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晃晃中,君妩醒来了。脑中一阵抽疼,她下意识地去摸摸后脑勺。有一只手比她更快地到达:“还是不舒服吗?”声音温润,一听就让人如沐春风。君妩慢慢地抬头,望着眼前的白衣男子。他面容清脱俗,难得是那双纯净清澈的眼眸,令人过目难忘。他腼腆地看着她,再次问了一遍:“还是不舒服吗?”她摇摇头。他松了口气,浅浅地笑了:“那就好。”但是当她下一句话出口时,他脸色立刻变了,因为她说:“你是谁?”有太多的东西涌现在他的眼底。有惊讶,有错愕,甚至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东西。他眼眸深沉,试探性地开口问道:“你.....真的不记得我是谁了?”他的声音有些抖。君妩翻了个白眼,只觉得这人问了句废话:“当然,不然我还问你干什么?”见他凝神,沉默地坐着。她慢吞吞地开口问道:“难道你知道我是谁?”他慢慢地点头。“那我是谁?”“你.....是我的夫人。我是你的夫。”他纯净的眼眸定定地望着她。这个答案让君妩有些不知所措了。敢情他们还是夫妻啊。她凑了过去,准备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她毫无印象的夫君。他脸色倏地红了,局促不安道:“夫人.....”她抬头看着他:“你紧张什么?你不是说我们是夫妻吗?”他别过脸,吞吞吐吐地说:“可我们才刚成亲。”她表示理解地点头:“我说夫君啊,你夫人我对你一点印象也没有,不如这样,你来给我讲讲,怎么样?”“好。”“先等等,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他眸色温柔地看着她,说:“我叫王询。”之后,这个自称为她夫君的王询给她恶补了很多东西。比如她的身份,是附近颇有势力的地主的女儿,名字很土,叫张春。当她听到张春两字时,恶寒了一把,对王询说:“你千万不要叫我的名字。”他眼眉带笑,说:“好的,夫人。”再比如他们会到这里来的。他的解释是:“我们成亲是奉了父母之命。但是夫人.....心系他人,一心想要和府中的仆人远走高飞。几天前,他来找夫人,要带着夫人走,没想到他居然把夫人骗走后,把你卖到了青楼。所幸我及时赶来,不然夫人的清誉有损。”君妩听完后,大为震惊,敢情她还是个出轨的**女人?她心里不是个滋味。瞧着这王询挺不错的啊,她当时怎么就猪油蒙了心,非得跟别人走呢?还没有品味地跟着一个仆人走?她讪讪地笑了:“夫君啊,你也知道的,我年轻不懂事嘛。”说着她伸出双手,“要不你打我一下,出出气啊?”他的手轻轻地包住她的:“夫人,我不怪你,只要你以后不要再抛下我了。”她点头如小鸡啄米:“一定!一定!”他浅浅地笑了。“还有一件事啊。我为什么不记得你了?不光是你,我什么事都不记得了。”君妩问。王询眸光微闪,说:“那个仆人把夫人卖到青楼后,青楼里的人喂给夫人吃了一种药。”“原来是这样。”她边听边点头,忽然她说,“那可有什么办法治好?”他身躯微微一颤:“夫人很想恢复记忆吗?”她眨眼,答得理所当然:“一个人连记忆都没有了,那还有什么意思?”他微垂了眼眸,低低地说,声音轻不可闻:“我会为夫人寻个好大夫来的。一定让夫人恢复记忆。”“嗯。”“夫人,我们回家还有些路,夫人刚才有些不适,不如暂且休息一下吧。”君妩嘴角一扬,笑眯眯地招手:“夫君啊,你过来。”王询犹豫下,还是慢吞吞地挪了过去。她身子一歪,软绵绵把脑袋枕在他腿上。“夫人!”他局促不安。“又不是要吃你,紧张什么?借你的腿靠靠呀。”她转过脸,佯装怒道,“怎么?不肯?”他用力地摇头:“不是!我.....”他神色动容,声音都有些哽咽了,“我只是太高兴了。”“嗯。”她眼睛一闭,开始舒舒服服地闭眼,享受美人膝的感觉。迷迷糊糊中,耳边听到他温柔的低语,这一觉她睡得很安心。“夫人,醒醒?”他俯身轻轻地说。君妩慢慢地睁开眼:“怎么了”“天黑了,我们连夜赶路是来不及了,今天晚上要投宿旅店。”“哦。”“所以.....”他有些为难地看着她仍旧靠在她腿上。这个乖宝宝。君妩突然想逗逗他。她朝他张开双手。“夫人这是.....”“抱抱呀。”他的脸唰地红了。她眨眨眼,柔弱无力地说:“我刚才睡得有些晕,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你不抱我下去,我可就走不了了。”“那....那我.....”他眼珠乱飘,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好似下了个很重大的决心一般,“我抱夫人下去。”说着,他吩咐外面的车夫:“把车门打开。”然后他伸手,动作轻柔地抱起她,生怕她是个纸人似的,双手一点力气都不敢用。直到她说:“你不抱我紧些,万一把我摔下去了呢?”他这才收拢了些力道,不过一路上一直在问:“这样会不会喀到夫人?”君妩摇摇头,心里莫名地冒出什么来,她淡淡道:“没有。”他暖暖地笑了。进了旅店后,他们要了一间上房。原本王询的意思是,她在青楼受了惊讶,身子还没恢复,就不打扰她休息了。她连忙打断了他的话:“不用了,小二,就给我们一间房。”“可是.....”她利落地从他怀中跳下来,问:“难道你不想和我一起吗?”他咬唇,眼睛看向了别处,最终坚定地点头,缓缓地吐出一字:“想。”“那不就好了?”早就他抱着她下马车的时候,她就知道这呆子的心思了。心跳得那么厉害,呼吸得那么急促,那眼珠不停地转着,说不想才怪!“我们就两个人,为什么要多费银子在开一间房?要是你真的觉得有个什么不便的,可以睡打地铺啊。”说这话的时候,她早早地霸占了床。对于银子问题,她觉得能节省还是要要节省的。大概这就是她身体内流着地主的抠门血液吧,一遇到银子问题就特别**。王询点头:“好。”然后他还真的勤勤恳恳地去打地铺了。“夫人,不早了。我们睡吧。”他吹灭了蜡烛,顿时一片黑暗。“嗯。”她干巴巴地说。她在**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好。总觉得脑中乱糟糟的。首先,她变成了个出轨的已婚**女人,其次,还多了一个乖宝宝夫君。也是说他不好,只是总感觉没有夫妻的亲昵感。难道是因为仆人的关系,让他们的夫妻产生了裂痕?她想了下,也觉得只有这个可能了。所以为了挽回两人的感情,她决定迈出勇敢的一步。她慢吞吞地挪到床边,说:“小询询,我一个人睡觉害怕,不如你上来陪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