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卡拉斯是位於瑞士与奥地利之间的一个小小独立公国,这个国家在欧洲版图上就如摩洛哥般迷你,人口只有三万人,亦属君主制的国家;几十年前它还只是默默无名的一处边境小国,直到後来的主政者奋力改革,开放来自各国的企业家在此投资设厂,致力於发展观光事业,整个国家经济环境也因而开始繁荣起飞。这里既有繁华的都会,也有朴实的乡间城镇,结合境内壮丽的山水,更辟划出独特的学城;不同於一些把自由学风过度浮滥标榜的欧美学校,这里的风气走向以典雅的心灵教育为主,让一些上流社会和商界闻人,渐渐将此处看成下一代的留学重地。「月光……好亮。」看著夜空上的半月,可柔捧起怀中的斑点生物,将它移到窗前,笑道:「你说呢,『小绿宝』。」窗前的猫咪动也不动,直到主人将它揪回面前,与那双青绿的猫眼对望,过了片刻後才听到喵呜一声。「唉,真不晓得你这叫迟钝还是慵懒。」将爱猫放到桌上,小绿宝缓缓的缩起四肢,慢慢垂摆头,看得可柔扶头苦叹。「体格良好的埃及猫,不是应该会让人联想到旷野的景色吗?怎麽你看起来像条没劲的抹布?」「小姐,你又不是不清楚,要它有劲得看对象,我们先天上就不合条件。」房内,忙著替主人整理信件的女秘书桔子道。「我明白,只是……我希望小绿宝有深度点,别……」可柔话还没说完,敲门声响起,忽见桌上原本懒洋洋的猫儿耳朵竖起,绿眼炯亮的注视门口;几乎门才一打开,高挺的身形一出现,迅疾的黑影便飞冲出去。「小绿宝,别乱来!」可柔抓之不及,就见爱猫扑上来人。「喔,又是你这猫小姐跑第一。」来人习惯的接住那飞扑而来的斑点身躯,笑著。小绿宝喵喵的雀跃声,拚命的舞动尾巴,猫头磨蹭著,完全不复方才的迟缓懒散。「看吧,只要对象条件合了,它多有劲呀!」桔子推推眼镜,感叹现在这个世界不是只有女人爱帅哥,连只母猫都懂得非帅哥不亲近;尤其小绿宝,不够俊挺的男人,尊贵的猫小姐是睬都不睬一下的。「凯尔,对不起!」可柔忙跑过去,捉下这只专窝俊男胸膛的色猫。「没关系,每回看小绿宝都这麽有精神,真活泼。」斯文俊雅的西方男子笑道。「哪的话,平时它可不是这样子。」可柔想捉好怀中拚命挣扎的小家伙。「小绿宝——」偏偏还是失败的让它再次扑往对面的人。「我来!」一旁的桔子也加入阵容。「可柔小姐,算了……」正想告诉她们,他不介意让只猫窝著,就听到衣服的撕裂声。三个人六双眼,瞠目看著猫爪勾裂高级丝衬衫,凶手还喵喵不依的伸出另一爪凶器,大有再来一次的架势,吓得可柔和秘书连忙用力扯下它。「对不起、对不起,没抓伤你吧!?」可柔致歉连连。「我会赔你这件衣服的。」「没关系,可柔小姐。」凯尔认命的摇手。「我是来告诉你,英浩先生要来了。」「爹地要来达卡拉斯!?」快半个月没见到父亲的可柔双眼大亮。见她快乐的模样,凯尔不禁也笑了,看来小姐无论几岁,都对父亲黏得紧。「过两天有一场达卡拉斯皇族策划的露天宴会,莱茵家族的玛丽夫人也会出席,英浩先生已答应会带你一起出席。」「只要爹地答应,我当然可以。」这两年只要是盛大的公开场合,父亲与外公几乎都不让她露面。「玛丽夫人从以前就非常疼爱去世的薇儿小姐(爱丽薇儿,可柔之母),与英浩先生也是旧识,所以玛丽夫人非常希望能见见可柔小姐。」