了，就算是有外室，也早就成了一抔黄土了。“既然如此，我不会去。”莫子轩断然的说道。“喂，小子，你要知道在这凤凰大陆上是没有彩虹阶以上的功法和修炼的，要是没人指导你，只怕你这辈子的进境都不会太好！”矮胖老头恐吓着莫子轩，不过这也是实话，而且这小子这么好的资质，他真的不想他如此的蹉跎岁月。“进境？”莫子轩讽刺的看着自己，“我连妻子都保护不了，要这么高的武学有什么用！”“小子，你——”矮胖老头还想说什么，但是被高瘦老头给阻止了。“算了算了算了，既然人家不想去，咱们就走吧。”说着，高瘦老头就拉着矮胖老头走了。“喂，我说这不合规矩。”矮胖老头一边走一遍嘟囔。“规矩个屁！现在风云变幻，已经有很多彩虹阶的人悄悄地来了大陆，多他一个不多，你管他做什么！”“可是——”“难道你想得罪那两个疯子？”“……”……莫子轩皱了皱眉头，将这两个老头的话丢在了脑后，这个世界乱不乱，进来了什么人跟他没什么关系，现在他要做的，唯一想做的就是找到自己的妻子，仅此而已。而这一找就是两年。“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最后，海冥还是忍不住的问了出来，以前的莫子轩不是这么冷的一个人，可是现在他除了表面上的客气之外，就只剩下冰冷了。“还有，邪宝儿那丫头呢？那个时候你就那么喜欢她，你们在一起了吗？”莫子轩心底一痛，眼底闪过了一抹深沉的思恋。海冥看着莫子轩这样，立刻就知道自己挑选了一个很错误的话题，只是现在他极度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莫子轩在一提到邪宝儿的名字的时候就变成了这样？“出了什么事了？”从来不是一个追根究底的海冥，此时因为心中的急切，他也做了一个平时自己最为讨厌的人。“没什么，宝儿失踪了。”莫子轩闭上了眼睛，将涌上来的悲痛压回了心底。“什么？”海冥的脸色微微变白了几分，眼底带着几分的不可思议，“她可是天阶的武者，在这个世界上有谁能让她消失？”失踪？开什么玩笑，那小丫头那么喜欢热闹，怎么可能会自己躲起来呢！“没什么不可能的，当初宝儿答应你的那两个要求，我会帮她替你完成的。”莫子轩不着痕迹的说道，坚决杜绝任何一个男人靠近邪宝儿的可能性，哪怕现在他们并不在一起，哪怕他们之间误会虫虫，但是莫子轩都不会让邪宝儿被别的男人勾走的！显然，莫子轩并不知道，现在的邪宝儿已经有了别的男人了。“你？明明是她自己答应的，凭什么你来替她完成？”海冥眼中闪过一抹幽光，语气带着几分冷然的说道。“宝儿是我的妻子，虽然现在下落不明，但是作为她的丈夫，我自然会承担起她的一切。”莫子轩的语气依旧是那么冷冰冰的，丝毫没有因为海冥语气的变化而产生变化。“什么？”海冥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眼底闪过了一抹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懊恼。“宝儿是我的妻子，她的事就是我的事。”莫子轩眼神更加的冰冷，语气与如同玄冰一般，找不到丝毫回暖的迹象。“莫子轩，既然她是你的妻子，为什么她会失踪的？你是怎么照顾你自己的女人的！”海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火气这么大，只是这个时候要是不发出来，他真的怕自己会憋死的。莫子轩冷冷的看着海冥：“我做的如何用不着你来指指点点，你海冥没这个资格！”“我打你个没资格！”海冥彻底的火了，其实他是一个很深沉，从来不会喜怒形于色的人，甚至连他的爷爷都说，他就是天生的家主。知道啥是家主不？家主就是天生的算计天才，一举一动都觉得让人感觉不到你的真实意图。只是现在海冥却彻底的改变了，他竟然会主动出手打人，而且还是一出手就用尽了自己的全力。如果在昨天，哪怕是在遇到莫子轩之前有人告诉他，他会这样如同一个冲动的傻小子一般行事，他肯定是一个字也不信的，只是现在——做都做了，信不信还有什么意义。“砰”“哐”“咔嚓”崖底如同经历了大风暴一般，这惊天动地，旷世难见的一场彩虹阶高手的大战就在这个杳无人烟的地方发生着。比较可惜的是，没人能记录下眼前这一场大战，这一场几乎是决定着凤凰大陆和世外之地走向的大战。“呼呼呼，不打了不打了。”海冥先靠饶了，没办法，本来最怕疼，最怕死，从来打架的时候是第一个先举白旗的人，现在就算是被揍了那么多次也医生不坑的，让海冥很无奈的，很丢人的先开口了。