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参军,方才老丈所言,是否属实啊?”君默言不露声色,冷冷地睨着萧吉,淡淡地询同。“请王爷明鉴,乔老儿所言如有半句虚词,定遭天打雷劈,教我断子绝孙,死无葬身之地!”“杀了他!”“对!杀了他!”一时之间,众人听得气愤填猬顿时群情激番齐声恕吼。无尘更是捋袖掳拳,作势要上前把萧吉大卸八块。萧吉吓得面色如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提起手掌对着自己便左右开弓扇起了耳光:“卑职,不,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请王爷怨罪!”“萧参军,你可知罪?”“小,小,小的不该知情不报,欺瞒王爷……啊!王爷饶命啊!”萧吉抖着双膝,牙齿咯咯作响,眼见无尘走近,身子一软,竟瘫倒在了地上,引得大家嘘声一片。“无尘!”“属下在。”“把萧吉押下去,待查明事情始末,交于渲州府衙发落。”“交给府衙?那不是放虎归山?不如一刀杀了干脆!”无尘低声嘀咕,走上前去一脚把萧吉踩在地上,早有人上前一把按住,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乡亲们,现在渲州瘟疫横行,此病传染性极大,为免使更多的人受此荼毒,还请各位稍安勿躁,回城协助朝庭扫除瘟椰抵抗天灾。本王以人格保证,誓与渲州父老共存亡,瘟疫一日不消,我君默言绝不离城半步。”君默言面色凝重,说完这番话,双腿轻夹马腹,头也不回,率先入城。“城门有兵丁把守,根本不准乡人入城..”众人面面相觑,个个面露迟疑之色,但见君默言去得远了,无奈之下,只得将信将疑,扶老携幼缓缓跟在我们身后返城。越接近城门,景况越见凄惨。只见驿道两旁处处白幡飘飘,竟是家家有僵尸之痛,户户有号泣之声。那飘飘白幡,声声哀泣,如锥刺骨,见者无不落泪,闻者莫不伤心。君默言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笔直闯到城门底下。“来者什么人?”守城的兵士立于墙头,竟虱弩皆张,戒备森严。“开门!”默言沉声低喝。“府台有令,各乡之人不得入城,如需领药,先着里长将号牌交来,在城下.”那士卒居高临下,早看到我们身后那一长串衣衫褴褛,啼泣哀哭之人,哪里肯开城放人?他絮絮叨叨正说个没完,君默言神情不耐,冷哼一声。无尘会意,忽地长身掠起,如一只的灰鹤冲天而起三丈多脯中途势衰将落时,轻轻在墙上一点,身子轻盈地再窜高一丈有余,如此两次,便在一片惊呼声里轻易地掠到了墙头。“放箭!快放箭!”城上兵丁呆愣片刻,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呼喝,却哪里还来得及?无尘早窜到了他们身前。“妈的,居然敢对老子放箭?我看你放屁还差不多!”无尘长笑一声,怒骂着窜过去,手戳足踝,眨眼之间,守城的八个兵丁已被他放倒了五个。底下众人欢呼鼓噪,呐喊助威,其余三人发现来头不时,又见他势猛,发一声喊,掉头跑了个精光,只恨爹娘少生一条腿。“哈哈哈,兔崽子,有种的别跑!”无尘也不追赶,仰天大笑数声,这才不急不慢地打开城门:“王爷,请。”众人鱼贯入城,欢喜无限。“乡亲们,请各自回家,泗扫庭院,做好清洁防患工作,等待官府的救援方案出台。”无名遣散了众人,大家带着大批药材直奔渲州府衙而去。“不知昭王大驾光临,下官未曾远迎,失礼之处,还望海涵。”渲州知府萧云贵身着官袍,率着一干大小官员,跪在阶前迎接。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方才逃跑的守门兵丁禀极上去。他老奸巨清,在官场混了多年,当然明白敢公然与朝庭作对的人,绝非普通百姓,定是京里来人了,这才跪地接驾。也亏他有本事,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召集了一堆的官员。“萧大人请起,”君默言下马,缓步入内:“本王奉旨前来抚灾,不知渲州役情如何?贵府又采取了一些什么防范,救治措施?”“王爷远道而来,万里奔波,请入内奉茶,喝杯薄酒,稍事休息后,下官再将渲州役情如实禀报王爷。”萧云贵躬身引了君默言往内堂而去。“本王千里迢迢,可不是来喝萧大人的这杯茶,还是先说正事吧。”君默言冷冷地笑,领头朝衙门大踏步而去。“呵呵,王爷忠心为国,一心为民,真是可喜可贺,渲州百姓幸甚,皇上幸甚!”萧云贵碰了个软钉子,竟也不着恼,依旧是满面堆欢,小跑到默言身前引路:“既如此,王爷,请!”