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万夫长就将独孤冥和翎儿带到了他们面前,翎儿看到夙锦,高兴地扑上去,搂住夙锦的腰怎么也不肯放手,独孤冥挑挑眉,不卑不亢地在旁边坐下。他就知道,夙锦一定会想办法平安救出他的,不过……看到荆阳国龙皇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神情,便暗暗地叹了口气。美人龙皇呵呵一笑,忽然说道:“其实也很想扑过去抱住姑娘的腰不松手吧?像这个小鬼一样,毫无羞耻地搂抱着。”翎儿恶狠狠地瞪着美人龙皇,夙锦翻白眼,独孤冥淡笑:“这位想必就是荆阳国龙皇了吧?有礼了。”美人龙皇惊讶地看着他:“你能认出我?这天下还没有一眼就能认出我的人,第一眼看到我的总以为我是深宫中的妃子,你是如何看出来的?”独孤冥微笑,那笑意并不达眼底,好像纯粹只是捉弄对方,道:“能看出来自然便能看出来,荆阳龙皇何须有此一问?”美人龙皇不依不饶:“快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否则我就找人烧了你的住处,让你有家不能回!”老套的威胁让在一边候着的万夫长冷汗直冒。独孤冥却摆出一副任君处置就是不说的架子。他在定居铭瑄前游历天下的时候听说过一些鲜为人知的奇闻趣事,其中就有这荆阳国龙皇的事情,传闻荆阳国龙皇貌若天仙,堪称绝世美人,这天下甚至没有能比得上他容貌八分的人,加上这龙皇天生甜美的嗓子,到了夜间更是喜欢穿上女子的服装到御园中抚琴,第一眼看到他的人绝不会怀疑他不是女子。此为奇闻之一,还有一趣事,便是这美人龙皇好奇心极为旺盛,若是有疑问,必定会想尽办法得到答案,否则便可能几日几夜不吃不喝不睡,有例为证,有一次美人龙皇突发奇想,想知道鸟为何会有羽翅,想啊想啊,想不出来便不吃不喝不睡,直到奄奄一息朝臣都将疯了的时候,有人随口胡诌了一句“鸟没有羽翅就不能飞,如此一来岂不都成了人腹中餐”,这美人龙皇一听,有几分道理,于是很快坐起来,大口吃饭,大口喝酒,再死死地睡了个三天三夜,后来就完全痊愈了,一点都不像快死的样子。“你!你这什么态度?”美人龙皇有点恼了,虽然很想把这个人拖下去乱棍打死,可心里痒痒的,迫切想知道答案的念头如同绳子紧紧勒住了他的玉颈,再过不久便会断气。“独孤……”夙锦皱眉。独孤冥在底下伸出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便挑衅地看着美人龙皇。美人龙皇坐立难安,干脆站起来走了出去,那万夫长担心他又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连忙跟上,一边回头不满地剜了独孤冥一眼。“独孤,如果荆阳国龙皇因为你的态度大为光火,我们可能会功亏一篑。”夙锦道。独孤冥却毫不在意地笑:“夫人请放心,我心中有数,再等一会儿,只需一会儿,夫人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不知道独孤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选择相信他,夙锦便住了嘴,将视线投到外面抓耳挠腮、十分苦恼的美人龙皇身上,这举动和他的着装以及气质完全判若二人。隔了一会儿,美人龙皇又折回亭中,没好气地问:“那你要怎么才肯说?”独孤冥眨了眨眼睛,说:“只要荆阳龙皇写几个字赠予我,我就告诉你。”“写几个字?这简单,万夫长,去拿笔墨纸砚。”美人龙皇头也不回地吩咐。那万夫长便苦着脸拖着沉重的步伐退下去取文房四宝。独孤冥说:“等一下,荆阳龙皇想来误解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荆阳龙皇需得按照我的意思来写。”美人龙皇问:“那你说,你什么意思?”看得出来,他已经很不耐烦了,但为了得到答案,他不得不忍耐。男人真讨厌,所以他讨厌当男人,尤其是啰哩啰唆的男人。独孤冥说:“荆阳龙皇肯答应,在我有难之日,借出一股兵力,那么我便将答案告知与你,如果荆阳龙皇觉得太为难,那么就算了,反正被烦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很可能英年早逝的不是我,我可是很无所谓的。”美人龙皇处处被他压制,一直都在被动的位置,听了这话虽气得想当场发威,却又怕他真的硬起心肠不肯告诉他,矛盾之下只好转移话题:“你为什么要找我借兵?荆阳国只是个小国,兵力虽足,却都不是精兵,借你一股兵力,此事可大可小,万一你想要吞并我荆阳国,在出战时拿走我那股兵力,我岂不是必输无疑了?”独孤冥挑眉:“这么说来,荆阳龙皇已经知道我们的来历?”美人龙皇得意之色溢于言表:“自然,适才这位姑娘挟制我的时候,我看到了她那里面的象征着铭瑄凤太后身份的腰牌,那可是独一无二的,连仿冒都无法仿其三分。”美人龙皇毫不避讳地指着夙锦的胸口。“什么?你看了她里面?”独孤冥和翎儿同时出声,独孤冥脸一红,假意咳嗽掩饰尴尬,翎儿则虎视眈眈地瞪着美人龙皇。美人龙皇哈哈一笑,说:“这一大一小真是有趣。”夙锦淡笑:“是我疏忽了,想不到荆阳龙皇倒是心细如尘。”独孤冥说:“我铭瑄发誓,绝不会动荆阳国半分,何况荆阳国是小国,一旦天下为铭瑄征服,荆阳国能不归附吗?荆阳龙皇担心的不该是这些,而是,如何得知我口中的答案。”美人龙皇咽着口水,难以抉择,写了,说不定整个国家都让他卖了,不写,自己真的会死的,到时候自己一死,国基动摇,百姓不安,内乱迭起,外族趁机侵略……似乎进退都是死,既然这样,那不如伸脖子吧!于是他说:“写就写,只是,你也该记住今天的话,铭瑄永远都不能动荆阳国半分。”独孤冥纠正他:“是永远不会主动。”美人龙皇哼了一声,正巧万夫长送来纸笔,于是他提笔刷刷写下,交给独孤冥:“喏,给你了,现在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吧?”独孤冥浅笑,也拿过一张纸写下几个字后,对折了,说:“请荆阳国龙皇先派人送我们出宫,一出宫门我便会将写在纸上的答案交给送我们出去的人,由他转交给龙皇,一来是怕适才我挑衅的态度令荆阳龙皇不悦,恐会将我们格杀,二来也是希望能平平安安出宫,不会被当成刺客正法。”美人龙皇不满地嘀咕:“事情真多,万夫长,你送。”万夫长连死的心都有了,难道龙皇都不顾念他肥硕的身躯吗?他已经跑了好几趟,再跑下去会累死的,可为了自家的宅子……万夫长只得打碎牙和血吞,笑得很假地将三个人送出宫去,接了纸条后匆匆回到美人龙皇身边,将纸条交给他。半刻钟后,荆阳国皇宫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隔天,万夫长家的宅子又“自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