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突然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她便冷笑地朝陈袆一步步走来,突然抬起左手臂问:“是想看这个手臂吗?”陈袆急忙点头称是。娘娘脸色一沉,厉声呵斥:“先把事情做好,想要什么都可以满足你!”陈袆自觉没趣,惺惺离去。娘娘回过头来朝那八尺彪汉说道:“迟西卡!此事务必小心谨慎,做到万无一失!”迟西卡点了点头,双手抱拳道:“娘娘放心,小的尽犬马之力,娘娘就等我的好消息吧!”说完,纵身出门,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娘娘得意地一笑,把灯熄灭,独自内房歇息。陈袆从娘娘那里出来后,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没有理顺清楚,感觉怪怪的,坐立不安,有种女人月经来临之前的槽糟感。外面漆黑一片,乌云把唯一照亮地面的月亮也遮挡了。“这鬼天气,要是有人打黑枪,肯定逮不住是谁。还是21世纪好,到处是路灯。”陈袆自言自语,不知不觉中便来到自己的住处。陈袆想推门进去,却发现门锁上了。“这是谁干的?”陈袆心想:“我走的时候没有锁门啊!难道是刘斗?”陈袆叹了口气,肯定是这小子干的,这三更半夜的去哪里找他啊!这小子也真够勤快的,前脚踏出门,后脚他就把门锁上了。陈袆背靠着大门,无奈地仰头看了看天,乌云正慢慢地被风刮开,微弱的月光费力地闪着她那并不皎洁的光辉。突然,一道黑影在陈袆的眼前一闪而过,朝前面的胡同急奔而去。陈袆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使劲地眨了眨眼睛,赶紧到胡同口瞅了瞅:确实有一黑色的身影在晃动。我靠,这楼兰城内还有盗贼啊!陈袆琢磨着:反正自己也进不屋去,不如跟着这个黑影,看看他到底想偷什么?黑影的脚上似乎长了轮子,速度极快。尽管陈袆使出吃奶的力气,累的上气不接下气,那黑影还是消失在他的视野之外。“他奶奶的,跑这么快!”陈袆对着消失的黑影直骂:“你要是生在21世纪,绝对是刘翔的死敌,我敢肯定,奥运会的金牌得主肯定轮不到刘翔!”陈袆稍做休息,正准备掉头回去,前头又冒出一个黑影来,那黑影跌跌撞撞地朝这边走来,有气无力地喊着“救命!救命!”声音越来越低,似乎用尽了全力。陈袆急忙上前,那影子载到在地。陈袆定眼一看,不由大吃一惊:这人不就是小弓子吗?“小弓子,小弓子!”陈袆连声大喊。小弓子浑身是血,嘴巴张了又张,想说什么始终没有说出来。“小弓子,你怎么在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陈袆摇晃着他的身体急促地问。小弓子使劲抬起右手,朝胡同尽头指了指,身体立刻瘫了下去。“小弓子!”陈袆似乎要哭出声来。他轻轻放下小弓子,急忙朝胡同的尽头奔去。他第一反应是:前面一定发生了血案。路很黑,为了给自己壮胆,他边跑边大声嚎叫:“杀人啦!杀人啦!”当他跑到胡同的尽头时,四处静悄悄地。根本没有打斗的迹象。这是怎么回事?小弓子指向这里是什么意思?正当陈袆迷惑之时,那个黑影又在他不远处一闪而过。陈袆大吼一声跑将过去,黑影早已不见踪影。陈袆朝四周瞅瞅,不由吸了口冷气,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五六个人,他凑近一看,那些人早已经停止了呼吸。“都死了。”陈袆自言自语道:“是谁这么狠心,一下杀了这么多人,恐怖!”“救我,快救我!”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陈袆吓了一跳,本能的向后猛退几步。“壮士!快,快来救我!”陈袆慌忙过去,慢慢把那人扶起,说:“得罪人了吧?”那人闭着眼睛呻吟着:“快救救我,我快不行了!”“你是谁?你家在哪里?”陈袆问。那人指了前面说:“快,快去那里!”陈袆抬头望去,不远处有一盏灯还在亮着。他顾不得多想,背起那人就走。“你还真重!”陈袆嘟囔着。来到灯下,这里是户人家。陈袆敲了半晌的门,才有人不耐烦地把门打开,开门人奇怪地问:“借宿啊?”“不是,有人挨了千刀,快不行了,希望你能救他一命。”陈袆说着,朝自己背后驽了驽嘴。那人慌忙摆手,推扯着陈袆往门外拽:“我们这里救不得人,你去找郎中吧,去找郎中吧!”