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脸上的五指印是桑笙留下的?那个怯懦的女人?”津鸾殿里,龙皇百里轩诧异地看着面前哭哭啼啼的女人,似乎无法相信她脸上的红肿是某个懦妇的杰作。百里轩登基时年仅十八,是铭瑄史上最年轻的龙皇,初登基时,他也只是个毛躁的孩子,事事都由太后在幕后操控,经历了五年的磨砺,早已是脱胎换骨,不仅从太后手中拿回了政权,更是将座下的臣子收得服服帖帖,不敢心生叛意,足可见百里轩也是个足智多谋、手段狠厉的人。素来不会喜形于色的百里轩此刻却是满脸惊讶之色,眼眸中更不时闪过怀疑的神光。茉妃掩面,点头道:“龙皇,茉儿只是关心姐姐的身体,所以才会去冷宫探望,从未想过要对姐姐做什么,可谁知,姐姐才一看到茉儿,突然就扑过来打了茉儿,龙皇,您要替茉儿做主,茉儿自小为父母所疼,进了宫又有姑姑和龙皇您的宠爱,还未叫人如此打过……”百里轩将她揽入怀中,说:“若真的是她打的,宇自会替你讨回公道。”他的声音很轻,却也很随意,说实话,他压根不相信那个女人真的敢这么做,如果说这是茉妃自编自演的苦肉戏,他倒还会信上几分。茉妃吸吸鼻子,攀着百里轩,手指划过他的胸膛,低声娇喘道:“嗯,就知道龙皇最疼茉儿了……”百里轩呼吸一沉,反手将她打横抱起,双双入了软塌,正欲行欢,突听禁裔长宗正在门外道:“奴才有急事请见龙皇。”百里轩被搅了兴致,不悦地皱眉,道:“何事?”宗正道:“适才冷宫的侍卫传来讯息,国母大发凤威,将一干侍卫打得倒地不起,这会儿太医们正赶往冷宫,要为那些侍卫诊治。”百里轩眼眸一沉,回头看向茉妃,却见她也是一脸震惊的模样。是啊,谁能料得到,那个靠着父亲的庇护才能安安稳稳活到今天的女人竟然还能徒手将他的护卫兵打倒在地?百里轩整了整龙袍,起身走出去,宗正早已等候多时。两人一前一后赶往冷宫,百里轩脸上阴晴不定,行经的宫人见状,纷纷跪地不敢起。百里轩无视他们,径直走到冷宫,远远地便看到地上躺了很多人,个个哀嚎呻吟,几个太医又是把脉又是上药,忙得团团转。百里轩过去,太医连忙跪地行安礼。百里轩抬手,免了他们的礼节,问:“发生什么事情了?”有一个伤势较轻的侍卫道:“回龙皇的话,娘娘她……她骤然发难,将我等打伤,此刻她还在院中与其他的兄弟们纠缠,求龙皇救救兄弟们,属下感激不尽……”百里轩闻言,立刻跑进去,果然听到打斗的声音,刀剑碰撞的声音,还有侍卫们嚎叫的声音。他惊诧地看到院中一袭火红色的身影矫健地穿梭其中,宽大的宫妃裙并没有阻碍她的动作,相反更显得她轻如蝶翼,不过片刻功夫,她的所过之处,拿刀的侍卫皆倒在地。“住手!”百里轩怒吼。他现在脑中一片混乱,不解、疑惑、失望、愤怒时不时闪过脑中,却无法抓住任意一个头绪。夙锦停下动作,转头看他,冷冷的眸子不带任何感情。眼前的男子头戴金冠,冠上沿边都是璀璨夺目的珠宝,正中间一颗最大的墨绿色宝石上雕刻着巨龙的头像,长长的头发束之脑后,浓眉大眼,脸庞坚毅,嘴唇薄厚适中,身着一袭明黄袍子,上面绣着五爪金龙,共有七条,每一条都是不同的颜色,袍子的边缘缀着白色流苏,腰间更是镶嵌着拳头大的红曜石,浑身散发着贵气与霸气,负手而立,有如只手便可遮天。而龙皇亦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什么时候铭瑄的国母竟有这骇人的气势?他质问:“你这是在做什么?”夙锦淡淡地说:“我说过,再有一次绝不会轻饶,既然坏了我这冷宫的规矩,自然要受罚,今日我只将他们撂倒在地,没有除去一手一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百里轩听不明白她的意思,便含怒问旁边的东莱:“到底怎么回事?”东莱吓得跪在地上,早在他家娘娘将第一个侍卫打成重伤的时候,他的脚便已经开始发软了,这该来的躲不过,不该来的无需躲,东莱只好实话实说道:“回、回龙皇的话,娘娘只是……”旁边一个侍卫却紧接着打断了他的话道:“龙皇,属下斗胆,凤后娘娘曾说冷宫也该有冷宫的规矩,即便已沦为弃后,凤仪仍在,新来的哥儿几个不知真相,见娘娘越过了宫门,出声提醒,未料到娘娘突然发怒,哥几个据理力争,结果……”自然,事实便是几个侍卫夜间谈起她时忘了前车之鉴,义愤填膺,想要好好为难为难这个落魄的凤后,讨回那一巴掌的仇,毕竟从前他们眼中的她懦弱无能,谁知,此桑笙真的已今非昔比。百里轩阴狠地瞪着夙锦,一字一句地道:“宇何时说过你可以踏出这里半步了?”不仅无视他的命令,还将他的人打伤,如今的桑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打算铤而走险,扰乱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