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言,我是不是常常跟你发眸气脾?”忍了n次之后,我终于还是没能忍住,走过去,啪地一下合上他正在看的书,好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没有啊,怎么,还在为白天开心说的话生气呢?”默言失笑,抽出被我压在手下的书,慢条斯理的又看了起来。“喂!我跟你说真的!”我跳过去,抢走他的书,叉着腰瞪他。“要我说真话?”他挑眉,含笑睇着我。“当然!”我迫不及待地瞧着他。“恩,刚成亲那会还好”,他皱眉,侧着头,把着下巴思索了一阵,得出结论:“景近好象变坏了,动不动生气,有时真的不知道你气什么?”我一阵气馁,闷闷地缩回自己的位置。猪头!我生气是因为他根本就不重视我的感受!就只记得那帮子兄弟还有那一大堆推永远也忙不完的生意!加上朝庭的事情,能分给我们母子的时间更是少得可怜。其实事业心谁都有,我并不反对他纳子拼劲——毕竟,他手底下要养活那么一大帮子人,不拼是不可能的。可是,我主张公私要分明。最起码,应该合理的分配时间,不要把公事带到家里来,占用了私人的时间。他这样做,等于是剥夺了我们母子的权力。现在开朗和开心跟着逆天十八骑的时间比跟他相处的时间多得多。长此下去,对他们的身心成长其实是极为不利的。为什么明知道会辛苦,我坚持不肯请奶娘,要自己带?就是因为自己小时候,跟妈妈相处的时间太少,造成了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遗憾。所以,我才不希望开心和开朗重蹈我的覆辙。我希望他们的童年快乐而充满了温馨,难道这也错了?默言显然不理解我的做法。他总是笑我自讨苦吃,笑完之后,他依然扮演着严父的角色,不肯做一个慈爱的爸爸。“默言,我是不是很失败?”我捧着头,情绪陷入低谷。“傻瓜!”默言轻笑,伸臂把我接到怀里,揉着我的发:“开心才几岁?她说的话,你也计较?”“可是,童言无忌。她说的话无心,所以最真实。”我趴在他的肩上,闷闷不乐。“只要我喜欢,谁管得着?”他宠爱地拥紧了我,伸掌暖着我的手。“默言,你会不会后悔娶了我?”我把头藏在他的胸前,忽然好想哭。脑子里莫明其妙就闪现了白天见过的那个李秀荷——假如是她的话,肯定会是一个温婉娴淑的好妻子吧?她那种小鸟依人的个性,才是每个古代男人梦寐以求的完美妻子吧?“后悔好象来不及了吧?”默言伸指抬起我的下巴,瞅着我戏谑地笑:“要不,我再娶个回来?”“你敢!”我心中一凉,话才出口,声音就哽咽了——还说一辈子对我好,这么快就厌倦了?“秦秦?”他吓了一跳,慌慌地捧起我的脸在灯下细瞧:“这不是说着玩呢,你当真了?”“骗人!你想享齐人之福?骸门都没有。”我用力戳着他的胸,态度很强硬,可是眼眶却不知不觉就红了。他惊讶地望着我红了的眼圈,心疼地拥着我,细细地吻着我的眉眼,低低地道歉:“对不起,是我不该乱开玩笑,害你伤心了。”“才怪!明明就是厌倦我了!”我越说越伤心,挣扎着抗拒着他,好象那些玩笑突然变成了事实,心里空落落的,似被人挖走了一块,随口乱嚷:“我知道,你心里其实喜欢那种温婉柔顺的女人!就象,就象白天见过的那个李秀荷!”“秦秦!”默言的声音忽然严厉了起来,他紧紧地握住我的臂,力气大到几乎把我的骨头捏碎:“别瞎说!”结婚四年,他还是第一次用如此严厉的语气跟我说话。我一下子懵住了,张大了嘴巴,愕然地看着他。“对不起,”他伸掌抹了一把脸,试图对我微笑示好,露出来的却是苦笑。“你,你骂我?”我怔怔地看着他,既委屈又心酸,泪水在眼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出来。“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他一脸懊恼,伸手想揽我入怀,却被我侧身躲过。