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叔夫妻一脸惊讶,他们哪里能想自己辛辛苦苦布置好的机关,这个皇妃女儿居然可以如此轻松的通过。孟心竹通过所有的丝线,站在放有锦盒的桌子前面,她并没有急于打开那锦盒,而是职业习惯地观察了一下周边的情况,确定没问题后,她才上前打开锦盒。锦盒里是一片黄金制作的面具,这个面具很特别,它不规则的边缘,不能罩着整张面,却露出左下半张脸和整个嘴唇,孟心竹拿在手上仔细看了看,尔后将它带上,原路返回。她越过最后一条丝线,跨出门槛,冲老两口福福身,“谢皇叔干爹、王妃干娘所赐的礼物,我带起应该还蛮好看的吧!”九皇叔一把抓她的手,用近乎崇拜的眼神望着她,“皇妃女儿,我的好女儿,刚才那招是什么招术,教给干爹怎么样?”孟心竹单手取下面具,笑道:“可以呀,不过,”她上下打量了干爹的身材,用手做了一个下砍的动作,“您得先把您的肚子给……”九皇叔下意识地捂着已经发福的肚子,“这可是我的宝贝,去不得的。”“哈哈哈!”“皇妃女儿,你知道这个阵是谁所创吗?”孟心竹摇摇头,九皇婶很自得地说,“那可是你干娘我——的老爹做的,一直未有人破过,如今却被你这个小丫头破了。不行不行,我一定要你去见见他。”“皇婶!”宏德龙湫走上前,“您也知道皇妃不便单独出宫的。”“也对也对,看我这一高兴的,倒忘了规矩。”“你这小丫头有一手,”九皇叔继续赞叹,“看样子,我这王府可没什么能拦你了。”“哟!那可是罪过了,若干爹这里以后少了什么,女儿岂不都要背这个黑锅了!啊!这个包袱太沉重了,看来我还早早自我了断了比较好。”“欸,死老头子,瞎说什么!”九王妃喝道,“皇妃女儿也是的,呸呸呸,童言无忌!”孟心竹笑着看看那黄金面具,“王妃干娘,怎么想到送女儿这个面具?”“这个面具可是有来历的。”这面具是九王妃父亲在年青时所用的,十王妃祖业以悬葫济世为生,家道殷实,衣食无忧,而到了她父亲这一辈更是名声赫赫,她的父亲也是个怪人,不仅学习医术,也喜欢习武以行侠仗义,更喜欢摆弄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也难怪他会招九皇爷为女婿了。他除了行医外,也经常在江湖里走动,救济穷人,结交各种朋友,只是在行事的时候总是带个面具,得到他帮助的人都称他为“金面郎君”。如今她的父亲已经退隐,就把这面具留给了女儿。“王妃干娘把这么贵重的物品送给心竹,心竹实在不敢当呀!”“有什么不敢当的,这王府里俗物多了去,你在皇宫里也不缺这些俗物,倒是这面具意义特殊,干娘是看重你,才送给你的。”孟心竹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那女儿就收下了,不过还是将面具留在王府吧。”“都说是送给你的礼物了,怎么还留在这里呢?”“你不是说这里是我娘家吗?女儿留些东西在娘家也很正常呀,干娘不会没想留个房间给女儿吧?”“怎么会呢,马上叫人把这间屋子收拾出来,就作为你的闺房了。”一场精彩的穿越令九皇叔津津乐道,宏德龙湫努力了好半天才把孟心竹从老两口子手中“抢”过来,带上马车。孟心竹把攀岩服放在座位上,望向窗外,一路无语。宏德龙湫看着她,皱皱眉,她为什么突然心事重重的?“想什么呢?”现在还是白天,宏德龙湫把孟心竹带到康定湖边,他们可以相处一个下午的时间。“在想那个面具。”“既然这么喜欢,为什么不留在身边?”“不是因为喜欢而想,”孟心竹眯着眼睛看着湖面,“我并不喜欢黄金,觉得它太耀眼了,华丽得有些土气。我更不喜欢面具,因为见到太多带着面具的人,包括我自己在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都已经不好分辨了。”宏德龙湫看着她,“带面具?”“是呀,都说人生短短几十年,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想笑就笑,想哭就哭,该爱就爱,不要去压抑、束缚自己。可是人毕竟是社会性的生物,有太多的身不由已,有太多的无可奈何,有太多的无能为力。不想伤害别人,更怕自己受伤,这就有了面具的出现,人们带上它,伪装真实的自己,也看不到别人的真实。”孟心竹转头看着他,“其实你当皇上,应该最了解这一点。那些臣子,哪些是带面具的,哪些是真实的,你坐在朝堂上应该一目了然。而为了江山社禝,你也不得不带上面具,在那些你想吞并或者想吞并你的人当中周旋。”宏德龙湫挑挑眉,“那你面对朕时,带面具了吗?”孟心竹突然笑了,“你说呢?早在河岸边决定回来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我注定会带面具面对你的,因为你威胁我了,令自我保护系统启动,我说过人在怕受伤的时候就会带面具。”“那你会对宏德龙湫摘下面具吗?”“如果他是个普通的男人,我也许会,不过他注定不会普通,也注定将成为面具的携带者之一,对于这种人,摘下面具显然不是明智之举。”“至少你还算坦诚,告诉朕,你带着面具。”孟心竹站起身,拍拍手,“我要回去了,告诉你我的经验,如果没有别人的时候,记得经常把面具摘下来,让脸庞见见阳光,不然面具带久了,脸会失去血色的。”宏德龙湫抓住准备离开的孟心竹,将她揽入怀,“别动,就一会,让我抱一会!”孟心竹感受着渐渐收紧的双臂给她带来的压力,她没有挣扎,只是静静地、静静地靠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心竹,你知道这几天,我有多想你吗?好想这样抱着你,把你融化了,溶入我的身体里,随时都可以看到,感受到。”宏德龙湫继续加重手臂的力度,“你怎么忍心让我禁足三个月,你怎么忍心这么折磨我呢?”“龙湫,你是个帝王,没有得不到的东西,而我对于你来说却只是得不到的欲望,所以刺伤了你的自尊,激起你的征服欲望。可是一个成功的帝王是不会放纵自己的心智,理性的克制对于追求成功的帝王来说,不是束缚的锁链,而是强韧的护身甲,虽然披挂着它不免有些累赘,但它能让你免遭意外的伤害。龙湫,相信你也希望,相信你也有能力去当一个成功的帝王!”宏德龙湫放松手臂看着她,她的眼眸清澈明亮,“朕答应你,一定会做一个成功的帝王,一定会成为令你自豪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