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过去了,那一日之间血腥气息弥漫了整个耀国皇宫,据说,太医院几十名御医连夜进宫,据说太后突然昏迷,据说皇后卧床不起,据说,皇上不省人事。没有人知道那天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凤仪宫所有人均闭口不言。皇宫之中三位至尊掌权者突然病倒,一时之间,皇宫到处弥漫着紧张和阴谋。元公公突然觉得塌了天一样的沉重,但他毕竟伺候了两代帝王,如此时刻,多少能懂些分寸。他命太医院御医分成三拨,时刻守着太后皇上和皇后,御林军严守三宫和皇宫,就连御膳房他都安排了人手,这个时候,皇宫不能出一丁点的纰漏。只是,皇宫中的人心惶惶依旧带着些风雨欲来之势。云起宫云妃卧房内的花瓶首饰,纸笔装饰全部撒了一地,那些珍贵的物什早已被破坏的凌乱不堪,可是云妃仍旧不满意的在屋子里疯狂发泄着,任何近身的物品或人,都受到了波及。“贱人,贱人,该死的贱人,你除了长的狐媚之外还有什么好,还有什么好的,凭什么你就是皇后,凭什么你有了身孕,贱人,该死的贱人,杀了你,本宫要杀了你…”粗俗的辱骂脱口而出,她哪里还有人前高贵大方的样子。衣衫散的到处都是,云妃连身上唯一一件完好的衣衫都歪歪扭扭,长发像疯子一样的散在背后,往日高贵美丽的脸上此时只有狰狞一片。是谁说,嫉妒阴狠的女人最丑陋。云起宫十多个小太监和小宫女,瑟缩的躲在角落不敢吭声,惊恐的望着发疯的主子满眼无助,也不敢上前,生怕主子的怒气波及到他们身上。这样的场面,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贱人,凤九天,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你夺了我的后位,抢了我的宠爱,我要杀了你,凭什么,凭什么,本宫哪里不如你,皇上凭什么独宠你,你根本就是个狐媚子,什么‘凤女’,都是骗人的,你是妖女,迷惑皇上的妖女…”云妃红着眼眶大喊大叫。和柔殿柔妃一脸的阴郁,看什么都不顺眼,美丽的脸庞满是嫉妒和神伤。“小童,你说本宫哪点比不上凤九天那个女人,就因为她长的美吗?可是本宫不美吗?为什么她有了身孕,为什么她深得皇上喜爱,哼,那应该都是本宫的,都是本宫的”,她进宫三年都没有身孕,凭什么凤九天进宫才一月就有了皇上的子嗣。凤九天是左相之女,她也是右相之女啊,凭什么。小童忙上前安抚自家的主子,“小姐,您别伤心,皇上哪里宠那个女人了,奴婢听说皇上要元公公打掉那个孩子呢,小姐,皇上要是真的喜欢那个女人,怎么可能不要那个孩子”。柔妃眼眸一喜,“真的?”看来凤九天也不是那么难对付嘛。可是随即又恢复阴暗,“哼,还有云妃那个贱人,就知道狐媚皇上,就算没有凤九天,云妃那个贱人也不好对付,小童,你帮我想想办法,让那个贱人不好过”。小童滴溜溜的眼珠一转,“小姐,不如让右相出面,右相除了云妃的后台,看她怎么跟您争”。迎影宫迎妃站在床前,眉头紧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迎妃焦急的转身,“怎么样,打听清楚了吗?”贴身婢女小环摇摇头,“所有知情的人均闭口不言,任奴婢使出浑身解数都问不出什么,据说没有人下令,可是他们就跟商量好了一样,问什么都是不知道”。“那太医院的御医呢?”“太医院的几十个御医今日全部当值,个个神情紧张,不过奴婢偶尔听到好像太后无恙,皇上无恙,只是说皇后什么什么的,太远了奴婢也没听清楚”。迎妃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无恙就行”,昨天发生的事她没兴趣,“还打听到什么?”小环再次摇摇头,“没有了,对了,还有,太医院的御医忙的浇头烂额的,不只是太后皇上皇后的事,奴婢好似听到什么瘟疫,而且还看到有人把太监抬进了太医院”。“瘟疫?”迎妃大惊失色,“马上再去太医院打听”。弄琴宫琴妃的贴身婢女站在拉下帷幔的床前,焦急的走来走去。幛缦内,隐约看到一个娇小的人影,人影胸口上下起伏,口中吐出淡淡的shenyin.“莲儿姐姐,怎么办啊,娘娘昏迷半天了,为什么御医还不来,皇上那边也没消息,这可怎么办啊”。