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儿如何受过这等侮辱?她一时怒不可遏,向可儿道:“掌嘴!”可儿立即在熊公公的嘴巴上猛抽了一下,打得熊公公嘴巴出血了!熊公公措手不及之下,吃了这个大亏,如何肯善罢甘休?正要报复可儿,却听一声大喝道:“谁吓死了我的八哥?”发声的,正是神出鬼没的皇太子李泽。作为储君,李泽的地位是相当尊崇的,不过,他根本不自重!东宫中经常不见他的身影,有时吃饭的时候到了,他也不回来。但是,往往是吃饭过了一个时辰了,他如同疲倦的鸟儿飞回了老巢,连声说:“饿死了!”此时此刻,李泽突然现身,荣妃宫中的人都有些惊慌。说时迟,那时快!李泽抽出了随身带的一把刀,砍在了熊公公的背上!熊公公惨叫一声,转身就逃,他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向太子还手!尽管这个太子有些傻!荣妃宫中的其他人也赶紧逃之夭夭了,唯恐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对于李泽的突然出现及砍伤熊公公,武媚儿很感意外,她夺下了李泽的刀,问道:“太子,你带着刀干什么?”李泽认真地道:“有人拿刀杀我,我也要拿刀杀人!”武媚儿惊问:“何人拿刀杀你?”李泽的双目中闪出了恐惧的光芒,道:“太子妃,要不是你替我挡了一刀,他就杀了我了!你说,我该不该拿刀杀他?”武媚儿微笑道:“太子啊,那个行刺你的刺客早就死了!”心中暗暗叹息:“看来李泽还是糊涂啊,说话颠三倒四的!”这时传来了八哥的叫声,李泽欢呼道:“八哥原来没死啊!我还以为被那些人吓死了呢!”快步来到鸟笼边,调弄起了那只八哥。武媚儿心中暗道:“荣妃这一次派人来闹,其实是为了恶心我!一定是文丽怂恿的!”荣妃听了熊公公的哭诉,叹息道:“你碰上了那个傻太子,算你晦气!”一边重赏熊公公,一边传御医给他治伤。荣妃暗想:“我的儿媳妇文丽说得不错,要想整治武媚儿,须得先把她的贴身丫头可儿除去!这样,一来可去了武媚儿的臂膀,二来也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东宫中的那些宫女、太监,就没有人与武媚儿站在一起了!但是,要想除掉可儿,一定要避开李泽,免得他在场,一旦犯了傻,就会闹得不可收拾。”打定主意后,荣妃就派人盯着东宫,伺机而动。第二天,有人向荣妃报告:“娘娘,太子从东宫出来了!”荣妃大喜,立即与熊公公带了十几名宫女、太监,浩浩荡荡地来到了东宫。东宫把门的侍卫是认得荣妃的,赶紧施礼参见。熊公公恶气恶气地道:“赶紧闪到一边去!现在荣妃娘娘管理后宫,谁要是惹恼了她,就要被打发到茅房里去掏大粪!”把门的那些侍卫哪敢阻拦,就让荣妃等人进去了。武媚儿正在与可儿一起调弄那只八哥呢,荣妃带着熊公公等太监、宫女气势汹汹地进来了。那只八哥立即叫了起来:“太子妃吉祥!奴才给太子妃请安!”荣妃等人听了,一时尴尬无比,恨不得把笼中的那只八哥一脚踹死!荣妃一指可儿道:“将这个丫头抓起来!”有几名太监立即上前,就要擒拿可儿。武媚儿疾步上前,把可儿挡在身后,大喝道:“谁敢动?”那几名太监都停住了脚步。武媚儿心中暗道:“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荣妃整治可儿,分明是打我的脸!给我一个下马威!可儿是我在宫中最贴心的人,她忠心耿耿为我办事,我要是不维护她,还叫人吗?以后谁还会当我的心腹?”当下武媚儿指着荣妃的鼻子,大喝道:“荣妃,皇上让你管理后宫,并不是让你无法无天的胡闹!你不过是皇上一个寻常的嫔妃,品位还在本宫之下,就到本宫的地盘上来撒野了?本宫没有发话,谁让你进来的?东宫是你横冲直撞的地方吗?你还懂不懂宫中的规距?”说到这里,武媚儿话锋一转:“太子殿下的病,本来好了很多,被你们这么一闹,受了惊吓,病得更厉害了!本宫一定要禀报皇太后,严惩肇事者!”说着指着跟随着荣妃进来的那些人道:“太子殿下的病好不了,你们这些人谁也脱不了干系!谋害储君,可是灭族的大罪!你们是不是要铁了心跟着荣妃,自取灭族之祸?”跟随着荣妃前来的那些人吓得都跪了下去:“太子妃饶命!奴才只是奉命行事!”连熊公公也像霜打的茄子——焉了。荣妃本来要打压武媚儿的威风,如今倒把自己弄了一个灰头土脸、颜面扫地,不禁心中沮丧,她色厉内荏地道:“不管怎么说,我比你武媚儿高了一辈,你却不把我放在眼里!等到皇上班师回朝,有你好看的!”说完,灰溜溜地转身就走。熊公公等人紧跟着走了。