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巴莫迩对阿塔齐的意外回答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用颤抖着手指着阿塔齐的鼻梁骂道:“小人!卑鄙无耻的小人!当初我真是瞎了狗眼了,把你给救了出来,罪孽!罪孽啊!”巴莫迩身体一软,阿塔齐慌忙上前扶起,陈袆和众大臣也跑将过来,搀扶着巴莫迩。好一阵子巴莫迩才慢慢睁开眼睛,他环顾一周,大声呵斥道:“滚!给我滚!”然后仰天大笑:“哈哈哈哈!老夫活了这么大还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可耻之人,今天我领教了,一群小人,一群卑鄙无耻的小人。”说着,挣脱众人的手,独自朝殿外走去,他不停地狂笑,不挺地叫骂:“邪恶可以颠覆一个王国,却永远颠覆不了老夫的一腔热血。神圣的楼兰、神圣的万佛窟、神圣的佛主啊!生,为你的神圣而清白!死!为你的神圣而升华!哈哈哈哈!……”“茫茫罗布泊,四通八达;美丽的楼兰,披满了风沙;沙土繁衍着世代的生息;召唤神圣的孔雀河水哗哗;古老的血统延续古老的悲哀;遥远的期待铸就着楼兰的神话……”两代功勋,就这样随着孔雀河水的哗哗声消失了,他与风沙共舞,弥漫到大漠内每一颗黄沙里……巴莫迩的狂笑声逐渐消失了,众臣回过神来,娘娘又重新坐到王位上。国王咳嗽了几声,那表情感觉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念叨:“众爱卿,这次战争的胜利大家都有功劳,从今天开始,楼兰城内聚会三天,以示庆贺!”众臣们再没有先前的激动了,对国王的话没有一丝反应。“怎么不见众爱卿有所反应啊?”“陛下!”娘娘说:“小女子以为聚会三天倒不如组织个大漠论剑。”“大漠论剑?”众臣对这个新名词觉得好奇,开始小声嘀咕、议论纷纷。对陈袆而言,论剑一词并不陌生,虽然他没有参加过什么论剑,不过曾看过无数武侠小说,什么华山论剑、五岳论剑等等,对此略有了解。“肃静!肃静!”国王朝娘娘问:“何谓大漠论剑?”“陛下!论剑就是比武,陛下不是要聚会三天吗,小女子认为招募天下武林高手,聚集大漠,开个武林大会,一来陛下和各位大臣也能欣赏到精湛的武艺;二来可以挑选出武功高超者,纳入楼兰王国,封他为禁军总督,为陛下效劳;这聚会也聚了,武艺也看了,还能选拔出人才来,岂不上是一举几得的好事啊!”“恩,妙哉!妙哉啊!”国王连声叫好:“娘娘果然头脑伶俐,就这么办,赶紧号召天下武林人士前来楼兰论剑,武功盖世者大大的有赏。”娘娘朝国王妩媚地一笑,撒娇道:“这还不是托陛下您的福吗?”然后面向众臣说:“阿塔齐。”“娘娘,微臣在!”“你负责传达国王的旨意,不许漏掉任何武林人士。”“微臣明白,请娘娘放心!”“陈袆!”陈袆一愣,忙说:“在这呢!啥事儿?”“你已经提升为机政总督,你要负责楼兰城内所有的安全事务,不得有误!”娘娘说。“负责就负责了,娘娘放心便是。”陈袆懒洋洋地回答。“陛下还有什么事务要吩咐吗?”娘娘问。国王摆了摆手:“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大家都各自忙活去吧!”说完,起身背手,独自撤离。陈袆回到住处,心情无比郁闷,宫殿内发生的一切让他百思不解。娘娘为何要这样做,自己本来是晋容的同伙、黑戈壁的坚强保卫者,而今却成了血洗黑戈壁的英雄,太玄乎了。还有,巴莫迩是阿塔齐恩人,而阿塔齐不但不不帮巴莫迩,却反咬一口,难道他被娘娘收买了?常言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新提升为机政总督的陈袆没有一点**。说来也是,陈袆的官衔无非是个名头,所有的事务还是得听从娘娘的吩咐。三天很快过去,武林大会之大漠论剑就要开始了。这天,陈袆起了个早,抹了把脸,胡乱吃了点东西直奔论剑场地。