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不该这么冲动,惹怒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现在两个人都被关起来,虽然小雪有人照顾是很好啦,可是,谁来救你们出去?”无尘扭着手,站在牢房外唉声叹气。“骸“默言冷含不置可否,却把目光冷冷地锁住正欲把我带走的狱卒身上:“等一下,你把她带到哪里去?”“回王爷的话,按律,王妃是应该关到女监的。”矮胖的狱萃,缩着头讷讷地回话。“也对,”默言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皱起了眉头,抬脚踹开牢门,施施然走了出来:“那我们走吧。”“王爷,你,你去哪里?”狱卒呆滞地瞧着他,想要上前捉他,自问他的头比不上那碗粗的木栏;想要不管,却又实在是有违职责,顿时陷入了两难。“不是说去女监?还不在前面带路?”默言握住我的手,神情不耐地催促。“嘎?诶?”可恰的狱卒,完全不在状况,张大了嘴巴傻乎乎地瞧着默言。“噗!”无尘失笑,轻拍他的肩膀:“我们王爷想去确定一下王妃住的地方好不好,你还不快在前面带路?啊什么啊?小心我撕了你的嘴。”“默言,你别胡闹!“我骇笑——这里可是天牢诶!他以为是住宾馆哪?居然还要桃三拣四?“谁胡闹?不行咱们就出去。”默言冷笑,淡淡地睨着狱卒:“我倒要看看,黑雪国有谁敢拦我?”倒!摆谱摆到牢里来,很威风吗?也不瞧瞧那些狱卒们听到他这番话,全都吓得面无人色。真是做孽啊!事实证明,女监跟男监没什么区别,隔着一条长廊,基本上长得都是一个德性。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宗人府关的都是皇亲国戚的关系,这里面打扫得还算干净,比起萧府的那个地牢,简直有云泥之别。默言蹙眉瞧了半天,挑剔地皱着鼻子:“无香,你赶紧回去,带一套棉被枕头来。对了,还有熏香,还有换冼的衣物。恩,还有冼漱用具……。病“等等,无香。”我急忙叫住无香,啼笑皆非地睇着默言:“默言,你要不要考虑从王府搬一张床过来?那个木板床貌似不太舒服。”“对啊,无香,再送张床过来。”倒!居然来真的?“默言,你够了哦,别太过份。”我骇笑着推他一把:“回头皇奶奶知道了,更该生气了!行了,你看也看过了,还是快点回男监边去吧。”“王爷,现在怎么办?”无尘无措地抓着头发,立在牢房门口,来回瞧着我们两个。“那就暂时就拿这些东西吧,其他的等我想到了再说。”默言牵着我慢条斯理在跨进牢房,朝无尘无香挥了挥手,打发他们回去。“王爷……”“还有事?哦,对了你要锁门,锁吧。”默言说完,掉头不再理他,把我往一按:“你站着被审了那么久,坐着歇一会吧。”“王爷…病笨汕〉挠卒头上冒着冷汗,立在栏杆外进退两难。“默言,这里可是女监,你不出去?”我窘迫地捉醒他。“哈哈哈,二哥,你把这里当成你的别院啊?”一阵朗笑过后,君惜玉大踏步地走了进来。“这么晚了还要过堂?你还真是为政颇勤呢!”默言嘴角微弯,桂着一丝嘲讽的笑容,冷淡地瞧着他。“咦?”君惜玉刷地打开一柄折扇,笑吟吟地睨着默言:“二哥今天的火气不小哦?”“我故地重游,心情不爽,你最好别惹我。”默言板着脸,不肯给他好脸色:“有什么事直说,不必拐弯抹角。”君惜玉不语,淡淡地扫了一眼四周。无尘,无香及众狱卒会意,行礼后悄然鱼贯而出。“二哥,皇奶奶让我来带你走呢。”君惜玉轻摇折扇,瞧着默言,神色严肃了起来:“明知道她的脾气,你何苦还要当众顶撞她?居然主动跑到宗人府里来,你是存心要让她老人家不好过是吧?