「莱茵家族是欧洲的古老家族,这次宴会来的客人身分都不简单,小姐与那些人应对得谨慎,欧洲的上流社会与西方有些差异,一不小心,小小的言行都会被过度渲染。」尽责的女秘书毫不讳言的提醒她。「放心,我会注意的。」「可柔小姐,你有薇儿小姐的慧心,相信这些事都难不倒你。」「你认得妈咪?」凯尔虽然是理查爷爷的得力助手,但是依年龄推算,当时的他应该还年幼吧!「小时候见过几次面。」对这名有著不沾世俗气质的高雅夫人,凯尔印象深刻。「二十多年前的社交界,无人不知爱丽薇儿,她是社交界的宠儿,无论在西方或欧洲,她都是最亮眼的贵族名媛。」「去世的筱原夫人拥有能卸下人心防的魅力,无论到哪都能很快打进社交圈。」桔子看向她的主人,骄傲道:「这点小姐完全不用担心,你的学习能力与天赋是没有哪一家名媛能相比的,衣服和发型的打点,我会命人安排好,明天我就先将几款搭配的造型让你过目。」见桔子拿著PDA迅速记下要点,凯尔忍不住问:「山内秘书,你连日常琐事都是这麽公式、有效率处理吗?」「当然。」镜片下的目光相当犀利干练。「我是英浩先生特别聘来的超级管家,贴身照顾主人,让我的主人达到完美与无後顾之忧是我的责任。」「听说山内桔子不但拥有很好的秘书与公关能力,还是个……完美的保镖?」这名永远一身套装、戴著厚框镜框,和高绾头发的女士,看来就像个保守的街道人士,真具有保镖能力吗?凯尔感到好奇。「凯尔先生。」啪的一声,合起公事包,看向对方,桔子绽出一个自信的公关微笑。「我也听说凯尔先生不但是理查老爷的事业助手,也负有保护主子安全的责任,自由搏击与枪法你都是个中能手,希望哪一天能与你切磋。」「小姐,达卡拉斯这边的学校已经开始放假,又有英浩先生陪伴,接下来的宴会,就好好玩玩吧!没事的话,我先出去了。」哼,提起包包,扶了扶镜框後,桔子扬首走出去。「真有个性的人。」连离去都这麽有架势。「桔子不喜欢人家质疑她的能力,你这是犯到她的忌讳。话说回来,你不喜欢桔子吗?」「可柔小姐为何这麽问?」「你是个温和又圆融的人,不会说一让人感到不舒服的话,除非你不喜欢或者有所怀疑,才会这样。」「小姐果真拥有薇儿小姐的蕙质兰心。」凯尔欣然道。「你怀疑桔子?」「确实是有点疑惑!」看著桔子离去的背影,他问道:「桔子来多久了?」「快半年了,在达卡拉斯这一学期都是她陪伴,桔子是个完美的秘书,不要看她外表这麽传统老成,我们谈起话来,可熟悉热络了,一点隔阂都没有。」「她的外型、衣著完全符合老练能干的秘书模样,但是显然太过度强调这份得体了,像在掩饰什麽!」而且他怎麽有一种并不陌生的感觉。「桔子是父亲亲自安排的人,没问题的二「是我多心。」凯尔一笑。筱原英浩对这失而复得的女儿,可说关怀备至,拥有筱原家族和史密斯家族血统的可柔,东、西两大家族的光环无疑会让她成为危险人士眼中的目标,再加上女儿丧失记忆前的悲痛遭遇,更让筱原英浩对这独生爱女极尽呵护;但他却不想将女儿关在黄金牢笼里,安置在层层保镖护卫中,因为过度的保护,绝不是他想给爱女的生活。因此,筱原英浩婉拒家族要以金钱堆起铜墙铁壁来保护女儿的提议,他以自己的方式来照顾女儿,一心只想给爱女自由和属於她这年纪该有的生活,因此妥善的安排一个贴身照顾的人,成了重要的事。「英浩先生心中自有打算吧!」凯尔沈吟,因为他想起那份似曾相识之感从何而来了。