论剑擂台设在楼兰城最繁华的地段,在那里腾出一块空地,用木板架起一个两米高的台子,台子四周光秃秃的,一根护拦都没有。台子的两侧树立着一对长长的条幅。右面写着:大漠论剑识英雄;左面写着:武林大会会武林。一大早,擂台前人头颤动,锣鼓喧天、热闹非凡。随着锣鼓手那有节奏的锣鼓声,主持开始宣布大漠论剑正式开始,三声炮响一过,第一个登台的是来自养猪场专门杀猪的屠户,名叫齐连天,此人虎背熊腰,走到台上先是扭动几下身体,运了运神气,开始耀武扬威地吆喝道:“不怕死的都给老子爬上来!”台下的人一阵嘲笑:“一个杀猪的也想做官,别做梦了,快滚下去吧!”“齐杀猪的,你要是赢了这场比赛,我明儿个就改行学杀猪。”“嗨!爷们,你走错地方了吧?这里不是杀猪场,滚下去吧!哈哈哈哈!”尽管台下的人起哄嘲笑,齐连天根本不在乎这些,他勒了勒裤腰带,摩拳擦掌一番,正要喊叫,只见台下窜上来一位年轻小伙,那人也不报名,上来就打。“报上名来!报上名来!别乱了规矩。”无论齐连天怎么叫喊,那人就是不回答,扑上来猛攻猛打。尽管齐连天嗷嗷着“我不打无名之辈!”,在那人的强势攻击下也只好出手相斗……当陈袆来到这里,国王和许多大臣们已经在擂台对面的观看台上做定,看台四周站满了护卫。娘娘坐在国王的身边正聚精会神地观看比赛。陈袆找了个视线比较好的位置站好,擂台上那杀猪的和那年轻瘦子打的热火朝天,瘦子身轻敏捷,招数多变,直逼齐连天连连后退。当齐连天被逼到一角时,他慌忙住手,双手一抱大声说道:“小兄弟住手!”那瘦子一愣,不知齐连天葫芦里卖什么葫芦,急忙停住手脚。齐连天嘿嘿一笑说:“小兄弟,你输了。”说完朝瘦子身后瞄了一眼,瘦子不知是计立刻回头去瞧。齐连天抓住时机,乘其不备,一把将瘦子推下擂台。众人朝齐连天一阵叫骂,说他破坏了规矩。齐连天那管这些,双手高举,咧开大嘴嘿嘿大笑,庆祝自己胜利。突然从台下窜上来一位中年男人,齐连天还没来得及问其姓名就被来人一脚踹下擂台。齐连天摔的龇牙咧嘴,大声骂道:“他奶奶的熊,你坏了规矩!”众人嘲笑道:“是你先坏了规矩,你还是回家杀猪去吧……”齐连天在众人的冷嘲热讽中愤愤离去。这哪里像比武论剑,分明是一场自由派对嘛!陈袆心想,也没什么看头,不如回去睡觉,顺便想个办法把晋容和堂邑父救出来。一进家门,陈袆一头扎到**。顿觉眼睛朦胧起来,恍惚间有一名女子走了进来,陈袆慌忙从**弹起来,忙问:“你是谁?”那女子步子很轻盈,脸色略有忧伤地看着陈袆说:“你记得我是谁吗?”陈袆皱着眉头思想了好一会,猛然想起:“哦?!你不是苦水镇那个女子吗?今天怎么到这里来了?”那女子委婉一笑:“谢谢你能记起我,我时刻都在你身边,请你不要忘记,今生今世你一定要找到我,与我共同完成千年之后的姻缘。”陈袆惊讶地问:“你就是我要寻找的千年爱人?苦水镇遇到你时是在梦中,而今,你怎么来到现实中来了?”“你摸一下我的手心,我一直都在你身边,可惜你却不能把我认出,陈袆,我爱你,但是我不能说出口。”陈袆小心地摸了摸女子的手心,还有温度,他松了口气问:“你既然是我寻找的女人,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还让我费尽周折地寻觅,不怕耽误了我们千年之恋吗?”“我向佛主许下诺言,只能等待,千年的等待才能换取一世缠绵,如果我不遵守诺言,恐怕永远得不到真爱,永远与你阻隔千年。”“啊?这样啊?那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就在你的眼前,愿你好好把握。”“你叫什么名字总可以告诉我吧?”陈袆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了一阵喊叫声:“陈大哥!陈大哥!”陈袆从朦胧中睁开眼睛,看到刘斗跑了进来,便愤怒地从**起身,抓住刘斗的衣领骂道:“他娘的,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破坏我的好事儿!打断了我的睡梦!”