“我靠,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也忒黑了!”陈袆骂道。那人并不理会,一个劲地推攘着陈袆让他赶紧离开这里。陈袆有点不耐烦地说:“你是什么鸟人啊!冷血啊!”“是谁在骂人?”院落里传来了一个阴深深的声音。“老爷,是个借宿的!”那人回答道。“让他们进来!”那人急忙回应:“是!老爷!”然后又白了陈袆一眼,不耐烦地说:“进来吧!”“原来你不是这里的主人啊!难怪这么无情。”陈袆说完,走进了房屋。房屋的大堂内有一老者盘腿而坐,见陈袆进来开口道:“什么人这么无礼!”陈袆急忙回应:“对不起老人家,打扰你了,我背上有一个挨千刀的,快不行了,希望你行个好,救人家一命!”“曲管家,先带他们去偏房包扎伤口。”那老者说。“是,老爷!”管家说完,便带他们来到偏房。陈袆急忙把那人放下,一屁股坐到地上,喘着气说:“累死了!累死了!”曲管家拿来药物,拨亮灯芯,细心查看那人的伤口。陈袆起身帮忙。曲管家摇头叹道:“伤口太大,伤在脊背之上,你来帮我打灯。”陈袆接过灯,靠近那人的面孔,那人紧锁眉头,强忍着痛苦,虽然这张痛苦不堪的脸扭曲成一团,陈袆还是觉得有些面熟,好象在哪里见过,突然他惊叫起来:“是他?!”曲管家一脸不屑地看了看陈袆,问:“你们不是同伙?”陈袆摇了摇头:“我是半路碰到的,不知道是什么人所为,杀死了那么多人,只有他还有口气儿。”“你可知道他是谁?”“只是面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陈袆回答着,心想,这不就是小弓子家的官爷吗?曲管家查看了伤情,又把伤口擦洗了一下,抹上一些药物包扎完毕后说:“好了,病人需要休息,我们不要打扰到他。”说完,接过陈袆手里的灯走了出去。“老管家,此人有没有生命危险?能否救好?”陈袆问。曲管家摇了摇手说:“走吧!”来到大堂,那盘腿而坐的老者问:“病人情况如何?”“回老爷,病人并无大碍,只是流血过多引起身体虚脱,已经为他包扎完毕,现在处于昏迷状态,过些时辰就会清醒。”“嗯,伤者的伤口呈什么形状?”老者又问。“老爷,呈梅花状,和刺杀机务大人卡里稀诺的伤势完全一样。”曲管家说:“杀人者来势凶狠,几乎是一剑刺亡。”“知道了,你下去吧,多注意一下伤者的病情,等他清醒后就来禀告。”“是,老爷!”曲管家退去。陈袆向前问道:“老前辈,听你话音好象知道谁是刺客!不防说出来,也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老者微微睁眼,呵呵一笑说:“如果老夫没有记错的话,你就是陈大侍郎吧?”陈袆心里一惊,忙问:“你咋知道呢?”“揭下皇榜,为国王治病的大侍郎,举国上下谁会不知道呢?”“哦,原来我是这里的明星啊。”陈袆说。“什么?”老者问。“啊,没什么,我是说我成了这里的名人了。”陈袆解释道:“请问前辈是什么人?”“你是汉朝来的吧?”老者没有回答陈袆。“不是,我是杭州来的。”“杭州?杭州在什么地方?”老者皱起眉头说:“老夫虽说不是才高八斗,但是天闻地理、纵横万里都略知一二,怎么从没有听说过杭州这个地方呢?莫不是一个无名小山村吧?”“前辈,给你说你也不知道。”“说说看,天下还有老夫不知道的地方?”“哎!”陈袆有点犯难,无奈地说:“老前辈,杭州是一个靠海的小渔村,没什么名气,您老不知道也不为奇。”“原来如此,难怪老夫不曾知晓!”老者说:“那我问你,你来楼兰做甚?”“没有做甚,是被绑架来的。”“绑架?!”老者道:“年轻人,你现在是国王身边的红人,可不要辜负国王对你的心意。”“前辈,此话什么意思?我怎么越听越胡涂。”“过来。”老者向陈袆招了招手说:“你可知道今晚被刺的人是谁?”“是谁?”“他是当今国王最信任的得力助手阿塔齐。”“阿塔齐?”陈袆摇了摇头说:“不认识。”“你可知道是什么人刺杀了阿塔齐吗?”陈袆又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娘娘。”老者镇静地说。“娘娘?不可能,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连杀那么多人?我不相信。”陈袆连连摇头。“当然不是娘娘亲手所杀,她是幕后真凶。”“你是谁?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老夫是巴莫迩!”