☆☆☆☆你有一双明镜的眸子,心境也该是清朗的,寡言应非你的本性。沈哑的声,带著浅然笑意。谁?是谁这麽对她说话?我不明白你为何要如此压抑自己,但是我想了解最真的你。最真的自己,做回最真的自己……听到自己如此喃喃自语,这句话深深悸动她。男子的气息,有著醇厚的低哑,低撩在她耳畔,偶尔会带著促狭的笑。画面总像失真般,晃眼即过,彷佛被树叶筛落的阳光,洒下的是片片翦翦的残影,却偏偏在她眼前,幕幕浮掠飞逝,她串不起,也看不真。「记住你是我的人,你的全部都属於我,不可以有任何悖逆我的事。」你是谁?究竟是谁?她抬起头,一双灰色的瞳眸犀利凝锁。她想开口,却发现眼前顿变成大雪纷飞的景色,雪花亮得像会发光,置身飘飘的白雪中,一切犹如静止的画面;随即喉咙乾哑得像要裂掉般,痛得令人无法言语,她难受的捂著喉咙想挤出话来。「为什麽……」发现自己能出声时,心头同时传来一股悲痛,心像破了一个缺口般,不停的涌出心酸与凄然,沈重得要压垮人,她忍不住哭喊出!!「为什麽——你要这麽对我——好残忍——你好残忍——」「可柔、可柔!」急切的呼唤传来。「不要、不要让我活下来——」无助的委屈,永远孤独的承受身心折磨,她走不下去了。「求求你——老天爷,不要让我活下来……让我永远死亡……求求你,没有人……会爱我了……」呜咽的凄哽,揪痛来人的心,温柔拂开那汗湿的发,轻拍那哭泣不已的泪颜,柔声道:「可柔,乖女儿,睁开眼,爸爸在这呀。」连番的轻哄下,沈於梦魇中的眼,终於缓缓睁开。「爹……地?」满眶的泪水,眼前的人显得蒙胧,她不确定的问。「怎麽了?」拇指拭去她的泪,在她的额落下一吻。「哭成这样,爸爸会心疼的。」「爹地!」不是梦,她搂住了父亲的颈项,难以自已的啜泣。「你来了、你来了……」「别哭,再哭,眼睛都要肿起来了。」拥著女儿,他呵哄地拍抚著那颤抖的身躯。月光轻照在筱原英浩那张俊挺性格的面庞上,暗灰夹杂著几许灰白的发,在遭逢巨变的历练後,眉宇抹上一丝淡郁,却更刻画出成熟的男性魅力,他满怀疼惜的看著爱女。「我……不想哭,可是……没有办法控制,眼泪就是会掉下来……」说著,成串的泪珠再次洒落。「作了什麽噩梦,让你这麽难过?」捧起女儿的面颊,他再次拭掉那滑落的泪水。「我记不起,只要一醒来,我就是记不起,只知道那种感觉让我难过的连心都要碎掉一样!」她埋进父亲怀中,忧伤地问:「爹地,我为什麽会这样?我……我是个神经病吗?因为疯了,所以才……」「不,你不是!」他拥紧她。「我的女儿只是心疲惫了,需要休息。」「心疲惫了!」她抬起头,莫名地问:「可是我没有心脏方面的疾病呀!」这天真的模样,让筱原英浩失笑。「傻孩子,是你的心灵负荷了太多不属於你这年纪该发生的事,因为装载不了这麽多事,所以累了。」「那为什麽我想不起来呢?我的脑子里只记得住这两年的事,虽然大家说是车祸丧失记忆的关系,但是每次硬要去想,我就会好难过。」「你只是还没休息够。」筱原英浩亲亲她的眉心。「爸爸说过,你的心负荷了太多事,为了能够让它彻底休息,所以你的小脑袋瓜里有一道门关起来了,等你休息够了,有勇气了,再去开启它。」「这麽说,等我休息够了,有勇气了,就会记起以前的事!?」「可柔。」看著她期盼的模样,筱原英浩眉心深锁。「往事再忆起,有可能伤了你,这样你也愿意吗?」