刘斗一头雾水,谨慎地问:“陈大哥,怎么了?”“怎么了?你破坏了我千年的姻缘,你知道吗!”刘斗惊讶地问:“我?”“不是你还能有谁?”陈袆愤恨地说:“滚,他娘的,气死我了!”刘斗一时摸不着头脑,莫名地看着陈袆说:“陈大哥,是娘娘让我来唤你过去,说有要事相商。“什么狗屁要事儿,我没空!”陈袆没好气地说。“陈大哥。”刘斗平静地说:“如果你不去,或许你会后悔。”“少在我面前卖关子,我真的不知道楼兰城内还能有让我后悔的事情?”“陈大哥,消息我传达给你了,你去与不去是你自己的事儿,小的先告辞了!”刘斗说完,扭头就走。“靠!你以为你很吊啊!”陈袆又在房间里坐了一会,觉得还是要去的,毕竟是娘娘的旨意,最好不要违抗。想到这里,陈袆穿好衣服,重新来到论剑擂台处。娘娘见到陈袆过来,赶紧从看擂台走下来,小声抱怨道:“你怎么才来啊?”陈袆吊儿郎当地回答:“这不还没有散会吗?”“要是论剑结束了,你来还有什么用?”“哎!好了,我没功夫和你理论,说吧,找我到底什么事情?还困着呢。”娘娘白了陈袆一眼说:“看到擂台上那个人了吧?”远远望去,擂台上只剩一个年轻男子,那人抱拳四处走动,好象在寻找对手。“那个人怎么啦?有什么好看的,没缺胳膊少腿啊!”陈袆说。“现在,他已经打遍了所有参加论剑的武林人士,如果再没有人打败他,他将成为楼兰王国的禁军总督。”娘娘说。“那不是挺好嘛!找个武功高超者做总督不正是娘娘的意思嘛!”“你给我闭嘴,你听着,现在你上去跟他比试。”“我?”陈袆惊讶地问道:“娘娘,我没听错吧?”“你没听错,现在,由你上台比武。”“我靠,你这不是要我的小命吗!”陈袆连连摆手。“你尽管去,我有办法让你赢了这场比赛!”娘娘信誓旦旦地说。“让我赢?怎么赢?”陈袆说。“这不是你要操心的,你的任务就是只管上去比武,其它的我自有安排。”“安排?”陈袆琢磨了一下问:“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想用暗箭伤人?”“我再重复一遍,这个不需要你操心,你的任务就是比武。”娘娘拉着脸,怒道:“陈袆!我告诉你,你必须赢了这场比赛,必须当上禁军总督,否则你休想当上国王,休想得到我的真心。”“你这是威胁我!”陈袆说。“是!我在威胁你!这是我做事的一贯风格!”娘娘逼视着陈袆说:“你好之为知吧!”说完,愤愤离去。陈袆无奈地摇了摇头,朝着娘娘的背影自言自语道:“我对狗屁国王的位置根本不感兴趣,我只想得到你的真心。他娘的,没想到你的心比煤炭还黑。”擂台上的那个年轻后生举手欢呼,如果再没人敢来比武他将是大漠论剑的冠军,也将成为楼兰王国的禁军总督。“还有人敢来比试吗?还有吗?”那后生的声音细声细气的,有点女人的味道,陈袆此生最讨厌“阴柔男”,男不男女不女的,看着就恶心。“还有谁敢来比武?”那人高喊道。“喊什么喊啊,我来啦!”陈袆应声说。那人顺声瞅去,瞅了半天没有看见说话者。“哎,看什么看!在这里呢?”陈袆说。那后生往旁边一看,才注意到陈袆从一边的木梯上慢腾腾地爬了上来。陈袆的这个动作惹的全场人哄堂大笑。“看他那副熊样,一看就不行,还是滚下去吧!”说风凉话的人朝陈袆大呼小叫。就连娘娘看到陈袆上台的姿势也为之一震,不由皱起了眉头。“哈哈哈哈!你也配来比赛?”那后生朝陈袆讥笑道:“过来送死吗?”陈袆伸了个懒腰,头也不抬地说:“没见过高人吧?”“高人见过不少,从没有见过像你这个熊样的。”那后生的声音让陈袆感觉很熟悉,虽然他故意压抑了自己的音调,但还是感觉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陈袆急忙抬头审视。那后生赶紧把头侧向一边,好象在故意躲避陈袆一样。陈袆又上前一步,那后生拉开架势,一脚将陈袆踢翻,他的面孔始终不愿和陈袆正视。台下人爆笑如雷,还没有见过如此窝囊的比武者。陈袆拍了拍屁股爬了起来,走近后生,小声说:“你的精装打扮还说的过去,可以瞒过别人,却瞒不过我。我现在不想和你比武过招了,请你告诉我,为什么背叛黑戈壁?公主!”