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长公主,小世子消失了这么久,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阿兰啰啰嗦嗦一大堆,“虽说小世子聪明伶俐吧,可到底也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啊!哎,这万一路上碰到个什么歹人的,那可怎么办啊?”君妩无奈地放下茶杯,真是的,阿兰越来越老妈子了,她这儿连一口水都没喝到,阿兰就在那里不停地碎碎念。她淡淡笑道:“昨天小白回来了,告诉我他们两父子正在一起呢,我当时就派人前去了,你就放心吧。”“真的?想不到小世子这次出去居然能碰到殿下,真是太好了!”阿兰眼前一亮,双手捧心,只呼谢天谢地。“其实啊,他们两父子一起,天大的事也难不倒他们的。”一想到他们父子真能碰面,她的神情都柔和了起来。阿兰点点头,面色有些犹豫地说:“长公主,关于小世子失踪一事......”她刮着茶盖的动作微微一愣,眼眸沉了沉,“阿兰,你觉得本宫会不知道吗?”在宫中混迹多年,她若是连这点小小的剂量都看不穿的话,也妄为长公主这个称号了。“不过是府内那些见不得的争斗罢了,那人想害花花,无非是为了争宠。”她面无表情地说。“那长公主不打算追究了吗?”阿兰一想起小世子被劫走,就恨得牙痒痒。她轻轻地拍着阿兰的手,安慰道:“想要追究其实很容易。小白已经回来了,只要让它一闻那人的味道就好。但是.....”“但是什么?”君妩意味深长地说:“本宫不能不给宣王几分面子。这个道理,阿兰你明白的。”阿兰顿时泄气了:“奴婢明白。那个害小世子的人就是宣王府的人吧?”她淡淡地‘嗯’了声:“说起来,这事我们也有责任,不够低调,还是惹人注目了。阿兰,这事不能让宣王知道,不然,有关宣王府内的事一旦传到了宫里,传到了盛皇的耳朵里,你该知道结果的。”“是,奴婢明白!”阿兰用力点头。“不过,那人居然敢动本宫的孩子,本宫早晚有一天会让她尝到苦头。”君妩微微眯眼,冷冷地笑道。“什么苦头?”盛宣进来了。君妩收拾了情绪,道:“没什么,不过和阿兰说着玩呢。”盛宣见她不愿多说什么,就问:“皇嫂,你派人和我说,你有皇兄和孩子的消息了,可是真的?”“自然是。”君妩笑着点头,“昨夜本宫已派人出去了,相信不久就会有消息了。”“太好了!”盛宣刚叹完,不远处就听到了一声狼嚎。紧接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跌跌撞撞地进来,那人捂着流血的伤口,没走几步,就重重地摔倒在地。“长公主!”阿兰先喊出声。那人分明就是长公主派出去找殿下父子的人!君妩也是一愣,快步上前,扶住那个奄奄一息的人,问:“怎么回事?你们一起去的都是顶尖高手,怎么只剩你一个人回来?”“长公主我们.....实在不行了.....去的几个兄弟全部都已经死了,就剩下属下一人.....长公主,他们是武功奇异,浑身穿着白袍,各个都蒙面.........”君妩的眉皱得越来越深。“难道是......”盛宣神色微变,喃喃自问。那人剧烈地喘着气,哇地一下吐血而亡了。她轻轻地帮他合上了眼睛,对阿兰说:“好生安葬他。”“是。”在阿兰退下后,君妩浑身有些无力,派去的顶尖高手,不过一人回来,还是伸手重伤。原本到手的希望就那么活生生地没了。不过好在还有盛宣:“阿宣,你知道的,对不对?”他也不隐瞒,微微颔首:“不错。若是照他所说,那应该是圣教中人了。”“圣教?”她从未听过江湖中有这样一个帮派。“皇嫂没听过也不奇怪,因为即便是盛国人,也鲜少听过圣教之名。”他走到窗边,望着院中的树木,娓娓道来,“圣教是江湖中最神秘的帮派,几百年来,从没有人解开它的神秘面纱过,更没有人知道它到底在哪里,只零零星星地知道一点,圣教中有教主,座下有祭祀和圣女。教中人修炼不死之术。尤其以教主最厉害,据传闻,他不老不死,法力高强。”阿兰忍不住了:“不管什么教主圣女的,王爷,一定要把殿下和小世子就出来啊!”“这个我自然明白,只是......圣教并非一般江湖帮派,寻常人实在难以进入。这次能侥幸知道圣教所在,也是因为那狼领路的缘故。皇嫂派去的人都是有去无回,我若再派人过去,只怕结果也是这样。”“那我们只能在这里等了吗?”阿兰的声音有些尖锐了。阿兰向来疼包子,一听说包子被抓到了不见天日的地方,当然着急。君妩过去轻拍着她的肩膀,示意她安定下来。阿兰也知道冒犯了,歉意地说:“王爷,奴婢......”盛宣浑然不在意地摆摆手:“我明白。”君妩见他的神色越来越凝重,心下意识地揪起:“难道还有别的事?”盛宣慢慢地回过神:“之前我从未往这方面想过,现在想起来......也许父皇请来的张道人,也是圣教中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君妩觉得混沌沌的,“圣教既然是江湖帮派,怎么会和皇室牵扯到一起的?”“这原是皇室秘密不便外传,皇嫂也不是外人,我但说无妨,其实我母妃就是圣教圣女。”“什么?”她彻底惊到了。“是。这事我也是听母妃偶尔提起过,就连父皇也不知。母妃和我说过,圣女在圣教徒眼中是神圣的象征,他们绝不允许圣女背叛教门。而母妃不仅离教,更是和父皇生育了我们,对圣教而言,是最严重的背叛。”他眉宇间难掩愁色。君妩突然觉得所有的事情都能解释得通了。她微沉了眼眸,一字一句道:“所以,这一次圣教是清理门户的?”包子,不过是牵连其中的。“而病重的皇兄就是最好的选择。”盛宣几乎怀着沉痛的心情接了这句话。她身形有些晃动。她扶住桌角,让自己镇定下来。这些年来她什么没有经历过?更何况他还活着,小白回来时,告诉她,有两人。那么另一人一定是花翎。他还活着!那她还有什么可惧的?她恢复了神情:“既然圣教外人不能进去,那么你母妃可曾告诉过你别的方法?”盛宣有些惊讶于她的镇定,半响,他摇摇头:“没有。母妃一直不愿他人知道她真实的身份,那次以后,也从未和我多说只字片语。”阿兰捂住心口:“那....不是没有希望了?”他又摇头,幽幽地说:“那也未必,母妃生前留下了不少字画,也许其中就有关于圣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