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孟心竹就开始捣腾准备送给干爹的礼物了,她画好图纸,注明设计要求,交给陈公公送到皇宫的木工厂,如今谁都知道这位竹妃是皇上的新宠,正是巴结的时候,所以没多久孟心竹要的东西就做好送过来了。孟心竹看着做好的东西点点头,古人的智慧永远不可低估,这么短的时间就可以完成作品,而且做工精细,看得她都不想拿来送人了。她摸着十个独立的方块上分别刻着的“曹操”、“关羽”等人的名字,笑了笑。刚结束早朝,宏德龙湫就赶往竹苑,才一个晚上没见,但他心里的想念就好象一年没见一般,不知这女人现在在干嘛?他来到竹苑时,孟心竹正在凉亭里画着什么。“咳咳。”总说自己突然出现吓到她,那现在就给点提示吧。孟心竹抬起头,皱着眉看着走进凉亭的宏德龙湫,她只是盯着他,没有说话。“别这么盯着朕,你只是说留在月昆宫三个月,又没说朕不能来!”“好,算我漏了破绽,给你钻!”说罢她又继续埋头画画。宏德龙湫拿起桌上的方块,“‘曹操’?谁呀?”“男主角!”孟心竹知道这是从来没有出现在月国中的人名,无论是谁也不会认识了。宏德龙湫皱皱眉,“什么?”“就是这个游戏的主角。”“游戏?这就是你送给九皇叔的礼物?”孟心竹点点头,继续画画,“我正画图呢,别打断我,一会画错就要重做了。”好一会儿孟心竹才重新抬起头,“终于OK了!”宏德龙湫拿过孟心竹手上的纸,看了看,这些图应该就是这些木块的图解,但每一张都不一样。他拿了两张仔细对比一下,同样都是这些木块的名字,但排列却不同,他又看看其他几张,他感觉这应该是一个组阵,每张图都代表着一个阵中的变化。他笑了笑,竹妃的脑袋里还真藏了不少新奇的玩艺。“小明子,速去请九皇叔。”孟心竹将所有的木块都放进木盒里,随便摆了个“过五关”的阵法开始玩起来。在现代社会里她也有一套“华容道”,是自己在正式成为“燕子”之前的那个生日,他送的。若平时没任务,她就会待在家里,听着音乐玩玩这个游戏。孟心竹突然停止手上的游戏,想他了,虽然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而且两个时空的生活相差这么远,但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开始用以前的生活来影响现在的生活,而以前的生活中,点点滴滴都有他的影子,毕竟二十多年来,她是因为他而活着。难怪人们都说只需要一分钟就可以碰上一个人,一小时喜欢上一个人,一天爱上一个人,却需要花尽一生的时间去忘掉一个人。宏德龙湫正关注着孟心竹手上的游戏,却见她突然停住了,从她的眼神来看应该是在想念什么,是想家吗?想念出宫的感觉?还是想念什么人?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孟心竹一震,回过神来,她笑着耸耸肩,继续低头玩游戏。宏德龙湫没有问她什么,其实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自己身边。只要在身边,他就有机会去赢得她的心,去拥有她。九皇叔和皇婶风风火火地赶过来,孟心竹向他们仔细介绍了这个游戏,顺带还讲了一点捉放曹操的故事。九皇叔看看手上的木盒,又看看孟心竹,“皇妃女儿,你这个小脑袋瓜里装了些什么呀,怎么会想到这么有趣的东西?你皇叔干爹走遍天下,都还没遇到这样好玩的东西!”九皇婶翻看着那些图纸,“没想小小一盒木块,竟可以玩出这么多花样来。”宏德龙湫看看热烈讨论中的三个人,无奈地摇摇头,这里完全没有他插嘴的余地,什么时候开始他竟成多余了。“嗯,竹妃呀,……”“皇上,是不是要回月昆宫了?”孟心竹没等他回答,“那就快去吧,现在这种情况,就恕臣妾不远送了。”“皇帝侄儿,你要走啦?好,慢走呀,老叔我们还要在皇妃女儿这再玩会。”宏德龙湫愣了愣,不由地瞪了瞪孟心竹。就这么想让自己离开吗?昨天一个晚上,自己已经憋得很难受了,想想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怎么忍呀?靖王府书房内,宏德龙润看着十弟,“老十,你应该知道竹妃的身份不明,怎么还提议让她拜九皇叔为干爹呢?”