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像从深沈的水底渐渐浮出,却无法靠到岸边,只能悠晃的载浮载沈,奇怪的感觉到脑袋里有抹痛楚在揪扯,身体如铅般沈重,思绪却又轻得像要随风飘飞。记得有人与她说话,当时她脑袋空茫的分不清那些字义,连看到的画面都有些蒙胧;只知道声音提出好几个问题,令她作痛的头更加疼痛,只好一再摇头想甩掉这份不舒服,最後睡意再袭来。不知过了多久,低语的交谈声传来,她想清醒,眼皮却不听使唤,只能任由一沈一浮的感觉左右著。「看来这一次可要弄假成真了。」优雅的男子声轻叹。「说清楚!」另一个厚实威严的男子声,不掩其透出的紧张。「说清楚点就是,筱原家族对外声称她因车祸而『丧失记忆』的事将成真。」「你是说这场车祸真的让她丧失记忆!」「照医生的说法是如此。」修长的手指轻按那裹著白色绷带的额,不知洒下什麽魔法,**的人儿因疼痛而皱紧的双眉此刻有些平缓。「只是我怀疑,究竟是车祸的撞击力强烈导致?还是看到令她震撼的人惊吓过度?也许,还有另一种可能。」清俊雅然的少年卖关子似的一停。「有话就说,别跟我玩这种话中话的玄机。」没心情。「唉,古家少爷,从容内敛是你最无人可及的优势,但是这两年你增添霸性,霸,虽能令你成事,却也能误事,小心好事多磨呀!」「又在洞烛先机了吗?」一阵冷笑。「很好,既然能看到我的霸性,一定也能看到这两年我还增加了不少凶性,尤其对那种满嘴禅味的灵修者总会带起我的杀性,云轩,你想挑战哪一种?」「霸、凶、杀!」对这样的威胁,明云轩始终不改其泰然。「你是对自己的命底下批言吗?」「这是提醒你,可能发生在你明少爷身上的事。」「小心,这句威胁,注定了你的情路多难呀!」「怎麽,又一次老天爷对我降罪?还是再来一次的命运弄人?」「怕吗?」浅然的悠语却像把利刃,直中心窝般望向他。「怕会再一次落得情何以堪!」灰眸眯起,唇角勾起不驯之笑。「我已没什麽能怕和失去,唯一要做的是夺回,就算是天意注定,我也依然选择跟天一搏,夺回属於我的人!」「还是这麽不改狂傲,只可惜,这一次不关老天爷的事,而是我给你的惩罚。」「你的惩罚!?」这可有趣。「你也想扮正义之师来判我的罪了!」「判罪!」明云轩调侃道。「这麽伟大的事,交给睦天那个冷血律师去做,我只是还再次落入虎口的天使少女一份情,让大家立场公平点。」「还皖皖一份情?」「照理,我不该再介入这一次的事,但是她失去的记忆与我有关。」「失去的记忆!」忧心的大掌摩抚著昏睡的娇颜。「你说过,皖皖并没有真的丧失记忆,而是被人以某种力量封锁住。」「正确地说是借物引力,有人借助某样物品所蕴藏的力量来封锁她过去的记忆。」「这与你有何关系?」「因为这样东西和使用者都与我有关联,道义来说我难辞其咎,因此我才决定助她一回。」「助她!」灰瞳转为犀凛。「说说看你想怎麽帮皖皖,让她再一次离开我?」「连你都认为她离开你叫帮吗?!」幽幽的声,深深喟道。「若是如此,真正在判罪的人,是你自己呀!」「够了!」断然抬起的手。「很感谢你来这一趟,恕我不留人了。」逐客之意甚明。「不习惯接受哀怜吗?尊贵的古家少爷。」他笑。「或许要看说这句话的是什麽人吧,虚伪的慈善者。」斜睨的眼冷冷回击。「时间不早了,让司机送你到机场吧!」「唉,我也想潇洒挥手离开,但是……这只猫到底怎麽回事?」指著颈肩上的小家伙,绝尘俊颜浮出苦恼。「我一进来就从你身上跳过来,怎麽样都不肯下去!」