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晔亲自到店小二的婚宴上,从另一层面来说,他不需要回去禀报了,这就会影响夙锦的计划,为了让店小二按照她的剧本来排演,夙锦又安排了剧中剧。当然,这个剧本中的微剧本只是一段小插曲,为了演得自然没有让独孤冥知道。第三日清晨,夙锦叫了独孤冥下楼,点了一桌子的菜,既丰盛又昂贵,独孤冥不解,端菜上来的店小二也不解,两道目光频频望向夙锦,于是夙锦故意在店小二又端上菜来的时候说:“我们在这里停留也有些时日了,是时候该离开了,不然会耽误正事的。”“走?可是,我们事情并没有办完。”独孤冥说。夙锦叹口气,说:“事情能不能成得看对方的意思,既然对方没有这个意思,那这笔买卖就得取消了,何况卖家没什么利益可收,不愿成交也属正常,再说,天底下可不只这一个卖家,我们走遍天下,总能找到的。”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独孤冥却顺着她的话说:“说的也是,也许下一个卖家通情达理,肯出手也不一定。”夙锦说:“走之前还得去一个地方,总不能白来一趟,这花费的时间我们还得算在卖家头上,总得让他赔偿了应该赔偿的,我们才能安心离开。”“是。”独孤冥浅笑。看来夙锦又有主意了。店小二垂首立在一旁听着,夙锦猛地说道:“咦?小二哥,菜都上完了吗?”店小二恍若惊弓之鸟,退了几步,尴尬至极:“啊?哦,哦,还没,菜都是现做的,恐怕需得一段时间,你们吃着,我再去催催。”说完,仓皇离开。夙锦叹道:“这店小二也是能人,定力突然变得这么差,心里一定藏了大秘密,我们现在就走,去那个地方。”夙锦起身,走出客栈,独孤冥连忙跟上。端着菜出来的店小二一见他们离开,忙把菜放下,尾随上去。这条路独孤冥记得曾经走过,便是几年前离开觞微的时候走的路,到尽头处是汨洛河,就是从那里离开,百里轩才会出事的,夙锦为什么要去那里?看到汨洛河的影子后,夙锦说:“你在这里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过来。”独孤冥点点头。于是夙锦一路狂奔至河堤,东张西望找寻着什么,突然好像看到了什么,惊喜地蹲下来,用手去拿,然后很宝贝地将东西藏在怀中,站起来大声对独孤冥喊说:“找到了!只要有了这个,不怕卖家不肯赔偿!”独孤冥疑惑不解。夙锦在跟他说话吗?可为什么他听不懂?他听不懂,身后跟来的店小二却是脸色煞白,转身跌跌撞撞地跑向皇宫,生怕晚了就会铸成不可挽回的大错。夙锦回到独孤冥身边,说:“好了,现在我们去宫里吧。”独孤冥摸不着头脑:“等一下,娘娘,您不是说走了吗?臣以为你来汨洛河,是要找船只离开,再回宫做什么?”夙锦俏皮地眨了眨眼,说:“你只管跟着我就是了,其他什么都不用问,正好试探试探你的反应有多快,有多机灵,能不能护送我安全回铭瑄。”“娘娘……”独孤冥无奈地笑,声音宠溺,每次夙锦露出这样顽皮的表情,就意味着有人要哭了,这也是她的绝招吧?回到皇宫边上,虽然是大白天,以夙锦和独孤冥的武功还是轻易进入了里面,一进去就先放倒了两个禁裔,白天人多嘴杂,顶着原来的装扮谁知道会不会引起别人怀疑,万一把他们当成刺客,那就没得玩了。御膳房。店小二站在下面,残晔坐在上面。“属下亲耳听到铭瑄凤太后说,找到了某种东西,只要有了那样东西,龙皇一定会将他们所要的卖给他们。”“汨洛河?汨洛河边上会有什么东西?难道是五年前他们离开时掉落的?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该有人看到捡走了,除非是不起眼的东西,可河水涨潮时,也该冲走了,会是什么东西呢?你有没有看清楚?”残晔皱眉。店小二摇摇头,说:“属下没有看清楚,一听到他们会带着那东西来见龙皇,属下就匆匆忙忙跑来禀报,希望龙皇早作准备,千万不要落入那二人的陷阱中。”残晔问:“你确定没有被他们发现你在跟踪他们?”店小二犹豫了一下,坚定地说:“属下相信没有,他二人出门的时候属下刚端着菜出来,他们还以为属下在厨房等着上菜,不会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的,中间他二人也没有露出奇怪的神情或是回头看一看,连脚步都未停歇,直接就到了汨洛河边。只是……”“只是什么?”残晔紧盯着他。店小二狐疑地说:“只是很奇怪,铭瑄凤太后没有让神使大人一并寻找,而是派他在远处看着,属下起初以为被发现了,但看起来也不像,神使大人并没有环顾四周,寻找可疑人物,铭瑄凤太后也只在意找到的东西。”残晔苦恼:“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做什么?”“龙皇,这东西会不会是什么等价的宝物,所以铭瑄凤太后才会信誓旦旦地说,有了它龙皇一定会出手相助?”店小二猜测。残晔冷哼:“这世上哪来和一股兵力相衡的宝物?就算有,随便在汨洛河就能找到的吗?早就被人拿走了。”店小二忙低头:“龙皇说的是。”“这个可恶的女人,真不知道前世欠了她什么,怎的今生会遇到她?真是麻烦!从来没见过这么难缠的女人……啊!真是头痛!她到底要干什么?汨洛河?宝物?这中间有什么联系?可恶!居然完全摸不透她的意思!”残晔气恼得扯着头发。遇到这个女人,他算栽了,本就不是什么好主子的他脾气又大了一圈。店小二小心翼翼地说:“龙皇,也许去一趟汨洛河,就什么都明白了。汨洛河的河堤泥土湿润,那东西掉在上面,没有被河流冲走,也许是嵌在泥土中了,铭瑄凤太后把它挖出来,为了避免损伤,定会十分小心谨慎,这么一来,那东西的印子说不定就留在了河堤上。”“是个好主意,走,我要亲自看看,那是什么东西,能让我肯再次出兵。”残晔性急地站起来,绕过桌子,大步往外走。由于走得急,经过御园的拐角时,看不到面前的路,竟然和一个禁裔撞上了,他退了两步,那个禁裔则倒在了地上,另一个禁裔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跪下了哆嗦着嘴唇什么都说不出来。倒在地上的禁裔则看到他明黄的龙袍时,吓得五体伏地,不停地磕着头。“行了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残晔不耐烦地说。两个禁裔于是站起来,垂首正要离开,残晔突然叫住他们:“站住!为什么不说话?”两个禁裔慌里慌张地比手划脚,竟是哑巴。残晔见他们脸上脏兮兮的,辨不清面目,应该是膳房的,又见他们都是哑巴,胆子还小,大概是被大禁裔欺负怕了,于是挥挥手说:“没事了,走吧。”然后转头,匆匆离去。等他们不见了,两个禁裔才露出了诡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