「我……我不知道!」她摇著头。「其实我很害怕回想过去的事,每次只要动这个念头,心底就会产生另一股抗拒的力量。」「既然如此,忘记不好吗?」抚著女儿的面颊,他忧思的神态显得有些凝重。「你现在不幸福吗?为何这麽在意过去的事?」「我很幸福,爹地。」她将面颊贴紧父亲那温热的掌心,道:「就因为我很幸福,所以我害怕,万一我的过去是个罪人,不配享有这些,老天爷是不是会……夺走它,又或者,我过去是不是伤害了很多人。」「你伤害人!?」筱原英浩不敢相信她竟会有这样的想法。「爹地,你知道吗……」看著父亲,她摆脱不掉心中那挥之不去的阴霾,不安的眸子再次浮动泪光。「我的脑海总会有一个画面,自己好像飘在降雪的空中,白色的雪地里染了一地鲜红,好多的血,接著我的喉咙痛得说不出话来。我不得不这麽想,我以前是不是一个很可怕的人,伤过人,所以才会一直作著噩梦,才会一想起来就害怕得想不下去,我——」不待她说完,已被猛然拥紧。「是爸爸……太晚找到你,让你承受了太多折磨,如果爸爸能早点找到你,你也不会……身心受尽千疮百孔!」筱原英浩紧紧的抱住爱女,面庞摩挲著她的发,带著痛苦与自责。「乖女儿,你永远不可能伤害人,如果真有伤害两个字,是你受这两个字重创太深,深到爸爸无法原谅自己……当初为何不能好好保护你!」如果当初他不要沈沦悲伤,早一点找到女儿,也不会让这无辜的孩子遭遇到难以抹灭的心灵伤害。「爹地!」可柔慌了,不愿见到父亲悔恨的把罪责揽上身。「你看这水晶坠子,颜色变了,别忘了,妈咪在里面,你的一切她能感受到!」拿起父亲颈项的水晶坠,原本亮黄的坠子,此刻黯淡失泽。「薇儿……」顿时,筱原英浩情绪缓和下来,拿起坠子放在唇边,轻柔低语。「没事,我的薇儿,你别担心。」在当年的惨剧之後,妻子的灵魂飘零了十八年,最後在明云轩的协助下,才让爱妻的灵魂安顿於水晶圆坠中。筱原英浩柔语的细吻水晶坠,而水晶坠也渐渐回复金黄之灿。这外人看来不作多想的画面,却教可柔看得满脸通红,因为她知道这水晶圆坠里有著什麽,每每令她觉得看到了情人间的亲热画面。「可柔,今夜,这条水晶坠交给你。」筱原英浩将颈上的链子取下系到女儿颈上。「这怎麽行,今晚月光强,或许……」「不!」他摇著头,握住她要取下项链的手。「爸爸知道,妈妈今晚想在你身边。」对这片刻不离身的水晶坠,筱原英浩与妻子几乎是心灵相通了。看著心口上的水晶圆坠,可柔像个小女孩般抱住父亲的手臂,倚靠著这两年总是给她细心呵护与温暖的臂膀。「好,今晚让你跟妈咪分开一下下,但是你也别不舍喔!快到中秋节了,到时月光更强,你和妈咪的相见时间就更多了。」听说栖身在水晶圆坠里的母亲,原本每年唯有一次在梦中相见的机会,後来因为心岱以随身的古玉为圆坠灌注力量,现在每到满月时,他们便有相见的机会,而每年的中秋,强盛的月光,更能让这见面的机会持续数天。「中秋节!?」「对呀,对中国人而言,这可是三大节庆中,一个团圆赏月的佳节喔!」自然回应的可柔,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三大节庆!」他沈眯起眸。身为日本人的筱原英浩,对中国人的节庆虽明了,却不熟悉,赏月与中秋对日本人意义相同,但女儿经常下意识唤出这些名称,他既诧异却又不禁叹息,既然往事在她心中都像烙下的刻印消除不了,更何况从小到大的生长地方,台湾呢!