猫儿整个身躯由左肩绕颈,大猫脸捱在他右颈窝处,撒娇的咪咪叫。真是难得一见的好景。手指抚著下颚,眼前的人建议道:「我说,云轩,你乾脆把这只猫带回去算了,冬天来了,还可当活动围巾。」正愁摆脱不掉这小家伙,因为直到明云轩出现时,这猫扑挂的位置是他的胸和手臂,甩都甩不掉。「谢了,这麽保暖赏玩两相宜的宝贝,怎麽好收下。」婉拒盛情,明云轩大掌揉抚绕在颈上的猫身,另一手覆上猫儿靠来厮磨的头,未几听到低呜一声,猫咪滑下,睡倒在接住的臂弯里。「可真是慈悲的禅修者呀,连只猫都能下手。」啧。「我以为『哞哞』那只胖狗长大後就够你受的,没想到你还有兴趣再养只猫呀!」还是只兴趣独特的猫。「我没那等爱心,这只猫是一路紧黏著皖皖。」不得已,只好顺便将它带走。「跟著天使少女。」明云轩感兴趣地看著伏睡在臂弯里的花斑生物,敛眉笑了。「好好照顾这只活宝吧,它可是你和天使少女能再相见的红娘。」☆☆☆绿意铺展了丘陵,暖暖的阳光煦抚,极尽视野辽阔的薰衣草田,花蕾未转紫,花香依然徐来,一片欣欣向荣的丽景。清爽的风迎面而来,她坐在绿坡上,当脚边传来磨蹭感时,一阵大风扬来,吹飞身畔帽子,颟顸的小身形马上兴奋追去。圆圆的小身躯,一路汪汪的在斜坡上奔跑,接著不稳的滚下花田,她急了,起身想救那小胖狗。远远见到一个戴著墨镜的高颀男子,拎起跌扑在泥地上的狗儿,随即对手中缩成一团的小狗不知说了什麽,就往後一抛,丢给身旁的人。「对不起,先生,这是我的狗。」追上来的她赶紧躬身致歉,想救回那只无辜的小家伙。前方的男子回过头时,摘下了墨镜,看著她的神情是震撼的!「你想做什麽?」对方竟攫住了她的手腕,随著加重的力道,她战战兢兢的看著那双犀利的——灰色眼瞳!蓦然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浅米为底、浮雕著艺术纹路的天花板。梦?那些景色和画面是这麽熟悉,天然的山水,百花似锦的大地……唔,额上传来些许揪痛,伸手要揉,却发现自己的左手,手掌到接近手臂的位置缠裹著绷带,她皱了皱眉,以没受伤的单手勉力支起身,一抬头,愕喘一声!「猫!」一只斑点猫,近在咫尺,睁圆了双瞳伏在棉被上,猛然对上,吓了她一跳!「喵喵!」「发生什麽事了?」除了手,她意识到头上也包了一圈绷带,连右脚踝也包扎著。「这里是……」看向四周,充满古典风的室内,家具、物品的摆设无一不是雅致与品味,连床都是那种有顶盖的四角柱,还系著米色薄纱幔。「喵喵!」「我在哪里?」惶惑的目光浏览著,努力回想,却是满脑子空白,更重要的是,她……是谁?!你能回答自己的名字吗?或者说出其他家人的姓名?记得自己怎麽出事的吗?恍惚记起,有个白衣的男人还领著两、三个白衣女子,连续问了她好几个问题,现在想起来那好像是医生和护士,结果她什麽都回答不出,只知道脑袋昏痛一片,难受得她捧头拚命摇,接著一双健臂安哄的拥著她。「好了,别想了,难受就别再想。」醇厚的男子声,沙哑低喃的在她耳畔,带著温柔已极的心疼。「好好休息吧,一切有我,只要你在我身边,什麽事都不用再想。」奇异地,这声音的主人令她的心涌起一阵怦然与酸楚,伴随著那份莫名的悸动她再次沈入昏睡中,那是谁呢?「喵——」不甘再被漠视,始终在旁呜呜叫的小绿宝,怒号一声「呃!」看著拚命把头挨到她腰腹磨蹭的猫。「猫咪……」陌生的呼唤一让小绿宝更是呜声乱叫,整个身躯想往她胸怀里缩,却没支力点!