那只八哥又叫了起来:“太子妃吉祥!奴婢告退!”武媚儿哈哈大笑起来。荣妃等人对八哥的叫声充耳不闻,但步伐却明显加快了,似乎要赶紧离开东宫这块是非之地。可儿扑到了武媚儿的怀里,泣道:“小姐,可儿给您添麻烦了!”“不要这么说,可儿!”武媚儿轻抚可儿的头发,柔声柔气地道:“是我武媚儿给你添麻烦了!”随即武媚儿斩钉截铁地道:“不过,可儿,你放心,我就是豁出性命,也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当再次给颜太后请安的时候,武媚儿显出了一副悲戚的神情,诉说了荣妃的所作所为。颜太后忍无可忍,立即派人去宣荣妃。当荣妃赶到了“慈安宫”,颜太后指着荣妃的鼻子就骂开了:“贱人,你竟敢克扣太子的伙食!你竟敢三番五次派人到东宫去找茬!你自己竟然也去了!你知道太子受不得惊吓,便有意去惊吓太子!你是不是要逼死了太子,好让你儿子李池接班?”荣妃变了脸色,连忙跪了下来,连称“冤枉!”颜太后脸色阴沉地道:“泽儿和池儿,都是哀家的孙子,哀家毫无偏向之心。泽儿因为受了惊吓,不免在言行上有些傻。但是,他毕竟还是太子,不能因为他傻,就欺负他,就欺负他的媳妇!说起来,你还是泽儿的婶母,但是,你做的那些勾当,还有个婶母的样子吗?”荣妃满面愧色,不敢作声。颜太后一摆手道:“去吧!以后不得再去东宫生事!”荣妃道:“臣妾告退!”从地上爬起身来,恨恨地瞪了武媚儿一眼,转身就走。对于荣妃那目光,武媚儿恍若不见。颜太后闭了眼睛,双手反复抚摸着挂在脖子上的一串佛珠。武媚儿一声也不敢出,似乎害怕打断了颜太后的思路。良久,颜太后才睁开眼睛,向武媚儿道:“人生在世,难免会遇上一些不称心、不如意的事,没有人永远一帆风顺!不经苦难不成佛!”武媚儿毕恭毕敬地道:“太后所言极是!”颜太后打量着武媚儿,话锋一转道:“北夏国的公主李婧号称天下第一美女,你可曾听说过?”武媚儿心中一震,耳边不禁回响起了在密室中颜太后对李海说过的话:“要想男人说话算数,除非猪能上树!要想男人不爱美女,除非天翻地覆!我不相信你的承诺,也不相信你会对号称天下第一美女的李婧不动心!”当下武媚儿一撇樱桃小嘴,以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道:“李婧是天下第一美女?言过其实罢了!臣妾不相信世上还有比太后更加美丽的女人!”武媚儿的马屁拍得不着痕迹,颜太后不禁笑了:“哀家老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了!”武媚儿直视着颜太后,目光明净如秋水:“太后的高贵和美丽是与生俱来的。说起来,荣妃算是太后的儿媳妇,但臣妾斗胆说句冒犯的话:看起来,似乎太后是荣妃的儿媳妇!刚才太后训斥荣妃,给臣妾的感觉不是痛快,而是滑稽!倒好似是弟子教诲师傅、晚辈教训长辈一般!因为单从容貌上看,荣妃实在比太后苍老多了!”颜太后听了,俏脸上由于娇羞而呈现出了一抹动人的红晕,她如同少女一般咯咯笑了起来:“太子妃啊,你说话可真逗!”武媚儿知道自己的话搔到了颜太后的痒处,不禁心中得意:“嘿嘿,俗话说得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颜太后虽然精明过人,却也不能免俗。”同时她也暗叫惭愧:“在转世重生之前,有无数的男人恭维我的美貌。没想到穿越之后,我竟然恭维起了另一个女人的美貌!我怎么变得如此谄媚了?”当下武媚儿满脸真诚地道:“太后笑起来真好看!动人之处,犹胜二八少女。”颜太后却止住了笑,庄容道:“李婧能赢得‘天下第一美人’的桂冠,与她的笑有很大关系!据说她‘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三笑倾天下’!”武媚儿暗暗吃惊:“不知这个李婧,是怎样一个绝世尤物!”颜太后闭了双眼,不再说话,但她的思绪,早已飞到了前线,暗道:“李海啊,你的花花肠子,如何瞒得过我?这一次,你发兵北夏,固然是为了得到北夏国的土地和子民,更是为了得到李婧!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难道最终还是避免不了被你抛弃的下场吗?”武媚儿的心中,却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她心中暗道:“这一次,李池立下军功,将会更加咄咄逼人!我和李泽的日子,将更加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