我懒得跟着他去看那些官场虚伪客套,于是跟着无名一起,随前来接应的衙役,带着药材往后衙而去。“无名,怎么这里的大小官员都姓萧啊?”我好奇地凑到无名身爆小声地询问。“渲、泰两州都是逍遥王的辖区,自然大力提拔萧姓人氏。”无名低声冷哧。萧昆的辖区?我不禁微笑——这下子事情好玩了。渲泰两州是逍遥王的辖区,却又紧靠着大凉山,大凉山偏偏又是君默言的老巢,属于他的势力范围。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他们长期相争,教当地百姓如何安居乐业?刚开始只以为君惜玉之所以下这道旨,纯粹是因为君默言离这里最近,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抵达疫区。所以,他连圣旨都没拟,只传了一道口谕。我不禁暗想:假如我是君惜玉,会如何处理?苦苦思考了半天,竟然发现,除此之外,竟没有比这简洁明快又更有成效的方法!我不得不大叹——君惜玉派君默言来抚灾这一招棋下得实在是浮一方面,他熟知默言的为人,对渲泰两州又有感情,绝对不会置百姓的死活于不顾,抚灾之事,交给他,绝无后顾之忧。另一方面,若是其他人前来,必然畏惧萧昆的势力,缩手缩脚,不敢放手一博。退一步讲,就算来的是不畏强权的正直之士。可他身边全是萧氏族人,所谓寡不敌众,独力难支。做起事来必然是捆手绑脚,朝庭又是远水不解近火。到最后,苦的仍然是一方百姓。君默言却不同,他的老巢在此,手下可用之人何止万千?且,他与萧氐向来不对盘,明争暗斗已有多年。不论于情于理于法,都完全可以抛开府衙,不理萧氐,独力完成恤灾重任。闹得好了,还可以借君默言的手,大力整顿一下渲、泰两州的吏制。大刀阔斧地铲除一些贪官污吏,为鞭长莫及的他害去一颗早已溃烂化脓的毒瘤。进一步削弱萧昆的势力,牢牢地掌控住萧若水。这样,君惜玉即不必亲自出面得罪老丈人,又可收到恤灾安民之功效。真是既有里子又有面子,还不用伤脑筋。在京里抱着爱人隔岸观火,好不逍造自在!万一萧昆与默言闹僵,他还可在两人搞得两败惧伤时,跳出来做和事佬....“..小雪!想什么呢?”无尘一掌,轻拍在我后背,探出头来奇怪地盯着我左瞧右看:“到了门口了,怎么不进去?不会是吓傻了吧?”“你才傻了呢!”我一把拨开他,抬脚走了进去。这是一套三进的厢房,前面是一间会客的花厅,进来是一间书房,睡房在最里面,收拾得干净整齐。空气里飘散着艾草的清香,看来是刚刚用药草熏过,还弥漫着阵阵青烟。“行礼已放到了房里,你先休息吧,我们忙去了。记得别乱闯啊,有事让丫环通知我们。”无尘留下几向话,竟不等我回答,象有鬼在追他,一阵风似的走了。嗟,全把我当成小骇子呢?“去吧,去吧!”我朝天翻了个白眼,突然发现身后站着一个十**岁的少女,灵活地左顿右盼,跟着我亦步亦趋。瞧了瞧她那弱柳扶风般纤细的腰肢,再看看她白若凝脂的肌肤,我摇了——这萧云贵还真是不聪明,连我的身份都没搞清楚,就想用美人计呢?诶,难怪他跑得比免子还快,原来怕惹麻烦!这萧云贵果然老奸巨滑,这么快派了人来讨好。得,看来只有我来出面当这个恶人了。“你叫啥名字?”我叹了一口气,打量了一下这个长得颇为抢眼的女子一眼。“奴婢莲儿,给小雪姑娘请安。”莲儿曲膝跪地,口齿清晰,声音娇胱若出谷黄莺,神色镇定地回话。“你回去吧,我不用人服侍的。”虽然明知道她是装的,我仍然弯腰,伸手扶起她——最怕的就逝人随便下跪,一点尊严也没有。“求求你,不要赶奴婢赚大人要是知道了,奴婢会没命的!”莲儿慌忙磕头,身子抖得很夸张,声音却一点也没乱,眼角也不见一滴泪。我失笑——这是在跟谁演戏呢?“莲儿是吧?”我微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冷冷地望着她:“我数到三,如果你不还赚信不信我先杀了你?”“你不能赶我赚我要见昭王爷!”莲儿一急,立刻露出马脚。“你见王爷做什么?”我似笑非笑地睨着她:“觉得我做不了主?”“请小雪姑娘垂怜。”莲儿发觉失言,慌忙垂下头装可怜。“一,二…”我懒得再同她罗嗦下去,淡淡地望着窗外——都晌午了呢!不知道默言跟那姓萧的谈得怎么样了?“是,奴婢告退。”莲儿的笑容僵在脸上,咬了咬唇,静静地退了出去,却并不走远,只站在院外远远的候着。看来,她对自己的姿色很有信心,不见到默言是不会死心的。算了,她喜欢站多久,就站多久好了,我管不着。望着她窈窕的背影,我冷哼——丫环?那满身的香气,细若春葱的嫩手,邮里有半点做下人的样子?萧云贵真当我是瞎子呢?算了,这些烂事我懒得管,还是想想看,我能帮些什么忙吧?返身,我书房,托着腮,陷入了苦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