「怎、怎麽了?」她有些害怕的想退开,随即发现猫儿一副受伤的眼神。「这……这猫不会跟我有关吧!?」「喵、喵喵~~」尾巴摇得特别用力。「难、难道这只猫是我养的?」抱起这只看来振奋不已的猫,她侧头回想。「这样说来,好像……有点印象。」昏昏睡睡中,似乎一直有猫叫声。「猫咪——你去哪?」只见怀中的猫忽竖起双耳,接著一双绿眼大放异彩,挣扎的跳出她的手臂。「等一下,呜!」她忙掀被想下床,却不慎拉扯到手臂上的伤,痛得她皱拧一张小脸,随即小心的移动身形,探出未受伤的那一脚,才要踏下,却被一只大掌给握住。「不行,你还不能下床,乖乖躺回去好吗,皖皖。」温柔又强硬的声,她愕然的看著蹲在眼前的男子,对方修长的手臂伏著方才的猫,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赤足。「你——」她吓住,为他的出现与举动,尤其在见到那张抬起的面庞时,她发怔了,俊朗的轮廓五官英挺,眉宇中带著一股野拓的精芒,一双灰瞳炯灿。梦中的人?!在那个百花似锦的梦里,她追著小狗而遇到的男子,她诧异的望著。「怎麽了?」他疼爱似地一笑,竟俯首低吻握在掌中的赤足。「瞧你这娇憨的模样,就让人很想欺负呢!!」「你……是谁?」亲昵的举动令她惊喘,慌乱的把脚抽回,却忘了另一脚的脚踝受伤,不小心擦碰床沿,痛得她又是低呼。「小心!」对方揽住她的腰,另一掌托护在她的後脑,因为她急退的动作,受伤的头颅差点又要碰上床柱。「没事吧?」「没、没事!」意识到自己的面颊贴在他的胸膛上,厚实温暖的胸膛传来稳健的心跳,熟悉的感觉与男性的气息令她臊红了脸,正想推开,却反被紧紧抱住。「皖皖、我的皖皖——你终於回到我身边!」像终於压抑不住般,那几乎是挤出来的嘶哑声带著痛楚,不停的唤著她。皖皖!那、那是我的名字吗?震讶冲击满心满脑,因为她发现对方将自己拥得之紧与深,虽避开了伤处,力道却疯狂的像要将她直接压进体内般!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与她之间是何关系?更重要的是,她……被抱到快没气了!「你……放、放开我,好……难受!」「不,我再也不放开你,永远都不再放手,我要紧紧守护著你,一定会给你最深的爱与幸福,我的妻子……」妻子!我的妻子!像一道落雷打乱了体内全部的血液流窜!她是他的——妻子!「你、你是我的丈……」发现对方松开了力道,震撼已极的她才抬头想问清楚,却发现那张男性面庞以近得迫人的距离在眼前放大,尚来不及意识何事,愕启的红唇已被深浓的吻覆上。被甩到一旁的小绿宝,只能在两人身旁抗议的呜呜喵喵叫!☆☆☆阳光下,一双乌瞳浮漾水蓝之泽,向来宁谧的眸子,此刻带著怯意,面对眼前那双不曾须臾离开她身上的深凝,想起方才被吻到差点昏厥的事,她的喉咙不禁有些发乾,本能的想避开那紧迫盯人的视线。「嘿,我和圣渊的交情是那种面临生死关头时,都还能做下明智抉择的好交情,呵,瞧你这茫然的样子就知道,这句话的涵义太艰涩,不懂,对不对?」狄洛彬以一口流利中文,得意洋洋地卖弄著他的文学素养。「你、你是说你们之间有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交情吗?」乔皖(从古圣渊那获知的名字)看著眼前轮廓鲜明高拔的外国男子,他有些像被宠坏的浪荡公子哥儿,举止夸张带点自以为是,但不知为何,就是不会令人讨厌,甚至他那偏爱指著人讲话的冒失,加上那口单音口头禅,还令人有股讨喜感。