宏德龙浩笑着端起茶杯,“六哥,你知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人意志最松懈的时候?”宏德龙润看看他,“就是在他以为自己很隐蔽,很安全的时候。虽然我不太认同你们对皇嫂的看法,但事关皇兄安危和国家命运,我也不得不小心。”“原来,你另有意图。”“不错!若皇嫂想对月国不利,我提议拜皇叔为干爹,我们大家都知道皇叔在宫里的超然地位,这样一来就可以让她觉得离目标更近一步,放松警惕。如今谁都看得出皇兄宠爱皇嫂,而我们也对她敬爱有嘉,再加上认了皇叔为干爹,她的保护圈应该已经足够牢固了。若她真有非份之想,现在就是可以开始动手的时候了。她越放松,就越容易露马角,我们也容易抓住她的尾巴。”“哈哈哈!还是你计划得深呀,只是到时候,你可别手软。”宏德龙浩站起身,“若她真对月国不轨,我绝对不会放过她。不过若她无恶意,我也绝不会让别人诬陷她。”“你对她的感觉太好了吧,不过是送了首歌给你罢了。”“我只是感受到她眼中的诚恳,还有就是我的直觉。不过我觉得你倒不用担心我,反而应该担心皇兄,他不要陷得太深,到时候是他心软。”“应该不会,我听说昨夜皇兄点了月昆宫的灯。”“是吗?”宏德龙浩皱皱眉,“皇叔那边呢?”“不清楚,只知道一早,他和皇婶就入宫了。听说是竹妃做了什么新鲜东西。”“来人,请王妃过来。”玉儿回到书房,拜见了六哥。“玉儿,我们今天到宫里去见见皇嫂吧,听说她做了好玩的东西送给皇叔,我们也瞧瞧去。”看着在凉亭里边玩华容道边吵闹的两口子,孟心竹不由地摇摇头,笑起来。这两口子加起来都一百多岁了,却还像小孩子一般,一个人在玩的时候,另一个就在一旁指手划脚,说急了还一把抢过去。唉,都说人越老越像小孩,老小老小呀!孟心竹叫来陈公公,让他到木工厂请师傅再做一套,总不能让这两口子为了一个玩具打起来吧。“皇嫂!”“玉儿!你怎么有空过来?”“听说您给九皇叔做了好东西,我们是来看新鲜的!”九皇叔玩得正起劲,怎么也不肯停下手来让大家看看。孟心竹只得摇摇头,让大家等着新的那付送过来了。玉儿从衣袖里取出一枚琥珀,“皇嫂,你看。”孟心竹将这枚蝴蝶琥珀拿在手中,“你瞧这蝴蝶的花纹多漂亮,这是龙浩花重金买回来的,一共两枚,玉儿留下一枚,这枚送给嫂子。”孟心竹笑了笑,“谢谢了。”宏德龙浩却留意到她眼中一丝异样,“皇嫂,这琥珀,你不喜欢吗?”“没有呀,妹妹的心意我当然喜欢了。”“可是,臣弟怎么觉得皇嫂好象在隐瞒什么?皇嫂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孟心竹又笑了笑,“既然十皇子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再隐瞒了,这枚琥珀是假的。”“假的?”“应该这么说,这是人造的,不是天然形成的。”“人造的?又是伪造的?”玉儿惊异地说。“怎么看出来的?”“就是这蝴蝶张开的翅膀,你们仔细观察,蝴蝶在停留的时候,翅膀是收起并在一起的,张开翅膀的应该是蛾类。若它是飞的过程被松脂滴到,翅膀也不可能这么整齐,必有折皱。这枚琥珀中的蝴蝶,翅膀完整而且平滑,一点也不符合自然规律,显然是人工行为。”“真的假的?”宏德龙浩拿起琥珀仔细看了看,“唉,那我岂不是又白花银子了。”“那也未必,虽然它是人造的,但做工精良,而且这只蝴蝶也十分美丽。在我看来,它倒是价值不菲,因为它充满了人的智慧。天然琥珀虽然难得,但只是自然形成,而这虽是人造,但因为加入了人的想像力和劳动力,是智慧的结晶,比自然形成的有更高的生产价值。所以花银子买它,倒也不能算是白浪的。”“唉,皇嫂说的对,天下无商不奸。”“其实也未必就是商人的错,主要还是人的贪欲。因为像你们这样的富人有收集这类东西的欲望,加重了商人收集金银的欲望。不过也正是这些欲望,让人们不断地去动脑筋,想办法改造一切,欲望导致贪婪、邪恶、毁灭,却也促进了进步。”宏德龙浩看看竹妃,“不知皇嫂有什么欲望呢?”“我已经唱给你们听了。”“笑红尘?”玉儿笑了笑,“当然了,还要和皇上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