“哦,原来是巴老前辈,久仰久仰!”陈袆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想:巴莫迩是谁?鬼才知道呢。然后又问:“老前辈,娘娘为何杀他?”“楼兰的国情你不了解啊!”巴莫迩叹了口气说:“楼兰的忠臣都死在娘娘的手下。阿塔齐是国王的内臣,也是娘娘的死对头,娘娘当然要铲除她的障碍了。”“前辈!”陈袆莫名地问:“我和你素不相识,你跟晚辈说这些干吗?”“问得好!”巴莫迩捋了捋胡须说:“因为娘娘下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切!凭什么这么说,你有什么证据?”陈袆忙问。“年轻人,我没有百分的把握就不会说给你听。”巴莫迩顿了一下说:“杀你的原因就是你治好了国王的病。”陈袆心里一惊,偷偷窥视了一下眼前的巴莫迩:此人真牛B,这些他都能预测出来,看来娘娘真的是要至于我死地啊。陈袆定了定神,说:“老前辈,我该怎么做。”“你有两条路可走。”“哪两条?”“一,你放弃治疗国王的病,让国王病情恶化。二,你继续治疗下去。”“哦,二者的结果一样吗?”“当然,都逃脱不了娘娘的手掌,她终归要杀掉你。不同的是:一个是立刻,一个是缓期。”“老前辈,这么说我难逃一死了?”“非也!”巴莫迩摇了摇头说:“有一个人可以救你,但你必须先救了他。”“谁?是谁?”“汉朝的张骞。”“张骞?就是在楼兰牢狱里的张骞?”巴莫迩点了点头说:“正是!”“他没有死啊?”“是机务大人阿塔齐以命相保下来的。”“原来是这样,他为什么这么做呢?”陈袆问:“老前辈,你是楼兰人吧?”巴莫迩微笑着点了一下头。“汉朝是楼兰的死敌,张骞是汉朝人,你让我救出张骞?这不是违背了楼兰国的宗旨了吗?岂不是成了卖国的奸贼之类!”陈袆说。“哈哈哈哈,年轻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巴莫迩说:“汉朝和楼兰历代情同手足,友好往来,他们共同地敌人是匈奴。现在楼兰王国之所以把汉朝当作敌人,那是因为有人从中作梗,挑拨离间。张骞被困到楼兰的时候,曾经建议楼兰和汉朝建立长期友好关系,共同对付匈奴,可惜啊!国王被妖孽所惑,理智不清,却把张骞给关押起来。可叹呐!”“前辈,你说的从中作梗的人可是娘娘?”“正是!”“她为什么这样做?”“因为她是匈奴人。”“什么?匈奴人?”陈袆有些惊讶,问:“既然前辈知道她是匈奴人为何不揭穿她,让国王至她死罪,岂不乐哉?”“老夫年纪已大,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再说了,现在朝中上下都是娘娘的人手,我就是再年轻也无力回天啊!倒不如辞退官衔,不问朝政,图个自在!”巴莫迩说着,不由黯然:“可惜啊,老夫又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楼兰王国灭亡到一个匈奴人手里,也只能在家忍气吞声,长吁短叹也!”陈袆听完,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如何是好,问:“前辈,我能做些什么?”“你希望汉朝和楼兰友好,还是希望他们世代为敌?”“当然是友好下去了。”陈袆不假思索地回答。“那好,我希望你勇敢地站起来,救出张骞,共同对付娘娘,直到铲除这个妖孽。”陈袆听完,有些犹豫,他想:铲除妖孽也没什么,问题是万一娘娘是我21的未婚妻怎么办?我穿越到这里的任务不是为了汉朝和楼兰的世代友好,而是圆我和梁月的来世情缘。此时,菩萨的话又在他耳边响起:“如果你想改变前世的因缘,必须用这辈的爱恋去偿还。否则,女儿国的所见所遇,就是你们永远不可改变的尘缘。西梁女王的跳崖也将失去意义,来世的因缘也将化为灰烬,永世湮灭。”“怎么?你不敢了?”巴莫迩问。“没,没有。”陈袆略显颓唐,问:“前辈,我怎么才能救出张骞呢?”巴莫迩闭上眼睛说:“明晚三时你来这里。”“这是哪里?我是标准的路盲,深更半夜的我可摸不到这里。”“你只管回去,明晚自然有人去接应你,事情我会安排周到。”巴莫迩说完,打了个哈欠说:“回去休息吧。”陈袆刚要退去,曲管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老爷,阿塔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