“我没误会,你就是骂我。“我忽然冷静了下来,淡淡地看着他:“为了一个莫明其妙的女人?”“我没有骂你,只是声音大了一点,”他无奈地望着我,试图解释:“而且,我发脾气也不是为了秀荷,是气你把不相干的人扯进来。”“是吗?”我狐疑地看着他,心直沉入谷底——他刚刚说秀荷,他的语气很亲昵,态度很自然,他自己却没注意到。他这个人也不知是天生的冷僻,还是后天的孤傲,如果不是长时间的相处,根本不可能把一个女人的名字叫得那么顺口。晓筠与我相交多年,他到现在都是喊她姓莫的女人,从来没有直呼其名过;还有梦影,未嫁前,他一直称端木郡主;还有晚月,她几乎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吧?他也只肯称她赵家小丫头。他这一声秀荷,把我的心都叫凉了,白天没有细思的疑点纷纷往脑海里钻——无尘为什么拼命挡着她进庙?默言看到她时,为什么态度如此冷淡?甚至几乎可以说是冷厉?当时不觉得,现在回想起来,秀荷看到我时,那目光中是颇有几分试探的成份的。我只是,被她羞怯的态度蒙骗了。默言出现时,她为什么那么害怕?如果说她怕陌生人,那为什么在无尘面前又表现得很得体大方?她甚至还跟无尘起了争执。而无尘,无尘的态度也很奇怪——他单钝质朴的个性,不是个会仗势欺人的主。他在面对默言的不满时,噤若寒蝉的表情也很僵硬……”“恩,对不起,下次不会了。”他伸手把呆怔的我拥进怀里,紧紧地按在胸前。我默然不语,心中已是巨浪涛天。是我多心了吗?他们,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关系吧?四年来,默言对我的好,又岂是一句两句话说得完的?他只差没把我捧在手心里了——我不应该怀疑他。或许,是我听错了?“默言,那个李秀荷,你以前认识吗?”我退后一步,仔细地盯视着他,摒住呼吸,慢慢地问他一遍。“谁?”默言微微一怔,剑眉一蹙,不悦地睨了我一眼:“庙里遇到的那个女人?我怎么会议识她?荒谬!”难道,真是我听错了?“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们认识了好久。”我惶惶地看着他。“干么把时间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他不耐地坐回椅子,拾起书继续看,很明显不打算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很奇怪的,我突然觉得他与她之间流动的那种氛围很自然,很微妙——象是那种通过长期相处后固定了的夫妻模式。她,好象习惯于在他的目光下瑟缩,习惯于在他的气势下低头,沉默和退缩。而他,习惯于发号施令,习惯于掌控她的喜怒哀乐。”摇了,我摇掉这突然钻进脑子的奇思怪想——怎么可能?他们今天第一次见面。默言那对陌生人生硬冷肃的态度也不是第一次吓到人。更何况,她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怎么可能要求这个时代的所有女子,都象我一样,见到陌生男人还能从容不迫,落落大方?我极力说服自己相信他,心里却似压了一块沉沉的大石头,笑容怎么也挤不出来——猜忌,象一条毒涩在我的脑海里肆意地游荡。“我先去睡了。”我意兴阑姗,把桌面上的书胡乱地推到一旁,站起来住卧室里走。“你不是睡不热?”默言放下书,从身后追上来,拦腰抱起我,亲昵地抵住我的颊:“怎么可以把老公丢在一爆自己先去睡?”“放我下来!”我伸手抵住他下压的胸,气恼地低声嚷。“不放,一辈子都不会放!”他**辣地望着我,漆黑的眸子里闪着固执而的光芒。他的唇霸道地覆住我,而需索。望着他温柔而深情的目光,我的头开始昏沉,心跳失序,全身变得虚软无力。或宅真的是我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