「喔——」狄洛彬张圆了嘴,随即恨恨颔首。「没错!」因为第一次有人一听,就能解读他和圣渊之间的高贵友情,害他故扮的神秘稍稍泄了气。「那是……好交情吗?」「棒透了,在危险来之前,随便一个白痴理由我都挺他呀!」他理所当然的强调。「就像无意中救了你,结果他竟然说——」「洛彬!」灰眸警告一瞪。「耶,我是说无意中救了一个出车祸的女孩,没想到就救到了嫂子,真是奇妙的缘分呐。」面对友人发出狮子般的利芒,他呵呵呼咙地笑。事实上狄洛彬内心啐不停,因为当时古圣渊检视完这个女孩後,竟要他五分钟以内,马上安排一处没有人可以找到的隐密宅第和医疗资源,且消息绝不能外泄!「不如乾脆把司机杀了灭口算了!」对这要求狄洛彬很无奈的一摊手。「这个女孩在我达卡拉斯境内出事,看这女孩身上的一切和乘坐的车子,很有可能是哪一国的要人之女,若让她这样失踪,万一引起我国与他人的国际问题,那事情可大了!」他当下拒绝。「你若不答应,我就让达卡拉斯马上面临国际问题。」「哎,不要没事开这种玩笑,真是……你干什麽!」只见古圣渊掏出枪来,吓得他连退数步。(在达卡拉斯,枪枝并没有管制。)古圣渊神态定然,接著手中的枪竟指向自己的胸膛,扯唇道:「如果巴西最大的企业总裁在达卡拉斯重伤甚至死亡,你说,引起的问题是什麽?第一个冲击的绝对是古家在达卡拉斯的投资,这一点对达卡拉斯正在起飞的经济会产生什麽影响呢?你有没有兴趣知道!」狄洛彬脸色一沈。「你不是跟我玩真的吧!」「要我射一枪试看看吗?」古圣渊笑。「这女人是谁?」竟会让他不惜一切,看来这个半路遇上的女人应该大有来头。「她是我的妻子!」「喀!」洛彬因讶异而愣到眼、口、鼻大张。「你——结婚了!」「就在两年前。」「慢著,我好像听烈华(古圣渊之姊)提过,你爱上了一个女孩子,这个女孩最後证实为爱丽薇儿之女,那、那——天呀!这个女孩是日本筱原家族和美国史密斯家族,两大家族的掌上明珠!」「没错。」「你要我帮你把两大家族的掌上明珠偷走!」他颤抖著声问。「你不敢!?」狄洛彬用力深呼吸,握紧双拳,挤出高亢的音。「好~~刺激喔,做了这件事,今年没遗憾,太猛了!」喔,光回想,都觉得身心的健康指数提升好几倍,从小只要跟刺激、冒险犯难沾上边,他就兴奋极了,尤其像这种能影响三大家族激烈爆发的事,他最爱参与了;当然,心中最干的一件事就是,圣渊要他好好配合後续发展,以好朋友身分来稳定乔皖心中的疑虑,否则他的枪既能指著自己的胸膛,也能指到他头上,一枪轰掉他的头,画面会更刺激!真是见色忘友,枉我这麽梃他!洛彬心中咒骂了不下千回。「洛彬先生,你、你参加过我和……和他的……的婚礼?」瞥古圣渊一眼,乔皖随即低头,羞涩让她无法启齿唤名字,更甭提要她称对方为丈夫或老公,因为这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真的好怪。「呿,无情无义的家伙,他结婚哪通知过——哈,当然、当然参加过,真是一场盛大的婚礼,令人难忘。」他笑咪咪,眼神直盯著悠叠双腿,忽由抽屉中取出手枪把玩的古圣渊。「真的?」「当然是真的,那真是一场盛大的婚礼。」他再次口沫横飞。「你穿著一身大红嫁衣戴凤冠,坐著轿子,一堆人在前方敲锣打鼓开道,到半路时,忽然吹来一阵风,呼~~呼~~呼~~吹得大家毛骨悚然,礼服乱飘,接著天际划过一道雷光,轰!