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探病

床让他占了，她合衣坐在床边，陪了他一夜。到了三更，她要去练功，他还是没有醒，她迟疑着，摸着他的脉，她只学了半调子，会一些治感冒发烧和外伤的方子，别的都不是很懂，他受了伤，算气血不足，又被她打了几棍，也许是脑中有血块，等下她去配几付活血化淤的方子，大概就能醒了。教她的姑姑还没有回来，她一个人练了几个时辰，心里始终想着躺在她**的那个人，如果他一直不醒，她就麻烦了，只是几天，她还能应付，放下床幔，没有人知道里面有什么。天色已亮，她回到院子，打水梳洗，院中有一口井，平时用水方便得很。她刚洗过脸，秋月拿着脸盆推开房门，看到青青，她面露惊讶。“青青，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她笑了笑，眸光一转，摸着自己的头，“我身子有点不舒服，可能是昨天回来的时候受了凉，一晚上睡不好。”“有病不能拖着，要去看大夫。”秋月关心地看着她。“是，我等一下就去。”青青急忙说。她匆匆进了屋，整理了一下屋里的东西，确定没留下什么痕迹，就关好门出去了。街上的人很少，她就是想趁人少的时候去抓药，到了药铺门口，她傻了眼，起得太早药铺还没有开门。她微皱起眉，扬唇一笑，既然有时间，她可以去看煜平，身上还是昨天的打扮，煜平看到一定会喜欢。她穿过大街，快步走到王府门口，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打开了，丁叔探出身子，看到青青，不由面露喜色。“青青姑娘，你总算来了，王爷天天问起你呢。”青青心内感动，进了院，抬眼朝里面看了一眼，“丁叔，王爷起身了吗？”丁叔叹了一口气，“王爷睡得不安稳，每天醒得早，睡得迟。刚刚小妹送了热水过去，应该是起身了。”青青点点头，朝丁叔欠了欠身，快步朝内院走去。她的身份，府上的人不是很清楚，大概知道她是苦人家出身，身上没有一点娇气，待人和善，跟之前来过的那个小姐好多了，难得王爷又喜欢她，他们自然希望她常来。可惜家家都有难处，她一个女子出门，定有不方便的地方，王爷没有说起，他们也不好多问，他们只盼着王府的病早点好，他们便安心了。沿着熟悉的路，青青快步走向煜平住的院子，小妹刚刚端着水出来，见了她不由面露喜色。她正想叫，青青阻下她的动作，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小妹笑着点点头，快步离开了。青青推开门，慢步走到床前，煜平正坐在床头，手上捧着一本书，听到门开了，好看的眉微微皱起。“药，那么快就煎好了吗？”他放下书本，抬头看到青青，脸上露出欣喜的笑，“青青，这么早，你怎么来了？”“我当然是装病偷溜出来的。”青青打趣的说，看到他目露担心，不由笑笑，“放心，我说着玩的。前几天，小姐出嫁，我一时忙，不能来看你。现在夫人让我去教府里的小小姐念书，我只有早上有一点空。其他要忙的事很多，一直也走不出。这些天，你还好吗，有没有乖乖吃药，晚上是不是不肯好好睡觉，你要多休息，病才好得快呀。”她心疼地握着他的手，坐在床边打量着他蜡黄的脸，他的脸色比上次来的时候还差了。他淡淡一笑，细细打量着她，“青青，你真能干，会教人念书。你穿这身衣服，真好看。”青青扬起嘴角，轻柔地笑着，“这是昨天姐妹成亲的时候穿的，我怕过几天会脏了，特地穿来给你看。本来还有一块面纱的，戴着麻烦，我就没有带。我最近在学女红，过些日子，我替你做一身衣服，手工虽然差一点，在家里穿应该不会丢人。”他笑着点点头，大声咳了起来，青青轻抚他的背，微微皱起眉，“好好休息，天还这么早，你该多睡一会儿才是。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离开，要是我做错了事被罚，一定要来找你算帐。”“不要担心，我的病总是这个样子，时好时差的，没有根治的时候。太医说等天气暖些就好了。上回你说空了一些会常来，我也不知你什么时候到，怕你来的时候我正睡着……幸好今天起得早，不然你难得来一次，我见不到你，多可惜。”青青轻咬着唇，眼睛红红的，快要哭出来了，“早知道我就不说了，让你白白等了那么多天。”“傻丫头，是我自己放不下，与你无关。你教别人念书辛不辛苦，大户人家的孩子有时会任性一些，说些什么，你千万不往心里去。”“我知道，你不用替我担心。我一个人在外面生活，什么话没有听过。现在还有你陪着我。你好好养病，我就安心了。原先日子随小姐一起出游，我们去了景山，那里有一棵姻缘树，等你的病好些了，我们去那里看看，我原想着入了秋，你就能陪我了，现在看来，或者要等到明年了。”“入秋，我们就去。”他郑重地说，“等入了秋，我一定会好起来，陪你一起去景山。”青青开心地点点头，她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为难地看向他，“我不能出来太久。”“我知道，你快点回去吧，免得受罚。”她点点头，迟疑着不想离开，过了许久，她叹了一口气，俯身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那我走了。”“等等。”他拉着她的手，绯红着脸，轻轻将她拉到身边。她凑到他面前，他轻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亲这里，没有关系。”青青淡笑着，低声说，“等你病好了，亲别的地方也没有关系。”他红着脸，没有出声。她笑着叹气，轻轻抽出手，“我一有空，就会来看你的，好好养病。”他点点头，待她离开了屋子，他才抬起头来，不舍地看向门口，要快点养好病才行，他不想让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