「可柔,每次回忆过去都令你难受,为什麽你还这麽执著要想起?」他问正把水晶圆坠贴在面颊的女儿。「为什麽……要想起……」低喃这个问题,她望向窗外,天空上,月光亮得像连黯影都隐藏不住。「我放不下,心里有个感觉让我……放不开……也放不下呀!」筱原英浩轻托起她的下巴,凝视那对瞳眸。「爸爸虽无法告诉你过去的事,但是从没阻止你去追查,因为我不希望你在过度的保护中,成了脆弱的温室之花,尤其当你打开记忆之门时,往事对你……不会再是重挫,我希望你能找到坚强和勇气。」「爹地……」听著父亲语重心长的话,可柔欲言又止,却还是微笑道:「我知道。」「好,很晚了,快休息吧!」他捏捏女儿俏挺的鼻子。可柔在父亲的面颊印下晚安吻,正要躺下的她,像是想起什麽似的,拉住那正调整床被的大掌。「爹地。」「怎麽了?」「我是武士吗?」「为何这麽问?」「心岱说我有大和民族武士道的精神,还说我的骨血有乃父之风。」武士道!「不,你不是,也许,你曾经……是。」「曾经……是?」「倒不是说你真的像武士一样,为了维护自己的名誉,性命随时可化为鸿毛。而是,武士社会的规律非常严格,从小就得学习忍,忍字是心上刃,所以用刃压抑心(自我),忍一切非常人所能忍。心岱会这麽说,或许是这个意思吧!」如今想来,若非有这样的坚韧,爱女大概也无法活著成长,可能早在幼时那可怕的遭遇中倒下。「未来的路,爸爸不希望你像武士般压抑自我,这绝不是个好方法,爸爸只希望你像自己,有想法、有思考,甚至当个小斗士,沈默、逆来顺受,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爹地!」她眸光低垂,流露出一份无助,轻声道:「我其实很……不安,以前的我,沈默、内向、不敢表达,我……知道自己……一定是在特别的环境中成长的,对吗?」敛下的眉,隐藏了闪烁的瞳芒。「乖女儿,从你把脑筋动到为父身上想探消息时,我就知道,一切都是为父多虑了,你已经是个小斗士了。」「呃!!」她霍然抬头。「看来,心岱说你像我这句话,我应该明白了!」「爹地没马上回答,我也明白了。」可柔绽出甜甜笑意。「爹地见过失忆前的我,对吧?」父亲这些话,分明是暗喻她以前的个性;既然父亲和理查外公都这麽神秘,那她就更要找出答案。筱原英浩揉揉爱女的发,虽没正面回覆,却颇有认命之感。「你呀,勇气、智慧还不知道在哪,装傻、松懈人家心防,以迂回的方式来探问事情,这点小心机倒学得很快。」年少时的筱原英浩,相当擅於运用自身的优势与计谋,甚至蓄意制造鲁莽轻率的假象,让每一个对手轻敌踏入陷阱,直到对手倒下时,都还不知自己败在哪!「喔,原来骨血有乃父之风是这意思呀!」「唉,你再这麽学以致用下去,为父都比不上自己的女儿了,将来反被乖女儿你摆一道!」若说爱女这两年还有什麽让他惊讶的,便是她的学习力,简直像海绵吸水一样,迅疾吸收,连理查和筱原家族的长辈们都大为惊叹!「我才不会用在爹地身上呢!」「你想用在谁身上?」他笑问。可柔侧首想了想。「欺负我的人!」「欺负你的人?」一个野性内敛的背影浮现脑海,筱原英浩长长一叹。「那你可有得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