莫子轩收了手，依旧不说一个字。“你小子什么时候进入的彩虹阶？”真是气死他了，他闭关将近三年才突破到彩虹阶，可是莫子轩呢？很明显的没这个时间，没这个心情。难道说他比自己的资质好？海冥的眼底忍不住的染上了一次妒忌的光芒。莫子轩更加的沉默了，他宁愿自己没有进入彩虹阶，因为进入了彩虹阶就意味着他什么都不配拥有！海冥看的出来，这个问题对莫子轩而言只怕很不愿意回想，再加上他突然变白的头发，估计跟邪宝儿有关系吧。“不说这个了，那你既然肯定邪宝儿没死，有找过她吗？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吗？”“当然找过，只是没有找到。”也许是她有意识的在躲他吧，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莫子轩知道，现在邪宝儿最不想见的人只怕就是他了。“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会掉到这个地方来？”这是崖底，一个人能到这里，除了像他这样，就只剩下一个可能，那就是跳崖！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让邪宝儿会有轻生的念头？莫子轩沉默了，这件事他不想再提及。“你说出来呀，这样我也能帮你想想办法，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事情捂着难道能解决吗？”海冥语重心长的劝道。“罢了，那我就跟你说说。”也许是海冥的话起到了作用，也许是莫子轩真的不想在压抑着了，两年的时间真的是压抑的够长了，若是不说出来，只怕他会发疯的。莫子轩将事情说了一遍，海冥听得是目瞪口呆：“你没在编故事？”海冥真的很不敢相信，这比小说还要曲折呢！谁能想到他的弟弟竟然会替换了当今的小公主？谁又能够想到十几年后，这位“皇子”的亲哥哥竟然会爱上了那个被他取代的女孩？谁还能想到，两个人之间甚至差一点儿有一个孩子，结果却阴差阳错的变成了现在这样的结果？老天啊，你能不能再狗血一点儿！？莫子轩瞪了海冥一眼，他到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个故事，清晨醒来的时候还能看到自己小妻子那娇憨的睡颜，只是可惜啊，这一切都是真的。“咳咳，那你有没有去京城看看？若是宝儿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的话，那么肯定会去皇宫找说法的。”当然，海冥更怀疑邪宝儿其实是去杀人报仇的！毕竟那里面的人不仅害得她成了孤儿，甚至还将她的师门变成了一片死地，连养育她长大的九位师傅都已经魂断九邪山了。当然，海冥不知道的是，这攸关仇恨的可不仅仅是九条人命，还有两条虎命呢。“京城？”莫子轩下意识的对这个地方很排斥。“对啊，若是我是宝儿的话，我逃出生天之后肯定是要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你们为什么要因为她脸上的胎记这样的针对她。”海冥无视莫子轩瞪视他的眼神，继续老神在在的分析道，“哪怕是九邪不会留下任何的东西，她都会尽一切全力去调查的，你观察过江湖上的动向吗？你侦察过京城的动向吗？这么多的便利条件都不用，你找不到她，嘿嘿……”海冥笑的有些意味深长，找不到人那也是活该，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明明事情已经发生了，却还要去逃避，他要是能找到人那老天爷才是不开眼呢。莫子轩被海冥说的满头大汗，突然有些庆幸自己今天遇到了海冥，要不然只怕他还转不过这个弯来，那是不是说他这辈子可能都找不到邪宝儿了？想到这种可能，莫子轩更加的庆幸了，老天爷还是长眼睛的。“你最近有什么打算？”莫子轩转移了一下话题。“养伤呗。”海冥嘴角抽了抽，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的疼痛，无奈的选择了这个，现在除了这个他也没有别的能够选择了不是。“那好，上面就是我的地盘，我收集一些江湖上，京城的消息，然后就去京城。”莫子轩深吸了一口气，眸子中闪过了一抹阴沉：那些人也在那里吧，也好，这一次就让他将一切都了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