轰!轰!轰地一声,一记雷光打到前方的地表,就看到青光闪闪中,圣渊穿著西装骑白马,那股帅气让一路上的少男少女尖声大叫,真是令人永难忘怀的中西大合并,一场盛大的婚礼就在这种大风雷霆中,完美的进行。」他一气呵成的自认叙述完一场华丽的婚礼,却见听众目瞪口呆。「好……可怕的婚礼!」什麽时代了,为什麽要戴凤冠乘轿子,新郎还要骑白马?「可怕?」心血之作被污辱,狄洛彬大呼不识货。「能在天文异象中完成人生大事,是多麽刺激的一件事,简直可遇不可求!」「呜……我才不要呢,听起来就像在演……恶灵鬼片,还有青光闪闪,多恐怖呀-.」她垂首嗫嚅。正要再发作的狄洛彬却听到一旁传来放纵的笑声,只见古圣渊支额大笑,完全不复先前端严的面庞,倒令一旁的乔皖怔忡了。「喂,古少爷,你老婆不给面子,你也给点面子好不好,亏我为你这麽勇於付出!」可是冒著惹祸上身的危险呢。「洛彬,大姊是不是教过你什麽中文词句典故?」只有向来喜爱把中国成语乱秀一通的大姊,拥有这种狗屁不通的串连能力。「嘿,不要再提那个没良心的古烈华,我这麽苦苦追求她,连她那个小男孩我都爱死了,结果她还是回到李虎啸身边!」最可恶的是,当初烈华给他的理由竟然是;不想嫁给一个内心只有十岁的男人!什麽意思?内心十岁不好吗,那叫拥有赤子之心嘛!哼,反正这条失恋的帐他就记在李虎啸身上,将来誓踩李家一脚,弥补他失恋的苦。「古烈华……」念著这名字,乔皖脑海里像有把锁,再也拴不住般,片片断断流泄——皖皖!哇,皖皖真聪明,一眼就能看出盐和味精的不一样,它们都长得白色的样子,我者搞不清!……我决定了,圣渊资助你乔氏企业多少钱,只要你说一句,大姊可以替你摆平!现在的女孩子要勇於表达自己的意见……皖皖……热情、爽朗又充满正义感的女子,她不禁闭眼伸手按住两边的太阳穴,脑袋里像盖了一层纱快要掀开般,画面、声音隐隐约约的浮现。「烈华姊……」不自觉的低唤而出,随即手被轻拉开,温暖的大掌捧起她的面颊。「你还记得姊姊?」柔言的声,拇指轻抚著那眼下的肌肤。「你……难得会开怀大笑。」望著他,乔皖忽道。古圣渊一怔。「你从没真心笑过,」细嫩的小手抚上那昂挺的鼻梁与刚毅的唇线。「从以前,你的眼就像冰鞭一样,不让人靠近,每次我总猜不透你的想法,当你笑的时候,我却觉得那是苦,但我还是喜欢你对著我笑,因为只有你笑的时候,冰雕的面具下才会透出温暖,也是你唯一愿意付给我的小小真心。」幽幽的,恍惚的,泪盈於眶内,颤然的凝视他。「皖皖!」古圣渊握紧她的手,深深痛责;他不晓得以前的她就如此看透自己的无情,甚至以那微小的心愿来满足。「呃!」忽来的一握,乔皖像由梦中惊醒般,错愕不已。「我怎麽会这麽说话?」她抽回自己的手,内心的怅惘与莫名的波动,让她低哽咬唇,不知如何处理这种感受。「头还疼吗?要不要我再请高医生来一趟。」圣渊忧急的问,男性的面庞俯下,额头贴抵上她的。「你的伤口还没好,体温会有再升高的情况,得小心注意才行……皖皖,你还好吗?」眼前的小人儿胀了满脸红,连脖子都红了。「她不好!」被晾在一旁的狄洛彬没好气地说。「就算不发烧,被你这样动不动就用肢体确定,她不烧起来都很难。」他可没忘记刚走进来时,见到一个被吻到接近魂飞魄散的女孩,如果不是他拍醒还沈浸在情绪中的好友,他怀疑接下来要做的是心肺复苏术CPR的急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