这会子她担心你,正偷偷掉眼泪呢。”默言脸色阴都,眸光复杂地紧紧盯着君惜玉,握紧的双拳似要捏出水来。“怎么?你那是什么眼光?想吃人啊?,,君惜玉哈哈笑,不以为意地挽了挽衣袖:“来啊,咱们来打一架啊!好久没活动手脚了,正痒痒着呢!”默言一语不发,只默默地看着他,目光锋利如刀。四壁明明燃着的粗大的牛油蜡烛,他却好似站在暗影里,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悲愤与哀伤。我心中一动,忽然有一种冲动,好想抱住他,给他安慰一一他看上去是那么地脆弱。而我,也真的伸手握住了他一一他的手冰冷而带着微微地。“默言?”我担忧地轻捏了捏他的手心一一他望住君惜玉的目光太吓人,好家随时准备扑上去把他撕成粉碎。“二哥?”君惜玉下意织地后退了一步,惊诧地低叫了一声:“你怎么了?还是你,又想起以前的事了?”“不,都过去那么久的事了,干嘛要去想?”默言霍然而醒,慢慢地撇过头,淡淡地道:“你回去吧,除非跟秦秦一起赚否则,我是不会出去的。”“二哥,你别傻了,出去了才有好对铂呆在这里面怎么没法救二嫂?”君惜玉皱眉,颇不赞同地睨了他一眼:“你真的变了好多,以前从来不会这么感情用事。”“如果是以前,你……?”默言冷哧,声音低得象一阵风从我耳边吹过,最后几个字被他吞入腹中,却吓得我一个激机,打了个冷颤——他,胡说什么?“以前会怎样?”君惜玉被他冰冷不带温度的语气,弄得尴尬起来,笑容勉强地挂在脸上:“二哥不会真的连我也怪上了吧?”“四弟,你是个好皇帝。”默言沉默了半天,忽然冒出一向不相干的话:“所以,你要好好做,不要辜负了那么多人为你所付出的一切。”“二哥,你今天好奇怪,”君惜玉沉吟片刻,皱起了眉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四弟,你替我带句话给林征鸿,就说我要见他。”默言不答,却转了话题。“想跟他谈一下林的事?”君惜虽苦笑:“其实我来的时候,皇奶奶正在问她的话呢。料得不错的话,她也是难逃欺君之罪的。今天晚上,宗人府怕是要热闹一番了。”“是吗?皇奶奶的动作好快,”默言微微一怔,随即摇了:“她还是那付脾气,做事雷厉风行,手段强硬,绝不拖泥带水。”“你还在怪她?”君惜玉愣了一下,温柔地望住默言:“二哥,当年的事,不能完全怪她。如果不是搜出那封信,奶奶也不会在一怒之下逼父皇把外公他们全都打入天牢,后来的悲剧也不会发生。说不定……”“你闭嘴!”默言颈边青筋,忽然大喝一声,把君惜玉和我吓了一大跳。“默言……”我心中一动,精神顿时了起来一一突然想起李掌柜与默言那次谈话后,在三河旬那家客栈里交给他的那封神秘的书信。都说无巧不成书——那封信,会不会装着一个天大的私密?牵扯到一桩皇室的丑闻?关系着无数条人的生命?可是如果是的话,默言为什么不把这封信拿出来?为什么没有去追究那个始作蛹湛是他没来得及采取行动?还是他感觉到了隐藏在事件背后的残酷事实,也许会揭开一段血淋淋的历史,打破这表面的平静,掀起涛天的巨浪,所以在权衡利弊之后,他打算要放弃追寻真相?不,怎么可能?默言他处心积虑,奋斗了十多年,为的就是这一天,又怎么会把到手的机会白白地放掉?我摇了,把最后这个荒谬可笑的念头驱逐出我的脑海。可是,那封让默言大发雷霆之怒的信,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呢?我的心里,这时就象是住进了十几只小猫,正拼命地搔抓着我的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