“阿添别着急,再给娘娘换块丝帕试试”阿添只能转身拿起新丝帕沾了水,然后掀开幛缦,为琴妃仔细的擦拭脸庞,再将湿丝帕覆盖在琴妃的额头上。“莲儿姐姐,这管不管用啊,娘娘不像风寒烧热,你看娘娘身上的黑点,怎么倒像是瘟疫”。莲儿顿时大怒,“混帐,皇宫之中哪里来的瘟疫,说不定娘娘是吃坏了东西”。皇宫内人心惶惶,凤仪宫内更是萧瑟不安。春天已经浓了,漫天遍野的绿色染上了皇宫,凤仪宫内一棵高大的桦树长出了新鲜的绿叶,喜暖的鸟儿也已飞了回来,每日里叽叽喳喳的不只该说烦还是说热闹,春花也相继从含羞的骨朵慢慢绽放,一阵阵的花香扑面而来,春日里,一片醉人景象。可是如此醉人如此生机的春日,却总带着些无法诉说的凄凉和萧条。几十个太监宫女守在那门扉前,脸上个个带着担忧和焦急。房内,草儿守在九天床前,眼里的泪水总不自觉的滑落。九天睁开眼时,正看到那一颗晶莹滴落,滴在她床边,在她发间化开。“草儿”,九天沙哑的喊了一声,草儿立刻高兴的站了起来。“小姐,小姐你终于醒了,小姐你吓死奴婢了,奴婢以为你…以为你…呜呜…”九天只感觉浑身都痛,就像被人生生拆开了一样,“草儿,我睡了多久?”草儿擦擦眼泪,“您昏迷了一天一夜了,您看这都天黑了”。九天闭上眸子,绝美的脸上除了苍白还有疲倦,她记得昨天晚上,耀无凡在她床前忏悔,她嗤笑他,痛骂他,可是后来,她好像突然晕了过去,然后,就都不知道了。她昏迷了一天一夜,也就是说,她还有两天的时间。“太后如何了?”不管耀无凡如何,不管她同耀无凡的恩怨如何,太后对她是真的好,所以她也不会怨恨太后。草儿认真的回道:“您昨天晕过去之后,太后也不堪悲伤晕了过去,不仅太后,就连皇上也,不过,听说太后跟皇上都没事了,今天下午已经醒了过来”。“皇后娘娘”,门外突然传来小太监的声音,那声音小心翼翼的,生怕惊扰了屋内的九天。草儿走到门前打开房门,不悦的看着那小太监,“什么事,娘娘刚醒,你们就不能让娘娘安静一会儿吗?”元公公突然从旁边窜了出来,年迈的脸上带着深深的伤痛和急切,“草儿姑娘,皇后娘娘醒了吗?太好了,草儿姑娘,我要见娘娘,快,不然就来不及了,快啊”。草儿不解的看着元公公,“元公公,我家娘娘刚醒,身子恐怕…”元公公神色慌张的一把推开草儿,硬闯了进去,“草儿姑娘,得罪了”。一进房门,元公公就看见了那躺在**,睁着双眼,却脸色极为难看的九天,“老奴见过皇后娘娘,娘娘,老奴求您去看看皇上吧”。九天静静的,彷若失聪一般,元公公一见,“噗嗵”一声跪倒在床前,眼中含满了泪水,“娘娘,出事了,皇上本来下午醒了的,可是没有一刻钟的时间又昏了过去,御医为皇上诊断时突然发现皇上身上起了黑色的斑点,几十个御医惊恐不已,认为那斑点乃瘟疫所致,并且说…说…皇上恐怕无药可医,娘娘,皇上如今昏迷着,可是他却一直喊着您的名字,娘娘,您去看看皇上吧”。皇宫内突然爆发瘟疫,而且来的迅猛,元公公去找太后,哪知太后也再次昏迷了,所以才来这里找九天,一个是想让九天稳住局势,再一个就是皇上确实想见她。几天身子倏的一窒,那双空洞的眸子突然眨了几下。“你说什么?”瘟疫,皇宫之中哪来的瘟疫,皇宫中怎么可能有瘟疫呢。“老奴说的句句实话,御医悉数确诊,而且这种瘟疫,从未见过,所以…所以…娘娘,如今皇宫堪危,太后也昏迷不醒,能出面的,就只有您了,老奴知道皇上对不起您,可是皇上是皇上,这耀国的天下是另外一回事啊”。皇上太后再次昏迷,他不敢声张出去,三国的使臣还在宫里,万一让他们知道了,恐怕这耀国的天也要变了。九天眨着双眼,脸上带了些急切。“元公公,我信你”,皇宫瘟疫,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皇宫一向消毒措施极好,宫外都没听说有瘟疫,皇宫怎么可能会有。九天从**坐起身,脸上还有些苍白,就连起身的力气,都有些力不从心,“草儿,给本宫梳妆,元公公,立刻让御医准备大量消毒草药,在皇宫中消毒,另外命御林军各宫搜索,看有没有感染瘟疫的人,将所有感染瘟疫的人全部聚集到一起,另外,封锁宫门,任何人不得出入,还有,让御林军严密封锁迎宾楼,确保三国使者的安全”。元公公大喜,“是,奴才这就去办,皇后娘娘,皇上那里…”“本宫随你去”,去看他,不是因为元公公的话,而是因为,她也懂医术,她要看看,这到底是不是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